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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8花神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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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见了?”

绕至僻静处,云华才和盘托出。

“我本是要陪姑娘乘一辆车的,临行前,姑娘说有事耽搁,让我先行一步。”

云华急得火烧火燎:“怎知,到现在连个车马的影子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姑姑莫急,可有派人回南风馆问一问?许是遇着什么事,耽搁了呢?”

云华:“派是派了,可这一来一回的,时辰不等人哪!”

“我家姑娘是任性了些,可也不曾如此过!今次声势浩大,又赶上花朝节,官府出钱出力,连云知州都亲自来了。”

“牵水姑娘的声名误了事小,南风馆的招牌若砸在今夜,只怕日后再不能在永州立足!”

纪潇往外看了一眼,怪不得今日街上增派了这么多巡街官兵,竟是知州亲临。

今夜官民同乐,万众期待,若牵水不出现,一力促办这花朝节盛事的知州大人岂不成了笑话?

这般打知州的脸,还当本人的面打得啪啪响,南风馆确实可以直接关门了。

……

此刻,酒楼顶层雅阁中,永州知州云长丰正遥赏夜景。

嘈杂声远远传来,歌舞久未开始,花车绕城第三圈了,花魁牵水还未现身。

棠梨镇知县姜卯此刻如坐针毡,额上豆大的汗珠悬着,不时拿袖摆擦拭。

旁边正襟危坐的男人约莫四十出头,身着官服,瞧着年轻儒雅,正端详夜色中排满长队的小食铺:

“那边倒是热闹。”

姜卯忙应:“那是咱镇上新开的食铺,净卖些不多见的吃食,倒靠着哗众取宠赚了些银钱,大人不必理会。”

“哦?如何不多见?”

“回大人,不过是些……臭的辣的,肉摊卖不出去的散骨肉所制,上不了台面的。”

云长丰端详着人流:“这便奇怪了。既是臭的,为何百姓不躲不避,竟还如此蜂拥而至?姜大人可曾尝过?”

姜卯咋舌:“下官……自然尝过!下官一向谨记大人教诲,百姓喜爱的,自要多多关注!”

还好他的反应快,这云知州向来是爱民如子,虽不知真的还是装的,跟他对着干总没好处。

姜卯头上汗直冒,今晚他的乌纱帽实在是摇摇欲坠。

“去买一些纪家的吃食来,赶紧。”他叮嘱完下属,扶了扶官帽,堆出满脸的笑来,回去继续伺候。

不多时吃食买回来了,雅阁桌上摆作一排。

姜卯殷切地递过去筷子:“大人请。”

云长丰接过,夹起一块臭豆腐放入口中,油炸的豆腐入口酥嫩,汤汁浸润唇舌。

“果真别有风味。姜大人尝尝?”

姜卯在他的注视下,只得坐下吃起来。

油纸敞开,一大包卤香热辣的卤货展示在眼前,云长丰嫌鸭脚不好夹,索性唤人净了手,直接上手拿。

姜卯看得一愣一愣,心头实在觉得有辱斯文,又安慰自己道,这云知州穷苦出身,就算当上大官,还是没改掉些陋习。

“姜大人觉得如何?”

云长丰品着鸭脚,起身亲自撕开一只热气飘香的兔头,放了半个到姜卯碗里,看得对方赶紧受宠若惊起身,连连道谢。

“真真是美味!大人眼光独到!”

云长丰尝过了辣卤,端起水果捞,几块果肉入口,频频赞赏:“果子极鲜,品质上佳,是认真做事的人。”

“百姓自有他们的眼光,咱们做父母官的,只需信任百姓便好。姜大人觉得呢?”

“自然如此,自然如此!听大人一席话,下官实是醍醐灌顶!”

……

花车巡完第三圈,人山人海中渐有骂声起,官兵镇场,才有所收敛。

“不能再等了。”

纪潇对云华道:“请姑姑速速寻一位优伶姑娘替牵水上场!”

云华:“不瞒郎君,今日主舞乃是《花神赋》。此舞不同于寻常,乃晏贵妃早年献于当今圣上的定情舞,十年前风靡京城,而今唯牵水姑娘得馆主亲传,其他人怕是不成!”

“若换主舞,可还来得及?”

云华摇头:“今日花朝节,《花神赋》最是契合,便是勉强换了,姑娘们不曾排练过,万一出了岔子,不也是打了知州脸面!”

“除非,能找到一位十年前习过此舞的姑娘,此刻顶上,方能化解危局。可想来习得此舞的,除了当年宫中贵人,便是京城贵胄千金,这可哪里请得……”

纪潇一愣,眼前仿若破云见月。

十年前,京城贵胄千金。

她还真认得一位。

……

江亭钰在铺中忙碌着,偶尔往外看一眼,神色也显焦灼。

姐姐和云华去寻牵水了,临走将铺子交给他。他深知今晚对她的重要性,寸步不离,一刻不停,只见银子滚滚如水进账,长龙般的顾客队伍只增不减。

直到乐曲骤然升空,千万飞花从天而降,天灯升起,尖叫声如滚水沸腾。

姗姗来迟的花魁表演正式开始了!

排队的顾客发出激动的喊叫,没排到的也顾不得了,纷纷奔向花车那头,中心舞台,却已被重重人海隔绝在外。

递出最后一份辣卤,江亭钰松了口气,解下方巾围裙走出铺子。想来姐姐找到牵水,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可环顾四周,除了尖叫的,就是哭嚎的,吵吵嚷嚷。

直至舞台上少女现身的一瞬,所有声息消失殆尽,月辉好似也骤然明亮起来。

那是个白净纤瘦的少女,一身轻纱,踝系玉铃,如灼人间灯火与夜穹星月,缥缈谪仙之姿,当真似花神降世。

吹奏的优伶姑娘坐在舞台下,乐声由浅入深,层层递进,伴舞的优伶翩翩而起,簇拥着中心少女,层层瓣瓣,如花蕾绽放。

人山人海一片静谧,观众仿若都屏住呼吸,连激动的抽泣声都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台上千呼万唤而来的绝色仙神。

唯一美中不足,牵水面上戴着一层浅纱,朦胧婉约,辨不清样貌。

江亭钰怔怔望着,只绝胸口一窒,恍惚有窒息之感涌上喉头,却发不出声。

墨发成绾,裙裾纷飞,少女自飞花天灯下起舞,眉眼清冷如月,只那一双眼睛,他便认得她。

筝曲笛音相合,昔年贵妃与天子初遇的懵懂青涩,尽显悠扬乐声之中。

而后曲调骤然抬升,鼓点密集,欢愉滚烫的爱意点燃月宵,适时烟火炸开,千万光星四散飞泻,短暂沉寂的人群终于爆出亢奋的嘶喊。

“牵水!牵水!”

“牵水啊啊啊我的花神娘子!”

“牵水,牵水,牵水,牵水——”

有人激动晕过去了,被官兵适时抬去医馆,有人为花神赋的绝美爱情故事垂泪,处处可闻啜泣声。

飞花飘舞,纪潇的目光落在人群中某处。

少年容色卓绝,明眸如星,目光如那伴月星辰追逐着她,已然呆滞失神。只余留眼底那一片执拗嗔痴,头一次这般灿烂热烈,焰火一般灼得人无以回避。

她像被火烫伤,慌张移开了目光,旋身而至舞台中央,伴舞的优伶如花瓣收拢,以少女为中心,一曲《花神赋》完美落幕。

呐喊掌声如潮,酒楼之上云长丰和姜卯也鼓起掌来。

“美哉,美哉!不愧是南风馆第一花魁。”

云长丰叹道,拍了拍身边人的肩,“歌舞卓绝,还有如此美食。棠梨镇,可真乃我永州一宝哪,这都是姜大人治理有方。”

不仅保住乌纱帽,还得了夸奖的姜卯笑得满脸横肉,不断点头哈腰:“瞧您说的,我能懂些什么,这都是大人教导得好!来来,大人继续,赏歌舞品美食,实是妙事!”

花魁“牵水”在优伶们的簇拥下,刚下舞台,一大群人如潮水涌了过来。

“牵水!真的是牵水姑娘么?”

“为见你一面,我可是跋涉千里而来!你为何还要戴面纱,快让我们看一看……”

“姑娘别走!我们都是为你来的,再舞一曲吧!”

“再舞一曲!再舞一曲!”

拥堵间,纪潇捂紧了脸上面纱,在那阵仗下被挤在优伶姑娘们中心,有几个姑娘为了护她被人群推倒了下去,来不及去扶,更多的人伸手向她的脸抓来——

这时,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掌心透来熟悉安定的暖意。

少年从人群中奔来,挡开那几人,拉过她就往外跑:“快走!”

相携而奔,身后是疯狂嘶喊的人潮,纪潇大口喘息,身体被身前的人带动奔跑,只觉心脏快从喉咙里跳出来。

新的舞曲开始,二人穿过人潮,不敢在城中停留,直奔出城门,到了夜色下无人注目的河边,才敢停下来喘匀一口气。

纪潇脑子里一团乱麻,匆忙松开手,背对少年而立,一时无话。

当时被逼无奈,她才想起原身曾是京城高官纪昌衡嫡女,十年前《花神赋》风靡京城,原身作为京中贵女,也学过此舞。她虽不会跳,好在保有记忆,一站上舞台,自然而然便循着乐曲而舞。

好歹撑过了这波。

否则,欺骗州官的罪名落下来,牵水和南风馆倒霉的同时,她家这自称请到花魁娘子的小食铺更是跑不掉。

但现在她更忧心身后的少年。

小玉怎么会突然冒出来,难道认出她了?

她开始发愁,怎么在小玉跟前换回原来的衣裳,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铺子去。

江亭钰默了许久,动了动唇,低哑道:“……你不是牵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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