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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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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之看着青年一脸漠然地往嘴里塞食物,动作不至于粗鲁,依旧慢条斯理,却有种身不由己的‘抗拒感’。

你能明显感到他不想吃东西,但又能吃得很好看,让人说不出‘不想吃就别吃’的话。

像是一种冒犯。

‘叮’地一声,是手机来了短讯。

谢淮之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口袋,看见江雪慢吞吞掏出手机戳了两下浏览信息时,半天没回过神。

他清楚江雪对手机的抗拒,那不仅是能与人交往的聊天工具,也是江厉有形的监视。

从前跟江雪待在一起,谢淮之没见过青年主动去摸一次手机,除非江家管家笑眯眯过来让他接江厉电话。

果然离开江家,阿雪他就……

谢淮之颓丧地低下头,也不知心里落空了哪一块。

如果不是曾寒暄特别强调群里会随时发些重要通知,江雪这不爱带手机的毛病估计改不掉。

发信人名字只有一个字母“k”,附送一张图片和一串地点,就在餐厅不远的咖啡馆。

江雪:“……”

他今天是跟这些店过不去了。

谢淮之注意到青年似有波动的表情,小心翼翼道:“你有事的话可以先……”

江雪:“不急。”

谢淮之讷讷应了两声。

从宋妍说出那句话开始,江雪就让人去查以前的事。

江眠其实没想错,江雪手上能动用的人力物力都极难逃过江厉耳目。

能不能查到,得江厉说了算。

去宋家村调查的人一直没有消息,江雪不想去见江厉,所以催得不急。

今天也是赶巧,他约谢淮之出来,那边立马有了苗头。

“阿雪,那些药你……还在吃吗?”

谢淮之的食欲比江雪更差,他懊恼自己没选好地点。

攥着银叉的手一顿。

江雪‘嗯’了声,没透露太多,也没让谢淮之帮自己参考的意思。

之后谢淮之问的好些问题江雪都答了,答得很客气很疏离。

刚才握住手腕的亲昵宛若一场美好的错觉。

谢淮之感觉自己跟个被用完就丢的破布娃娃似的,主人家温柔的冷漠令他外表支离破碎,露出里头一团团棉絮。

只有被人扎成稀碎搅烂的份。

告别时江雪又说了一句谢谢,这回谢淮之干脆无视这两个字附带的伤害,厚着脸皮问能不能下次再一起吃饭。

江雪:“要进剧组,时间不多。”

谢淮之刚想说‘我可以就你的时间’,又听江雪补充:“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谢淮之,“你才说完谢谢,这么绝情啊。”

他是笑着说的。

不等青年那张嘴里再冒出伤人的话,谢淮之道:“算了,等你有空吧。”

他不该说江雪绝情,他们之间本不存在太多情谊。

又没忘记他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心理医生。

*

偌大一个咖啡馆就一个男人靠窗边坐,面前摆着一杯咖啡一杯热水,分别冒着白气。

“您好。”

声音就跟电话里完全不一样,正脸更是没一点相似之处。

完全的两个人。

江雪落座后对方将档案袋推了过来,恭敬道:“首先一定排除宋正坤跟您是父子关系这件事,何美也确实在多次流产后没了生育能力。”

“您让我查二十四年前十一月初一出生于xx医院的新生儿也有了消息。”男人说,“有五个孩子,四男一女,其中。”

他停了片刻:“严家的孩子在二十四年前失踪不见。”

漂亮的手指压在纸页上,摩挲良久才翻一张。

男人提醒道:“您先喝一口水,东西可以慢慢看。”

江雪没有心脏病,他也不认为自己连前世的梦都做了,却接受不了现实。

他看东西很快,一目十行,只是眼睛不肯轻易离开眼前的黑字,并没有想象中获悉真相的迫切。

宁愿再慢些。

“如果江夫人一早就知道江正的出.轨对象是严芷,她会怎么报复回去。”

江雪心中自问。

如果碰巧又在同一家医院遇见跟严芷有亲戚关系的严夫人,她会做出怎样失去理智的事。

同样为人.母,她清楚对一个母亲来说什么最痛苦。

她买通了两个进城治病的乡下人,将无辜的严夫人的孩子交给他们——

却不知中间哪里出了错,他们带走了她的亲生儿子,竟把严夫人的孩子留了给她。

当初避免麻烦,她与他们撇清关系,后来联系不上。

失去丈夫,失去亲生儿子,她怎么还能对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倾注母爱?

她并不缺孩子,她满心都是怨恨。

真相比想象中来得容易,也更加不堪。

男人重复了一遍让他喝水的话,比上次音量大了些。

“!”

江雪猛吸一口气,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沉浸在思绪中忘记呼吸。

男人胳膊上绷起的肌肉稍缓,说:“宋家村最近的那件事我了解过,如果您想将宋正坤保出来,也不难,我……”

“不,”江雪握着温热的杯身,感受着体温一点点回暖,“不用。”

男人点头:“那我明白了。您还有问题吗?”

江雪:“……”

江雪:“没有。”

*

白管家第n次四十五度角望向楼上,看了足足有一分半钟,然后低头叹气。

焦虑地在台阶前来回走了十多步,险些撞上手中拿着抹布擦花瓶的许冬冬。

“您怎么啦。”许冬冬奇怪,“小少爷没说晚上吃什么咩?”

白管家忧伤道:“小少爷说下午吃得太多了,晚上不必备他的。”

许冬冬:“这没啥呀,我也经常这么干。”

白管家:“唉。”

许冬冬还要再说两句,莫名后背一阵寒意。

她心中警铃大作,脚下一转,闪现到另一个偏僻点的花瓶架子旁,暗搓搓往外一看——

可不是戚先生回来了么!

戚先生人高腿长,穿西装巨好看,那双眼睛也蓝得特别,特别凉薄,特别不近人情。

许冬冬来别墅工作时间不短,跟其他打工人一样,不敢跟戚先生搭话。

看着白管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把情况往严重了跟戚先生说,许冬冬拽下额上冒出来的两条黑线,嚼吧嚼吧吃掉了。

灰色调的房间里没开灯。

被子撑起的弧度不高,不细看甚至看不太清楚。

他太瘦了。

房门无声无息关上,只锁落下时发出细微‘吧嗒’声。

高大身形好似游魂,幽幽从远处靠近,逼至床边。

黑暗中,那片冷白比任何颜色都刺眼,裹在柔软舒适的被子里,微卷长发松散搭在枕上,散发着浅浅香气。

覆有薄茧的指腹碰上那抹白——如幽林中叶尖的一颗水珠,被月光照成宝石,很难不惹旅人觊觎。

随着腰身低下,另一只手摁下床头一盏小灯的开关,晕开一圈暖色。

他将细细颤动的睫羽看得更真切了。

“……您知道我没睡着啊。”

在唇瓣碰上眉心的前一秒,青年闭着眼睛,声音闷在被中发软。

男人不答,只把乱在脸颊上的几缕发丝勾到耳后,彻底露出那张找不出瑕疵的侧脸。

被子里的人动了动,像是趁机离开他的手指,脑袋滚到枕头中央。

江雪睁开眼,看见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满。

他忽然就笑了。

从被子里伸出两段什么也没穿的手臂,曾在琴键上灵活舞动的手指轻巧缠住戚冷的肩颈——

似一击拍到沙滩上的雪白浪花,连小孩留在边沿的沙子城堡都能卷走。

轻易拽下男人的脊背,两具身体隔了被子紧贴到一块。

“……”

饶是戚冷,也被骤然逼近的热气吹得怔了两秒。

眼前泻出的大片白色与腰间盘上来的腿无一不在告诉他。

这人一件衣服都没穿。

青年吻上来的唇温度高得不正常。

戚冷有些狼狈地撑在枕头两侧,眼前快要看不清什么,只记得那双朦胧浅淡的眼。

在小灯的照耀下,诱人极了。

医生努力忽略房间里的异样气息,给床上的人挂好点滴后迅速提着药箱离开。

戚冷沉着的脸在房门关上后越发可怕。

他许久不抽烟,此刻却想点上一根,让烟草的气味弥漫整个房间,逼得床上人不得不从梦里醒来。

腰腿处陌生的酸涩微痛并不影响他什么,倒是做完一轮后直接晕过去的青年让他恼火不已。

发着高烧也敢勾.引他,喂不喂饱不说,事后清理也得他来。

真是胆子大得很。

戚冷用那种看死人的目光盯了人十来分钟,最终摁了摁额角,随手将散开的灰色浴袍拢好,掀开被子,从另一侧上床。

那边的小灯关掉了,这边的小灯又打开。

男人手里多了本商务杂志,静静看着。

半小时后,戚先生还‘不辞辛苦’地下床,替人换药水瓶。

次日。

白管家叮嘱完人将粥熬得细腻些,刚出厨房就瞄见扶着楼梯慢慢下来的青年。

白管家:“!”

他老胳膊老腿也是利索,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几个台阶,扶住江雪:“哎您怎么起来啦?饿了该按铃告诉我呀。”

“……”

江雪第一反应是避开他的搀扶,却因没什么气力的缘故,被白管家压制得死死的。

“我没事。”

白管家丝毫不觉得自己反应夸张:“您身上还有点烫手,烧还没退,不该下楼吹风。”

江雪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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