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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断臂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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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鸢抽出了剑指着爬过来的许厚发,“滚回去,”许厚发一时语塞,“县主殿下,这其中必有隐情啊,县主殿下。”

“有何隐情,许子莱鞭打乞儿时遗落的红宝石銮金梅花钗已经在琼芳阁确定了,錾刻的编号是唯一的,当日的人证都在,何况还有许楷为证,并且你许府派人强闯民宅,入室打砸,活生生把那秀才的腿打瘸了,这些账一并算了吧,”迟鸢抬手,从暗处走出来一个瘸着腿的青年男子,一身粗布衣服,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县主殿下,子莱做错了,草民身为人父深感痛心,终究是宠坏了,她做的这些事情,草民都不知道啊,还请县主殿下明鉴啊,”许厚发一言,厅中人俱是一怔,许子莱难以置信的看着许厚发,“爹,您什么意思?”

迟鸢冷笑一声,“许老爷可真是,让本官刮目相看,断臂自保,着实……”

“你住嘴!爹,您什么意思?”许子莱打断了迟鸢的话,“你不要挑拨我们父女的关系,”说着挣脱了官兵的压制冲到了许厚发面前,摇着他的手,不甘心的问道,“爹,女儿这些年一直尽心尽力的操持着家业,从未忤逆过您啊爹!”

许厚发依旧一言不发,默默的把衣袖从许子莱手里抽出来,许子莱颓败的瘫坐了下去,“我一直以为爹您是爱我们的,偌大家业交给了我和妹妹,让我们从小学习经商之道,也从不催我们婚嫁,如今才明白,是为了你儿子铺路,就连名字也是子来,你从未爱过我们,你只爱你自己和许恩赐。”

前厅人声未闻,只有许子莱一人的哭诉格外的凄凉,“我如今死罪难逃了,偏偏不让你如意,”说着,她便猛的夺过官兵手里的剑朝着躺在地上的许恩赐刺了过去,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躺在地上的许恩刺闷哼一声昏了过去,血迹很快蔓延开来。

“混账!”许厚发一脚把许子莱踹开,狠狠的撞到了柱子上,许子莱爬了起来,嘴角流着血,头发散乱,盯着许恩赐笑得疯狂。

“把她捆起来,别让她死了,那些案件还没有理清,”迟鸢唤来府医,又让人把许子莱捆了起来。

“县主殿下,你给我一刀让我痛痛快快的死了吧,”许子莱看着迟鸢,略带祈求的说道。

迟鸢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当日鞭笞那小孩的时候,没想到他会痛苦的死去?你派人把赖秀才的腿打断的时候,没想到他也会痛,如今求我让你痛快的死?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许子莱恍惚了一下,“你做这些不就是为了名利吗?你比我又高贵到哪里去?甚至更虚伪,你是官,自然心里明白,拿我们这些人的血肉给自己当垫脚石”

“你看来没意识到为什么会这样,你有操持家业的才能,沉浮商场,见过的人和事比我多,你享受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活,你觉得家中奴仆可以随意打杀,你自然不把别人的命放在眼里,名利与我而言,犹如这珠钗,浑身素衣时是点缀,满头珠翠的时候丝毫不起眼,我做这些,不是为了我自己的名利,是为了万千有苦不能言的百姓,倘若我没有发现那张状纸,是不是那死去的小孩,就像一滴水一样,砸在地上,留下一点水渍,阳光一晒,就再也没有了,只有他的家人会记得他来过,而许小姐可以永享荣华,甚至不会记起自己曾经丢了这值五两金的珠钗,”迟鸢说完便转身,手里紧紧的攥着珠钗。

众人看着迟鸢的神色都有些微妙,辜承平走了过来,“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先把许恩赐救活吧,许家除了许子莱杀人是既定事实,改日开堂审理吧,其他人都就地关押吧。”

“那想刺杀您的那人呢?”

“元宵救人有功,赏,其他的明日再说,就麻烦辜大人这几日待在这里了,辜大人跟着我忙了好几日了,先去休息吧,赖秀才也一并住在这里吧,县衙主薄忙不过来,赖秀才在这里写口供那些,算是本官聘请的,”迟鸢说完示意赖秀才过来,两人互相介绍完以后就准备走了。

“县主殿下!”许厚发又叫住了迟鸢,“县主殿下,草民……”

“有些话不用多说,本官办事向来讲究证据,你倒是不用担心本官小题大做,”迟鸢说完恶作剧般的蹲下去,凑近许厚发,小声说道,“但是本官睚眦必报。”

看着许厚发吓白了的脸,迟鸢笑了一下,环视了屋内众人,走了出去。

走出院门,迟鸢脚步虚浮了一下,险些没站稳,好几日没有休息了,来回跑,她也有些吃不消了。

程一牵着马走了过来,“大人,都安排妥当了,方婆婆一家我去说过了,开堂前一日再去接他们,这许家家业确实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在吞并了夏家的产业后,他又扩大了数倍,这些年确实做的很好,隐约有盖过咱们程氏在江南的风头,确实也抢过不少程氏的主顾这些。”

看着喋喋不休的程一,迟鸢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程一,这些话其实不用告诉我的,毕竟这是程氏的商业机密,先前很感激你为我忙前忙后,又出钱又出力,若不是你们,那么短的时间内,我不可能做的这么周全的。”

程一赶忙摇头,“大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我家殿下派来保护您的,您之前反而处处护着我,殿下说了,竭尽全力帮助大人,我也没做多少事情,都是手下的兄弟们去做的,不用在各个店里忙活,他们很乐意去做那些打听的事情。”

“总之很感谢你家殿下和你们,”迟鸢说完,骑上了马,一阵眩晕,摇摇头以后便直接走了,程一则留下来帮着盘算项目了。

夜色像浓的化不开的墨,除了零星的几盏灯笼,其他的都是黑乎乎一片,巡逻的民兵们看到迟鸢,过来招呼了两声就走了。

走到拐角处,迟鸢感觉到背后的声响,当即褪去脚蹬,翻身站在马鞍上,背后的剑直杀而来,迟鸢侧身把剑劈开,马儿受了惊往前跑,迟鸢当即半坐在马上往前跑去,身后的人穷追不舍,“咴”马儿发出了哀鸣,倒在了地上,迟鸢站稳以后就看到了马儿后腿上的飞镖。

四周从夜里窜出来的黑衣人拿着刀剑就向迟鸢砍来,迟鸢衣袂飘飘不断抵挡着黑衣人的进攻,左手拿出了短刃,在挡住来人的进攻时,短刃划过他的脖子,一击毙命。

攻势汹汹,迟鸢一时不查,肩膀被刺了一剑,黑衣人又再次杀了过来,迟鸢如法炮制,把为首的人杀了以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把人解决了就径直往前跑。

一群人在后面穷追不舍,迟鸢顿时又头晕目眩,在跑出小巷子的时候,背后的黑衣人又砍来了一剑,不知何时旁边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替迟鸢接下了那一剑,迟鸢瞥了一眼没有停下来,径直跑到了路口,驻点巡逻的民兵看到了她,都跑了过来。

“后面,”迟鸢一指,民兵们拿着火把就跑了过去,迟鸢用剑撑着从怀里拿了一瓶药,把袖子撕开把药倒在了上面,站了一会就看到了民兵们扶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大人,没有见到其他人,只有一个受了伤的男子,他是行凶的人吗?”

民兵说完话,那男子看着迟鸢,虚弱的笑了笑,男子面色惨白,眉眼如玉,毫无血色的双唇更是显得柔弱至极,火把下的脸看着让人心生怜意,一歪头就往前倒了去,民兵们眼疾手快的把他扶住了,“大人这……”

“送去医馆,本官回去了,你们剩下的人,务必把那群人查出来,那匹马也送去看一下,”迟鸢看了一眼男子和他染了血的衣衫,转身就走。

“大人,小的送您回去,您受伤了要不要请医师去……”

迟鸢回头看了一眼那人,“你可以喊得再大声些,不介意把周围百姓都喊醒,我自己回去,现在是半夜三更,下次不要这么大声叫嚷了。”

后院门口,迟鸢看了一眼手臂,默默把手背在了后面,因为她二哥在院里等着她,“鸢儿?”

“二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呀?”

迟珩看着站在门口不动的迟鸢,招招手,“你过来,二哥有话跟你说。”

“二哥,我这么大了,不许揪我耳朵了,更何况我现在可是……”迟珩走过去毫不客气的揪了一下她的耳朵,“哎呦,二哥,轻点”

“我还没使劲呢,还想跟我摆谱,”迟珩松开手都没看到迟鸢像往常一样揪回来,又闻到了一股药味,绕到了迟鸢身侧,看到了渗着血的肩膀,“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迟鸢摇摇头,“我回来的时候,路过了一条巷子,窜出来一群人二话不说就开始砍我,还好你妹妹武艺高强,杀了两人以后就跑了,”“二哥我没事的,你别哭啊,我现在疼着呢,我可不哄你的。”

迟珩心疼的看着迟鸢,又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先回去,二哥给你去叫医师。”

迟鸢点头,弹了一下迟珩的额头,转身就跑,“二哥,我走咯!”

回到房里红玉忍不住开始数落了起来,“小姐!明明有侍卫,你总不带,这次跑过了,那下次呢!不行,我得告诉夫人和老爷,让他们再给你找几个厉害些的侍卫。”

医师给迟鸢上了药,缠上了纱布,叮嘱道,“大人,这几日伤口就不要见水了,也不能用力了,先前您那贯穿肩膀的伤还没好,如今又这样,如此反复恐留旧疾。”

“有劳医师,对了,我二哥呢,他怎么没有一起过来?”迟鸢示意红玉给医师赏钱以后,忍不住问道。

“这,小的不知,大人让小的过来以后就走了。”

“红玉,送医师回去,”迟鸢拿起白日的供词又看了几眼,让红玉把人送出去以后,觉得很奇怪,自己平日受伤,二哥一定要亲自带着医师过来,又亲自嘱托的,怎么今日不来了?

宁巷

“头儿,死了的两个兄弟怎么办?就这样摆在院子里还是有些渗人,”僻静小院里只点了一盏灯,桌前围坐了七八个人。

“就丢在这里,明日天亮后一起出城,这院子又没住人,附近都没人,不会有人发现的。”

“汪!”一声狗吠突然传来,屋内众人都拿起了剑,警惕的看着门口,“紧张什么,又不是没见过野狗。”

众人这才放松下来,有人靠着墙睡觉,门外守着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汪!”又一声狗吠传来,众人丝毫没有理会,直到陆陆续续听到了脚步声,屋内的黑衣人才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外的两人还没拿起武器反击就倒了。

屋内人警惕的拿着刀,从屋外射进来的箭矢让他们应接不暇,为首的黑衣人打翻了桌子抵挡着箭矢,“头儿,周围都是人,被围了。”

“杀出去,横竖是个死,拉几个垫背,”男子说完,旁边说话的黑衣人立马提着刀冲了出去,走到门口就被箭矢扎成了刺猬,男子把手下人的尸体当做盾牌跑到了一旁的柱子边,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火折子,点燃了一个竹筒扔了过去,竹筒弥漫着青烟,一股难闻的味道随机飘散开来,男子捂住口鼻,趁着箭矢停顿的时候,趁着夜色跑到了围墙边。

迟珩站在墙头拿剑指着他,周围四五个人的箭矢对他蓄势待发,他只得把刀丢掉,双手举了起来。

“少侠,有话好好说,”男子看着迟珩,语气放软了些。

迟珩跳下墙头,从背后顺手抽出来一根棍子,猛的朝男子的脖颈敲过去,一棍子就把他打晕了,“搜下他的身,把身上的东西都检查仔细了,捆起来,嘴里塞上东西,别让他死了,明日交给县主。”

看着被围在一边的另外几个黑衣人,迟珩还没走过去,那些人就纷纷拔剑自刎,一人死前还把火折子丢在了墙角堆着的杂物堆里,被发现得及时火没有燃起来。

“是死士,尸体不用拉去县衙了,留几个人在这里守着,明日派仵作过来验尸以后,直接处理了,”迟珩扯开了一人的头巾,仔细的在脑袋周围摸着,果真让他发现了耳后的刺字,“隽?”一连看了几个,都发现了每个人耳后都有隽字。

迟珩又走到了那个被打晕的男子身边,翻看了他的耳后,却没有字,想来这就是头目了。

打更声响了又响,迟固看了一眼迟珩,“大人快些回去吧,天快亮了。”

迟珩点了点头,带着一群人,悄无声息的走了,门外恢复了寂静,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阳光透过纱窗在屋里投了一片光影,迟鸢准时了醒了过来,看着床幔,发了一会呆,扯了扯肩膀,痛得她皱了皱眉,要命,昨日都还没这么痛,怎么这会就。

单手撑着坐起来以后,挑开床幔赤足走了下去,“小姐,你又不穿鞋,待会着凉了怎么办,”红玉拿着鞋子跟在后面。

迟鸢摆摆手,在白玉的帮助下洗漱完了以后,坐在桌边,好奇的看着红玉,“奇怪,你们是不是偷懒了,怎么今日没有早膳?”

“早膳在这里呢,”迟珩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放在了迟鸢面前的桌子上,“今日二哥陪你吃饭,”把筷子递给迟鸢以后,又看着迟鸢光着的脚,走到了一边把鞋子放在了迟鸢脚边,“难不成还要像小时候一样,让哥哥给你穿鞋?”

迟鸢嘿嘿一笑,乖巧的把鞋子套上了,“二哥,你今天怎么有时间陪我吃饭啊?”

“快吃吧,厨房才做出来的汤包,”迟珩夹起了一个汤包放在了迟鸢面前的小碟里,又盛了一碗花生露放在了她旁边。

兄妹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看着迟鸢吃饱了半靠在桌边,让红玉二人出去以后,迟珩把身边的垫子塞到了迟鸢背后才沉重的开了口,“鸢儿,为兄知道你志向远大,但是如今风头不宜太剩,虽然陛下器重你。”

“啊?二哥你再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迟鸢撑着脑袋看着迟珩,眼里满是奇怪。

“鸢儿,你不必瞒着我,你做什么,为兄都愿意支持你。”

迟鸢伸手探了探迟珩的额头,“二哥,你没有生病啊,怎么净说些胡话?”

“鸢儿,你宁愿跟大哥说,都不愿跟我说吗,你小时候还说,你最喜欢的是二哥。”

“二哥,虽然那时候是因为我想要你手里的饴糖,但是我什么都没跟大哥说啊。”

迟珩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你难道没有跟大哥说养一个……嗯……面首吗?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是你是我妹妹,我也理解你……”

“二哥你疯啦,谁说了,理解我什么?”迟鸢瞪大了双眼,听着自家哥哥的话,满脸的不可理喻。

“大哥说你大概是想金屋藏娇,不然怎么会花钱养着一个男的,还不让其他人知道,金屋藏娇不就是……为兄都明白。”

“大哥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前几日就说了,我没来得及问你。”

“二哥,你想的也太多了,我压根没想过那些,我留着那人是因为有用,再说了,二哥,你的话让我有些害怕。”

迟珩长舒一口气,虽然他都为迟鸢想好了以后面对陛下的说辞和退路,甚至想如果鸢儿不想当太子妃,那他就用他的军功和官职求陛下收回成命,让她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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