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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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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保卫战,历时四个半月。

一百万余名国民|革|命军在蒋的领导下防守武汉,战场在长江南岸及北岸,横跨安徽、河南、浙江及湖北四省。

至一九三八年十月下旬,武汉三镇全部沦于敌手,国军后撤,一场大规模战役结束。

荣冕荣昭于长江南岸守防四月后随部队撤往长沙。

敌我战事转为相持阶段。

1938年10月19日。

戊寅年八月廿六。

天津。

还不是深秋,席面而来的风仍旧带着暖意。

铁栏杆上长满开了橙黄小花的爬山虎,簌簌而动的叶子互相碰撞同蔷薇叶打斗着,枝叶间的不和没能将深爱的恋人分开,栽种了多年的蔷薇花傲然挺身与墙上的小花亲吻着。

无人见证缝隙里的长情。

一如,无人注意到角落里渴望爱人的蔷薇。

万家洋楼外圈的蔷薇花盛放着,小白亭子周围的人很多。

除草的浇花的,修剪枝叶的……

白石亭子里坐着一个穿着紫红旗袍的女人和一个穿着西装马甲的男人。

男人手边的咖啡杯里阵阵飘出香气,女人端起手边的杯子看着不远处石阶上走路的孩子。

“烫。”

“嘶——”

偏在女人喝了一口后,男人才开口提醒。

女人皱眉瞥了男人一眼,男人却没看她,只盯着一步步艰难走来的小娃娃。

“思箖,上爸爸这儿来。”

说着,万玉涵冲台阶下的小孩儿拍了拍手。

小娃娃穿着一个蓬蓬裙,蹲了蹲身,卡在台阶处冲万玉涵伸出了手臂,断续喊着爸爸。

万玉涵起身下了台阶将孩子抱起转了两圈,亲了口小孩的侧脸说:“今儿自己走的还没摔。”

周围的人听者皆是笑意,看着男人抱着孩子在满院子蔷薇花里转来转去。

正玩闹着,杜权从小洋楼里跑了出来,万玉涵点了点头,就要将万思箖放下,小孩儿心思精得到很,看见杜权来了就双手缠在了万玉涵的脖子上。

“陈少爷来的电话。”

万玉涵没多想,带着小孩儿朝屋子走,边走边问:“同母亲留在这儿还是同我上去找陈叔叔?”

万思箖没听话,只将头埋进了万玉涵的颈间,万玉涵笑了笑,颠了两下说:“走咯,找陈叔叔玩会儿。”

听筒被放在桌上,万玉涵放在耳边时对面不知在干什么,咯噔咯噔的响。

“做什么呢?”

——“哟,回来啦,我这磨着咖啡豆呢。”

“什么事啊,陈大主席?”

——“瞧你那矫揉造作的样子,我说,这总会成立这么多天,你也不问问我情况。”

“有什么问的,我还能不信陈主席?”

——“去你的,我意思是,你这新太太谁家的?还能让你找我捐这么多钱。这么大魅——”

“跟她无关。”

——“那你?那你在家里呆着干什么?来新加坡吧,投奔我,我请你吃好的喝好的。欸,再带着咱闺女从小就接受洋人的教育,多好。”

“不去。”

——“啧,这么乱,你在那儿撑什么?你来这边也能抗日啊。我都听说了,万叔让你封老屋了,你…这么做忒不地道了……”

“他自作自受,又不是你老子,你心疼什么?还有,我不是抗日。”

——“得,那我不说他也不说你抗日。你忍心让思箖在中国呆着?哪天苏联美国德国的炮往你们头上一扔,你舍得吗?”

万玉涵听着话,看了眼肩上不长时间就睡熟的小孩儿,歪头蹭了蹭小孩儿毛绒的发丝,低声道:“舍不得。”

那头才要说话,万玉涵就又说了句:“也舍不得走。”

——“唉……行吧,随你,您就可着您那搅和吧。”

——“那什么,国民|政|府里有不少亲|日|党|派要求和了,还有,又有□□的苗头了,你们那儿有什么信儿没?”

“没有、没听说,我坐井观天呢。”

——一道冷哼后,那头继续道:“我不信,你把这钱捐八|路,是因为咳……啊,是吧。”

“嗯。”

——“行,我知道了,准保送到。”

电话挂断后,万玉涵怀里的孩子却有点要醒的样子,左右摆着头在万玉涵颈间蹭着。

马甲前胸的口袋里有一只钢笔插在里面,万玉涵抱着孩子站在窗口看了会儿院里的蔷薇,抬手摸了摸小孩的脸,指尖划过那只温凉的笔身。

后又断续的摸了几次,温润的像秋时一位故人的指尖。

杜权等了屋内没了说话声,才推开门,轻声道:“少爷,还有件事儿。”

“说。”

“温煦不买了。”

万玉涵蹙眉转身,问:“北平的消息呢?”

“井上的意思是要独占西山矿,但温煦不松。”

“锦户呢?”

“锦户没表示。”

万玉涵踱步到桌边,拿起温煦找人买煤矿的账单,看来看去,低声呢喃道:“稀奇。”

将纸放下后,万思箖已经快醒了,左右动弹着得让万玉涵两手拖着,想起临时掌管天津的司令,他就犯恶心,抬眸道:“冈本和渡边什么时候回来?”

这就把杜权问倒了,他也不知道,“没信儿,能确定的是武汉没守住,但日本人倒是没急着往西追。”

孩童一觉睡得极不踏实,总觉身边有人在扰着她,想夏天时的蝉鸣。

睁开眼闻了闻,是爸爸的味道。

一抬头就听见了爸爸对面那个叔叔不停的说话,登时委屈上了心头,觉得是他吵醒了自己,哇的一声哭叫从二楼传到了院子里,让干活儿的众人都停了一瞬。

继而楼上就响起了男声轻哄。

太阳在屋顶隐下半身,天际犹如火烧,积云层叠将背后的旺火遮挡,缝隙间渗出的光便足以将火红照亮大地。

一片片青草地上开着颜色各异的野花,修建平整的草坪边圆滚滚的灌输丛没了冬日的干枯。

秋高气爽,是说温弱的风拂过面庞不再让人汗津津了吧。

北平。

沈依筠已经在医院小亭子里看了整下午的书了,直到身上最后一缕光散去,周身袭来阴凉才从书里抽出魂来。

合上书正准备回医院,就看见了从后门离开的李北一。

紧接着是另一道身影,跟在李北一身后。

后头那人看上去很是面生,但那人也是阿煦哥哥底下的打手。

本着长时间的好奇,沈伊筠拿着书快步跟了上去。

后院儿没人,她走到后门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到两个人了。

抬手从门边撤步回去的时候,手腕的镯子啪地一声碎成两半掉在地上。

沈伊筠蹲身将两半镯子捡起,指尖拂净一层尘土。

她记得西大街里是有一家店修玉镯子修的不错的。

经过大楼侧窗的时候,沈伊筠扒头看了两眼,走廊上人影伶仃,刘大夫也刚好出了办公室,她弯了弯眉眼,蹲身跑去了车边,上了车,打火离开了医院。

西大街多数是自家营生,不像东街似的风风火火地开着门市,一进西大街就觉得甚是清净。

沈伊筠将镯子交到老师傅手里就看见老师傅满院子的花花草草,同老师傅说过便在后院儿里转起来。

小院子不大,还开了个后门,沈伊筠从没来过,又问了句后门能不能走,得了肯定的回答,便一路走走停停看着花草来到了后门。

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又颌上,凭着记忆,沿着这条陌生的小胡同去找老师傅家的大门。

这条街格外安静,静的沈伊筠心开始砰砰跳起来。

今天她没穿高跟鞋,上午同王主任做了手术就一直没换。

但她耳边又响起了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她的脚步一顿,停在了一个胡同口,微微探头,就看见了外头小街角落一户人家门前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旗袍,但看上去就是很怪。

和她大嫂穿着旗袍是不一样的感觉。

女人很随意的在门上敲了几下,门被人从里打开,女人进了门,里头的人探出头来看了一圈小街。

那里头人开门的时候,沈伊筠就看见了那人的脸,在那人准备出来观望的时候,她躲了起来。

沈伊筠回头看了眼,折返回去,与角落那户人家隔了两间房她才穿过胡同走到小街对过。

距离那女人进去的房子越来越近了,沈伊筠躬了躬身,走到窗下,将耳朵贴了上去。

屋内交谈声很小,可正因为西街安静,她将男女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岡本さんはいつ帰りますか。(冈本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新年以降です。主人は鉱山を放置しておくと言いました。(新年以后。主人说矿场的事先搁置。)”

“ほう,どうして手をつけないのですか。(呵,怎么不动手了?)”

“一北さん、それはあなたの関心事ではありません。(一北先生,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屋内人突然不说话了,沈伊筠又凑近了窗下,就听到屋内一阵玻璃瓶摔碎的声音。

她嗅了两下,是酒精。

“一北さん、あなたはますます重用に値しなくなった。(一北先生,你越来越不值得重用了。)”

“美子、いい加減にしないといけませんよ。(美子,你说话要注意分寸。)”

说罢,她就听见屋内女人的嗬嗬声,像是被人钳制住脖颈,手脚在地上和桌上来回挣扎着。

“美子、あなたがここで死んでも、主人は調べませんよ。(美子,你现在死在这里,主人也不会查的。)”

“最近また何かありましたか。(最近还有什么事。)”

男人松了手,被叫做美子的女人顺势跌在地上,闷咳了几声后,冲男人说话时也带了尊敬。

“東通りに昔の乞食がいて、ラジオ局があるんですが、岡本さんは誰かが会ったら捕まえると言っていました。(东街里有个老乞丐,他那有电台,冈本先生说等有人接头再抓。)”

“乞食ですか?(乞丐?)”

“はい。(是的。)”美子重新站起身,颔首道,“私たちの周りの人たちは、それを待っているだけです。(周围已经布控了我们的人,只等上钩。)”

“行きなさい美子、あなたが私に教えたことを主人に言うなよ。(去吧美子,别把你告诉我的事告诉主人。)”

“はい、一北さんです。(是的,一北先生。)”

那女人的高跟鞋声渐渐走到房门处,沈伊筠也准备后撤离开,那女人突然说了句:“一北さん、あなたはある中国の女の人に惚れて、大きな間違いをしました。(一北先生,你迷恋上了一位中国女人,犯了大错。)”

沈伊筠的脚步一顿,攥紧了手袋,快步朝侧边的巷子里走去,同那女人和那间屋子离的远远的。

等到美子也离开之后,房间里头又出来一个男人,冲窗边开窗的男人低声道:“一北先生,主人要温先生最近的消息。”

男人闻言将窗子颌上,从兜里掏出几张纸递给一旁垂头立着的男人轻声开口:“不小心把酒精撒了,收拾一下。”

“好的,一北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1938年10月10日南洋华侨筹赈祖国难民总会成立:“南侨总会”在新加坡成立,陈嘉庚任主席,海外1100万华侨,在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关头,为支援祖国抗战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中国侨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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