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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点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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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凛冽,宽敞车道上一辆最新款大G驰骋而过,道两旁的杨树排排后退,最后,那辆车拐进了墓区停车场。

车上下来两个人,大衣裹得紧。

白皓年一下来就哈了口冷气。

他本来是没打算来的,但见关荣准备开他买的新车出门,就死皮赖脸要跟来了。

一是关荣选择正常的出行方式,那就知道这次肯定不是什么要紧事,不用担心自己误事。

二是,他也想体验一把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新车。

为了能顺利跟着,他这一路上都没说话,生怕哪儿惹关荣不痛快一巴掌把自己打出去了。

自己被打飞了不要紧,这车可不能坏。

尽管他已经送给关荣了,但好歹是自己货比三家以及自掏腰包买的,好比自己生的孩子让给别人养了。

要真出了什么问题,伤在它身,痛在他心。

关荣反手关上车门,怀里抱着一束白菊。深灰色的毛线帽子压不住鬓角的白,他索性卷了边不至于挡视线。

他淡淡地瞥了眼白皓年,没戳穿他的心思。

正如白皓年所想,他走这么一趟,的确不是什么非干不可的事。

两人进了墓园,放眼望去,石碑林立相邻,在巍峨高山下显得那么渺小,却又瞩目。

这是一座英雄烈士墓,地址是从葛闻那儿得知的。

他踏上台阶,一步一步,停在了刻着“刘成健”名字的墓碑跟前。

白皓年跟在后边,探头探脑,张嘴又闭上,几番犹豫,最后还是开口:“关哥,我觉得你以前也没这么……”

这么什么?他现在只能想到四个字——“多愁善感”。

倒不是白皓年无情,只是收魂收了那么久,有些事看得多了,免疫麻木是不可避免的。

而且这段时间,关荣好像确实跟以前有哪里不一样了?

关荣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他沉默了,因为他自己也说不上。

像上次选择把段无瑕的“秘密”告诉许楠那样,没由来的,他只是单纯想这么做。

想弥补缺憾,别人的缺憾。

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就顺势这么做了,这是他心里某些形容不出来却又自知的变化。

“去车里拿两把伞。”他望着阴沉的天空,自然地回避白皓年的问题。

“哦。”

等白皓年屁颠屁颠跑了后,关荣摸出大衣兜里的糖,那是葛天斌给的仅剩的喜糖。

他把糖和白菊放到祭台上,收手时却发现个十分不起眼的东西。

他手上一顿,拈起来后愣住片刻,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

一个用糖纸叠的千纸鹤。

秦玏来过。

关荣低头打量了会儿,又弯身规规矩矩把东西放回去。

他扫了一眼四周,天黑压得狠,傍晚时候只有鲜少几人,都还准备回了。他确认了一下,没有某人的影子。

等白皓年抱着伞过来的时候,小雨先落下来了。他举着伞,递了把给关荣,询问道:“雨不大,这会儿回去?”

关荣没有立刻应声,而是偏头斜着一侧:“看那边。”

斜顶的另一端,有个老人,花白头发梳得整齐,刚盖过后脑勺,左边耳后别着个黑卡子。

老人弓着身子,整张脸都拉耸着,眼睛像是睁不开,但又视力分明。

刚刚白皓年去拿伞的时候关荣就发现了,观察了这人好一会儿,看起来颤颤巍巍,腿脚都不利索。

老人拿把扫帚东戳戳西扫扫,漫无目的地穿梭游走在墓碑间。

“我操……”白皓年张大嘴巴,望着那人目瞪口呆,一脸的难以置信,确认般东张西望了会儿,“青天白日的也能见鬼???”

不是夸张,是真见鬼了。

白皓年又说:“该不会是那天陈姐收时跑掉的魂吧?”

关荣声音混杂在愈大的雨声里,语气没什么起伏。

“晚点走。”他撑伞朝老人迈开步子,“去看看。”

他指尖微动,丝缕银光往后沁入白皓年眉心。

那些东西对于他们身上的气息是很敏感的。按理来说,关荣两人踏进墓园起那东西就该发现了,跑都来不及,更不可能出现在人眼皮子底下。

就算对自己信心十足,手痒想要打一架,也不可能这么半天还没动手。而且从老人的状态来看,他是完全没发现这两人。

这也是关荣奇怪的一点。

老人见不知从哪儿突然多出来两个人,丝毫没有惊异样,反而笑眯眯地打量他俩。

“阿婆,”白皓年先搭腔,分了半边伞给她,“这雨越来越大了,您怎么还没回?”

“要回喽要回喽。”老人扔掉扫帚拍拍手,笑起来毫无防备,“你们俩小伙子怎么还不走?等会儿雨下大了就走不了了!”

关荣接话道:“我们的车坏了,暂时没去处。”

“噫?你们的也坏了?”阿婆想了想,“那这样,我屋子离得近,你们俩要是不嫌挤,就去我那儿坐坐,刚好锅里那点姜汤喝不完。”

关荣没细想老人的前一句话,诚然道:“那就麻烦了。”

白皓年给她撑着伞,三人就这样出了墓园,没走两步就见一座老式的两层楼房,在公路旁边静静地立着,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院子门口有块匾,写了进入墓园区的一些注意事项。

白皓年瞧了两眼,诧异道:“阿婆,您是这儿的守墓人?”

“对喽!我啊,在这儿守了几十年。”阿婆絮絮叨叨推开院子门,“年轻人追求大,都不肯来这儿,等以后谁来接班,我可就退休了……”

白皓年没听她后面唠叨,传音给关荣:“关哥,我怎么感觉她状态不对?她好像——”

关荣了然:“她不知道自己死了。”

阿婆站在楼檐下,朝楼上喊了声:“老方!又来客了,锅里的乘两碗!”

二楼窗户探出个头来,她口中的老方连声说:“好好好!”

关荣瞧了觉得稀奇。

他先前遇到的逃魂成恶鬼后,大多作恶扰乱人界秩序。这个倒是特殊,跟活着没两样不说,连家里人也没发现异常?

一楼堂屋堆放了些杂物,杂物桌是摆着几捆纸钱和香烛,关荣靠近观察了会儿,纸皮捆绳都是新崭崭的。

一楼除了堂屋再有一个小卧室和厨房。

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老两口就懒得爬上爬下的,活动区域几乎都在一楼。家里也不常来客,于是二楼划了个小客厅招待客人,客卧也都在二层。

关荣两人跟着上了楼,客厅不算大,大多都是老式家具,还有铺着垫子的凉沙发,唯一算得上新的,是正播放着什么电影的挂墙电视机。

不过这些都不足以让关荣去关注,抓他眼球的,是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

不,那个冤家。

冤家支着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茶几上的假花,见他时手上动作猝然止住,也明显一愣。两人对视几秒,最后是冤家先开口的。

“关荣同志,这么快又见面了。”秦玏依旧顶着那一副欠欠的模样,嬉皮笑脸。

老方刚好乘两碗姜汤来,见秦玏和那两人打招呼,咂摸道:“你们几个认识呢?一起的?”

白皓年:“不——”

“嗯。”关荣强行打断,胡诌八扯,“他不识路走丢了。”

白皓年眼睛嘴巴都惊得圆不溜秋,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下去了。

“对,我手机也关机了,联系不上他们。”秦玏配合地晃了晃手机。

他望着沙发另一端的关荣,眨眨眼,传音笑说:“你这扯谎的功夫倒是一流啊。”

关荣没理他。

“难怪都说车坏了,原来是一起来的。”阿婆看了眼窗户外已经不见亮的天,“我看这雨今天是停不了了,既然你们车坏了也走不了,今晚就在我们这儿歇下吧,等明天雨停了你们再想办法。”

老头子热情附和说:“对,家里啊也好久没来客了,今天刚好捞了新鲜的鱼,你们等着,我这会儿去弄!”

“对。你们想看什么频道自己调,”阿婆把茶几上的遥控器往人前推了推,“我去给你们收拾收拾屋子。”

白皓年一副十分真诚又不易察觉的假惺惺的模样,唉叹说:“婆婆,不用麻烦了,我们可以在车里将就一晚的。”

都是一群跟自个儿孙子一样大的年纪,老两口哪儿能听这话,又絮叨了好些才把人“劝”安稳了。

等两口子安排事儿去了,秦玏先发制人:“这次我可没跟着你,公务需要,狗子在那老爷子缠境里的。”

“嗯。”关荣默了默,想到刘成健墓前的那小玩意儿,觉得这人也没那么不着调,于是又补充了三个字以示友好,“我知道。”

没想到秦玏顿时坐起来往前倾,望着他兴致勃勃地问:“那就是你主动跟着我的?”

关荣:“……”

白皓年:“呃……”

一阵沉默——

关荣吸了口气,轻吐三个字:“我错了。”

秦玏糊涂:“什么?”

“我收回上次在缠境里说你至少有自知之明这句话。”

“……”

“噗——”白皓年发出非人类的声音,被关荣横眉冷眼怼回去了。

白皓年憋了会儿差点岔气,还不忘补刀说:“我还没见过关哥这么损人。”

秦玏笑了笑,半玩笑半认真地说:“多荣幸。”

荣幸你个头。

秦玏拿着遥控器东换一个台西换一个台,消磨了会儿觉得实在无聊,又找话说:“你俩来是为了什么?”

关荣言简意赅:“公务。”

秦玏自觉不再多问。

关荣百无聊赖地看着时针走动,七点整。

魂午点灯,引逃魂恶鬼,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现在让人比较头大的,就是那个老方了。要是第二天自己的老伴忽然消失,他该怎么面对?

虽说老方现在的生活和往常别无两样,但人魂遗世,本就是违背常理的,它们必须去轮回道,关荣他们也做不了主。

除非这些东西和关荣一样没有识魂或少了其他的东西,不然迟早会出岔子,三道三界是容不下它们的。

这也是关荣非要留下来的理由。

老人家睡得都早,晚饭后叮嘱几句早早地进了一楼卧室。想着年轻人都爱玩,老两口还贴心地拿了一副牌给三人。

不过关荣对玩牌没什么兴趣,只有秦玏和白皓年玩起了两人地主,还拿真金白银当赌注那种。

在输了十三把后,白皓年彻底没了耐心,他摸出手机一看,才九点出头,不免抱怨:“好无聊,我好困啊关哥,要不然我去睡会儿,你等会儿叫我?”

秦玏好奇搭话问:“你们这是在掐点?”

“嗯。”白皓年边打哈欠边说,“熬魂呢。”

关荣见他确实困得不成样子,发话准了。

白皓年进卧室后,客厅就只剩他两人了,关荣不喜欢说话,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窗外雨声不止,偶尔还混杂着劲风呼啸的声音。

秦玏放下手里的纸牌,不知不觉朝关荣那边挪,隔着半米的距离停下,脸偏向他,一言不发。

“……”关荣端坐了会儿实在忍不住,“你到底想干嘛?”

“我还什么都没干啊。”秦玏摊手,一脸无辜。

关荣起身就要走,就算不睡觉也不想在客厅和某人待下去了。

二楼统共两间房,他当然只得进了白皓年所在的那一间。

不过他门口都还没摸着,手腕被人逮住了。

秦玏攥着不松开,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问我要干嘛吗?”

关荣盯着他等他接下来的话。

“我给你点个咒。”

作者有话要说:ooc小剧场

秦玏(一脸娇羞):关荣同志,几天不见可想死我了。

关荣(又是无语):你塞钱走后门了吧……

秦玏(一脸不可言喻):走后门?是我想的那个走后门吗?

关荣(怒火中烧)(深吸一口气)(平静不下来)(破口大骂):……傻*!

秦玏(委屈摸鼻):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白皓年(礼貌举手):我也塞点钱,可以申请加戏吗?

A(卷起剧本拍楼上脑袋):什么加戏?拒绝资源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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