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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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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们同行的两位官员皆是鸿胪寺官员,一位官任鸿胪寺少卿,一位官任鸿胪寺主簿,年纪小的才二十五,叫周存,连胡子都没有蓄好,只有唇边一点茬茬,相比哪位少卿,这位年纪小的主簿要开朗许多,听说他少时游历至月延,对那里的风土人情颇有讲究。

文书同很喜欢听他讲那些游历过程中的故事,每当讲到兴头上,周存就会手舞足蹈起来,描绘那些用语言说不清楚的场面。

而另一位叫贺宇的少卿就会皱着眉头呵斥他无礼,那两人便会消停一会,但没一会儿又开始活跃起来。

总的来说,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除了常能听到贺宇白天黑夜的叹气声,和周存突然掉下去的情绪外,这算是一趟愉快的路途。

一行人先到了西疆琅城,陈梧川特意携妻接见,在陈府办了好大一场席。

除了陈玉戈外,陈家所有人,包括陈梧川久病缠身不见人的大嫂也带着女儿来了宴席。

虽然没有见过这些人,但从前听时遇讲起陈家往事,连同她还为陈梧川与陈老太太都画过一幅织梦兽,故而也算是熟人了。

宴席两列,和谈团一列,陈家家眷另一列,不似在淮州歌舞升平的宴席,这顿饭吃得算得上朴素,没有舞姬,没有丝竹之声,但菜肴都很好吃,辛香入味,就着能吃两大碗饭。

王希蕴对陈玉戈的家人有些兴趣,用餐期间时不时抬眼看看。

李平阳夫人坐在陈梧川旁边,模样大方气质断然,自有股杀伐果断之气,听闻她成婚前猎狼为生,只怕上了战场也能凭本事挣下军功,听说陈梧川于武艺上并没多少天分,想来少时练功,李夫人费了不少心思在上头。

再旁边一位是个面色白皙瘦削的女子,年纪看着比李平阳要大一些,喝汤的动作慢悠悠的,应该是陈梧川早逝兄长的遗孀关夫人,除开他们这些从京城来的人外,这满堂里竟没一个人的肤色能白过这位妇人,西疆风沙大,日头烈,若不是常年闭门不出,养不出这样苍白的脸色。

看来传言非虚,这位夫人在陈家大郎去后疾病缠身,非要事不见人的。

许是她的目光太浓烈,关夫人抬眼对上她,愣了愣后放下勺子,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大人怎么如此看妾身?”

王希蕴摇摇头,面上并无被抓包的慌张:“夫人看着身体不大好?”

李平阳见状适时开口介绍道:“王大人,这位是我家嫂子关夫人。”

王希蕴点点头,关夫人即轻声答道:“老毛病了,只是不太爱出门罢了,让大人笑话了。”

这样的事也不好在席面上多问,王希蕴微微颔首,不再多话。

场上唯一剩下的女子,应该说女孩,定就是陈玉戈的堂妹,陈御星了。

她许是随了母亲的体弱多病,面貌看着亦苍白憔悴,但病痛并没有将她磋磨得死气沉沉,她眉眼灵动活泼,带着少年人的天真,王希蕴在偷偷打量她们时,她也在偷偷看着王希蕴一行人。

陈御星的眼神要比王希蕴大胆得多,此刻她正看着垂首用膳的延玉山,目不转睛得样子惹得延玉山手都微微发抖。

琅城地处边境线附近,战事开启时对此地影响最大,这里的百姓也大多对月延人恨之入骨,光延玉山进来的这一小段时间,就已经有无数明里暗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恨不能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平息心中愤恨。

知道延玉山胆子不算大,且在这件事上称得上无辜,王希蕴轻轻咳了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她身上来。

“陈大人,我等已经向月延宫内递了国书,不日便会有人接引我们入月延境内,只是我第一次入月延,有些事实在是不明白,怕辱没了大齐颜面,还请陈大人细细为我将来,好让我安心一些。”

陈梧川闻言放下筷子,温声道:“王大人言重了,您少年英才,怎么会辱没了呢?若有什么不解之处,宴席结束后还请来我书房商议,若我能解答,便是不负这虚长的一些年岁了。”

他说的谦卑和善,一点没有在战场上拼杀多年的大马金戈,王希蕴微微点头,经她这样一问,那些原本聚集在延玉山身上的目光也或多或少分散了些,转而落到她身上。

这是大齐有史以来第一位出使他国的女使臣,听闻也是第一位获封爵位的女伯。

王希蕴是不怕别人打量她的,从成为画神师的那天起,她就已经做好了活在众人眼下的准备,此时此刻,这些好奇的目光并不能影响到她,甚至还放慢了姿态,让动作做的更漂亮了些。

这些眼神中,陈御星的最瞩目也最让人难以忽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的宝物一样。

陈御星从小到大,听到的最多的一是她父亲是难得一见的刀法天才,二是若她娘亲怀她时没有受到那样大的刺激,她说不定会有一副康健的身子,能继承父亲的天才,成为像老祖宗一样的大将军。

但因为她从小体弱多病,练一天刀会在床上烧三天,所以她并没有机会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刀法天才。

或许是从小生活在琅城的缘故,虽然她也很讨厌那些月延人,但在她眼里,月延女人能做的事情她也能做,她也想成为像老祖宗那样了不得的大英雄。

在今天之前,陈御星知道的成为大英雄的唯一方式,就是把自己的刀挥舞的又快又好,但今天,她见到了一个一点武艺都不知道,却能从一介乞儿成为一位伯爵的女人。

她是怎么做到的?陈御星无比好奇这个问题。

如果能像她一样,那么她是不是也有机会成为一个大英雄了?

光是想到这一点,就叫陈御星心潮澎湃。

她忍不住想要在宴席上问问王希蕴是怎么成为女伯的,可还没开口,一直盯着她的关夫人就按住了她。

“乖一点,先吃饭。”

娘亲很少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同她讲话,陈御星不想气着母亲,乖乖地又往嘴里扒了几口饭。

待宴会结束,陈御星想找人时,王希蕴已经去了二叔的书房,虽然平日里任性,但陈御星还没有不懂事到创书房这种地步,等了等,凉风渐起也不见人出来,还是决定先回房间了。

那边王希蕴去了陈梧川的书房,她想知道的并不是怎么劝和延格珍停战,因为劝不了,且这也不是她们的目的。

她想知道的是,月延王究竟是怎么死的?

在京城,很多消息传不到她这里,而在琅城,里月延那样近,有些消息会更精准更可信一些。

陈梧川没料到她会这样问,一下子就明白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子必然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微微思忖了片刻,告诉了王希蕴他所知道的所有实情。

自两国和亲后,月延的确是没有再派兵马骚扰边境,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开春气温回暖,但总归于民有利,琅城的百姓也再度开始修复因战事而损坏的建筑,甚至有商人开始互通两地的贸易,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月延有个节日,是在每年入夏当日,去摩喜山上驻扎狩猎足足半月,收获最大的人会得到月延女神的祝福。

既然是打猎,那就一定会出现受伤的情况,可今年月延王的伤情似乎非常严重,甚至没有等到整个狩猎结束就回了她们的都城。

陈梧川自然是知道月延王受伤的消息的,想及两国此时的关系,他还遣人送了滋补的药品过去慰问。

但好在伤势得到了控制,月延王一天天好起来,还写了封信来感谢陈梧川送来的伤药。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不过就这样过去了的时候,那天夜里,探子来报,说月延王病重,怕是撑不过去了。

陈梧川的第一反应是消息有误,毕竟月延王的的回信前一天才送到他手上来,那封信上笔力遒劲,一看便是身体颇好颇有力道之人所写。

可很快,他又怀疑是月延王的两个女儿等不及了,趁着这件事下了毒手。

却没想到,月延王的确是过世了,而月延竟将矛头指向了大齐,打了陈梧川一个措手不及。

“若不是小戈反应机敏,早就备下守军,只怕如今琅城将遭陷落。”

陈梧川说这话时语气间还有着淡淡的劫后余生的庆幸。

毕竟谁也想不到,月延王死得蹊跷,不管是延格珍还是延海山,只要上了位都可将罪魁祸首的名头放在对方身上,这样好的一个去除政敌的机会,怎么会莫名来攻打大齐呢?

王希蕴察觉到陈梧川叙说时的一处细节:“您是说,月延王的伤情是在回了都城后才突然加重的?”

“正是。”

“那月延王回京时,其余狩猎的队伍也跟着回去了吗?”

陈梧川摇头道:“并未,入夏狩猎这件事对月延来说十分要紧,就算月延王主持不了,也必然会派亲信或王女继续下去,不会中途停止。”

王希蕴点点头,心中大致知道了齐弈年安插的人手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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