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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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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被沈兰那坚定的目光震慑住了,她不明白,沈兰为何会对沈章如此信任,出身宫廷的她,从小就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后来被皇帝赐婚下嫁给南疆王赵裕,赵裕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他对当地百姓横征暴敛,搞得民不聊生,王宫里上上下下足足有三百多的侍妾,整日荒淫无度,永安嫁过去,只不过是安抚南疆王的一个棋子。

成婚两年,皇帝派兵平定了南疆,将她带回了上京,可在南疆王府的两年,也造就她再不是原来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她不理解亲情,也不相信任何人。

看着眼前如此坚定的沈兰,永安心里忽然有些羡慕。

不管沈章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有这么一个妹妹,如此坚定的相信着他。

纵天下人误解,唯她信你。

“你想要继续调查沈章的事,本公主不拦着你,但是本公主也帮不了你,毕竟若是本公主管这件事,势必会得罪礼部尚书府,此事也会闹得更大更难堪。但若是你有其他事情你需要本公主帮忙,可以随时来公主府。当然,本公主若是有事寻你,也希望你履行刚才的诺言。”

“沈兰明白。”

“容姑娘葬在东郊容府别苑的后山,距离白云山不远,也许你想去看看她。”

沈兰感激不已,微微哽咽,“多谢公主。”

“可惜了,若是没有发生那件事,若是沈章今年能真的金榜题名,也许两人会是一段佳缘。”

永安眸中掠过几分伤感,虽然她根本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什么佳缘。

送走沈兰,永安又回到那桌前,看起那篇文章。

“法无所始,亦无所成;礼无所益,亦无所损……写的多好,可这世上怎就容不得女子一展抱负……”她纤长如玉的指尖拂过那白纸黑字的文章,眸中流露出几分忧伤来。[1]

一个男子从一扇宽大的金色屏风后走出来,他一袭玄墨束袍,腰间玉带上坠下两道琉璃绦,极其简约的装束却更显得他身姿端正,体态矜贵。

而那俊美无俦的容颜上,更是天质如玉,龙章凤姿,贵不可言,与永安身边那些卑躬屈膝的小侍男宛若天壤之别。

“皇姊不该把那件事告诉她。”他语气淡淡,声音清清冷冷,却又十分好听。

永安笑道:“阿瑾是觉得她承受不住?”

荀瑾沉默少顷,他想到那日雪地里沈兰坚定又倔强的目光,就知道她不是那么脆弱的女子。

只是……

“此事和太子有关,不是她能够插手的事,皇姊既然看上了她,不该再把她置于危险之中。”

永安不由多打量了荀瑾两下,“那日太子的确在场,但与沈章之事恐怕没什么关系吧?难道你知道什么?”

荀瑾垂眸,唇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我哪里知道他们的事。”

永安哼了声,神态颇有些娇憨,“我明白,你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我,这世上没有男人会帮我,就算是阿瑾你也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利益交换罢了。”

荀瑾好笑地看着她,“皇姊若是这样,以后我可不敢来你这儿了。”

“好啦好啦,你和那些男人不一样好了吧?”永安把桌上的文章收起来,又问道:“对了,衡州府的那座铁矿开了几成了?”

“还余两成,今年年底就能收工。”

“记住,我六你四,要是被我发现你像上次一样贪了两成,我可饶不了你。”

“皇姊放心,这次定没有两成。”

“什么?你果真贪了!快给我吐出来!”

“……”

东郊,容家庄。

春风送暖,郊外早已是绿意盎然,马车在容家庄附近停了下来,沈兰带着锦书步行走了过去。

约莫过了一刻多钟,忽然听到前面传来打骂声。

“你这个丧门星,都是因为你,咱们全家都被赶来给那个贱人守墓,全家人一个月的月钱连一两银子都不到,现在天天喝西北风!我打死你!”

沈兰听到抽打声,男人的打骂声,还有女子的呜咽声。

“守墓”二字让她警觉了起来,忙走过去。

看到那男子又拿着手里的柳鞭要向那女子施暴,沈兰厉声喝道:“住手!”

那男人看沈兰衣着气质不凡,多打量了两眼,问道:“你谁啊?”

“瞎了你的狗眼!”锦书站出来指着男子骂道:“我们姑娘可是府上大太太的表亲,特意到此来拜祭大姑娘,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下人竟然敢在庄子里这般嚣张,小心回去我们姑娘跟大太太说两句,把你们全家都发卖了去!”

她那气势凌人的模样,颇能唬人,那男人听到顿时怂了,连忙跪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表姑娘恕罪,千万不要告诉大太太,我们在这里每天都有给大姑娘扫墓送贡品,不敢有一日懈怠的。”

容雅虽然做出了有辱门楣的事情,入不得祖坟,但毕竟是大太太唯一的亲生女,大太太对她的身后事还是十分在意的,之前还曾经亲自来看过。所以男人对锦书的话,半点怀疑也没有。

锦书哼了声,一叉小腰道:“还敢在这里碍我们姑娘的眼,还不快滚!”

那男人连连应是,忙起身跑了。

沈兰走到那女子身前,温声地道:“你是容姐姐的丫鬟?”

那女子被打得披头散发狼狈不堪,但一双杏眸格外明亮可爱,她抬眸看向沈兰,感激地道:“多谢表姑娘,奴婢是大姑娘的贴身丫鬟,玲珑。”

“锦书,给玲珑姑娘二十两银子。”沈兰吩咐道。

锦书从袖中拿出两锭银子,俯身塞到玲珑的手里,玲珑忙摇头,“不,这么多银子,奴婢怎么能收呢?”

沈兰握住她的手,“你侍候容姐姐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一向仰慕容姐姐,实在看不得她身边的人受这样的委屈,玲珑姑娘,你收下这二十两银子,想办法找个好归宿吧。”

“奴婢只要生生世世守着姑娘,就是最好的归宿了。”玲珑哽咽地道。

在沈兰的劝说下,玲珑还是收下了那二十两银子。

“玲珑姑娘,你带我去看看容姐姐吧。”沈兰将她扶起来,恳切地道。

玲珑含泪点头,“表姑娘请跟奴婢来。”

容雅被葬在一个庄子后面的一个小山坳里,很不起眼,但打扫得十分干净,旁边一棵一看就是新栽的桃树,土还是刚翻过的,桃枝上零零散散的开了几朵桃花,颇有些寂寥。

沈兰向那墓碑看去,竟连一个字也没有。

玲珑不禁眼泪又落下来,“老爷说,姑娘是不洁之身,有辱门楣,不配做他的女儿,也不配立碑字。”

沈兰看着眼前的无字碑,心中只觉说不尽的酸楚,眼泪也不禁滚落下来。

她在容雅墓前跪下,郑重地叩了三个头。

容姐姐,我定会为你洗冤。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玲珑,这里没有别人,你能不能把容姐姐的事告诉我。”沈兰握住玲珑的手,恳求道。

玲珑一时觉得有些为难,毕竟,这件事已是容府再不可提及的禁忌。

“难道你真的相信容姐姐会做出那种事吗?我觉得其中一定另有蹊跷。”

沈兰这话一下子戳到了玲珑的心窝里,她悲愤地道:“姑娘绝不会做出那种事的!她和沈公子向来极有分寸,两人从未做过出格之事。奴婢也不知道那日怎么会变成那样,奴婢根本不敢相信。”

“会不会是有人下了迷情的香料?”沈兰想到自己中招那日,便闻到一股极其怪异的浓烈香味。

“香料?”玲珑垂眸回忆起来,呢喃着道:“当时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姑娘和沈公子,没有人注意到其他,奴婢当时脑海里也一片空白,直到他们把沈公子绑起来带走之后,才回过神来,当时屋子里确实有一种奇怪的香味,小姐和沈公子的身上从没有那种香味,水榭里常用的是梨香,也不一样。”

“你能详细描述一下那香是什么味道吗?”沈兰忙问。

玲珑道:“奴婢当时一心想着姑娘,没有太在意,那香味也很淡,可是又有点黏腻,让人不太舒服,所以奴婢一直记得。表姑娘,难道是有人下了迷情的香料,暗害沈公子和我家姑娘吗?”

“有这个可能。”沈兰虽然坚信,但此刻拿不出证据,她不能盖棺定论,思索片刻,她忽然想到什么,忙握住玲珑的手,着急地问道:“玲珑姑娘,你可知那日在宴会上除了沈公子之外,还有哪些人?”

“那些人都是太学院和国子监的生员,奴婢并不全都认识,只知道有一位是定远侯府的公子,还有一位是沈公子的朋友,陆公子。”

定远侯府的公子?

沈兰瞳孔紧缩。

是萧珏!

那日他竟然在场。

她压抑住内心的震动,又问:“那位陆公子,可是陆言,字子先?”

“奴婢不知。”

“他是不是皮肤很白,个子和沈公子差不多高,身形瘦削,有些柔弱?”

“正是。”玲珑诧异地看向沈兰,“表小姐认识那位陆公子吗?竟说的分毫不差。”

果然是他,那日陆言也在,萧珏也在。

她找不到陆言,只能去找萧珏了。

“玲珑姑娘,多谢你把这些告诉我,我改日还会再来的。”

她带着锦书匆匆离开容家庄,回到马车上,立刻赶回了侯府。

侯府外此刻停了不少马车,一看就是来向定远侯贺喜的,十四五岁中了贡生,定远侯府落了位文曲星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上京了。

回到后院,沈兰正好遇到思檀,她正指挥着几个小厮把五六抬箱子送到如意馆。

沈兰心里一动,迎了上去,笑道:“思檀姑娘,你这两日可真成了大忙人了。”

思檀向沈兰行了个礼,一脸的欢喜,“沈姑娘,你今日回来的好早,你不知道,今日府上不知来了多少为二爷贺喜的人,奴婢带人搬这些箱子已经是第三趟了,这下可有的忙了。”

“这还是中了贡士,等到四月殿试,二公子若是中了进士,恐怕送来的贺礼要把如意馆的门槛都踏破了。”沈兰玩笑道。

“承姑娘的吉言,二爷若是中了进士,可得好好谢谢姑娘。”

沈兰见聊得差不多了,轻咳了声,微微正色,“思檀姑娘,不知二公子现在何处?”

“他忙着呢,在前院里应付宾客,恐怕要晚上才能有空了,姑娘找二爷有事?”思檀问道。

沈兰忙摇头,“不是什么大事。”

这么久都等了,再来几个时辰她也等的。

只是她担心,从萧珏口中问不出什么来,毕竟上次的时候,他就一直对她三缄其口,推推脱脱。

沈兰本想绕过萧珏去调查,没想到最终又回到了萧珏这里,仿佛他是一个绕不过的坎儿。

作者有话要说:[1]出自元丰五年(1082)壬戌科状元黄裳的科考文章。

哈哈,姐姐比弟弟更早看上了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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