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一行凌云 > 第96章 第96章

第96章 第96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第96章

凌风澈拿着笔录看了一下,又重新递给玉井,环顾四周,问道:“那位老妪呢?”

玉井一指内屋,“听月莲说她们母亲赵氏向来身体便不好,年轻时候当绣娘还熬坏了眼睛,丈夫又死的早,一个人拉扯着一双女儿,把身体搞坏了。眼下又出了怎么一档子事,忧思惊惧过渡,人便昏昏沉沉的,方才好不容易劝她睡着。”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都觉得这一家子越发艰难可怜,由此也更显得那群绑匪不是个东西,玉莲失踪于她母亲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这一折腾,怕是半条命都要没了。

云未行叹气:“常言道,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常找苦命人,这世上的事总是一桩苦过一桩,一件难过一件的。这案子如今看来直接的线索全无,间接的线索又盘根错节,就像一滩浑水,叫人看不透到底该从哪里下手。”

自从云未行到了京畿司之后,似乎都没见他如此伤春悲秋过,凌风澈跟玉井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玉井只是单纯奇怪,但是她心思不在这上面,担心月莲偷听,便假借看茶的名义进厨房去监视着她。

而凌风澈则是默默低头看着地上的落叶出神,云未行从出了京城便一直都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只是他大概是不想拖累查案,所以一直都不说。

仔细想来,自己当初设计诓他入京畿司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调查花楼案,需要他牵线搭桥而已,答应他的特捕令应该也只是他的一个借口,去案卷库查档案也好,还是直接参与到查案当中去,凌风澈其实都能看出来云未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尤其是在看见他的真实样子之后,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戳破这层纸,就好像这样就可以一直像现在这样查案相处。

但是人呐,终究是不能自欺欺人的,眼下的案子复杂程度远比之前的案子还要难,他甚至怀疑这一整座城池都在这一局当中,他确实有种深陷泥淖的无力感,这时候如果还留着云未行,只怕是不行了。

于是凌风澈思虑了许久,淡淡道:“有件事我可能需要你前去处理一下。”

云未行冷不防听他这么一说,便以为是十分要紧的事,立即蹲下身来,靠在凌风澈身边,低声问道:“什么事?你尽管说。”

“前些日子,我不是派人跟踪那队商队吗?昨晚暗卫发了暗报,说那队人马驻扎在旁边的陵州郊外,似乎还和一伙诡异人马有交集,似领头人似乎跟之前在京城跟我们动手的南宫有些相似。我这边案子脱不开身,只能劳烦你跑一趟陵州瞧瞧,若是他们真的跟无踪楼有联系,莫要逞强,及时回报情况,再行定夺。”

一听到跟无踪楼有关系,云未行脸色一变,立即点头道:“好,我即可去办,放心吧,你自己也小心些,你这腿伤已好了八九分,但是还得静养,千万不能再动武受伤,否则可能这辈子就都得坐椅子了,明白吗?”

想到这儿,他又突然呸呸呸起来,暗骂自己乌鸦嘴,凌风澈笑了笑,点头道:“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云未行看着他的笑脸微微有些出神,他这话为何听着那么古怪,还有他这神情,之前可从来不曾见他这般温柔过。

带着疑问,云未行赶紧出了院子,施展轻功便直奔城外陵州而去。

凌风澈独自一人坐在院中,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如此,即便这严州城真的存在问题,这至少是能逃出一个是一个吧,凌风澈苦笑。

不多时,月莲从厨房端了茶水出来,后面跟着玉井。

月莲一出来就见云未行不见了,疑惑道:“另一位大人呢?”

凌风澈接过她呈过来的茶,平静道:“京城临有要事,他先回去了。”

他这般说,状似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实则透过茶盏小心观察着月莲的反应,见她神情略有些停顿,随即好像不在意的样子,低声道:“哦,原来是这样,大人果然贵人事多,只可惜没喝上一口茶水,这就走了。”

说着她抬眼去看正在喝茶的凌风澈,带着一点歉意地说道:“家中微贫,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希望大人不用介怀。”

凌风澈为人正直,面对姑娘自然端正,只不过毕竟是习武之人,身上也多带戾气,对待姑娘绝不会亲近温柔,但也不会太过刚直,说话声音都比平日要轻了很多。

“听姑娘谈吐,似乎还学过一点诗书礼仪。”他手拿这茶盏,不经意间问道。

月莲一愣,然后腼腆道:“方才玉捕快也说过这句话,我其实自小并未曾上过书孰,只是家父原是秀才,闲暇时也曾教过我们姐妹二人一点书籍诗词,耳濡目染也就略懂了一点皮毛,说到底还是乡野村妇罢了,担不得大人说的谈吐二字。”

她说得谦虚,字里行间又隐隐透着一点隐藏,显然没说实话,凌风澈细细看了她一眼,随即又道:“我见侧室屋子里还另外放了一把织机,你们平时是在家织布绣花的吗?为何没去城里的绣坊?”

月莲顺着凌风澈的目光看向房里的织机,像是想到了自己与妹妹平日织布绣花时的景象,脸色暗淡了下来,垂下头低声回道:“是,因为家里母亲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而妹妹年纪尚小,针法技艺也没到能去绣坊的时候,所以我们平日都是在家织布绣花,做点零活赚钱,城里绣坊的主管张娘子也是个好人,时常派些简单的活计给我们,让我们也能勉强过活。”

说着她不觉又落下泪来,万分自责道:“原本今天该是我上街去买丝线的,要不是我着急把最后那匹布织出来,耽误了时辰,小妹她也不会自己去镇上买丝线,我当时就该拦住她的!”

说罢她复又掩面痛哭起来,玉井连忙上前安慰。

凌风澈转头去了织机房,坐在轮椅上探头看了一眼里面的织机,只见上面确实放着一卷刚织好的布料,只见那布料经纬缜密细致,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上面还发出荧荧光亮,即便上面还未绣上一花一叶,但是这样一块素布也足够耀眼夺目了。

凌风澈指着那块布料,问道:“那块布就是金线绣的底布?”

月莲正哭得伤心,一听这话,抬起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看过去,待看清楚了才点点头,“是,那是绣坊张娘子派给我们做的金线绣,一个月前就交给我们做的,等下个月初便要绣好花样送过去,今天我就是想把这底布先纺好了再去买绣线的,可小妹见我忙,便主动说要到城里去买,结果……”

说到这儿,她又悲从中来,哭得泣不成声。

凌风澈出言安慰道:“月莲姑娘切莫伤心过甚,玉莲姑娘眼下也未必就出什么事了,我查过所有失踪少女的案卷,没有一例失踪后死亡的,也没发现附近有尸体出现,可见对方抓人不一定是害命,你妹妹尚有一线生机。”

听他这般说,月莲的情绪终于有了一点平稳,她怯怯地点头,“谢谢大人,还请大人一定要找到犯人,救回我妹妹。”

凌风澈点头,并不说什么承诺的话,只是拱手告辞,玉井推着他出去,转头见月莲还在院中伤神,凌风澈低声同玉井道:“绣坊的张娘子也在半月前失踪了,我先回去调查一下,月莲这边你盯一下,我觉得对方一开始可能并不是想要抓年纪小且技法生疏的玉莲,而是想抓技艺相对成熟的月莲,只是阴差阳错抓走了玉莲。没抓对人,对方很有可能会再来,在此之前,月莲的安危先由你来负责,以防不测。”

玉井的武功,凌风澈还是很放心的,而玉井也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点头道:“是,那大人此番回去还有什么计划吗?”

凌风澈顿了顿,看见柴门外放了一把伞,又抬头看了看有些阴霾的天,心里有些不舒服,方才云未行走时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如今看见这把伞,自己却突然有些不舍起来。

他伸手拿过那把伞,轻轻抚了抚,随即道:“玉井,此番查案,或许不同往日,恐怕是我将你们带入了一个蓄谋已久的陷阱里了,若此番真有什么不测,你务必保全自己,迅速抽身离去,千万不要涉险。”

玉井见他原本还好好的,却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脸上神色一沉,不由得紧张起来,但是凌风澈行事说话向来不会凭空胡说,想来他必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有此一说,若此时自己再讲什么生死相随的话,反而会拖了大人后腿。

她跟随凌风澈多年,深知他的脾性,最是说一不二的,这种时候,自己必然不会再添乱子。

“大人说的,玉井自然遵从,只怕是大人嫌弃玉井是个女子,身手不好才如此说的吧!”她故作轻松地打趣道。

凌风澈难得丛愁绪之中露出一点苦笑来,只是也没再多说什么,自己转着轮椅便向着府衙而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