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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凤凰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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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9月14日。

夜风透过土屋漏缝的墙体,吹晃了煤油灯间本就跳动的火光。

晏秦淮早已习惯,本还在继续于笔记上落笔,方才点下,又随即顿住,抬头朝门口望去。

屋外虫鸣不绝,可今夜夹带的,还有孩童的声声欢笑。

“秦姨姨!”

晏秦淮刚开门,就被一个扎着小辫儿的姑娘扑了个满怀,而那身后还跟了五六个年纪同她相仿的小孩儿,都在眨眼望着她。

楚九辞跟在最后边,与他们隔了只有两三步的距离,面上分明是无奈,可语气却欢快得不行∶

“晏顾问,我可早就和她们说了你今晚上忙了昂,她们不听,就闹着要找你!哼哼…应该…不会打扰你办事吧……?”

晏秦淮摇摇头,应了声“没事”,随即弯腰把一个小姑娘抱起来哄。

那小姑娘一头扎她怀里咯咯直笑,眼睛弯成道月牙,接着朝催促她下来、换自己被抱的同伴吐了吐舌,又回头对晏秦淮举起张翘边的草纸,展示上面的字∶

“秦姨姨!看!是九姊姊今天教我写的字!”

“是吗?我看看……”

晏秦淮调整了下抱的姿势,这才空出一只手接过草纸。

纸面上一笔一划写着一个“粮”字。

而那字迹模糊,周围皆是团团被抹开的黑灰,字迹本身更是边缘粗糙,瞧着便知是木炭写的。

还有这纸……

见她不说话,小姑娘有些紧张∶

“秦姨姨…?”

晏秦淮反应过来,用那只拿纸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笑道∶

“写得很漂亮呀,这道横这么平整,一定是用心写的,真棒!”

她把纸还给小姑娘,又双手抱着她哄了哄。

见状,余下几个小孩也都争先恐后地围住她,一个劲举着自己的字——

“秦姨姨!看看我的!我写得可多了!”

“还有我的我的!!我的也漂亮!!!”

“秦姨姨先看我的!!九姊姊都夸我写得好呢!!”

……

晏秦淮被一帮孩子团团围住,耳边充满稚嫩童音,却也只是毫无避讳地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耐心接过每张草纸,一张一张指出其独有的好。

不知是谁的肚子忽地发出一声响,晏秦淮听得清晰,见孩子们无人承认,便起身回了趟屋,再出来时,手上多了盒铁盒。

她招手让孩子们过去,又在她们好奇的目光下将铁盒打开——

里面是摆放整齐的一整盒饼干。

孩子们面露向往,分明下意识便开始吞咽口水,却都只是攥着自个的衣服,谁也没去拿。

晏秦淮见状,便拿出一块,递给了最近的一个小姑娘,谁料那小姑娘手都伸来了,却在碰到饼干前又迅速收回,而后摇摇头∶

“秦姨姨吃!”

见余下几个小孩也是连连应和,晏秦淮忍俊不禁,努力控制好表情后再次递去∶

“吃吧,秦姨姨还有很多饼干可以吃,这一盒本来就是给你们准备的。”

小孩们不疑有她,终于安心地接过饼干,听晏秦淮的话、跑另一块分去了。

晏秦淮看着那帮孩子的身影,眼神柔和,注意到楚九辞过来,又变戏法似的掏出块饼干递去∶

“吃么?我专门给你留的。”

楚九辞明显一愣,忍不住笑出声接过,却没立即吃,而是转手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去,见对方不接,还特地晃了两下∶

“吃嘛,甭和我客气!反正是你的。”

晏秦淮不禁失笑,最后还是接过了那半块饼干。

“唉…这帮孩子,一个个都瘦成什么样了,明明最小也都有七岁了,可瞧着还和四五岁的身板似的……”

听她这么说,晏秦淮又不住朝那边的孩子们望去。

她来这几个月,除却调查外还会抽时间给村里的孩子教书。

倒不是这镇上没有义务制小学,只是大多数孩子往往还在上学时,就会被家里人叫回家干农活,能学到的少之又少,这还只是其次。

干农活于这里的孩子而言是常事,寻常家庭里,只要是会走的都会早早被领到田里帮忙干事,到了能上小学的年纪的,干的活自然更多。

而成日干些高强度体力活,她们的饭食却只有一顿,还只是拿水和粮粉一兑一蒸,如果量多,那好歹还能应付,可事实上的量实在少得可怜,根本抵不了一个正常孩子应该摄入的营养。

“晏顾问,你说…要是出什么政策,能让山村的孩子都能吃饱就好了。明明是种粮食的人,应该最先吃饱才对的……”

晏秦淮不答,沉吟良久后才轻声道∶

“会好的。”

楚九辞一怔,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斟酌开口∶

“晏顾问,你有没有发现?”

“嗯?”

“你好像对什么事都是这个态度。”

晏秦淮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她说的那句“会好的”后,认真思索道∶

“大概是因为…人可以没有信仰,但一定不能没有希望?”

她又轻笑着补道∶

“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对了。”

楚九辞原还因对方那一笑愣了神,闻言下意识回应了声“啊?”,便见晏秦淮看着那边的孩子,眸色复杂∶

“她们刚刚给我看字时,写字的笔纸,依然是木炭和草纸。”

她先前为了让孩子们有更好的环境读书,专门采购了一批文具,还是托这里的小学老师帮忙给的,就是为了方便给孩子的家里人一个解释。

楚九辞自然明白她在奇怪什么,又不免轻吁一口气∶

“我打听过了,孩子们不舍得用,尤其是那些小女孩儿。”

她努努嘴,朝那边示意,小声道∶

“那些姑娘家里,多少有个弟弟或哥哥,有啥好东西,家里人都会叫女娃让给男娃。

小姑娘平日里就没什么自个的东西,好不容易有了本子和笔,自然不想让了人,她们担心用了被家人看到,看到了也就没了,所以一直藏着。”

见对方还想说什么,楚九辞补充道∶

“晏顾问,我知道你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个情况,所以买了很多,让每个上学的孩子都能有起码一套文具。

但公平这事儿吧,在这个地方本就难实现,你创造的公平条件,最后是会被本地人打回原形的。”

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晏秦淮叹口气,没再说什么,她环顾一周,忽而注意到什么∶

“铃兰呢?”

“啊、她啊?好像…是在溪边?我刚还瞧见她了来着。”

晏秦淮点点头∶

“我去找她。一起吗?”

楚九辞应下,接着对那帮吭哧吭哧啃饼干的孩子堆喊道∶

“喂——!崽儿们——!我和你们秦姨姨有事儿!你们吃完早点回家,别玩太晚啊——!”

见孩子们接连点头,楚九辞才放宽了心,双手挽过晏秦淮的手臂,笑着道了句“走吧”。

“哦对啦晏顾问,你还记得铃兰那丫头说,自个没读过书吗?”

晏秦淮闻言,回忆起什么,点了点头,又反问道∶

“怎么了?”

“啊、没啥,就是我先前教孩子们写字的时候,发现我教的字,那丫头都会,但感觉像是在装不会的样子,就是演技挺呛,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说…她会不会是为了避免引起那帮人注意,从而拿她获更大的利,所以才隐瞒的啊?”

她刚问出口,又“嘶”了声,自我反驳道∶

“不对啊,那她没必要也瞒着我啊?难道是我不够让她信任吗?”

见晏秦淮不答,楚九辞像是被肯定了答案般,顿时作出一副哭脸,抱着对方胳膊哼唧∶

“不行、我不信~!晏顾问~你去问问嘛~她平日最黏你了,要是她连你也瞒,那就说明…”

“嗯?”

听对方拉长尾音半天不说,晏秦淮这才回了声。

楚九辞立马精神∶

“说明这不是我的问题!”

许是担心对方不答应,楚九辞又抱着晏秦淮胳膊求了半天,晏秦淮实在无奈,只好连声答应,这才让她消停下来。

凤凰镇的溪流是民安河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汇集了千里山川泉流,又将其一并聚于民安河。

生生不息的溪水虽说养育了整个凤凰镇,却并不是什么规模宏大的地方,至少在服业村,它只分出了一小道支流。

秋季的芦苇顶上聚成一簇簇绒毛,风一吹便随之连天。

铃兰坐在木桥底下的河岸,仰头正望着一株摇晃的芦苇出神,直到身侧多出两道身影,她才后知后觉地转头,轻声唤了句“秦姨姨”。

“欸、我呢我呢?怎么就光喊你秦姨姨不喊我啊!难道你九姊姊对你不好吗?”

铃兰闻言却赌气似的嘟了下嘴,扭头说了声“就不叫”。

眼见俩姑娘又要闹起来,晏秦淮赶紧笑骂着挡在两人之间,转头间又见铃兰还在盯着芦苇,不知在想什么。

晏秦淮顺着对方的目光,也朝那株芦苇望去,忽而被芦苇身后那轮上弦月引去了注意,顿时心生念想,侧头朝铃兰轻笑∶

“小兰儿?你知道芦苇还有一个名字是什么吗?”

铃兰转过头,同晏秦淮对上视线后又很快移开,低低道∶

“蒹葭。”

晏秦淮又是一笑∶

“是啊,蒹葭。”

她半仰头,调整了下姿态,随即竟是直接把手枕在后脑勺,躺在了地上,就这么正正看着天上的明月∶

“在我以前小的时候,我爹爹问过一个问题,他问,我是想要西边的月亮,还是东边的蒹葭。”

听晏秦淮久久没有回应,铃兰忍不住凑近些问道∶

“然后呢?”

“然后啊…”

见对方来了兴致,晏秦淮笑着腾出手,拍了拍她旁边的空地,示意对方也躺过来。

铃兰犹豫片刻,还是慢吞吞靠了过去,有些僵硬地学晏秦淮望起了天。

晏秦淮重新躺好,语气柔和∶

“我啊…我那时小,听不懂他的意思,我就说∶我既不要西边的月亮,也不要东边的蒹葭,我只想要秦淮河畔的一段柳枝。”

“秦淮河……”

听铃兰低声重复,晏秦淮也给予回应∶

“嗯,秦淮河。

其实那时,我根本不知杨柳有何意,更不晓得秦淮河畔究竟有没有柳树,我会那样答,无非只是因为幼时读《诗经》,只知里头的蒹葭是在思念远方的心上人。

我那时没有心上人,所以不想要蒹葭。

至于西方的月亮……哈、我当时嫌那晚的月亮不圆,一点儿也不像李白诗里的白玉盘,所以不乐意选。

我小时候啊,阿娘常常在我耳边念叨着‘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听着让我欢喜,又常听她说起秦淮河,所以我才会那样答。”

“…那现在呢?”

身侧干草微响,铃兰侧过身,眨眼望着晏秦淮。

“现在啊……”

晏秦淮脑海中一瞬间浮现出一抹身影,又闪过方才那群孩童的欢笑,也侧过身,同对方目光交汇∶

“现在,我选东方的蒹葭。”

铃兰怔了怔,在月光照射下,眼角闪出几点泪光。

“真好啊……”

她轻轻道。

晏秦淮并未料到这种状况,下意识伸手,却又恰好被对方拉住。

湿热的触感在指尖蔓延,铃兰的脸贴在她的手掌上,竟是在低声抽泣。

“秦姨姨…我真的好羡慕你……”

晏秦淮虽心生讶异,但也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哭,又偏了偏身,方便用另只手安慰,反应到对方慢慢靠近自己时,铃兰已然缩在她怀里,闷声哭得更加激烈。

这…

即使是晏秦淮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情况,而楚九辞还在她背对的方向,这会也不好出声求助,只好先抚摸铃兰的背给她顺气。

“秦…秦姨姨……”

“欸、在呢。”

铃兰红着双眼,刚落的泪还没擦,新的又涌满眼眶。

晏秦淮难免心疼,见对方像是在极力忍耐,又柔声安慰∶

“没事,哭吧。”

铃兰却咬唇摇了摇头,想把抑制不住的啜泣声压下去,她又憋出一声抽噎后,猛吸了一下鼻子,打着哭嗝断断续续道∶

“我不、嗝、不想哭,但是,忍、嗝、不住……”

这场面实在有些滑稽,但晏秦淮并不觉得好笑,只是艰难掏出帕子给对方擦好脸后,再环过对方,小心支起她的上半身,轻拍安抚。

哭声惊起芦苇丛中的一滩鸥鹭,待到夜晚再次平息时,铃兰已经靠在晏秦淮肩上,似是在轻声诉说什么,好在晏秦淮靠得近,所以勉强听到几句∶

“我明明也是城里的孩子…我也会读书…可我的家人,从来没有重视过我……她们都…不来找我……”

“我真的…好羡慕……”

最后一抹声音逐渐化作游丝,而后被均匀的呼吸声代替。

晏秦淮垂眸,把铃兰扶到自己腿上躺好,又轻轻抚顺对方皱紧的眉头。

她本意并非如此。

待她醒来,得给她好好道个歉。

身旁传来一阵窸窣,楚九辞凑过来小心道∶

“小兰儿睡着啦?”

“嗯。待会,我再把她抱回院里吧。”

楚九辞应了声,也摸摸凑过去,静静靠在晏秦淮肩上,低声呢喃∶

“晏顾问,你说…读书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察觉到对方情绪听着不对,晏秦淮转头,果然见楚九辞的神情郁郁不欢。

这一个个今天都怎么了?

晏秦淮伸出只手揽过对方,轻拍道∶

“你觉得呢?是为了什么?”

楚九辞摇摇头,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发哑∶

“我不知道。我以前…被家里人逼着读书,她们说,现在的年代,读书的女人才有更多嫁出去的筹码。”

她话锋突地一转∶

“可我不想。凭什么我读书只是为了嫁人?我想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起码、不是为了嫁人而读书!!

……所以报大学的时候,我偷偷改了志愿……我家里人一直不支持我当记者,还因此闹了好几通……”

她眼睫微颤,猛地抬头装作无事地一把抹去即将夺眶的泪珠,又转头,笑着颤声问∶

“你呢?晏顾问,是因为家里人吗?”

晏秦淮闻言,却一时不知该从何开口。

她为什么读书呢?

答案兴许挺多的。

她想。

是为了幼时耳畔的声声古诗?还是童年四方院墙外探头的枝条?

亦或是终于到了被允许独自出门的年纪,在异国看到身为自己祖国同胞的工农百姓,分明做着苦活过着苦日,可见到她时仍能露出淳朴的笑,小心询问她能否帮忙给家里人写封书信?

还有初次回国时,目睹家园乡土上,无几多识字的人民?

兴许都是。

晏秦淮再开口时,眼神清澈而坚定∶

“我读书…是为了不只有我能读书。”

她眯眼宛然微笑∶

“我…是在海外出生的,第一次回国是在十七岁的冬天,那年恰巧赶上改革开放,我跟着阿爹阿娘回到湖西丰年县,又在那上了几个月学。

1978年的湖西,文盲率很高,学校也少,而且规模还小,那时的丰年县…其实和现在的溪谷县没什么两样,很多孩子总是上学半途就去帮家人干农活,扫盲教育在那的效果实在缓慢。

我阿娘家,出国前就在湖西有所老宅,她和阿爹商讨后,最终把老宅改成了座书屋,里头放了各类图书,我阿爹平日若是无事,就会把懂了事的孩子叫过去教书。

我平日下学也会去帮忙…哈……”

楚九辞正听得入迷,忽听对方发出声带有柔意的笑,顿时回神询问∶

“怎么了?”

晏秦淮摇了下头,面上笑意难掩∶

“没什么,只是想到…我和我爱人就是在那相遇的。”

楚九辞∶“…哇。”

晏秦淮又轻笑出声,她伸手把鬓间一缕发丝撩到耳后,遮掩似的短暂轻咳,转回了话题∶

“去的孩子不多,但大都是父母送去的。孩子父母多是些大字不识几个的人,但希望下一辈能有所改善,而有些陪孩子一起的家长,我和阿娘也会去教他们写字,时间长了也都熟了,我就会跟着一些人回她们乡下的老家。

…真的是难以忘怀的场景……”

楚九辞靠着对方,听到耳边传来对方的叹息,虽未闻具体为何,但也已然知晓大半。

她问∶

“就和现在的凤凰镇一样,对吗?”

晏秦淮微抿唇,眼睫之下投下大片阴影,既没有肯定,也无否定,只是又转了话锋∶

“你看那些姑娘,分明只是想补贴家用,却因不识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在所谓的工作合同上画了押。

还有那些麻木的村民,他们从不觉得这事是错,但未尝是因为生性为恶,而是生长环境如此,教育程度如此,法律科普如此……

最终,他们将错视为平常、变成了帮凶。但他们完全可以不是帮凶。

我想改变这里。”

楚九辞听得眼睛发亮,闷声用上扬的语调“喔”了句,刚想再品品方才这话,又突然反应过来,顿时恍然大悟地又“噢!”一声∶

“怪不得晏顾问经常在镇子里走访,还向陆哥那要了那么多资料,原来是为了调查这个吗!”

晏秦淮点头∶

“要想让这里的姑娘都能寻常读书,光靠法定是不够的,社会文化的改变更是至关重要。我得找到出水口,才能开渠挖道啊。

我的愿想很远大,年少时总希望能人人平等,每个人都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工人也好,农民也好,宇航员也好……

只要愿意,只要可以。”

可是终归是年少时路走得短、见得少,后来她来回去各地探访,年少的天真都被逐一击碎。

她希望能实现人人平等,可事实上,如今仍有人连基本人权都没有,又谈何平等?

而凤凰镇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晏秦淮低头,捏去粘在自己衣服上的芦苇穗,又张开手掌,看着它随风飘向远边的水波,眼神越发果决——

她想让凤凰镇的女性,都能以独立的姿态活在这世上。

楚九辞侧头望着她,想起方才铃兰涕泪交流时挤出的那句“羡慕”,不禁赞同——

晏秦淮实在是个过于美好的人。美好到能让人不自觉靠近又羡慕。

深山乌雀一声啼,又惊起几树飞鸟振翅,招得月影掠动。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

见晏秦淮抱着铃兰起身,楚九辞正欲脱口的一句“我带她回去就好”就这么止住,沉思几秒后,应声跟去。

在距那地还有约莫半条街时,楚九辞拉着晏秦淮的衣角停下脚步,冷白的月光堪堪罩住她半身,她眸色复杂道∶

“晏顾问,有件事我有些奇怪,这几天那里的管理越来越松弛了,尤其是上头那两人,我已经很久没见他们出过屋了。”

又是阵清风拂袖而过,远处传来声声她们再熟悉不过的清脆铃声。

朱红门前几片干枯惨白的花瓣随风卷起尘埃,淹没于风土。

作者有话要说:一修记录:

2023年9月24日,二案第二十六章一修。本章主要修改的是分段问题,以及少许同义词的变化,无伤大雅,且对剧情影响无影响。

以下是初写时的作话∶

2011年10月16日,□□决定启动实施农村义务教育学生营养改善计划,为农村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生提供营养膳食补助 此后十年,试点范围在逐步扩大,营养补助标准也在不断扩大。

晏秦淮∶我知道,会好的。

天呐,每次写晏秦淮,脑子里都会自动播放出那句“唯一纯白的茉莉花~”,好爱她…

日常求评评评——如果有关于剧情谈论的评论我真的很感激【哭哭】

不出意外下章就能结束回忆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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