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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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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岁十一月二十三日晚上,你碰见了彭远山,他做了什么,你又做了什么?”

王希蕴已经八成能确定,最后在淮州见到彭远山的那个邻居就是林千祈了,甚至他有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彭远山的人。

“呵,原来你们是青司的人,我还真以为张远那小子有那么大的本事呢。”

王希蕴意料之中,林千祈垂着头顾左右而言他,彭远山的事不同于他曾经做下的那些恶事,甚至有可能背后还有齐弈年或林家对他的吩咐。

那些他曾做下的事被揭露出来林家可能还会保他,但将彭远山的事说出来,他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其实你不说也没什么关系,彭远山的尸身我们已经找到了,联系仵作很容易就能知道他活着的最后一晚遭遇了什么,而你作为见过彭远山的最后一人,嫌疑有多大你自己应该清楚。”王希蕴面不改色地吓唬着他。

这样的谎话平时林千祈可能不会害怕,但方才张远妹妹的审问已经将他得防线降得不能再低,他是没心思去辨别王希蕴说的真假的。

果然,林千祈面上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不住地摇头:“不,和我又没关系,我只是路过,凭什么将杀人犯的名头按在我身上?!”

“因为我们就是奉命来调查是谁杀的彭远山呀,找不到真凶又怎么样,有个人交差就可以了。”王希蕴笑得颇为恶劣,此刻在林千祈眼中,这人甚至卑鄙甚于他见过的所有纨绔,“假如你身处我们的位置,难道不会这么做吗?”

林千祈很想大声地斥责她做官不能这样尸位素餐,但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确实,若他也有个一官半职,碰到这种僵持不下的情况,也会随便推个人出来。

可被推出来的人怎么能是他,他可姓林啊,要找替死鬼,也该找像张远那样低贱的人,那样的人没有威胁,找他的话,林家不会同意的。

林千祈这样想着,心里渐渐有了底,王希蕴看他单纯的表情就想笑,她笑容不变,继续慢慢吐露着更混账的话:“你不会以为绑了本王还能全身而退吧?”她着重加重了“本王”二字,提醒林千祈他可是冒犯了皇族,“这样大的罪,你觉得林家还会保你?崔大人还会继续对你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用十分怜爱的眼神看着林千祈:“你真是可爱,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该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把你彻底扔出去省的被你拖累了。”

时遇在后面张了张嘴,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闭嘴。

我只是个打手,我只是个打手,他在心里默念。

林千祈好歹也是在林家书塾念过书,读过四书五经的,这样浅显的道理他不会不明白。

他在心里一边又一边地告诉自己,这只是青司的人为了从他口中得到消息的手段和骗局,但他就是忍不住想,想那些曾经只是因为背地里说了一句皇族人坏话就被斩首的纨绔好友。

他可是绑架了六皇子,甚至还打算动手轻薄他的呀!

他只是个有些小钱的商贾,在淮州旁人还能看在他姓林的份上给他几分面子,可在皇室中人眼里,他和张远那种贱民有什么区别?能给他留个全尸就不错了!

片晌,林千祈身躯陡然一缩,有气无力道:“我说,我都说。”

这才像话,王希蕴垂眼看着他,轻轻勾了勾唇。

林千祈在这方面确实没说谎,他当时喝得酩酊大醉,回家路上只是看到街道深处一道人影像极了彭远山,他像是被什么人拖走了,只是天色太暗他没看清,脑子实在晕乎,他也不是什么极有正义感之人,便没有多管直接回家了。

第二日醒来,才听说彭远山上疏致仕,甚至一夜之间举家搬迁,他觉着不对,纠结了几日想去报官时却林家本家却突然来了人,说这不是他该管的事,让他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来找你的人是谁?”出现了第二个林家的人,王希蕴打断他发问。

林千祈顿了一下才道:“林府管家,他打小跟着家主,是家主最信任的人,他说的话就是家主想说的话。”

“他还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过几天赶紧搬到别处去。”

林千祈说完,王希蕴又旁敲侧击了几遍,确定没有别的隐情后与时遇对视一眼,让刘涛把他带到外面的马车上,等着驾车的人醒后就将他送到官府去。

“我都说了你还打算将我送官吗?”林千祈闻言大叫起来,一脸遇到出尔反尔的混账的不可置信。

“不应该吗?张远还在等着你呢。”他已经没别的用处了,用不着再在他身上费心思,王希蕴眼神催了催刘涛,让他快点动手。

刘涛很快动身离去,庙里只剩下他们三人,王希蕴看向时遇:“林千祈可能的确是除掳走彭远山的人外见到他的最后一人,只是这样依旧不清楚彭远山是死是活,你在江穆,有查到什么事吗?”

“既然你不知道彭远山死活,方才怎么那样说?还假冒皇子身份,这可是重罪。”时遇之前,沈任便皱着眉看向王希蕴,很不赞同道。

王希蕴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友善弄得有些莫名,但还是因着他之前几处出众举动好声好气解释道:“这只是牢里经常用的一些拷问犯人的手段,如果不这样做林千祈可不会这么快把两件事都说清楚。”

“你明明是画神师,从哪里知道这些牢里审问人的手段的?”沈任不依不饶。

还能从哪里,自然是前世在牢里时被陈玉戈拷问时亲身体验过的,王希蕴抿紧了唇,敷衍道:“偶然书上看到的。”

就在她以为沈任还要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抓着不放时,他却点了点头闭嘴了,王希蕴松了口气,转而看向时遇,等着他的回答。

“我们今日去了江穆彭远山妻儿所住的地方,那里门上贴着白色春联。”

这句话能体现许多信息,白色春联一般是家中有人去世三年内,逝者亲近之人过年时所用,在这个节骨眼上,不难想这副春联是为谁贴的。

时遇继续道:“我们叩门,来应门的是彭远山的妻子,她的发髻用白绳绑着,头上簪着白绢花。”

遗孀打扮。

彭远山真的死了,起码在他亲近人眼中。

“他妻子姓孙,我们表明来意后,孙氏却表现得十分……”时遇顿了顿,似在想一个好的形容词,“惶恐。反复询问后她才表明,彭远山已逝,而且是官府下令,秘不发丧。”

王希蕴一惊,史上确实有许多王侯将相死后要求秘不发丧,但多都是出于政治决断,他们的死讯传出会造成一些不可掌控的变动。

但彭远山一个小小的画神师,甚至已经卸任,哪怕真出了什么事而亡也没有秘不发丧的理由,更何况这是官府下令。

思来想去,这只有一种可能,幕后下手之人不想让另一部分人知道彭远山的死讯,否则会给他们带来一定程度的威胁。

这另一部分人,王希蕴想了想,应当就是现在被瞒得颇好的京城画神师和青司。

由京派外的画神师,哪怕是自然衰亡,尸身也是要给青司的人查验过,明确死因后才能下葬的,而幕后之人显然很害怕这一点。

前世他们的确藏的好,起码王希蕴在世时没有听说过一点风声,但这世或许是因为她的存在,让这件本该藏得极好的秘密暴露了出来。

王希蕴一边梳理着思绪一边道:“所以彭远山是真的死了吗?已经悄悄下葬了?”

时遇摇摇头:“没有尸体。孙氏只说是崔刺史手下来人,向她传达了死讯,并且要求她携子女连夜搬家。”

那要么彭远山没死,只是因为知道了什么事而被囚禁,要么就是尸身能暴露出许多信息,王希蕴想着林千祈方才说的看到彭远山像被谁拖走,隐隐猜测或许是后一种可能。

“那么看来,我们得去一趟崔大人府上了?”王希蕴摸着下巴道,“只是我们待明日早上他见了林千祈后就能知道我们已经审问过彭远山的事,必然对我们有所防备,那该如何进去呢?”

想着,她突然看向沉默许久的沈任:“你好像颇通易容之术?”否则也不会一眼就看出他们在秦竹馆见到的那个是假的林千祈了。

“是,知道一些。”沈任没有否认。

“我记得你入青司前好像只是个寻常的教书先生,是从哪里知道这些本事的?还有证词该如何写,这也不像一个寻常教书先生能学会的。”时遇探究的目光落在沈任身上,带着点防备。

沈任默了默,看了一眼王希蕴,随意道:“偶然书上看到的。”

熟悉的话好像才在谁嘴里听到过,时遇一噎,带着点埋怨地扫了一眼王希蕴。

王希蕴不好意思地微微翻了个白眼,心里已经大致有了个进入刺史府的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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