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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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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湘没想到,才到国公府角门,碰见守门小厮报了姓名,那小厮就见了鬼似的跑了,连鞋都跑丢一只。另外一个守门的小厮只是一脸惊奇地看着她,却不许她进去,也不肯说什么。

南湘的心一直往下沉,她是国公府奴仆,只要活着就必须回来,否则没有户籍她无论在哪都无法生存。可回去之后一切会如何,会不会被卖走,她不知道。

一会儿,一直带她的吴嬷嬷亲自出来,远远地一路用手遮着太阳,看不清神情。

“你安全了,别过。”应七在南湘耳边道。

南湘心里本就在打鼓,她想着定是没什么好事,忽然听见应七告别,心里更是难过。

“你……”才说了一个字,只见身边黑影一闪,应七已经不见了。

以后,就见不着了吧?就像以前那样,虽都在一个府里,却似活在两个世界,南湘盯着应七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

“哎哟,我说姑娘,您可回来了。”吴嬷嬷亲切地拉着南湘的手,像是担心女儿的娘亲,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好孩子,听说你伤得重,可好些了?”

南湘进府六年,还是第一次见又热情又亲切的吴嬷嬷。

“我好多了,嬷嬷,这是怎么了?”

吴嬷嬷拉着南湘进府,细声细语地给她讲今日的事,“当时绝处逢生,姑娘不是不念着你,只她也年轻不经事,一时吓坏了。今日请了好几家的夫人小姐做见证,你也要为姑娘着想才是。”

她拍了拍南湘手背,“可懂我的意思?”

南湘向来聪明的,很多事不必嬷嬷点播她也能想明白,姑娘想要美名,要堵那日知道真相之人的嘴,那么她呢?

南湘低着头,一路小碎步跟着吴嬷嬷,她用力眨了眨眼,挤出两滴泪来,怯生生道:“我那日不过是一时心急,生怕那些歹人伤了姑娘,这才不知怎么冲了出去,姑娘却不嫌我身份低微,认作义妹,南湘实是感激涕零。”

“都好,都好。”吴嬷嬷见南湘明白了,拍着她的手笑的更爽朗几分,带她会盛华院。

老国公一生征战,只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皆是已故的国公夫人所出,女儿曹华英十四岁获封云华县主,如今已然二十一岁,正是议亲的时候。儿子曹诚也早早封为世子,却是个不学无术的混不吝,如今十九岁,整日与那些京城纨绔混在一起。

老国公年轻时常年镇守边关,直到年过半百一次意外受伤才回了京城,从此以后缠绵病榻,莫说朝堂,就连教导儿女也是有心无力。

所以这国公府里真正的主子就那么几位,老国公、云华县主和国公世子,还有世子曹诚的一双庶出儿女,儿子已经快四岁,女儿才六个月。

盛华院比起一般人家小姐的住处,要华贵宽敞得多,甚至比王府郡主、皇宫里的公主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南湘进了正厅,只见云华县主已经双眸微红,她长相有七分像镇国公,不算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却也明艳大气,总有一股英气在眉眼间流转,是个利落果决的姑娘。

见南湘来了‘不由自主’地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好妹妹,姐姐当真没想到你能好好回来,可见是天佑我国公府。”

“这就是南湘姑娘了吧,可真是个标致的孩子。”来客们更是拉着南湘不断夸赞。

南湘哪见过这场景,以前有女客来,她也只是一早把庭院打扫干净,或在后院帮着搬搬抬抬,或躲回自己房间去,这种露脸的时候就连端茶递水的活儿也轮不上她。

“姑娘,奴婢……”

南湘怯怯地低着头,声音极小。

“刚刚南湘姑娘还说,只是一时怕那些恶人伤了姑娘,什么也没想就冲过去了,不想姑娘这般仁善,不只给了家里抚恤的银子,还认作义妹,想要给姑娘磕头谢姑娘呢。”

吴嬷嬷替南湘说。

她这话一出,两位目睹了云华县主推南湘出去的姑娘神色也有缓和,心里无不赞叹这小女史倒是聪明,她咬着事实不放只会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而她如今借坡下驴,不只给云华县主留了好名声,全了她们主仆情深,自己也摇身一变成了半个主子。

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不少人都在偷偷打量南湘,不知道以后这位姑娘会不会粉墨登场,成为县主的助力,毕竟国公府的人丁确实太单薄了些。

只是……县主认义妹和国公认义女其实并不相同,若是国公肯认了这个义女,这姑娘就是名正言顺的二姑娘,若是国公不认……她死了事情也就那么着了,现如今她活着,只怕以后在这府里也是尴尬得紧。

有下人拿来了蒲团,南湘规规矩矩地跪下,给县主姐姐磕头。

“南湘以仆救主,本是分内之事,姑娘却如此厚待,南湘愧不敢当。”

云华县主见她进退有度,虽有些怯生生的,说话做事却始终有条有理,也不禁暗暗吃惊。

“好妹妹,这都是你应得的,如何有愧?”云华县主来扶南湘。

“姑娘美意,南湘自当遵从,南湘自小在盛华院伺候姑娘,只希望日后长长久久地伺候在姑娘身侧。”南湘再磕头。

别人能想到的,她又怎么想不到,若当真拿着县主义妹的尴尬身份在府里当起了主子,那才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真是个聪明丫头。”不禁有人赞叹,又被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瞧我,就是个榆木脑子,南湘姑娘聪明伶俐,切莫与我计较。”

各府女眷没有久留,只看完了热闹就离开了。

云华县主却把南湘单独留了下来,左看右看,似乎还算满意。

“你可识字?”云华县主问。

南湘轻轻咬了咬唇,不知这是何意,只能据实以告,“回姑娘,家祖是账房先生,幼时随着家祖学过几日。”

“哦?”云华县主有些诧异,“我来考考你,这几个字是什么?”

南湘抬头,见云华县主指着的是一句诗,她念到,“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云华县主笑得见眉不见眼,“想不到我这儿还藏着个才女。你如今已是我义妹,自当与那些下人不同,我那书房里有许多书,以后你尽管拿去看。”

“是。”南湘行礼。

云华县主拉着南湘,“那日的事,我也是一时心急,刚回过神来就看见有人拿刀砍我,我什么都没想就下意识找个东西挡。好在你没事,如今皆大欢喜,妹妹切莫在意。”

南湘不敢在姑娘面前放肆,只得低低应是。

云华县主倒是大方,拉着她拿了一套黄金镶珍珠的首饰,又拿了自己早年的几套衣服都塞在南湘怀里,听闻她的伤还没好,又给了不少上好的伤药。特意嘱咐她不须节省,务必尽快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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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七跪在杀贼堂旁的无名小院内,已经足有两个时辰,太阳从正午的炽热渐渐开始西斜,她额头上的汗珠已经干了些许。

杀贼堂乃是国公的住所,而这无名小院就是影卫们住的,旁人是轻易不得进入的。

璇玑堂乃是整个西梁国最特殊的一处所在,从西梁国开国至今近百年,一直紧紧握在皇帝手中,直到本朝才由陛下一母同胞的楚王代管,谁知楚王代管才短短两年就受了重伤,从此腿上落下残疾,人都说毕竟不是天子,压不住璇玑堂。

璇玑堂下有影卫数千人,其中大半分派到朝中重臣府邸,名为保护,实为监视,越是位高权重府中影卫就越多。不过这些影卫毕竟是以保护之名进入各府,所以一旦进府还是要听府内主子调遣,从此一仆二主,赏未必有,罚却是双份的。

国公府有影卫十二人,掌事应三,其余有应七、应十四、十九、二十四等。国公府影卫皆归应三管辖,犯了错也由他报回璇玑堂。

“究竟是县主吩咐,还是你自作主张?”应三面如寒冰,居高临下地问。

“自作主张。”应七低头答道。

“你自作主张?”应三恨得牙根痒痒,但又稍稍欣慰于应七还记得影卫不可隐瞒不可说谎的规矩,“总还记得你是璇玑堂影卫。”

应七把头压得更低了些。

“自作主张,”应三冷笑,“幸好这几天没出什么意外,不然把你活活打死也抵不了罪。我不在乎你的命,但你的命是璇玑堂和主子的,你有什么资格自作主张?”

应七的手微微缩紧,垂眸,唯有后背挺得笔直,不听命令于影卫乃是重罪,就算不死,也要送回璇玑堂重罚,多半是斩了胳膊腿后,成为璇玑堂给新人练习的人桩。

“少装哑巴。”应三狠狠地踢了应七一脚,“那小女史与你有何关系,值得你赌上自己的命?”

“一时不忍而已。”

“不忍?我竟不知你应七什么时候成了个普度众生的活菩萨了?”

应七低头。

“说!”

应七双手紧紧握着,最终多年来被立的规矩还是战胜了私心,道:“当年陆门主遇见我时,我几乎饿死,幸得好心人给了一块饼,她……就是当年的……”

“她那时候才几岁?你也认得出来?”

“只是觉得像,所以去查了查。”应七抬头,“掌事,她当年才四岁,大概早已不记得了,还请掌事莫要与她提起,此事就此过去吧。”

在外人看来,影卫都是一个样,穿的一样,武功路数一样,一样的沉默寡言,一样一板一眼地按规矩做事,可在他们自己看来,却是各有各的性格脾气,而应七是少数表里如一的一个。

这一次是难得有了些不同。

应三看了看她,终究还是点头,道:“影卫本不该与外人有太多牵扯,如此你也算是再无牵挂。这次算你走运,县主特地来与我说情,此事就算是她吩咐你去找人。不过,我可以不报璇玑堂,但罚不能免。”

影卫虽名义上是镇国公的影卫,可国公已经一病不起多年,除了偶尔在庭前看看落花几乎从不出门,对于府中事物自然也有心无力,而世子是个纨绔子弟,让他伸手要钱可以,把他锁在府里管些污糟糟的事绝无可能,所以国公府的事务实际上是云华县主管着。县主来说情,又是无关朝堂的小事,应三自然要听。

应七低头,认了应三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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