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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国王的新衣(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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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框在扭曲的墙壁间飞掠而过,几乎像是接连的动画。

时怿和祁霄谁也没动,紧盯着那些油画。

油画里,国王只有背影,他移动着,一时站在人群中,一时立在刽子手旁,一时又面对着单个面容不清的人。

在后面的油画里,国王的身形逐渐缩小,最后成了一个年幼的孩子。

另外几个孩子围绕在他身边,正对着画框外,脸上露出开怀的笑容。

然后他们也离去,整幅画里只剩下年幼的国王一个人,和一只猫的背影。

画框还在不断掠过扭曲的墙壁,让人难以分辨飞速动着的究竟是那些画还是走廊两侧的墙。四周火炬的光线越来越动荡,越来越昏暗。时怿猛然从被画吸引的状态中拔出来,目光一凌。

两侧的墙壁在扭曲地合拢,已经几乎将他们挤在中间。

“快走!”

时怿一把薅过齐卓,祁霄猛然转头,也抬腿奔来。

在最后一丝火光灭下去之前,祁霄紧跟进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与此同时,两侧墙壁哗然合拢,房间的大门被吞噬在墙壁中。

门内。

齐卓往前一冲跪倒在地,脸朝下。

过了半天,他才缓缓从地上抬起身子:“……我一定是看错了。”

他求证似得看向时怿:“国王有朋友?他这么变态的人都有朋友?”

祁霄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时怿:“……个人性格和交朋友没多大关系。”

“更何况,我并不认为那是他的朋友。”

他眸子黑而深:“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那堆小孩中的一个,在之前的画中出现过,或者说一直存在。”

齐卓:“哪个?”

时怿语气冷淡:“被砍头的那个裁缝。”

祁霄的目光投向他。

不错。

画里的背影多而杂,变化繁乱,但是经过训练的人能辨识出,除了国王以外,其中一个身影始终存在,穿梭在人群中。

从尸体起死回生,移动,走动,身形逐渐变矮,体格逐渐缩小,最后隐没在那群孩子中。

而那群孩子来了又走,最后只留下国王一个人。

在最开始是一个人,在最后也是一个人。

“他们之间有相当的矛盾,至少后来是。”时怿说,“那些小孩应该就是后来的裁缝。他们和国王之间有不合,国王也因此厌恶几乎所有裁缝。”

齐卓问:“那人偶展览室里的那个姑娘……?要怎么解释她的存在?她不像是裁缝啊。”

时怿:“谁说国王只讨厌裁缝了?”

“……”

齐卓噎了两秒,说:“国王仇人真多。”

他话音刚落,一阵突然而剧烈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砰砰砰!砰砰砰!”

外面有人喊道:“开门!开门!!”

齐卓猛一回头:“怎么回事,是士兵吗?”

他话音刚落,房间的墙壁哐然作响,抖动着震下粉尘。

“卧槽……”齐卓嗖一下躲到时怿后面。

“哐——哐——咔嚓!”

一道裂纹骤然竖着跨过门旁边的墙壁。

墙那头传来人声:“破梦师?你们在吗——”

齐卓:“哎?是李为静!”

他窜上去扒着裂缝喊:“在在在!”

那头说:“让开点让开点——”

齐卓忙往后退了两步,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墙壁又哐的一声巨震,墙皮剥落木板裂开透出来一丝光。

祁霄不知道什么时候拎着个床头柜走过来,冲对面颇带着点礼貌地说:“劳烦,让让。”

墙那头一行人哗啦让开。

时怿抬眼看着他。

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似得,破梦师眸光从眼尾扫过来,嘴角若有若无地翘了一下,平带了点野气。

他的胳膊被掩盖在衬衫下,看不出轮廓,但他举起床头柜的动作看不出吃力,让人能料想那布料下的小臂的线条应该是绷紧漂亮的。

“哐”的一声巨响,床头柜砸向墙壁,将那个裂了一条的口子给砸开了。

“咳咳……”

木屑乱飞,粉尘一片,方好拎着士兵的大刀站在一行人前头,捂着口鼻咳嗽。

齐卓一脸慨叹:“方姐,你这挺有劲啊,刀都得砍钝了了吧……平时莫非经常练习拿刀砍人?”

方好终于缓过来,还有点泪眼汪汪的:“还行,我练拳击的。”

齐卓一扭头:“时哥,这不得吸收入泰坦?”

祁霄的目光顺着这句话看过来。

时怿在对上他眸子前收回了视线,“嗯”了一声。

众人一个个从墙上劈开的缝隙间小心翼翼地跨步过来,贴着墙围成一个半圆,将时怿几个人全在中间。

外头的士兵在喊:“钥匙!拿钥匙来!”

祁霄哼笑了一声,浓深的眉眼间带着不屑。

众人你看你看我,我看看你,气氛紧张。

最终方好看向时怿,问:“那……现在干什么啊……”

终于听到了一个自己想问的问题,众人全都刷地看过来。

时怿一抬手,一把铜锈陈旧的钥匙出现在指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他一抬眼,说:“上阁楼。”

众人:“……”

那个上了就会死人的阁楼??

就在这时,哐地一声巨响——

众人猛然抬头,见房间大门被士兵猛然打开,砸在墙壁上。

“他们在这里!!”

“抓住他们——”

方好扯着嗓子大喊:“快跑啊!”

两拨人马,一拨从外面往里涌,一拨从里面朝外面挤,混在一起。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

时怿“刷”的一下抽走了不知道谁手里的剑,在周围人的吱哇乱叫中手腕一转,刀锋哗啦挥开几名凑上来的士兵,清了方圆一米的路。

祁霄一胳膊扫掉两名士兵的帽子,趁乱两腿扫倒他俩,拽着头发面色友善地往一处一撞:“挡路了,劳烦让一让。”

士兵人数不多,似乎没全部赶过来。其中一名见形势不对,掏了哨子要找救兵,被徐晶晶眼尖看见:“别让他吹!”

话音刚落,方好一腿扫过去,啪一下把哨子从士兵嘴间扫飞了:“走!”

一行人哗啦涌出去沿着走廊乱撞,时怿一抬眼,三两步穿过人群,大步朝着阁楼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四下狼藉,彼得罗斯和国王不见踪影。

祁霄解决完最后一个士兵,快步跟上来。

窗外,有乌鸦落在树枝上,漆黑的小眼睛盯着他们,嘴里哇哇叫了两声。

终于,时怿站停在通往阁楼的木门前。

不知道之前那个泰坦公民在这扇门前做了什么惹怒了国王,但是可以肯定,动国王的阁楼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是整座城堡的禁地,是大臣和士兵们都仿佛不知道,又或许不敢谈的密室。

但是正因为如此,这地方才非去不可。

众人屏息凝气,看着时怿将钥匙插进锁孔。

李为静神经质地四下转转头,看到没有NPC跟上来才松了一口气。

“咔嚓——”

时怿握着钥匙的手一顿,松开钥匙,抬手推开了门。

通往阁楼的木门沉重地轰然打开,高台阶弯曲向上。

通往昏暗的阁楼。

“我先上去看看,你们在这等着。”时怿对齐卓说,转身就要走。

“如果不介意的话——”

就在这时,一个好听的男声在身后兀地响起。

众人顺着声音回头,看到破梦师走来,唇角微微勾起。

再加我一个怎么样。”祁霄似笑非笑地挑起眉。

“……”

时怿抬眼看向他。

“……我也跟着一起吧!”

“……我也去行吗?”

“咱们都一块儿吧别散开了……不知道国王和男爵什么时候就又出现了。”

“呆在下面也有点害怕……”

众人开了口子,讨论声越来越大:“一起去一起去!”

时怿的眉很轻地蹙了一下。

他好像还不大习惯集体行动。

但他没说什么,看着祁霄弯着唇看了他一眼,踏入木门,也随即抬腿上前。

众人相互对视一秒,跟在时怿两人身后往阁楼爬去。

一层。

两层。

昏暗的楼道,阴冷的石壁,却因为人多又拥挤显得热闹温暖起来。

终于——

“吱呀——”

木板被缓缓推开,一股尘封的气味扑面而来。

阁楼的小窗户投下来昏暗模糊的光,祁霄轻微地眯了一下眼。

看清头上的场景后,他微微一顿。

时怿从他身后跟上来,抬头看向天花板。

他抬手一把按住后头齐卓的脑袋:“你先别上来。”

齐卓一头雾水闷闷地问:“为啥啊?”

时怿说:“那你保证别叫。”

他松开手,齐卓爬上来,站直身子,一抬头,瞳孔骤缩:“啊——”

时怿一把捂住他的嘴。

齐卓瞪着一双大眼死死盯着天花板。

几个“人”从干净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吊下来。

准确来说,那不是人,而是人皮。

一张张完好无缺的人皮被倒挂着,脸皮正面对着一个个爬上来的泰坦人,表情或是恐慌或是痛苦。

“叫什么啊真是的……吓我一跳……”

李为静跟在后面爬上来,被他喊得一个哆嗦,没注意碰到了什么东西。

一回头,他对上了一张人脸。

“啊啊啊啊啊啊!”

李为静叫的比齐卓还大声。

向来遵纪守法的泰坦公民们一个个从楼梯上来,都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震撼,全都步伐虚浮,脸色发白。

仔细看去,这些人皮有男有女,有些年轻些,有些年长些,面容姣好,如果不是皮下早已没有了血肉,或许该看起来优雅。

当以这样的方式排列起来,从天花板上悬挂时,它们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不像是人类,不像是皮肤,不像是残忍狰狞的尸部。

……反而像是一件件衣服。

时怿在齐卓惊恐的目光中抬起手,很轻很轻地捏了捏面前的人皮。

柔软的。

大概被特殊加工过,永远展现着一种不自然的柔软,仿佛从来都是刚剥下来的,让人似乎还能感到一丝温度。

画面重组起来,银灰色纽扣一样的眼睛,女王和国王嘴角的笑意重叠,身形也交错在一起,汇成一个人。

最天衣无缝的伪装。

方好十分震惊地四下环视,缓缓道:“等等……我好像知道了……”

“国王所谓的‘衣服’并不是什么衣服……而是……”

时怿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点冷气:“人皮。”

众人静若寒蝉。

齐卓半晌才缓过神来,眼睛重新聚焦:“时哥猜的没差多少啊……”

“不过□□和人皮衣服……不管哪个都……太可怕了。”

一旁,李为静瞪着时怿眼镜都快掉下来了:“不是,这怎么能猜得到??你和国王一个变态程度啊。”

时怿说:“他太喜欢留念,留下太多痕迹。”

前天晚上,国王的房间里。

齐卓问:“可是他妹妹在哪啊?我们来城堡这么久了怎么没见到?”

“……”

他指着小女孩头上的蝴蝶发卡说:“这个是不是时哥刚才翻出来的?”

时怿脑海里倏然闪过一张脸。

他猛一抬眼,说:“我见过她。”

齐卓和祁霄同时抬眼看来:“在哪里?”

时怿说:“在刚才那个人偶展示室里。”

齐卓大脑卡住了,一时间没理解这话的意思,但不妨碍鸡皮疙瘩在一瞬间爬上他的后背:“什么玩意?”

祁霄反应很迅速:“她是人形模特之一?”

时怿沉声肯定道:“她是人形模特之一。”

那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女孩,和其他的人形模特不同,她的神情是一种鹤立鸡群的平静,安详。

太奇怪了,太不同了。

“等等。”齐卓说,“既然国王的妹妹已经死了,那昨天那个自称是国王妹妹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她是假冒的?国王知道这事吗?”

他顿了一下,一拍脑门:“……我知道了!该不会就是他找人来假扮的吧,他说不定知道那个假扮的人是谁!”

“不妨猜的大胆一点。”时怿抬起眼。

“他就是假扮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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