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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一章 正面寄生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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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千在努力适应朱医生这个角色,每日忙碌之余查阅了不少的资料,在朱勇现有医术的基础上继续想办法救人。因为有医师曾尝试过用铨颗粒治愈病人的实例,姚千在手术过程中尝试使用铨颗粒来帮助提高手术的成功率,让“病灶”能够精准被拔除,人体受损的地方在铨颗粒的引导之下会加速修复,但即便如此,还是有姚千无能为力的生命。

医院系统里面的无名氏九号一直是姚千心里的一块石头,他就躺在医院专门开辟的一间病房,里面是重危症、无自主意识、无名氏专用的呼吸仓,这些病人,现在的医学水平几乎难以治愈,靠着营养液来维系生命,那些对外界有反应的无名氏们,则在神外走廊里常驻,医院有安排床位,治不好,也暂时不会死,比躺在那里的多了一些对外界的反应,姚千亲眼看到这些的时候,说不出什么感受,所有的忧伤与难过,朱勇都替自己感受过了,在姚千看来,医院是个让人麻木的地方!朱勇生前是常去看九号的医生,护士都明白,所以当姚千去看他的时候,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姚千仔细检测过,无名氏九号的身体内部当年受损的地方已经在医院的救治下悉数修复,大脑链接不顺畅的部分已经被姚千用铨功能体衔接,融合的刺激并没有因此惊醒他,他一直沉睡着,姚千做了自己目前所能做的一切。以前活着的时候,觉得学业太烦恼,现在发现做人本身就有太多烦恼,九号就像不愿意醒来一样,个人精神世界层面的治疗姚千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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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做人还是做铨体,精力总是有限的,姚千作为朱勇的这段时间,被钉在了神外,所经历的事件也是发生在这里,作为主任医师,每天有数不完的病人需要自己去兼顾,这也得益于神外这家医院好名声在外,治病救人有自豪感,但姚千总觉得这一方医院之外的世界在召唤着他去做些什么,可是每当下班之后看到朱母慈爱的眼光,姚千的那些焦虑瞬间就被瓦解了,这样待在神外也没什么不好。

手术室:

姚千作为主刀正在小心翼翼地划开病人的肌肤,与此同时黑色的铨颗粒自姚千的指尖迅速游走在病患处,朱勇不太喜欢做手术的时候聊天,一起的医护都知道朱主任的“毛病”,不然这临近大中午的手术,大家都会在讨论吃啥,有的医护有些恶趣味,看到病人内里划开的部位像啥,就讨论中午吃啥,这一切都是基于有个好的熟练的技术与多次配合的默契。朱勇不喜欢这样,姚千更不喜欢,叽叽喳喳的声音会影响自己的判断,铨颗粒在病患处很快被病人体内肉色的物质吸收了,姚千失去了和铨颗粒的联系,这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这可能是病人脑部出血不止的原因。

又一波黑色的铨颗粒涌入病人的身体,在人体内好像触碰到了“肉墙”,很快又消失了。姚千有些紧张,想到了什么东西,再一波黑色的铨颗粒进去,很快又消失了,这一下是确信了,不止病人的脑中,身体内都有寄生体!那肉色的与人体组织融为一体的寄生体正在蔓延生长,这是姚千第一次意识到它在人体内的“生长”,正常的肉眼很难分辨出它,连姚千的好视力也不能分辨,它和周围的人体组织结合到一起,肉眼上看去它就像人体的一部分。

在人体的肌肤表面有三角形,菱形,正方形,各种形状的肌肤纹理,横横竖竖,沟沟绕绕,当被和平贰号寄生之后,这些肉色的,皮肤下面的“根须”不断生长,像侧柏叶一样蔓延在表皮之下,侵蚀着人体,从人体汲取营养,这些还只是萌芽阶段的根须。之后像一颗种子一样突破人体表皮的桎梏,起先是正方形,三角形,菱形的小细须须,看起来是个肉芽条儿,细细的,短短的不起眼,而后一波波像韭菜茬儿一样涌出来,聚集在一起,这时候身上好像有了浅浅的柔毛堆,用手摸起来就像青苔一样的触感,有些粗糙,不似皮肤的光滑,仔细看起来这些肉粉色的小肉芽条儿好像在向人招手,有密集恐惧的人会有恶心感,只看一眼可能需要好久缓过神来,这还只是寄生体的初期。再后来在人体表面渐渐长成人体组织的样子,或是鼻子或是眼,或是嘴巴或是手……随着寄生物“膨胀”起来,初期的粗糙感也能渐渐褪去,像皮肤一样光滑起来,这时候能看到人体最初的肌肤纹理,被寄生的人则以各种痛苦不堪,崎岖畸形的形态存在着。

而寄生物则在人体内外都在生长,目前的手术能够精准割除寄生人体表面的部位,但它深入人体内部的寄生部位,却难以割除。只要“根系”不挖完全,这东西拔除不彻底,上面割了一茬,还能再长一茬,生生不息,病人会死得很快很痛苦。

执着手术刀的手莫名捏紧,又松了松,姚千的心里莫名有些悲哀。他始终觉得郭老他们当初研发和平贰号的出发点是好的,只可惜百密总有一疏,造成今日这局面,也不全是郭老一个人的责任,但郭老的确因内疚而死,这是姚千觉得难过的点,要是自己当初能在场,或许他就不会死,世事总是难料!官方不断通告,使用和平贰号的注意事项,总有人心存侥幸——饿它一顿没问题!可是这些人不知道,有人打个喷嚏下巴就脱臼了,听者觉得匪夷所思的同时,难道不该想想,自己可能就那种打个喷嚏下巴就脱臼的人,只是目前还没打那个喷嚏,侥幸心理总是不可取的,特别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时代。

病人不断涌出的鲜血被同事止住了,姚千定了定思绪,将多波铨分体注入病人的体内,那些不断消失的铨颗粒,那些断了联系的铨颗粒,给了姚千一个反馈,大概在病人体内什么范围会有寄生物的“根须”,很快就在姚千的脑内形成了一张“地图”,这种方式对于姚千来说无疑是损耗式的,但目前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寄生物还在不断生长,姚千手下的速度变快,当一刀划向病人躯体的时候,姚千的同事愣住了,明明是个关于脑部的手术,朱主任是不是太累了!将手术刀划错了地方,这疑惑让在场医护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有胆大的叫了出来“朱主任!”,大有“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之意。

“有寄生体”,姚千手下动作不停,同行的医护一时间愣住之后,便迅速跟着朱勇的步伐来,毕竟朱勇是主刀,尽管心里不太有底,但有一个念头占据了一切——出了事朱勇兜着!这不是信任,这是看着病人被划破的身体,自己无奈何阻止,已经破罐子破摔,做好了打算,反正出了事情,推给朱勇就是了,人总要为自己突发奇想付出代价。这些在场的同事心里的盘算姚千不知道,后来也算配合默契,病人体内大块的组织被姚千挖出来,场面一度血腥,而操持这一切的姚千一丝不苟,切开每一个与寄生体有粘连的组织,在寄生体根须继续蔓延之前,挖出它们。

手术持续到下午,一场手术下来,在场的医护衣服都湿透了,大家看着朱勇手起刀落,自己则更多是缝合打下手,在疑惑中结束了这场漫长的手术,所幸病人生命体征平稳。病人体内的寄生体占据了不少的地方,很多组织都被姚千挖出了,在大家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姚千用了不少铨功能体给病人的身体打了“补丁”,用来保持他生命活动的正常运行,这一场手术下来姚千肉眼可见的虚弱了,出手术室的时候,脚步有些虚,一时间找不准回办公室的方向,脑海里不断浮现刚刚手术挖出的组织,这次手术,耗费了大量的铨颗粒就是为了挖出这些寄生体,再多来几次寄生体的手术,可能世界就再无我姚千了吧!

隔天的新闻引发了舆论大爆炸,有人跳出来自称是半铨人,揭发铨研究所的事情,将铨研究所秘密研究半铨人的事情捅了出来,其中包括一些违背人道的细节,事情一出迅速占领了头版头条,铨研究所的反应也很快,半天不到的时间,揭发者被当众杀害,那些自杀式袭击手法,并没有给警方留下任何信息,民众都愤怒了,为了彻查,顶出一个替罪羊,副市储。

之后的彻查中,铨研究所在的地址,在警方到达之前已经化为了一片灰烬,事件到此算是平息了,也算是给民众一个交代,艾登完美消失。

听到这新闻的时候,姚千正在办公室做记录,手里的笔被突然间攥紧,至今姚千仍不知艾登藏身何处,可是这一桩桩,一件件发生的事情,让姚千觉得他可能正在某个暗处看着自己,他至今没告诉自己为什么要害人,姚千想找到他问问他为什么,然后,亲手,杀了他。突然手里的笔滑了出去,滚落在地上,姚千低头捡笔,起身的瞬间,温柔地摸了摸这笔,好像这笔是活物一般,刚刚捏痛了这笔,现在表示歉意,门外的护士看着朱主任这奇葩的举动,有些不解,但很快被正事占据了思绪:“朱主任,下场手术……”,刚刚这个插曲情景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又回来了,非故意停更,最近这形势大家都明白,保重身体啊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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