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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回旧地.步入已埋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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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不入的何清换了个口罩带上,走进了怪物群里,忽视那些掺杂着恶意和打量的视线,沿着长街走到了霓虹灯照不到的大道上。

“咚、咚。”

有人用手指轻扣轿车车窗。

车里面来赚些外快的男人穿着白蓝条纹的病号服,一手搭在车的方向盘上,一手搭在车门板儿上,透过单向的车玻璃打量外面的乘客。

乘客棕长头发,半张脸被口罩遮挡,只露出来一双在暮色里也神采飞扬带着笑意的眼睛,还有眼角显眼的泪痣。

温良,无害。

司机打开车窗,热情地迎他上车,何清顺势坐到了后座。

“去哪儿啊小姑娘?”

“《少年之家》。”何清窝在后座,对此没什么反应。

司机从车内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笑起来。

“不好意思啊小伙子。用副本名字当地名报?好少见啊,你是哪儿来的?”

话虽如此,他还是启动了车子。黑色的轿车平缓行驶在马路上,身后娱乐至死的城区逐渐缩小,直至消失,只剩下道路两旁的路灯彼此间隔很远,明暗交替地打在车内。

这个司机笑得很热情自然,像他进游戏前所在城市的轿车司机,很能唠,而且只要察觉到你有负面的情绪,就会不停地和你聊天、哄你、逗你开心,直到你高兴起来——那是很小时候的回忆了。

可惜他身上的病号服将何清拉回现实。

......

彩虹乐队基地的会议室里亮着灯——说是会议室,其实就是功能稍微全一点的普通房间,几个大小不一的沙发摆在里面,内部装修温馨,力求让人在这里工作也没有自己正在工作的感觉。

蓬络瘫在左后方的单人沙发里,已经是第三次吐槽这个公会的破名字,让何清不会取就别取。

旁边报团取暖的林严和旦糖是敢怒不敢言。幸而有鹿铃亥坐在中间挡着,不然燕理也已经过去和蓬络掐起来了。

鹿铃亥心里也在犯嘀咕:何清好不容易主动干正事走了就算了,金羽怎么居然还迟到。

在蓬络翘着腿开始第四次抨击何清取名水平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终于打开。

金羽走了进来,眼睛下面挂着两抹青黛,但比那黑眼圈更明显的,是她精灵耳后别着的两根竖直的白色鹅羽,一左一右对称,羽尖指着上方。

蓬络看着她的精神面貌,心里那点儿等人的不爽消失得无影无踪,揣着答案幸灾乐祸。

“你被谁摧残啦?”

“还能是谁。”

金羽没好气地怼了一句,走到能同时面对他们三个的位置坐下,靠背柔软的触感让她的心情稍微转良。高清投影仪的控制按键内嵌在她面前的桌子里,她也不用,坐好了就直接开始讲。

“关于之后的打算,我跟何清本来已经商量好了要去整理各大公会的信息备战,但是他昨天出副本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变故,没办法,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临时商改了一些。”

金羽把自己手环里的聊天记录调出来,给他们看何清发过来的那张邀请函。

“星空之下,何清点名了让鹿铃亥和燕理去,你们都ok吧?”

那边两个人受训一样一起点头。

“那我呢?”蓬络迫不及待问。

“......你要跟我走一趟。何清的意思是,让你陪我去我的故乡看看精灵族的世界树。”

“完全没问题!”蓬络一口答应下来,“一棵树而已,在本少主的管辖范围里!肯定给你保护得死死的。”

金羽从他身上挪开视线,心里近乎近乡情怯的退缩感意外少了些。为了保持会议的严肃气氛——或者说个人形象,她只得微托腮半掩笑意继续道。

“大逃杀报了名之后我们还会有几周时间,这几周时间会被用来训练,至于内容,我们还在商讨,暂时就不说出来了。”金羽眨眨眸,把何清早早就交给他的大逃杀团队入场券推给了鹿铃亥。

“那么现在,五个主力队员,一个替补旦糖,可以的话把林严后勤写上,去报名吧,小鹿将军。”

“我们......也要参加?”林严不确定道。

在旦糖眼巴巴的注视下,金羽终于是笑开了:“替补而已,主力不死,也不用你们上场。”

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死了也不用,主要是把你们带进大逃杀名单里,毕竟以前是你们的公会,你们就当随便报了个名。”

“你别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蓬络嘟囔。

林严红着脸——羞愧的——腾地一下拉着旦糖起身:“我...我们出去一下!”

“诶...诶?”旦糖呆呆地被拉走。

鹿铃亥没看他们,只是拿起那张入场券——规规矩矩的一张黑色信封,里面装着的纸上正面是诚邀与恭喜之内的客套话,背面是通往线下报名地点的地图,那个地方居然就在游戏大厅内部。

他拿着信封,却是坐着没动,只问金羽:“何清遇到了什么变故?”

旁边的燕理猛点头表追问,蓬络也从信封上移开视线、瘫回去看向金羽。

金羽想了想才理清从何开口,于是从何清的已知一周目开始讲到了何清的现在。

“他昨天出副本之后本来的打算是看完少年之家副本之后查查安格洛斯——也就是我们怀疑的圣子本人。”

“变故就是这时候来的,据他所说是出副本时遇见了一个突然出现的老人,老人塞给了他这张《星空之下》副本的邀请函,并哀求他去这里。”

“所以何清打算直接带你们去。”

之前只是隐隐有察觉今天骤然得知全部内容的燕理和鹿铃亥:......

还是蓬络本身就知道大半,现在反应过来,很抓重点地问她:“所以那个什么少年之家有几成概率是何清一周目的童年?何清又为什么直接信那个老人?”

金羽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道:“我认为...七成左右吧。”

“至于那个老人,相信他的判断吧。”

金羽猜得到何清大概的想法——一个人突破时间回来,只是为了把一个副本的邀请函递到他手上,那么他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的。

......虽然金羽仍然认为有些轻率,甚至认为何清还有所隐瞒,但最终依然选择相信何清——何清既然愿意带上鹿铃亥和燕理一起,就说明那算不上是陷阱。

燕理和鹿铃亥这两个当事人倒是不在意,只是燕理皱着眉,顺着金羽的回答继续问:“如果......如果那个少年之家的原型真的是何清哥哥,那何清哥哥怎么连童年都不一样了。”

是啊,小时候的何清和游戏八竿子打不着,是什么让他连幼时的经历都与上一次不同。

周澜清——那个发小。

或许还有他的老师。

在场四个人的脑子里同时出现了这两个贯穿何清二周目人生的人。

“我就知道有幕后黑手!”蓬络拍案而起,减淡了会议室里的沉重气氛。

“但是何清很信任他们。”金羽冷静道,“甚至可以说是依赖。”

知道何清存在感被抹去的现状,他们对这样的依赖表示理解,也只能担忧。

“所以不能告诉他。”鹿铃亥接过金羽的话,很快又一抹脸改了口,“......或者说,他可能自己已经意识到了。”

意识到了,所有的温情、关怀与陪伴,内里或许都掺杂了一些别的——曾让他痛苦的阴谋。

而他此行正是去坐实这个猜测。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蓬络没忍住呲牙骂出声。

“靠......你就让他一个人去了?”

......

何清还不知道他远在副本里,那边公会的会议就已经因他偏了题。

其实他远没有队员们想的那样悲观——至少不会认为老师和发小是幕后黑手,也仅此而已。

“多少钱。”他看窗外不变的夜色看够了,此刻平淡地问不知道把车开到哪里去了的司机。

“......?”司机咧嘴笑了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于是何清弯了弯眸,指了指车前从头到尾没打开的计费器——也是司机暴露的原因之一——又问了一遍:“多少钱能买你把我送回去?”

“开玩笑呢。”司机朗笑出声,“你要是真有钱,我找个地方把你绑了不是拿得更多?坐好了别动!”

“你杀不了我。”何清唇角弧度不变,只是眼神再次挪到了窗外,语调恹恹,“我烧了少年之家,从赌场里走出来,毫发无损,也不会折在这样小小的出租车里。我没力气和你纠缠,才想用通用币解决。”

“你当然可以选择绑了我试试...”

他半是威胁的话从嘴里吐出,语气也平淡得毫无变化。司机也是个疯的,此刻却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他面无表情慢慢吐出一口气,而后猛打方向盘拐了出去。

这次到得很快。

车最后停在了一个破败的小区门口,司机摆弄着一直没用的计费器,让何清等着计费器重新计算费用。

何清没理,用手环转了一万通用币过去下车走了。

司机:??

真是人间富贵花儿啊?!

锈迹斑斑的铁门半合着,何清费了点力气才把那有些卡住的门扉推开。他走进去,里面只有一片萧瑟,没有人烟。

愈往里走,两旁房屋就愈显破败,何清脸上的笑就愈少。四面灯影稀疏,残树的投影斜斜摇晃,平添一分诡异。不知来处的微风吹过,只将地面上的垃圾和落叶裹挟着带离。

何清终于走到了阴影家的楼下,上一次与人携手逃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晨曦会从房子面朝的方向升起,他们会向着太阳跑出去。

而那个和他一起奔向太阳的、在他出了副本之后消失不见的小雪人,此刻正坐在楼底。

它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黑雾的痕迹。白长直发垂地,却衣不染尘,依稀有了长大后的模样,此刻正乖巧地垂着长睫,像在那里等了许久。

证明他曾属于这里的罪证又多了一条。

何清走近,脚步声将男孩惊醒。男孩抬头看他,清亮的眸子里一瞬间迸出惊喜,紧接着便扑过来,埋在他怀里,声音里带着固执。

“见、到、了。”

何清从记忆里挖出来一个片段——自己曾对小雪人说过以后都见不到了这种话。

他低头捏了捏小男孩的脸,还是笑着:“是我说错话,怎么可能会见不到呢......”

男孩听着这声哄却一下止住了声音,它踮脚,摸了摸弯腰下来的何清的眼尾——并没有湿润。

“你在难过。”男孩歪头看着他。

“我没有。”何清拿下了他的手,二人对视许久,最后何清牵着不肯再说话的雪人上楼。

楼里有大火灼烧过的痕迹,四面破败陈旧、小广告贴了满墙,处处都蒙着厚厚的灰。

【系统提示:您的技能窥真已触发。】

【“步入已埋葬的。”】

自进小区以来一直没有动静的技能此刻似乎终于有了反应,随着何清一步一步往上走,四周的环境就如同重新染上颜色而鲜活起来,灼痕褪去、尘灰飞走,他头发变长,身形也逐渐变小,直至比牵着的雪人还要矮上一些。

光影明暗交错,一切过渡得如此自然,小何清牵着他的雪人朋友,迈上三楼的最后一级台阶——那里有一间屋子门大敞着,屋里传来锅铲相碰的炒菜声。

“到家了。”稚嫩而平淡的童声,分不清是谁在说。

他在这变化与无知无觉中,带着独属于儿童的不安与忐忑,走进了这个终归会回到的、他少年时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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