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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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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呦的这本书,以诗词为中心线,诗词的历史背景为背景,构造出三十几个小故事。

初隽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就看完了。

“游呦,啧啧,这小姑娘,很有点意思啊。”初隽滑着椅子,把书放到栾添的桌子上,“这书能不能大卖,你看看。”

栾添伏案忙碌,忙里偷闲瞥他一眼。

“不看我拿走了,出版前这也算是孤本了。”初隽撇撇嘴,伸手去拿书。

栾添伸手按住,初隽咧嘴笑的猥琐。

初隽约游呦在校外的咖啡店见,还有初隽妻子介绍的编辑。因为是周末,游呦没起来,起来随便化了个妆,穿了个外套就往外跑,没想到今天风挺大。

又是等公交,又是瑟缩一团,上次坐栾添的车,一样的寒冷,一样的地方,正胡思乱想着,面前的车摇下车窗,漏出栾添的脸。

栾添:“上车。”

游呦站起来窘了窘,以为自己在做梦:“我…我等公交吧,就要来了。”

栾添眉心一蹦一蹦的疼:“上车。”

游呦只好上车。

栾添:“去找初隽?”

不是初老师?是…初隽,如果以后和他在一起,是不是每天就是这样叫他的同事,游呦胡思乱想着,忘了回答。

栾添趁着红灯,歪头看她,鼻尖红红的,耳朵也红红的,眼睛黑漆漆的满是慌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怎么总是不好好穿衣服?次次挨冻,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游呦突然一笑,抬起头目光与栾添的相遇,在空中交织出温暖的味道,愣了愣,又笑:“栾老师,您有没有谈过恋爱?”

栾添诧异:怎么又不慌了?这几次不是一见面就变成刺猬?

游呦见他不回答,自顾自的说:“这几天我一直很担心,不知道为什么,很怕您,觉的自己像一个犯错的人,偷拿了不属于我的东西,可是就在刚刚,我突然想明白了,栾添,我其实只是喜欢你,这……似乎并不是错的。”

栾添偏头瞧她,眼睛黑漆漆的,里头含着些雀跃和轻松。直到后面的车按喇叭催促,栾添才转过头,开始动车子,没搭话。

栾添把游呦送到,一路无话,各怀心思。游呦没有下车。

“栾老师,明天是元宵节,您有什么活动?”游呦仍旧雀跃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是会说话。

车外的风仍旧很大,天却碧蓝如洗,竟也算是个难得的好天。

栾添慢悠悠的回:“我很忙,没时间,快去,一会迟到了。”

游呦这才想起自己原来还约了人,赶紧下了车,走两步折返回来敲窗户,栾添无奈打开,游呦探出一双很亮的眼睛:“栾老师,如果你明天没时间,那…提前祝你节日快乐。”

然后她又一蹦一蹦的走开了,栾添盯着游呦雀跃无比的背影,明明是个不大的小孩儿,怎么就这么难缠?

有初隽的保驾护航,和编辑谈的十分愉快,游呦是开心的,赚到她人生的第一桶金。

更开心的是,今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喜欢一个人,无论这个人是谁,无论他是什么样子,无论任何人如何评价和看待,都是没有错的,不必躲躲藏藏,更不必心怀愧疚。

第二天,是元宵节。

虽然栾添说,他很忙,但游呦还是准备了礼物,下午的时候去了办公室,不知道是为了证明没骗她还是真的忙,总之栾添不在办公室。

“初老师,这是给您的礼物,”游呦递过去一个袋子,里面零零落落的放着些零食,“是孕期可以吃的,还有几本给宝宝的图画书,元宵节快乐。”

初隽看得出,这是下了心思的礼物,过节收礼物不少,但还是很感动。

“还有……”游呦有点尴尬。

“给栾老师吧?”初隽了然。

游呦递过去一个袋子,点了头。倒不偏不倚,一样的格式,一些零食和三两本书。

“放心吧,给你带到。”

初隽把礼物搁在栾添书桌上,打断了栾添看学生的作业,栾添挑眉瞧初隽:“你什么时候来我家能学会敲门?”

初隽敲了敲桌子,似笑非笑:“等你铁树开花。”

栾添才把注意力挪到桌上的手提袋,粉粉嫩嫩的:“游呦?”

初隽默认。

初隽说要回家伺候孕妇,叮嘱栾添一定要给游呦发微信感谢一下,看起来挺匆忙的,从酒柜里挑了一瓶酒:“算是替你拿礼物的酬劳吧。”

“谁让你替我拿了?我从来不收礼。”

“那你给我,我退回去。”

“滚。”

初隽走了,栾添坐在书房里,盯着礼物发呆,想的都是那天游呦说:我其实只是喜欢你,这……似乎并不是错的。

栾添揉揉眉心:小孩子,懂什么。伸手去看手提袋里,散落一些糖果,不由得轻笑出声:果然是个孩子。

是本书?

那本她要出版的书,手工做了封皮,打印出来订装在一起的,这是…

——孤本?

还有一本?翻出来一看不是书,是个扁平的盒子,打开里头是一幅画,看得出是新手,并没什么功底,好在对颜色见解独到,也还算是一幅好看的画,这画的……是春日杏花?

栾添低笑: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小姑娘的心思,可真是明目张胆。

游呦翻来覆去,不知道那副画,栾添看懂没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让他看懂,还是不想。

翻来覆去睡不着,打开手机也不知道看什么,随手点开微信,竟然有好友申请,这大半夜,也有人一样睡不着?

结果点开一看,游呦腾的一下在床上坐起来:是……栾添!!

颤颤巍巍的接受了,备注……什么好呢?

游呦原本睡不着,现在更睡不着了,在床上打个滚儿,再打一个,嗯,再一个。

虽然加了微信,栾添从来没说过话,游呦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栾添的金融市场进阶,游呦早早地就去占座,生怕争不过经济学院的这些个女同学。

其实第一天上课,游呦是紧张的,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坐在最显眼的位置,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游呦越来越紧张,本是初春,天气还未暖和起来,还是出了很多汗,浸湿了大片的衣衫。

终于挨到了上课,初隽踩着点进来:“这学期这节课栾添老师有其他的事,由我来上。”余光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游呦,转身在黑板上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游呦不知道一节课是怎么上完的,下了课一屋子人三三两两地走了个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在等游呦,初隽没走。

游呦倒也没辜负他:“初老师,栾添是不是因为我选了他的课,所以...他就不教了。”

初隽清晰地感受到游呦声音里头的落寞和无措,不由得心软,声音也柔和几分:“怎么会,你瞎想啥呢,栾老师是我们院的大忙人,有新的负责项目,比较忙。”

游呦长长的叹了口气:“倒也是,凭什么因为我,不上课...初老师再见。”她声音低不可闻,可见是难过的。

栾添歪在办公室里正发呆,初隽极其夸张的叹了口气:“唉!小游呦那不知所措的神情,就是我都心疼,啧啧...”

栾添歪了歪头,盯着初隽没言语。

选修课的花名册拿到手,栾添皱着眉头盯着瞧了半个小时,正好初隽拿了他自己选修课的花名册,栾添伸手拿过来又盯着看了半个小时,又伸手把自己的给了初隽。

初隽接过来看了看:“哟!游呦还挺执着!”

栾添面无表情回了句:“谁让你看这个了。”

初隽挑眉:“那你让我看什么?”

栾添:“我要和你换课。”

初隽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憋了半晌:“卧槽!栾添儿,你不得了啊!你还敢说你对游呦没有非分之想!你至于么你!”

栾添仍旧面无表情:“闭嘴,”初隽识时务的闭了嘴,栾添继续道:“她如果问起,就说我做其他的项目,没时间上课。”

初隽正欲开口,栾添起身留下一句:“我回家了。”然后就悠悠然的走了。

回到了家,栾添没有心情继续强迫症摆鞋,直接洗了澡,大概是初隽天天在他耳边叨叨,导致他自己也有点疯了。

他替自己解释:小孩子三分钟热度,一时想不明白,伤得太狠不好。

游呦下了课一直颓在家里,岑若糖听说了游呦木讷的陈述之后冷静了半晌:“栾老师的确是我们院长挖回来的人才,自然分配的项目多,也忙,你不用多想。”

游呦歪在床上,“唔”了一声。

其实她知道,她没什么立场质问或者怀疑栾添是不是躲着她,因为在栾添的世界里,游呦就像陈熙一样,不过是个普通的学生,哪里需要刻意去躲避。

若是每个和他表白的人,他都要躲一躲,那不如辞职好了。

可是游呦还是忍不住要难过和失望,大概是因为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跟栾添一起学习,结果一切化成泡影的时候,不免有些无措罢了。若是栾添刻意躲避她,她不确定会不会更开心些。

但意外的,游呦上课的态度和状态,让初隽对她当真有些刮目相看。

陆期然从美国出差回来,受栾添美国的姐姐所托,带回一些生活用品,这本就是这些年习以为常的事。

刚好赶上初隽正在栾添家蹭酒,所以一并留下,欲蹭其酒,八其卦。

“栾添儿,你别说,游呦这姑娘有点意思。”初隽翘着二郎腿歪在一边的沙发上,端着酒杯云淡风轻得很刻意。

栾添亦端着酒杯,斜眼瞧了他一眼,没言语。

陆期然见缝插针:“你姐姐给你带东西,还问我你感情上的大问题了。”

栾添扯了扯嘴角:“问我?你确定?不是问你?”

陆期然挑了挑眉:“是问你,她是这么说的:我弟这么久不谈恋爱,他是不是喜欢你?”

栾添横着眼瞧陆期然,气的没吱声。

初隽笑得差点背过气:“栾添儿,忆姐这么多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变啊,不论是和陆期然的不清不楚,还是对你性取向的质疑上。”

栾忆,栾添的亲姐姐。和栾添的父母一起在瑞士,目前常在美国工作。和陆期然在美国工作有些交集,来往颇近。

难得栾添和陆期然默契,两个抱枕齐齐拍在初隽的脸上:“滚。”

默了好一会,栾添语不惊人死不休,问初隽道:“你刚说游呦怎么?”

初隽讪笑几声,在栾添的目光下乖乖回:“本来人家报这课不就是为了你么,我还以为以后我上这课,她不是看不到人就是划水混过去呢,倒是...”

没等初隽说完,栾添挑眉打断道:“她不会。”

初隽难得没八卦,点头道:“这小姑娘倒是认真,一节不落,认认真真的像是真来听课的。”

校庆如约而至,游呦又一次大难不死,颓了几天,重新燃起了追求栾添的斗志,就像岑若糖安慰她:这也许是上天给她的苦其心志。虽然这安慰没什么用,但她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抱得美人归者,自然要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因为校庆大假,游呦决定出去逛逛,反正留在学校也是见不到想见的人。

从学校出发,乘车半天,是个古镇,之前同学都去过,游呦那个时候天天跟着沈惟君做项目,每天不是在校图书馆就是在市图书馆,不是在写论文,就是在查资料准备写论文,一直想去,却没什么机会。

游呦定了民宿,环境不错,主要是够安全,是岑若糖推荐的。游呦拒绝了岑若糖陪伴的好意,放她去谈恋爱。

古镇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古色古香,因为是校庆并不是十月一之类的大假,人并不多,今天游呦拿了相机,出去拍照。

远处小桥流水,景致不错,拿出相机,小桥上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按下快门,游呦也吃了一惊,如果不说这是天作之合,那就太没天理了。

栾添在这附近开研讨会,他来学校任教没多久,周围的景点知道的少之又少,今天鲜有这么好的兴致,来古镇逛逛,见没什么特别的,正打算回去。

“栾添!”游呦声音不算大,在人不多的情况下,也算得上清晰可闻。

栾添侧目,愣了愣。

“您也来旅游么?”游呦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小桥上,同栾添站在一起。

栾添看她:还是那双雀跃的眼睛,像只跳脱的鹿,“嗯,在附近开会,顺便转转。”

“校庆你们还要开会?”

“你以为和你们孩子一样?纯放假。”

“…”又说她是孩子,说的刻意,想要拉开什么距离感似的:“那我们一起逛逛吧,栾老师,我也是自己来的,可真巧啊…”

这个啊脱了长长的尾音,像是在报复他说她是孩子,栾添不由得轻笑一声:“走吧。”

路过一个花田,游呦歪头看着花势喜人,笑出声,见栾添闻声望来,游呦弯着眼睛:“栾老师,这花真好看,我来了两天,都没人给我拍照。”

栾添:“……”

游呦:“栾老师?”

栾添无奈,伸了伸手:“相机。”

游呦站在花田的缝隙里,因为得逞,眼角眉梢都浸润着欢喜,少女的雀跃落入花丛,空气中散发着芬芳。

栾添从相机镜头里看游呦,突然想到一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按下快门,定格这一刻的游呦。

天色渐沉,栾添看了一眼兴致很高的游呦:“…太晚了,回去吧。”

游呦瘪瘪嘴:“栾老师,我好饿,你请我吃饭吧?”

栾添无奈:脸皮不薄。想着逛了一下午,的确没吃什么:“想吃什么?”

“吃…日料吧,室友说有一家很好。”

“带路?”

“我不知道在哪。”

“…”

一边导航,一边询问。两人终于在天刚刚擦黑时,找到了要找的店。栾添难得还有耐心,甚至还觉得挺有意思:明明累的路都不想走,对吃的倒是挑剔极了,几次找错,店员挽留,都不肯留下。

“就是这家,栾老师,快进来。”游呦暂时忘记突然增大的运动量带来的肌肉酸痛,重新开心起来。

栾添看着她眼睛中重新恢复的雀跃,禁不住想:真是孩子心性。胡思乱想着点了头,跟着进去。

可见生意火爆,人满为患,店员迎出来:“两位么?”

栾添点头。

店员善解人意:“要包间么?”

栾添瞥一眼游呦听到包间两个字时眼中的光闪了闪:“不用,公共座位。”那光淡了淡,带了些情绪。

栾添有点心软,小姑娘出来玩,吃顿饭不能顺心,估计会不开心,但男老师女学生,这样的搭配,怎么都不适合包间。

果不其然,落座游呦抿了抿嘴,斜了一眼栾添,不说话。

栾添笑:“吃什么?”

游呦抿嘴,小声嘟囔:“日料就是要包间的,这样哪有吃日料的感觉…”

栾添无奈:“你…”

店员立在一边笑的善解人意:“女朋友想去包间?等一会就有位置了,二位等等?”

游呦愣了愣,低了头,脸红的好像能滴血:第二次了,被误会。

栾添:“不是女朋友,我学生。”

游呦不敢抬头,怕自己滚烫的脸被店员看到。栾添自顾点了菜,店员终于走开了,游呦缓缓抬头,通红着一张脸,黑漆漆的眼睛里闪着光,像只偷吃的鹿。

栾添笑着提醒:“脸还红着。”

游呦斜了他一眼:“我知道,又不怪我,谁叫这些店员都有预见性。”后面一句低不可闻:我,终究会是你的女朋友。

栾添无奈:现在理直气壮,那刚才躲什么?

游呦像是会读心术,一个人嘟嘟囔囔:“万一让人家看到我害羞,肯定以为您是那种为老不尊,逼迫学生…”顿一顿,“的猥琐老师。”

栾添气笑了:“胡说八道。”

一顿饭吃完,天已经全黑,也不见游呦害怕。

栾添瞥她:“回去吧。”

游呦吃惊:“您不送我么!”

栾添笑:“走吧。”

游呦呆了一呆,望着栾添的背影,讷讷的想:这是在和她开玩笑么?

游呦原本就故意走的极慢,却还是感觉一下就到了:“栾老师,今天谢谢您。”

栾添点头:“嗯,上去吧。”

游呦磨蹭一会儿,发现实在没什么借口,只能转身上楼,道了声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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