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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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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环叶刀?那玩意儿只能切菜砍肉,但又不好用,早年间还有人买,现在两三个月才能卖出去一把。”老人姓王,今年都七十多了,儿女都成了家,他自己开着这家铺子,不求赚钱,只为找个事做。见了他们一行人也不怵,见他们没有买刀的打算就继续坐着磨他的刀。

王希蕴注意到他腰间系了条青棕色染布腰带。

“那最近一把是谁买的?”刘文注意到他方才说两三个月才买一把,咳了一声,主动问道。

王老汉磨刀的手顿了顿,随口应付:“那谁记得啊,他给钱我给刀,银货两讫自是不再相见。”

“不过……”他下巴冲扬了扬架子上一堆刀具扬了扬,“老汉我今天还没开张呢,你们要是买个刀,说不定我能想起来。”

这边三人听到还没什么反应,跟着刘文的那个矮瘦青年就先受不了了,上前一步要骂,时遇在他旁边扣住了腕子,转头给刘文一个眼色。

刘文忙上前,没买刀,递了块银子。

“老汉辛苦,这是我们请您喝茶的。”

王老汉接过银子颠了颠,乐了,方才他也看出时遇才是他们这一伙领头的,抬手朝门外指了个方向:“那边儿,往东五里到头,在拐个弯儿,看见一家门口挂着一只红灯笼的小院就是了。”

“记得这么清楚?”刘文惊讶,王老汉龇着的牙一收,有些生气道:“楠起这么丁点儿的大,谁不认识谁啊?就那一家来买的我还能不认识不成?”

见他振振有词,几人也不再问什么,临走时,王希蕴突然道:“王老,那您认识附近买饼的那家掌柜的吗?”

刘文在旁边品了品,品出点味儿,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他们都叫王老汉,这小公子还叫王老,多文雅啊,等他老了也要别人叫他刘老。

王老汉也没反应过来,稍稍思索了几息后道点头称识得的。

王希蕴笑了:“他家饼不怎么样,不建议您吃。”

此画一出,屋内气氛都空白了一瞬。

紧接着王老汉哈哈笑了两声,忙道他记得了。

余下一行人呆在原地,谁都没想到一直在旁边不吭声的王希蕴会出声,更没想到他会说这样一句话。

可王希蕴不管他们怎么想,说完了便率先离去了。

回去路上,刘文和那瘦矮男子面面相觑,好奇王希蕴为什么临了了会说这样一句。可时遇跟在他后边,那少年郎只顾着左顾右盼观赏街景,他们连个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终于还是那个瘦矮男子忍不住了,他叫刘涛,是刘文的儿子,年纪轻,沉不住气,率先凑到时遇后头,大声问:“王先生,你没事干嘛要说那样的话呀?”

刘文已经拉不住的,此刻竖起了耳朵,也想听听是什么理由。

他早觉得王老汉不对劲了,六殿下如此礼待王先生,想来他是发现了什么他们没有发现的细节,故意在哪儿试探呢。

岂料那位面白清瘦的小公子回头,满脸认真道:“因为他家的饼真的很难吃,我不喜欢那样糟蹋粮食的人。”

语气间是说不出的嫌弃。

刘文、刘涛:……

小公子说完就继续逛去了,刘涛默默凑到刘文跟前,小声道:“我看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府上客卿那样厉害的身份,多半是哪家的小少爷吵着要出来玩,六殿下给捎上了。”

“这六殿下也是的,咱们这事多要紧,怎么还带个拖油瓶。”

时遇耳力极好,刘家父子二人的议论声分毫不差地落入耳中,他听了也不生气,学着语气转述给在前面装天真烂漫的王希蕴。

王希蕴:“……其实他们也不算完全说错,我的本意的确是出来玩的。不过是上了某人的贼船,被拉过来了。”说着斜了一眼时遇,“某人”指代的是谁不言而喻。

时遇摸摸鼻子,他可没忘了先前到底是谁固执地要和他一起来调查。

说话间回到了客栈,刘文刘涛他们住的普通客房,上的楼梯都和时遇他们不是一道,四人分别,时遇将王希蕴送到房门口后跟在后头挤了进去。

“哟,时大将军自己的房间住着不舒坦,是想和我换一间吗?”王希蕴早料到他心里有疑虑,笑吟吟地调侃他。

时遇挑了挑眉:“我知道那家饼的味道不怎么样,但你专门在别处提一句,是为了什么?”

王希蕴出了一趟门有些累,歪在床上闭眼道:“我觉得他认得那个买饼的人。”

“他自己不也说了他认识?”时遇说完顿了顿,微微瞪大了眼,“你是说……”

“嗯,我怀疑他俩都是你说得那个组织的人。”王希蕴的声音懒洋洋的,“他俩腰间都系了一条青棕色的染布腰带,那青棕色细看能看出来是第一次染色后又泡了一次染料,手艺不怎么样,底色透出来了。”

说罢她皱了皱眉,这什么组织,烤饼的手艺不行,染布的也不怎么样。

她继续道:“今天在外头逛了一圈,除了这两人之外我没见到还有谁用这样的腰带,楠起本就是小县城,布店不会进过多种类的布料,故而百姓们衣服有同样款式是很寻常的,你看小二系的腰带,和那个买饼的上衣手肘处的补丁,还有王老汉脚上布鞋的鞋面用的布料是一样的。”

“你也说了反画神师的多半是民间组织,这种腰带,应当是他们组织内为了分辨自己人的一种方式。”

她睁开眼看向听得聚精会神的时遇:“我说的这些也只是推论,今晚刘文那几人可能就会去探查那间小院儿,若他们真是一伙儿的,只怕是怀疑我们了,你拦着,别让他们去,省的打草惊蛇,明天我再去买饼,探了那卖饼人的口风再做打算。”

时遇细细思忖着:“若他们真的认识,明早买饼时那饼铺老板只怕会恼我们说他饼做的不好,不,不对……”他多想了一瞬,“若真要迷惑我们,王老汉应当什么都不会说。明早我去买饼。”

王希蕴给他了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都说了我是你的客卿,六殿下这下可信了吧?”

时遇夸张地抬手躬身,声情并茂道:“王先生足智多谋,有您在是某之幸啊。”

“不过,你是怎么看出他们系的事同一款腰带的?”

王希蕴眨眨眼,一脸骄傲:“六殿下不知,我除了有足智多谋的脑瓜,还有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看穿这个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

时遇忍俊不禁,保证道:“待这件事了了,我会向父皇上表严明,让他重赏你。”

他一脸认真,王希蕴转了转眼珠,靠着枕被姿态更闲逸:“陛下是陛下,你呢,你有什么表示?”

时遇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今晚既然无正事可做,那便去街上逛逛吧,我付钱。”

王希蕴就等这句话,自然是一口应下,只是他们没料到,当晚楠起就发生了火灾,好巧不巧,烧得正是王老汉指路的那间小院。

彼时王希蕴同时遇正在街上逛着,楠起宵禁极晚,在首饰等细小物件上极精,夜间灯火称得上一句火树银花,她一路挑挑拣拣,看中了好几盏灯花,又试戴了数支簪钗。

虽然用料不是特别名贵,但每件都有巧思,王希蕴不是花心的人,但此刻也称得上见一个爱一个。

时遇跟在她后头,时不时在王希蕴回身问他好不好看时给出评价,不管评价好坏,最后都付钱带走。

走水了的消息传来时,王希蕴正在两串红玛瑙和红水晶手链之间纠结,突然传来的骚乱声惊了她一跳,还未等转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时遇一把带到了街边。

下一瞬,一伙官兵从她方才站的地方跑过。

街上人群吵嚷,都在往失火的方向去,时遇一手抱着大大小小的盒子,一手将王希蕴护在后头,此刻能看到距他们两条街外正燃起滚滚浓烟。

时遇判断了一下,正是他们接下来要调查的那间小院。

“看来还是让他们注意到了。”王希蕴抓着时遇一只胳膊,眉头皱得极紧。

“但这也说明王老汉的确是他们的人,不用担心,明天我们就去查一查他。”时遇听出她语气中的低沉,劝慰道。

但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明天只怕饼铺和刀铺都不会再开张了。

“为什么他们会骤然放火,我们今天的表现威胁到了他们吗?”那边人太多不好挤进去,时遇等并不打算暴露身份,故而决定早早回去。

王希蕴想不通,待回到客栈看到灰头土脸的刘涛,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你偷偷去了?”她有些生气,“不是说让你们今晚不要轻举妄动吗?”

“我……”刘涛嗫嚅,不敢开口,时遇黄昏时告诉他们,说王希蕴有了猜测,让他们不要随意行动,可他不信任王希蕴,只觉得他在耽误正事,于是自己便偷摸潜入院里进行打探,没想到被发现了,他们将他锁起来纵火烧房,若不是房顶有处破漏只怕他要交代在那里。

刘文看着儿子哪能不明白他怎么想呢,怕再盘问下去儿子说出实话,忙拿出刘涛带回来的一个匣子,上头挂着锁:“这是他带回来的盒子,里头想必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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