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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这对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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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月后,戴安娜作为已婚妇女来到科斯利,介绍她的丈夫。“意大利半岛,”她在给邓斯坦夫人的信中引用了他的话。他们在意大利周游,并且正在为他们的伦敦住所购置家具。她从意大利寄来的最初几封信似乎带有一点情感色彩。奥古斯都被提到喜欢这个或那个美丽的国度。他赞赏艺术,听他谈论绘画和雕塑是一种享受,他见识渊博。“他是个权威。”她的幽默很快开始围绕这个幸运的男人展开,而这个男人在读信者的心目中,并没有恰当地承受起这份情感的装束。他以在欧洲大陆上表现出非常英式风格而自豪,如果黛安娜的闺蜜能调整对这对夫妇的态度,那么黛安娜关于他对艺术和自然园林的高度赞赏,他在其中雕像般优雅地行走的描述,将会更有意趣。在卢卡有一段“一点口舌之争”的描述,一位意大利邮政局长在一次检查旅程中,要求分享他们的马车,并大胆地试图进入,这听起来很可笑,但也很刺耳。也许她将来会对嘲笑失去兴趣,宁愿置身事外地远观?他很慷慨,黛安娜说在他身上感受到优秀的品质。可能是他的婚礼之旅太奢侈了。她说他无私善良,与同身份的人相处得很好。他对遇到的熟人很亲切。也许他最糟糕的缺点是在外国人面前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而这在当时并不罕见。“亲爱的艾米,你要知道,我们英国人是欧洲的贵族。”邓斯坦夫人倾向于认为我们的确是。尽管如此,出自一位“绅士文官”之口,这种冰冷的傲慢给他的举止增添了一抹讽刺。另一方面,卢金爵士听到关于他的描述似乎也是正面的。人们并不认为他特别拘谨,也不特别聪明,但是个不错的家伙,骑术好,枪法好,性格好。简而言之,他是一位骁勇善战,遵纪守法的普通英国人。对于爱国的艾米来说,总还有些更高的标准。只是她永远不会接受一个普通人娶走戴安娜。他会理解她,并珍视她最好的一面吗?另一个未回答的问题是,她怎么能屈就于一个普通人结婚呢?显然有秘密没有向她的朋友透露。

他出现了。他离开时,邓斯坦夫人对他的第一印象又在脑海中浮现。尽管在拜访的大部分时间里,她记得托妮在引导他走出去时,有所节制地减轻了她对这段婚姻的严厉批判,但她未答复的问题仍然在她的耳边回响。然而,他需要被引导出去,这对他不利。就话题而言,他的谈吐还过得去。这些话题涉及政治、绘画、欧洲旅行、我们的制造业、我们的财富及其原因——出色而充分权衡的理由。就一般男人而言,他算是英俊的,他个子挺高,不太胖,穿着时髦的衣服,脸上一对小胡子包裹着一个苍白的凹陷,直长的鼻子和紧闭的嘴唇间留出一段缝隙。他的嘴抿得紧紧的,展示出一种智慧,一种坚决否定的态度。他嘴唇张开微笑,牙齿光洁无瑕,构成一种冷漠的效果,对于不参与其中的北方人来说更显冷淡。那似云雾似碧空的眼睛,形成了一种几乎无色的灰色,在被审视的过程中格外引人注目。他的目光流露出一种自居天生上位者的意识,总之,他是“欧洲贵族”中的贵族。他在表达不同意见之前会说“抱歉”,并露出停顿的微笑;然后简洁地用几句话概括了争论,完美地解决了争端。他不喜欢争论。他是这样说的,黛安娜也这样评论他,仿佛只是作为妻子注意到了他的一个特点。在他的界限内,他措辞严谨见解不凡;在界限之外,他似乎对任何特定的事物都不感兴趣。若是与他相比,边界更狭窄的邓斯坦爵士根本没有机会。托利党与辉格党,他试图扭打缠斗,结果被扔了出去。他们在葡萄酒话题上达成了一致,沃里克先生对葡萄酒很有鉴赏力,他们的晚餐后的谈话都是围绕着这个话题和与之相关的押头韵的话题展开的,这话题对这位英勇的退役骑兵同样重要,于是邓斯坦夫人从一个男人的口中听到了满意的评价。“我可以告诉你,艾米,沃里克是个聪明的家伙,深谙世道。”卢金爵士还说他是个绅士,“一位有绅士风度的官员!”黛安娜的最初描绘的特点牢牢地贴在他身上,如此真实!至于她自己,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一点。她不仅努力通过引导他来展示他的优点,而且在他身边扮演着陪衬配角;她温顺地、深情地将自己完全掩藏起来,甘愿变得平庸,只要他能够闪耀;她在闺蜜装饰金星的蓝调闺房里谈起她的丈夫,在她的少女时代,她们曾在那里谈古论今针砭时弊,这暗示着她对他的钦佩;他骑术出众,他谙熟法律,他准备好就任任何职位,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她说听过他在一个地方议会上的演讲。他和她一样热爱老十字路口庄。“他答应过我,他永远不会要求我卖掉它,”她说,那种单纯几乎无法伪装。

她走后,邓斯坦夫人认为她戴着面具,那是女人试图做出最佳选择时的自然伪装。她原谅了可怜的托妮,说她这种巧妙的招式,是她自己造成的。但她无法原谅她嫁给那个男人。她最初和最后的印象都让她觉得他就像一间紧锁的空房子,一间由室内装潢师按惯例装修的伦敦房子,却空无一人。一个聪明美丽的姑娘怎么会做出这样鲁莽的行为,真是令人困惑的谜团;更加复杂的是,这个人是懒散的,而黛安娜有抱负,她鄙视和惧怕男人的懒散。空无一人,连幽灵都没有!无论是□□还是精神上都是缺乏的。注视着他的心灵在沉思中变得停滞不前。

我不能不公正!邓斯坦夫人无声地疾呼,她乐见他更愿意称她为黛安娜,至少证明了他对托妮的欣赏。而这两个人的联系,瞬间被她对心肝托妮小小请求的动人回忆,温暖地紧密结合在一起:“你会再次邀请我们吗?”接着,托妮那可爱的黑眼睛里闪过一种她们往昔旧情,将要溺亡的神情。不能把他们分开来考虑。她承认,对他来说被介绍给她的闺蜜是极其艰难的,他可能会表现得比实际更糟糕。然而,他对托妮的欣赏之情在卢金爵士对他的描述中略有瑕疵,卢金称他为美丽女人不顾一切地爱慕者。也许只是因为她的美貌,而不是她的灵魂!目前他似乎还不知道它的存在。但是,为了公正起见,在第一次会面中,她几乎没有展示或者暗示它的迹,而当他与女主人独处时,他抓住机会说他是最幸福的人。她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用的是最接近热情的态度。也许正是他给人的印象不太好这一事实,才应该为他辩护。不管他是什么样子,他都是真实没有伪装的。她渴望知晓雷德沃思先生对他的评价。

她对雷德沃思看到他所爱的女人成为别人妻子时的感受表示同情,但这并没有减弱她敦促他尽快去看望他们,并尽可能与他们多见面的紧迫性。“因为,”她给出了她的理由,“我希望黛安娜知道她在婚姻中没有失去任何一个朋友,而只是变得更加富有。”

雷德沃思致力于这项任务。他有间用来存放感情的地牢,对于那些不应该外露的感受,他就把它们投入其中,让他们自生自灭。那是他的内心深处,他不愿沉思来聆听它,以支撑这一切。他在世界面前毫无情感地屹立。有些可敬的人与他相似,他们被称为心思深沉的人。他深沉得像座森严的地牢,地下的囚犯可能会呼喊和跳跃,但没有人听到他或者知道他的存在,他也从未见过阳光。黛安娜坦率地招呼:“啊,雷德沃思先生,见到你真高兴!”却得到了他最平静的套话回应,祝愿她幸福。他成为她在伦敦的住所的客人,他对那里的家庭生活,尤其是对家中主人的描述,比她丈夫的描述更让邓斯坦夫人满意。他准确地看到了这个人的本质,至少在表面上看到了男人的本质。她可以对他关于沃里克先生的评论表示赞同:“是的,是的”,这表明他在世俗事务上头脑清醒,相对于妻子而言却很平庸。他们心照不宣,配得上戴安娜的高贵绅士尚未出世。同时,他们也认同不能将一个庸俗的丈夫,置于妻子美德的炽热考验之中。为了安慰他,邓斯坦夫人说:“你可以相信她是一个忠实的朋友。”随后她又对他平静的回答有点失望:“我可以预计到这一点。”因为尽管她并不希望目睹那种多愁善感的状态,但她希望看到他相衬黛安娜的形象——一个能点燃民族中诗人和英雄热情的女人。她所吸引的两个男人却只是优秀、无情、平淡的人,只适合做点生意,这真是一种奇怪的反常。在英格兰以外的地方,黛安娜本应受到歌颂,被赞美至高天。而在这里,她命中注定点燃了雷德沃思先生和沃里克先生这两位铁路董事,他们致力于将这个国家划分成砾石场中儿童跳房子的样子。

正如所有的病人一样,回顾过去的快乐也会被它所唤起的痛苦所困扰。两年后,她回忆起那次对命运的抗争。那时,她真希望黛安娜除了激怒这两个男人之外别惹其他人生气。最初的错误当然是那场轻率而又最难以理解的婚姻,这是那桩婚姻的受害者从未提到过的。邓斯坦夫人听到了一些不和的传言,但黛安娜没有提及它们。她只说她丈夫在铁路上运气不好,家里缺钱用,仅此而已。有一天,她的信提到她丈夫获得政府任命,她在信的结尾写道:“我们的麻烦结束了。”她的朋友很高兴,事后回首看她的满意,却是他们灾难的开始。

作为沃里克夫人的崇拜者之一,丹尼斯堡勋爵的名字曾被卢金爵士提到过一两次。他曾与沃里克一家共进晚餐,并在他们的餐桌上见过那位杰出的内阁成员。对星星的仰慕是无害的,尤其来自一群追星者中的某一个。一位美貌女子的丈夫,接受了敬仰她的位高权重的部长的任命,无法归咎于任何错误。邓斯坦夫人是这么想的,因为在她的灵魂深处,她对黛安娜深信不疑。但她很快从卢金爵士身上看出,老猎犬的世界正准备为一种气味而尖叫。他天生就是一个打猎的人,怀着对猎物的一种亲切的感情,他完全相信她会开始逃跑,并准备好参加追逐。几个月来没有发生大丑闻,世界渴望这种事件发生;而他也怀着一种对猎物真诚的感情,虔诚地希望她能逃脱;他已经将鼻子贴在地上,搜集她行进轨迹上的证据。他对妻子几乎没有透露什么,但他所处的世界变得如此喧闹,以至于他无法控制地嘟哝着嘴唇,就像在后面轻声地吹着口哨暗示似的。雷德沃思正在美国,忙于在那个半球上划分势力范围。她除了通过丈夫偶尔的八卦消息外,没有任何消息来源;而伦敦对她来说是个死地,而黛安娜每周固定地写两次信,对于丹尼斯堡勋爵只字不提,只提到他是她的客人之一。她写道:“我们女人是联盟中被动的动词;我们必须学习,如果我们开始行动,即使出于最美好的意图,也会引起可怕的骚乱。我们必须像蒸汽火车一样按照规定的轨道运行,否则将无法到达车站,最终粉身碎骨。我很不幸地知道我生来是一个行动派。我只能碰碰运气了。”

有一次她把拉里安勋爵和丹尼斯堡勋爵的名字联系起来,说她对古董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丈夫的叔叔去世了,他的婶婶又生病了,这使她返回十字路口庄。她在那里照料了几个月,正如她的信件所示,她一直在勤奋地读书,并观察着毁灭者的迫近。她写信时的语气像她从前一样,面对不可避免的事实,被沉思所驯服。世界停止了吠叫。邓斯坦夫人可以想象沃里克先生现在对他妻子的高尚品德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他也许更加珍视它们。在伦敦他对卢金爵士谈起她时称赞道:“她是个体贴的护理。”当他和妻子还住在十字路口时,他继承了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但他不喜欢这所房子,基于之前声称与妻子有着共同情感的男人难以解释的原因,想把它卖掉或出租,而他的妻子既不愿意卖,也不愿意出租。她提议继续住在他们伦敦的小房子里,而不愿与十字路口庄断绝来往。他说,这样做很可笑——人们应该按自己的身份生活。他对那地方冷嘲热讽,这伤害到了她;在她证明自己的护理能力之后,当他们之间重新燃起的取暖的寒火噼啪作响,露出点点火苗的时候,她的伤口已经裂开了。照顾他自己和他的亲属影响了他。他迁就了她对十字路口庄的狂热,于是他们在伦敦住了幢稍宽敞的房子,“按他们的地位来说”,也就是说,他们住的房子比之前那所房子大得多。他的嫉妒心消失了。在这个时期,沃里克先生想在议会中占有一席之地,并希望他职位更进一步,因此他认为向有权有势的丹尼斯堡勋爵献殷勤是明智之举;而且他的妻子把他的利益放在心上,长舌圈说。流言蜚语死灰复燃,伟大的辉格党勋爵的声誉和这位女士的美貌提供了助燃的素材,D先生和W女士的绯闻如野火燎原。

“你完全小心谨慎吗?”邓斯坦夫人写信给戴安娜。她的朋友回信详细地解释:“你完全有权利问你的托妮任何问题,我将如同在审判法庭上回答。你指的是丹尼斯堡勋爵。如果我父亲还活着也和他差不多年纪,而且,我想我可以肯定,他就就像我死去的父亲和我最亲爱的朋友艾米一样。我爱他。我可以在大街上毫不愧疚地说出来,而你不会把我想象成无耻的人。无论他年轻时的性格如何,他可以真诚地成为一个女人的朋友,相信我。我可以看透他的内心,他没有伪装。而且除非我认为婚姻就是我的终结,否则我必须把他保留在我心中的珍宝之中。我几乎每天都见到他;我不可能被欺骗;只要他肯赏光重视我那可怜的一点头脑,来寻求我所谓的建议,我将任由世人谈论。私下说,我相信我正在做好事,我知道我在各方面都有用。毫无疑问,当一个女人意识到到一位治国重臣,并没有认为她太微不足道她的意见不足为虑时,她会有掉以轻心的危险,我也感觉得到。我向你保证,亲爱的,我会小心谨慎。这并不能像他那样友好地将我与他联系在一起。他是最和蔼可亲、最开朗慈祥的人;他没有敌人的感觉,尽管自然而然地他的敌人众多而恶毒。他富有观察力和幽默感。他会逗你开心的!在许多方面与你意见一致,而我也不会有丝毫的嫉妒之情。总有一天,我会请求允许把他带到科斯利来。你知道,在议会召开期间,他太忙了。他无法给予我——他的“智慧之泉”——更多的时间,只能在下午有一小时或者傍晚几分钟。或者我会从议院的议员那里收到他的一张铅笔便笺,上面写着一件轶事,或者关于一次投票的消息。我肯定会很开心的。”

“所以我给你写了一封坦率详尽直白的信。请对你的托妮保持绝对的信任,她发誓她宁愿死也不会打扰到上天和她心爱的人。”

信的结尾是一则丹尼斯堡勋爵的趣事,在当下时节,这类趣闻令人捧腹。还有附言:“奥古斯都期望能够获得一项任务——大约一个月;不确定我是否会陪同他。”

沃里克先生启程执行他的任务,黛安娜留在伦敦。邓斯坦夫人写信给她,恳求她在科斯利度过这个月——这是她最喜欢的紫罗兰让位给金鸡菊的季节。尽管无法接受邀请,但第二天黛安娜捎信说,她有一个惊喜,下个星期日会带一个朋友来吃午餐,如果卢金爵士愿意在山谷通向高地那条路的转角处,按照约定的时间见面。

邓斯坦夫人给无精打采的爵士指示,“奇怪,她自从结婚以后,从来都不会独自前来。”

“奇怪,”那位没有一丝良心的爵士说道,他强烈地倾向于认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邓闺蜜居然派小雷去侦查敌情,太扎心了。。。错失女神,还要给女神闺蜜汇报,女神和癞蛤蟆配不配?

邓大猪蹄,戴美女为啥不愿意一个人来你家,你心里没点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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