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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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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闲聊完了,云未行主动从书桌上拿了一叠案卷,开始仔细检查出入,两人默然无声,整间屋子里只剩下书页翻折的声音。

直到未时末,凌风澈突然指着内廷司送来的案卷上的一处地方正色道:“看,果然还是有破绽的!”

云未行闻言一惊,赶紧从茶桌那儿冲过来,看向凌风澈指着的地方。

“这份卷子上标注,那日酉时正,慧贵妃携婢往御书房向先帝陈情,因当时先帝在内与箫太傅议事,慧贵妃于偏殿等候,期间曾有内侍呈上糕点茶饮,慧贵妃饮茶后不久便匆匆离去,神色凝重,之后与侍婢前往后花园,彻夜未归,次日被发现溺亡于荷花池中。”

他又拿起京畿司的那份案卷递于云未行,云未行细看之下发现上面虽然也记录了慧贵妃找先帝陈情一事,但在其中省略了饮茶一事,该换成了心绪焦虑,不思饮食,像是为了掩盖慧贵妃的真正死因。

云未行反复对照了一下两份案卷,确实不是看错了,疑惑道:“难不成,是有人在抄录这份案卷的时候,刻意掩盖了真相?他们难道就不怕京畿司的人抄完核实吗?”

凌风澈将两份案卷重新放下,淡淡道:“应该不是不怕核实,而是因为这案卷拿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篡改了,所以根本不用怕人查。”

云未行听的云里雾里,凌风澈看出了他的疑惑,便将两份案卷举起,放到云未行眼前,示意他看。

云未行看了一眼他,又将视线看向那两份平平无奇的卷子,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便越发着急,皱着眉看凌风澈。

凌风澈似乎是因为找到了一点线索,所以心情不错,指着内廷司那份里的几张纸,挑着眉解释:“当年宫中事发时,正值南方突发涝灾,加上先太子暴毙,二皇子中毒,宫中便流言四起,称是当时正得民心的靖安王夺了帝王之气,更有言官以此事为由上奏弹劾。不过这是后话,你看这两份纸张,内廷司这份是当年南方玔州进贡的玉蝉纸,上面有特制的螺母云片纹,这种纸坚韧耐用,不易腐坏,虽不算珍贵,但却是当时专供内廷及有司衙门用来抄录档案记录的。”

云未行仔细一看,确实在这纸上面看见了若隐若现的云母闪光,不过因为年代久远,纸张泛黄,因此要不是十分仔细的去看,倒是真看不清楚的,可见凌风澈之眼力惊人。

随即他又拿京畿司那份指给云未行看,一边道:“而这份案卷的纸张用的却是普通的京纸,只因当年南方洪涝,玔州也在受灾之中,贡纸也因此受了影响,未能及时进贡,内廷司等衙门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质量稍逊的京纸代替。所以,也就是说,这两封案卷中,内廷司这份其实才是真正的原本,我们这里的这份,从抄录之时,抄的就是别人已经有心篡改好了的。”

云未行讶然,又唯恐自己动静太大惊扰到外面,便压低了嗓子道:“这内廷司有内鬼?那他的胆子未免太大了,竟然敢篡改案卷交给京畿司……”

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愣了一下,然后急道:“不对啊!要是当年那人拿假卷宗过来给京畿司抄录,那如今封存过来的也该是那份假的呀!怎么又会换回了这份真的呢?”

凌风澈对于云未行能如此快的就看出其中问题很是欣赏,微微点头道:“所以这份卷宗是那个连环凶手刻意送过来给我们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查出当年杀害慧贵妃的真凶。”

云未行有些不可置信,皱着眉矗立良久,才道:“这人竟能将手伸到内廷司里去,之前听你说,昨日也是他潜入了御书房给圣上送的威胁信,可见此人手段高明,行事诡谲。既然有这边神通广大的本事,为何不自己亲自查呢?非要搞出这一大堆的事情来,还接连害了数条人命!”

凌风澈继续看着卷宗,一面淡淡道:“或许他并不一定是查不到,而是即便查到了也无从申冤,事关前朝后妃,又与当年的谋逆案有关,想要查只怕困难重重,此人身处内廷,必然更是有不少限制,查案未必像你想的如此简单,没有实际的验尸证据,其它的都是猜测,如果这么如你我所想,慧贵妃是死于枯肠花的毒,当时极有可能因为死的是贵妃,因此没人敢对贵妃的遗体不敬,没有进行尸检。又或者即便先帝下令验尸彻查,那能在宫里下毒谋害贵妃之人,背后也另有靠山,那就势必会遮掩死因。所以现在这个杀手故意搞出这么大动静,为的就是引起当今圣上的注意,并用圣上最看重的百姓为要挟,让我们有机会开棺验尸,查明真相。”

云未行一屁股坐到凌风澈对面,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看着凌风澈手里那一堆卷宗,苦恼道:“那即便如此,那人自己都查不出幕后真凶是谁,时隔多年,难道我们就能查出来什么线索不成?”

凌风澈微微一笑,“那倒也未必,那人既然已经用信要挟圣上彻查,那我们就能有机会抽丝剥茧,验尸之后自然清楚慧贵妃死因究竟是什么,同时,我也想用这个吊出这个闹事的凶手,毕竟当年的事要查,现在的贼也得要抓,不是吗?”

他目光锐利,似有千万心机放在其中,云未行看着他灿若星辰的一双黑眸,竟也受到感染,有些激动起来,“那接下来怎么办?”

凌风澈神秘地眯了眯眼,有些高深莫测。

次日,刑部吏部礼部的诸位大人都跑到了京畿司,议事厅里乌泱泱的站了一群人,个个焦头烂额。这些天,对外,他们只说是公务繁忙,连家都甚少回,日日都住在衙门里,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

对内,却是忧心忡忡,这开先帝妃陵的地宫去验尸,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稀奇事了!这要是传出去,只怕圣上的龙威要被无数人诟病指摘,到时候只怕要被冠上一个不孝昏庸的头衔。

而且自古对于先者陵墓,世人都是心存畏惧的,现在慧贵妃的墓不光要开,甚至还要进行尸检,换作寻常人,那也都是大不敬的罪过,更遑论是先贵妃了。

因此为了遮掩事情,又为了不得罪先人,礼部假借先帝陵墓年久失修,需要修缮的借口,先隆重祭祀了先人,而后便在陵墓周围竖起了高高的幕闱,兵部将整座山都围了起来,美其名曰防止有人借机破坏陵墓。

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诸位大人这才跑到京畿司衙门来,一则通知凌风澈他们赶紧动身前往陵墓验尸,二则也是想要打探一下如今的情况。

“诸位大人请放心,我等定会全力以赴,只是如今线索尚未证实,所以凌某也不敢妄下定论。”

凌风澈不卑不亢地说了这么一句,再无下文,只闹得其他几位大人越发焦头烂额,兵部尚书更是急得跳脚,连连质问道:“那贼人可是定下了时限的,如今我等紧赶慢赶也已经花去了两日,这才给你们铺好了路,你们京畿司倒好,怎的到现在还没查出一点线索了?”

忽而像是想去了什么,他又是一阵理直气壮:“先前便是因为你们办事不利,让那贼人在京都城里四处犯案,如今更是闹到了陛下面前,陛下喆心仁厚,不与计较,可这件事究其根源,皆是处在你们京畿司办案无能!”

官大一级压死人,刘大人耷拉着眼皮连连致歉,刑部的冯大人跟京畿司来往较密,对于他们的行动也颇有了解,眼看着老伙计刘大人在那里看似赔罪,实则瞌睡的装相,再看一脸冷漠不做声响的凌风澈,他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跑出来打圆场道:“高大人息怒息怒,这事情原也不算是京畿司一衙的过错,这人犯要行凶,必是做了万全准备的,怎会轻易叫别人抓住,更何况此人能在宫里来去自由,身为皇城护卫的你我,难道就能逃的了干系?”

兵部高大人闻言气得直冒烟,张口就要辩驳,却被冯大人先行阻了回来,“现在这情形,已不是该计较孰对孰错的时候了,我等该想想,怎样才能在那贼人再次动手之前将其擒获才是,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高大人气得脸都绿了,可奈何冯大人所言有理有据,他便是想要争辩也需再掂量掂量。于是一甩袖子,只当是默认了。

一旁的礼部尚书崔大人向来是个精明圆滑的,眼见这几人吵完了,这才站出来打圆场,对着凌风澈便一脸忧心道:“凌大人,如今我等占卜围侍皆已备好,大人要验尸只消动作快些应是不会外传出去的。”

众人眼神流转,自是心照不宣,毕竟是查验先帝贵妃的遗体,若是传扬出去,此等内闱密事必定会闹得满城风雨,这也是为什么要派出兵部的人把手先帝陵墓,还对外宣称修缮陵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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