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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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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他心想倒是小看凌风澈了,原本以为不过就是个厉害点的皇家捕快,没想到他们办的案子竟是这般难办的,稍不留神就能身陷危机,甚至都不光是简单的查案审判,更要与这些案子背后的势力来回周旋,细细想来真不是寻常人能办的啊。

这查抄大臣府邸可不是简单的抄家,方方面面都需要仔细应付,凌风澈带着京畿司大半的捕快查抄了四五日才彻底整理干净,又查出不少罪证,一并呈报圣上。

云未行往返凌府同京畿司,每日跟个闲散人员一般看着凌风澈来回忙碌,不由感慨,这凌捕头当真是铁打的,受了伤来能来回折腾,撑到如今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倒是多亏了自己的药方,处置得当,云未行暗暗在心里给自己记上一笔大功。

是日,云未行刚到京畿司,便听到了杨家、金家、奉家涉案之人皆已伏罪,不日就要推至午门斩首,这案子总算是了结了。

云未行闻言一喜,火速赶到凌风澈的案前,对着埋首案卷的凌风澈道:“凌风澈,如今这案子都结了,那是不是石鹤峰这几个人证也能放归家中了?”

这些日子,云未行除了在京畿司里闲逛教学以外,便是去牢中探望石鹤峰等人,赵溪已经疯了,问不出什么话,只能寄养在一户人家里照顾,可石鹤峰闵儒行等人却是参与赵江杀人案件之中,作为人证被关押了起来。

京畿司是皇城底下最大的衙门,虽不至于对他们施以私刑,可牢房多少还是有些阴冷潮湿,于他们这些老弱病残简直是折磨,所以云未行前前后后打点了一圈牢中狱卒,给石鹤峰他们安排了稍好些的牢房,时常照顾,倒也还算过得去。

如今金、奉、杨三家罪案已结,云未行便想着终于可以将他们释放回去,免得再受这些牢狱之苦了。

云未行兴致盎然地跑过来问他,期待着能得个好消息,凌风澈却是头都不曾抬一下,只伸手从一旁堆成山的案卷里拿出一卷案宗,递给云未行,一边淡淡道:“恐怕要教你失望了,石鹤峰、闵儒行、刘遇三人协助赵江杀人,证据确凿,即日起,判处羁押京畿司大狱,无赦不可出。”

云未行一字一句地将那卷宗看了两遍,心情也跟着从兴致冲冲一落千丈,一团怒火跟着烧了起来,他不理解,明明石鹤峰他们都是受害者,却偏偏在为自己谋到了公正之后,还要受此罪责,难道这世上的情理就是这样的吗?太不公平了!

“杀人的是赵江,而他已经为自己所犯的错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石鹤峰他们也都是为了给死去的赵海还有赵溪他们讨一个公道而已,为何要治他们的罪!凌风澈,你总说律法律法,可法外尚有人情,你们这边裁断,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们呢?”

他气的发抖,皱着眉看向凌风澈,可心里到底还是在隐隐期待着些什么。

凌风澈抬头看他,似乎是料到了他会有这般大的反应,脸上是一贯的淡然,“这是上面的旨意,即便是我也无权干涉,更何况,他们是花楼案的帮凶,在律法上,一样有罪,这是不争的事实。云未行,收起你那些无谓的同情,这里是京畿司,是衙门,不是你的那个江湖,若是你无他事,先出去吧,本官还有案子要办,无暇与你闲谈。”

这是在下逐客令。

云未行看着又重新低头看公文的凌风澈,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他以为凌风澈虽然为人古板端正,却并不是个心冷的人,面对赵江之时他都能承诺给他求情,为何现在却这般冷血无情?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底还是咽了下去,忿忿地将那卷宗丢在桌上,转身便出去了。

等到房门被重重关上,凌风澈这才抬头,默默将那卷宗收起,却到底没了再看其它案子的想法。

云未行一路恼火着出了京畿司,蒙头在街上走着,却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兜兜转转竟闲逛到了入夜。

云未行一脑门子的气,迷迷糊糊间抬头,却正好站在了凭月晚照楼前面,心里烦闷,索性走了进去。

此时入夜,凭月晚照楼正是准备开始营业的时候,各处都在忙碌着,那些小厮见是云未行进来,忙热情招呼,结果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一个个面面相觑。

“从没见过云少侠这般懊恼模样,这是被谁给得罪了?”

“不知道啊,看着怪吓人的。”

“可不是吗?平日里可都是笑盈盈的,从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气,只怕只有慕岄姑娘能劝劝他了。”

云未行一路上了楼,找到慕岄的房间便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见着慕岄和月通天对坐着品酒,二人一听见门响,便齐齐看向怒气冲冲走进来的云未行,十分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能让这位大爷如此气急败坏。

云未行一坐下,便抢过了月通天手里的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喝完还是气不过,又拿过慕岄手里的酒壶,咚咚咚灌了下去。

月通天哈哈笑了一声,“这可真是气得不轻啊!说说,我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位仁兄,能将云少侠气成这样。”

慕岄担忧地看着云未行,伸手去劝酒,这才将猛灌的云未行劝下来。

云未行几口酒灌下去,总算是舒坦了一些,拿袖子抹了抹嘴,一拍桌子便将这些时日里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月通天在一旁吃着点心,听得津津有味,简直比听书还入迷,而慕岄却是跟着他讲的事情担忧紧张,一面听,一面还劝云未行消消气。

“你们说说看,那凌风澈是不是个千年冰山大石头!不然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一天到晚就只有什么劳什子律法律法,简直是要气死我了!”

云未行气得两颊鼓鼓的,加上酒劲上涌,红彤彤的两团,摇头晃脑的,简直可爱到不行。

月通天跟慕岄相视一笑,像哄小孩子一般,一个温柔到茶,一个悠哉提问,“你说凌风澈是依照律法将这几个人关押大牢,是吗?”

云未行喝了慕岄倒的茶,神志稍稍清晰了一些,呆呆点头。

月通天闻言,狡黠一笑,长长地哦了一声,又道:“可我记得,依照本朝律法,凡助他人行凶杀人者,都该是依法流放边关苦役才是,这流放千里,可远比关押大牢艰苦得多了呢。”

他语调上扬,似有意提点,云未行发着酒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皱着脸疑惑道:“什么意思啊?”

月通天气得翻了个白眼,实在是对他这个呆傻的样子无语了,“往日里看着挺机灵一小伙,喝了酒就跟个傻子一样。”说罢,他也懒得再说,只摇头喝起酒来。

慕岄见状,笑着向云未行慢慢解释道:“楼主的意思是说,那位凌捕头应该是有意将那几位留在京畿司里的,杀人者是从无踪楼里逃出去的杀手,他身上藏有太多关于无踪楼的机密,无踪楼势必是要将其铲除的,你们归来之时他们要劫走尸身便是其一,其二便是要将所有与那杀手有关之人尽数清除,无踪楼行事向来如此不留余地,凌捕头与京畿司等人身怀武艺,自是不惧的,可那几位证人皆是文弱之人,这京畿司里守卫重重,看似冷酷,实则安全得很,若是他们当真出狱,只怕不出一刻便会没了性命。所以说,凌捕头此举,其实是在保护那几位人证,况且他其实也已经将真实想法告知给你了,只是阿行你在气头上,所以不曾察觉罢了。”

云未行听着慕岄的话,微微愣了一下,酒也醒了大半,“什么意思啊?他那里告诉我了?”

慕岄无奈一笑,“凌捕头说无赦不得出,可是他也没说这赦免一定是要圣上赦免啊,所以,这分明是凌捕头自己决定的,等到无踪楼的事彻底平息了,他自然就会放走他们的。他不明说,只怕也是担心会打草惊蛇吧。”

云未行将这几句话放在心里咂摸了一会儿,这才总算回过味来,心下不由得懊恼起自己来。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自作主张地认定凌风澈铁面无私,冷情冷血,所以才在知道情况的第一时间就责怪他不讲人情,现在看来自己方才的样子,真的是有够蠢的。

他懊恼地捂住了脑袋,后悔地哀嚎一声,“我简直就是个傻子……”

月通天嗤笑一声,满不客气道:“你才知道啊,这下子你该怎么办?”

云未行先是横了他一眼,然后就像是打蔫儿了一样,委屈地看向慕岄,楚楚可怜的样子,瘪嘴道:“对啊,这下子我该怎么办啊?”

慕岄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细细想了想,温柔回答:“嗯……不若阿行你明日到京畿司给凌捕头道个不是,凌捕头虽然面上冷淡,实则内心柔软得很,必然不会与你过多计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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