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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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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冬的电话马上打了过来。

林恩宁一秒都不愿浪费,立刻接通,“喂。”

“怎么还没睡?”

李立冬听到风的声音,敏感地觉察出她可能遇到了什么困难,“你在外面?”

“你猜我在哪儿?”林恩宁却笑了起来,“我也在台城呢!李立冬,我去找你好不好?”

李立冬看了眼墙上的钟,确定此刻已是午夜,愈发担心她的处境。

“出什么事了吗?”

林恩宁的声音很轻,听不出难过,反而有种娇糯,“我就是想你了呀~想见见你。”

“好。”

李立冬马上从床上坐起来,穿上衣裳就往外走,“发个位置,我去找你。”

他骑着自行车在午夜的乡村公路上狂奔,带着一身凛冽的夜露站在林恩宁面前。

其实,不管内心怎样辗转、怎样犹豫、怎样否定自己,只要她需要,他就会不顾一切奔赴过去。

朝圣一样全心全意。

脸上挂着的不知是汗还是露水,顺着眉头正要落进眼眶,林恩宁抬手替他抹去,目光落进他的眼睛里。

她看到那双星光一样明亮的眸子,里面有一个自己,竟是从未见过的落魄模样。

眼泪一瞬间涌了出来,林恩宁紧紧抱住他,哽咽道:“你带我走吧。”

“你...想去哪儿?”

“离开这里,去哪儿都行。”她把头埋进他的胸口,紧紧贴着他的心,“从今往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李立冬把手放在她后背,然后缓缓拥住她。他很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觉得此时此刻,她大概什么都不想说。

于是他抚着她的头发,轻轻告诉他:“那我带你回我家。”

同一辆自行车,熟悉的夜路,她又一次坐在后座,环着他的腰,像四年前那样,他载着她回到了杏泊村。

这座不太熟悉的农家小院依旧干净整洁,空气中有淡淡的泥土和草木香,让人心安。

屋里空荡荡的,林恩宁不禁问他,“你爸妈呢?”

李立冬面色一暗,“我妈...在医院。”

得知李淑兰两周后要做手术,林恩宁吃了一惊。

怪不得李立冬今日一副心事忡忡的样子,一天都没有消息,原来是家里出了事。

“手术费要许多钱。”李立冬拉起她的手,“可能...做完手术,我家就什么都没有了。可能...我连个像样的婚礼都给不了你。”

林恩宁依在他肩头,笑道:“我爸还欠一屁股债呢!我现在也是穷光蛋一个。”

她忽然仰起头注视着他,“你说,我们是不是绝配?”

她说完又笑着把头依回他的肩膀,没有看到李立冬眼底那抹讶异。

等林恩宁第二日醒来,太阳已经高挂在天空正中间。

李立冬不在屋里,他留了消息告诉她锅里有饭,他要去地里继续割麦子。

林恩宁走到灶台掀开锅盖,看到两只包子,还有一碗粥和一个鸡蛋。

她拿出包子,边吃边推门走到院子。

阳光洒满整片水泥地,新的一天像太阳一样耀眼,林恩宁告诉自己昨夜已经过去,未来不论是什么样子,都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于是她去了麦地,第一次拿起镰刀远远跟在他后面,学着他的样子,走进他的生活。

-

“你再说一遍?你在干吗?”陈雅惠觉得林恩宁的脑子一定被猪拱了,“你在割麦子??”

大半日的劳作让林恩宁真切体会到务农的不易。

她直起腰,眯着眼看向西沉的太阳,迈着酸疼的腿走到田边,找了一处不太脏的石块坐下,对电话里的陈雅惠笑着说:“是啊,嫁鸡随鸡嘛。”

“我嘞个去~我滴个姐!你以为结婚是社会实践体验课啊,上完课还能回寝室躺着歇一天?别告诉我,你脑子一热,要嫁进农村重回大清啊?”

林恩宁捶着腰,低头是见到脚边的野花,顺手摘了下来,“我只是帮个忙而已,明天还得回学校呢。”

“林恩宁,我跟你讲,就算你家官司输了要赔钱,也是公司法人赔,跟你没关系!你没有必要这么糟蹋自己,你好歹也是C大的毕业生啊~马上就要毕业了,你完全可以找个靠谱的工作自己养活自己!你跑到农村....”

花头忽然在林恩宁指尖折断,她原本笑着的脸突然僵住,“你刚说...什么官司?”

电话那头的陈雅惠一时哑住,“你...没看新闻?”

“什么新闻?”

陈雅惠支支吾吾道:“啊...我还以为你看了新闻....一时想不开,才...”

“宁宁啊~”陈雅惠立刻转变语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些律师想出名,专门鼓捣一些公益官司,博眼球而已。不过你家的官司跟刑事案件不一样,我找律师问了,这些人就算联名上告,也只是想把钱要回来而已,我觉得只要能适当赔偿,就算官司输了你爸也不至于坐牢。”

林恩宁好不容易安定的心再次被揪起,“知道了。我这就看新闻。”

“哎~你不看也罢,也没什么...”

陈雅惠的话还没说完,林恩宁就挂断了她的电话。

她打开新闻软件,本地头条赫然写着:黑心中介还我血汗钱!——起底林澜国际惯用诈骗伎俩

父亲的照片挂在显眼位置,旁边是一位律师模样的人在呼吁所有受害者一起上诉,他愿免费为受害者打官司。

林恩宁草草看完,手指向下拉,一路看到评论区各种留言。

【报名之前我还特地查了资质,也打电话问了外经委,说这家公司一切都是合法的!所以才放心去报了名,没想到遣派期合同已经超期好几个月了,到现在也没派出去。老总林振昌一直躲着不见我们。】

【我们一共20多个人,每人出国费用8.8万。这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啊,很多人都是借的,银行贷款的。现在找上级政府部门,他们就说公司是合法中介,说是经济纠纷让我们打官事。可我们上那弄钱打啊!希望好心的大哥大姐帮帮忙。老板叫林振昌,还有一个总经理叫石永强,现在两个人都不见了,电话也不接。】

【我是前年从他家去的阿联酋,和国内说的一点不一样,工资低,老是加班,没有加班费,找他们的中介也没有人管,太缺德了,不是人】

【丧良心的老板,一定是卷钱跑了,这种公司竟然也是合法资质,绝对是官商勾结!政府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她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些人的怒火,大家甚至留了市长热线,倡议从今天开始时时打、日日打,给政府施加压力,让林振昌快点赔钱。

林恩宁关掉手机,闭上眼。胸腔空荡荡的,不知道自己的心该放在哪里。

“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李立冬的声音忽然响起,林恩宁睁开眼睛,他正好挡住夕阳,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

伸手递给她一根黄瓜,“刚摘的,你尝尝。”

“谢谢。”

黄瓜不大,花还挂在上面,刺有些扎手,李立冬拿过来用袖子擦了擦,又递回去,“你怎么了?”

林恩宁的表情明显不对,其实她昨夜就不太对劲,李立冬一直想问又不知该怎么开口,此刻天凉气爽,田野广阔四周无人,他与她并肩坐在地上,难得放松。

“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他谨慎地看着她的脸,林恩宁一直仰着头,看着远处。

似是在看山,也像在看天。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收回目光,问道:“你知道19路公交车在哪里坐吗?”

李立冬一愣,然后答道:“坐村口的公交车,到开发区广场下车,那里有19路。”

林恩宁听他说完,站了起来,“我出去一趟。”

李立冬也跟着站了起来,“天都要黑了,你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吧。”

“不用!”林恩宁回过头,眼角泛起一瞬水光,“你别过来。”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没有回答,只是快步走到村口,公交车正好停下,李立冬站在山顶看着她上了车,心莫名提到半空。

她要去做什么?

为什么问19路车呢?

他迅速把地里的活干完,然后骑车去了开发区广场。

他找到了19路的站牌,一站一站地数着站名,终于在最后一列看到了四个字:福山公墓。

李立冬怔怔地站在那里,那四个字让他莫名心疼。

他忽然想打开微信想跟她说些什么,却收到新闻推送:【我市最大出国劳务公司涉险诈骗,负责人疑似卷钱跑路】

新闻图片里的那个男人他未见过,但“林振昌”是谁,他是知道的。

所以她是因为这个难过,才去看她妈妈?

李立冬握着手机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看着路灯下一辆又一辆19路开来又驶离,终于等到林恩宁从最后一班车上走了下来。

他推着自行车走过去,四目相遇,没有多余的寒暄和问候,他只是说:“上车吧。”

林恩宁垂眼坐在后座,然后抱住他的腰,自行车再一次穿梭在夜色中,夜风掀起他们的衣角。

-

两周后,李淑兰被推进手术室,谁也没想到,人推进去半个小时便推出来了。

医生说了一长串复杂的术语,李立冬听不太明白,但医生的意思他听懂了。

那就是手术失败了。

李淑兰的心脏构造特殊,大夫开胸后才发现,以台城的水平,做不了这个手术。

“只能去北京上海看看了,大城市医生见得多有经验,他们或许有办法。”

李立冬跌坐在长椅上,李春则拉着医生歇斯底里地喊着:“你们治不了为啥不早说!为啥还要骗我们动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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