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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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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甥?

所以方才洛槐说的姐姐,就是时遇早死的母亲黛妃吗?

那洛槐少时在林家做过小厮,黛妃与齐弈年母亲会不会与什么关系,故而时遇与齐弈年之间才这般不对付?

那边洛槐已经收敛了情绪,只是眉眼间还有着些许阴沉:“时遇的事我会全权负责,他和齐弈年,你都不用再操心。”

“好好学画,才是第一要紧事。”

王希蕴眨眨眼,余光不小心瞥到了那碟玫瑰酥上,突然灵光一闪,之前一直没有想通的事情一瞬间有了结果。

“您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她紧盯着洛槐,他长长的睫毛有一瞬间的颤抖,很快,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我若说我是和你一样的呢?”他眉峰微挑,眼中坦荡不似作假。

“我从来不吃玫瑰酥。”

洛槐话音刚落,王希蕴便回道,像蓄谋已久,顷刻间,两人身份仿佛对调了般。

“我从前也是一直这样以为的,毕竟您很多表现就跟认得我一样,虽然有些时候不像,但若说是为了不让我怀疑故意所为也说得过去。”

洛槐还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甚至又为自己倒了杯茶,王希蕴眼眯了眯,继续道:“况且您也清楚,以您的性子,只会与弟子恪守师徒之谊的距离,故而有些举动,比如今早唤我上前,是您能想到的我与师父最亲近的互动。”

“您是刻意展露出这些亲近,为了让我以为您和我是一样的。”重生之人。

但其实哪怕他们前世最融洽之时,洛槐也没有让她站在首席之后过,不是关系不够,而是他觉得,不合规矩。

“从织梦兽那夜我便察觉到了,您对我的名字比我本人更熟悉,您应该是用了某种法子,知道了王希蕴这个名字,也知道她是从后世而来。”

“但更多的细节就不清楚了,比如我不吃玫瑰酥,比如,”

她刻意长长地停顿,直到洛槐忍不住冲她好奇地抬了抬眉。

“齐弈年一直想除掉绘神楼。”

“有我在,他不会得逞。”

半晌,洛槐笃定地说出这番话,王希蕴听得噗嗤一笑,大喇喇地打他的脸:“可我之所以从后世而来,就是因为齐弈年把我杀了。”

她静静欣赏洛槐怔愣的神情,郁郁的心情总算舒缓了些许:“我不知您为何不愿阻止齐弈年,可他前世杀我,这次时遇失联也是他搞出来的,我不可能放任他不管。”

这是于情,于理,两年后他们还有一个不一定躲得过的死局,无论如何,她不能再像前世绘神楼那样袖手旁观。

见洛槐不再说那番让她“无为”的话,不知在思考着些什么,王希蕴想了想,还是道:“绘神楼虽在皇宫,却一向与朝堂没什么牵连,可它在民间,甚至皇族心中的影响力都是不同凡响的。”

“听起来虽然厉害,可到底我们只是手拿画笔的文人,能留存这么多年,全凭世人对我们的敬重,和我们确确实实对政局的不关注。”

“若有一天,一个看重了我们影响力,不惜羽毛,还手执兵戈的人将武器对准了我们,我们逃不过的。”

绘神楼一直像是一个怀揣强大武器的孩子,人人都想要他的武器,又生怕他情急之下用武器伤到自己。

可这个武器到底是虚的,打不疼不在乎的人。

王希蕴一直不明白,按理来说绘神楼这样的地方,应该要么与某一党派联手,要么自成一派,总之不会像现在这样,为何这么多年都能做到始终于世独立?

“你说的有理。”半晌,洛槐轻轻开口,声音中带着从前从未有过的疲倦,这么多年,绘神楼不是没有经历过暗害,但到底没上台面,皆被他一人挡下,“可已经来不及了,此时若贸然动作,反而会让人觉得我们别有用心,情急之下,谁知道那些暗箭会不会变成明枪。”

那时他们在其他人眼中,就不是抱着武器的孩子,而是手持武器的成人了。

借口!

王希蕴接上他的目光,仿佛在让他不要逃:“弱者依附强者,这没什么好羞耻的。您明知陛下会接纳我们,为什么还要纵容齐弈年呢?”

甚至在知道对方很有可能就是伤害自己外甥的凶手时,还这样护着他。

可他明明都愿意为了自己——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呛声齐弈年。

王希蕴有些难过,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肯多在乎一下时遇呢?

“给我两年时间,我与时遇一定让绘神楼不再倚靠他人,立于大齐,没有人能再威胁我们。”

王希蕴看着洛槐,眼中闪耀着亮如明月的坚定,深深夜色也不能侵扰她半分。

洛槐看着有一瞬恍惚,一双迥然不同,但又万分熟悉的眼撞入他脑中,他轻笑一声,将杯中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你这样说,是为了绘神楼,还是为了让我救时遇?”

王希蕴没有回避,直言道:“兼而有之。”

“哪怕你不说,我也会去找他的。”他食指轻敲桌面,“关于你那庞大的计划,你预备怎么做?”

王希蕴顿了顿,从袖中抽出一封皱巴巴的信来,她没有打开,反而放到洛槐面前,洛槐狐疑地打开看了一眼,又迅速合上。

“这是什么?”

“这是许明涯,就是许清父亲临死前留下的讯息。”

这几日许清精神恹恹,除了第一日王希蕴看她时她让宫人带出这封信,其余几次她都避而不见。

某一夜间她去院中,只瞧见一道瘦如枯叶的影落在窗上,不哭不动,木泥雕塑般,王希蕴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歇下的,等到宫人进去熄了蜡烛,她再也看不见那道影。

信上只写了一个名字——彭远山。

这是前任淮州的画神师,正是因为他退任,许清才有机会参加去淮州的考核。

可他为何成了许明涯临死前留下的讯息?

王希蕴进宫时彭远山已经当了多年的画神师了,她不大了解彭远山,只能偷偷在楼中调查,可不知为何,一点相关的讯息都找不到。

也不知道洛槐会不会知道他的什么事。

洛槐沉吟了片刻,起身在身后书柜上取来册不厚的书折。

“当初彭远山退任,说是上了年龄,没有多余的力气在画神上,他今年年逾六十,官服批复也没有少的,流程也是按规矩来。”

洛槐将书折放到王希蕴面前:“你看看?”

王希蕴接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果然如此,但许明涯临死前还不忘这句话,那定然背后另有隐情。

“彭远山现在在哪?”

“没有回京,说是与妻儿住在江穆,平日里帮人作几幅画作,安享晚年。”

王希蕴动了动唇,不知如何开口,洛槐看着她的神色,了然:“你想去见他?”

“你有办法?”每位画神师都是登记在册的,没有官令根本不能随意出京。

在王希蕴有些期待的目光下,洛槐轻轻摇了摇头。

“前些日子,新任去往江淮的画神师已经启程了,一时半刻不会再安排新人手过去。”

这个回答王希蕴并不意外:“可若是江淮一带出了大事,也需要绘神楼派人去,您会派我去吗?”

“那得看你够不够格。”洛槐没有立刻答应,反问,“你确定你那时有资格成为第一人选吗?”

“自然。”

“那你还问什么?只要你是第一人,我只能派你去不是吗?”洛槐看着她,脸上露出些许无奈。

“再过两月,时滢殿下生辰,梧王寻访回京都需要画神,这两件事上只要有一件你的画被选上,我就答应你。”

“那很简单。”别的不说,关于自己的画技,王希蕴还是有点自信的。

“别得意的太早。”洛槐摇摇头,“哪怕我不画,那四位大画师也会参加。”

闻言,王希蕴却是微微扬起了下巴,是低调却骄傲的模样:“师父放心,不会给您丢脸的。”

-

西疆琅城,郊外军营。

这是时遇被捡回来的第二天,他腹部的伤口没有军医来看,草草上用绷带缠了,散发出劣药刺鼻的味道。

夜色四合,这间帐外却没有一点火光,黑暗暗的。

帐帘被掀起一条缝,一道高大的黑影从外头挤进来,行至时遇身边蹲下,从怀中掏出两块冷硬的馒头递给时遇。

“时将军,快吃吧,属下不能在这里待太久。”黑暗中,那男人嗓音压得极低,不时朝门外看着。

“……没水吗?”时遇咬了口那块馒头,干得他喉咙疼。

“有,有。”那男人后知后觉,赶忙从怀中掏出水囊来,时遇拧开登到嘴边,也只流出来几滴。

“罢了。”时遇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将水囊递回去,“你将我藏在此处,没人发现吧?”

“没有没有。”男人飞快地摇着头,“陈都督不知道去哪里了,这几日都不在营中,我在李家村那战立了大功,现在在营里也说得上话,大家没事不会来这里的。”

“那便好。”时遇看那男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嘴角也带了点笑,“不过还是要小心,我这边一日一趟饭就够了,你早些回去,不要让人发现了。”

男人应下,但还是看着他吃完,又将要换的药放在时遇手边,这才悄悄退出了营帐。

只是还没走几步,面前突然跳出来一个瘦瘦矮矮,穿着不合身盔甲的“小兵”拦住了他的去路。

“好啊你个钱勇,竟敢偷偷在营帐里藏娇!”“小兵”指着他的鼻子,横眉冷对,“看我告诉哥哥去!”

说着便要往人多处跑。

钱勇被她突然冒出吓了一跳,待看清她脸后又是一跳,听到她说的话又是一跳,赶忙拉住她:“哎呦我的陈大小姐!您可别告诉陈都督!”

那“小兵”闻言,转过头来,笑得狡黠:“那你答应教我刀法了?”

陈御星看钱勇还在犹豫,柳眉一皱,一甩胳膊挣脱开来:“不教算了,我去告诉哥哥,你在营里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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