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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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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马匹也渐渐放慢的步伐,迟昱看了看几个兄弟,便伸手示意,几人停了下来,正熟睡着的宋仁冷不丁的被急刹的马车弄得磕在了马车框上,“嘭”的一声很是响亮。

“休息下吧,迟固,宋大人没事吧,”听到声音的迟昱开口询问道,还没等迟固进去查看情况,宋仁便揉着脑袋走了出来,一脸尴尬的笑着说:“没事没事,小伤,先去林中休息吧。”

“好,宋大人请吧,迟固,田虎,你们二人把马匹和马车牵到林中去吃草,胡征,邱文,你们二人去寻些水,我记得前面有水沟,迟昱吩咐好后,便跟着宋仁走进了密林中,走进去之后还顺手把踏开的深草给扒拉好,恢复了原样。

“林中多蛇虫,宋兄小心些,这是防虫的药包,大人系在腰带上吧,”迟昱说着便递给了宋仁一个做工粗糙却散发着浓浓药香的荷包。

“多谢迟兄,那宋某便不客气了,”话语间二人将树下的杂草踏平,席地而坐,鸟叫蝉鸣,阳光透着树叶洒在了草上,两人相坐无言。

宋仁无聊的玩着指尖的树叶,时不时偷看着这个以冷峻疏离却是天生将才而称的迟昱,迟昱脸上并无表情,只是在四处张望,浸染北境风沙多年,脸上的肤色如同北境人民一般,唯一不变的是传闻中如同少时迟夫人一般堪称绝色的面庞。

“将军,马已经卸下马鞍,放在前面密林了,我也将王管家准备的吃食拿了过来,”迟固说着递过来了一个食盒,迟昱伸手接了过来,随手放在了一遍,用剑指了指被踏平的另一处草地示意二人坐下休息,不一会出去打水的两个人也提着水壶回来了,“将军,水中放了明矾净水,还要等一会才能喝,”一位穿着灰色常服的士兵回答说。

“无妨,先吃东西吧,休息两个时辰,好好补一觉,等日头小些在出发,”说着便将食盒中的糕点大饼给一一分了过去,几人吃饱以后,正准备分配人值守呢,宋仁却提出他已经休息好了,可以替他们值守,几人互相看了几眼,便也同意了他的建议,几人便各自找了个树荫一只手枕着脑袋,一只手遮住眼睛,便睡了下去。

宋仁看几人睡着,便也没闲着,这片树林,他是来过的,知道哪儿有果子,他便拿着空下来的袋子走进了树林,不一会便摘将一棵树得差不多了,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发现时间还早,便想在走远些去看看。

却又想到几人睡着了不安全,便又折返回去,坐在稍远一些的石头上,啃着酸甜的野果,又时不时站起来看看几人的情况,便拿出了随身自己做的小册子在上面画了一横,从上往下数了起来,“原来已经离京二十日了,还有十多日就是端午节了呀,”在心里默默念着,希望可以在端午节之前赶回去,毕竟这风餐露宿的日子可不好过。

坐了一会又觉得坐不住,便将野果放在了石头上,自己则拿着空了的水袋去河边,又想将马匹赶着去喝水,却又怕自己驾驭不住这北疆的烈马,便想去马车处寻找装水的东西,却没想果真让他找到,他把马车的四四方方的脚踏反过来,又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薄棉衣,扯出棉花塞进了四周的缝隙里,一个简易版的水桶便做好了。

做好后他便开开心心的抱着“水桶”去打水了,往返多次,中途洒了不少水,才将几匹马喂好,此时他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发现没那么晒了,连吹来的风也有了凉意,便知道时间到了,便放好脚踏去叫醒了熟睡中的几人。

太久没睡的几人被叫醒时睡眼朦胧的,宋仁连忙将自己摘的野果递给了几人,几人吃了过后果真精神许久,收拾好后便打算出发,在迟固正准备套上马车的时候,被宋仁制止了。

“迟兄,我也同你们一道骑马吧,反正这马匹也是够的,倘若我坐马车的话定会浪费太多时间,套上马车的马可跑不快,”宋仁牵着马走了过来,因为他也想回去,离家太久家人定是焦急万分了。

“如此甚好,那马车我们便藏在这林中吧,胡征,邱文,去寻些枝叶盖住马车,马车里的东西大件便放在那匹闲马身上,小的东西便我们几人带着,去收拾一下吧,”迟昱便想了一下,吩咐了下去。

几人收拾东西时却发现王管家连几人帷帽都准备好了,几人心下一喜,可以不用再顶着日头晒了,便各自都戴上了,薄被是带不走了,便放在了车厢下,毛毯倒是一人一条的分,便也分好了,吃食便放在了闲马身上,又找出了马鞍,几人收拾一整后便整装出发了,喧嚣过后的树林归于寂静,倒塌的野草和折断的树枝证明几人的出现过。

行至夜深,露重风寒,迟昱便寻了个背风的垭口,寻了些柴火将饼烤热后就这水吃了一顿,几人商量一下准备休息到寅时在出发,前半夜迟昱和迟固值夜班,后半夜胡征和邱文值夜,商量好后迟昱去寻了足够的柴火不紧不慢的添在火堆里,余下几人则裹着毯子睡了过去。

中午那一个时辰则是宋仁一人值守,如此疾驰几日以后,几人便到了临近的城市沁园,只因前朝某任帝王曾在此修建了一座沁园,后来这座城便改为了沁园城。

商量一下,由宋仁进城采买以后,几人便在离城数里的地方喂马等着他,在快过了约定时间的时候,几人都在商量要去寻他的时候,宋仁焦急忙慌的骑马疾驰而来,“快走吧,我这口音差点暴露,”说着便骑马走在了前面,几人见状也跟了上去。

待觉得跑出去很远了以后,宋仁终于在一处山林停了下来,“门口守卫的官兵察觉到我的口音不对,便悄悄跟着我,见我穿的粗布麻衣又觉得我不像长安人,便在我采买以后,出城的时候询问我,我说曾在长安大户人家当过奴役,这才放过我,快走吧,今日便要离开沁园城境内,”说完便又骑上了马。

迟昱和他并驾齐驱,便开口问道:“宋兄如此,是害怕什么呢?”

“临行前陛下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切不可近去宣化城的任何城市驿站,让我一路寻野径小道,怕的是我同前面那些来送物资或者信的人一般,失踪或者回去以后离奇身亡的人一般,我信迟兄,是怕那人的爪子伸得太长,抓破了这具身体啊,”宋仁担忧的说着,骑马的速度却丝毫未减。

几人又疾驰了许久

看见马匹都累的逐渐脱力了以后,几人才在山林里停下来,又小心翼翼的一人一马走在踩出的路径上,生怕踏出新路被人发现,终于停在了一个溪流处,宋仁拿出了各自需要采买的东西,几人换下了早已经被浸透磨烂的长袜,用火折子点燃捡的柴火,叉了几条鱼用茅草包着来烤着,邱文则是靠着迟固将马栓在了树下,拿出修蹄刀给马换蹄铁。

“这一换,可以回长安了,”邱文低着头一脸笑意的说着,迟固也笑着点头应和到。

换好蹄铁的两人回到柴火旁时,鱼已经烤出了新的了,两人吃了鱼,又吃了些宋仁买的包子,便寻了个平坦的树荫去休息了,人吃饱了,马也得吃饱休息了才行。

“宋兄,还有几日方可到长安?”迟昱靠着树干闭着眼睛问到。

宋仁掏出了自己的小册子,仔细的看着,自己去宣化城时并未去沁园,想来一路也并未耽搁许久,回去应该会早上个一两天,便回答道:“约莫八九天吧,”等了一会没听见迟昱的回答,便转头过去看,发现他已经睡着了,想来昨日那两个小兄弟吃野果闹了肚子,一夜里都是迟小将军值夜的,想必现下很累了,便也没有打搅。

影子越来越长的时候,太阳也就小了,等迟昱醒了几人便又收拾好出发了。

殊不知在他们离开的三日后便有一群人来到了沁园,在问过守卫后便愤愤的离开了,继续搜寻他们的踪迹了,从他们黑衣红领的装扮不难看出几人便是负责驿站饲马的马倌和传递消息的信使了,原来在迟昱几人离开宣化城的第二天,便有一群人发现往日里巡城戍边的迟小将军不见了,才警觉起来,在官道并未发现异常后,又分散人员,在小道树林里找到了遗留的马车后,又寻着痕迹一路跟来,中途又迷失了道路,眼下更是气愤。

迟府

“阿娘,我眼下也好得差不多了,我要去准备一些端午的花灯,大哥回来肯定来不及做了,到时候大哥回来就有现成的啦,好不好嘛阿娘,”趴在榻上的迟鸢自从听到了大哥二哥会回来的消息,每日都在期盼与等待中渡过,江妤看着这个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的女儿,满是无奈。

“好,不过,你这伤还未愈合,切不可大动筋骨,我让红玉她们去拿做花灯的竹片和油纸,桐纱来,你在你院里做吧,”

“谢谢阿娘,阿娘是世界上顶好的阿娘,”迟鸢边说边笑,眉眼弯弯,眼中含月,虽然依旧是穿着素色绉布纱衣,脸上未施粉黛,发髻也松松散散的,却不见之前的羸弱和无力了。

整个迟府都在一派祥和喜悦的气氛里。

皇宫

“母妃,儿臣今日便要去江南了,母妃在宫里吃好喝好,”李述一身墨色银桐圆袍,头戴青玉浮松簪,衬得整个人愈发的清峻了。

沈贵妃站在桌前,玉白如葱的手指不停往包袱里拿东西,都是些荷包,用小盒装的糕点之类,没有回答李述的话。

“母妃,儿臣……”李述却以为她没听见自己说话,便要继续重复到。

“好,娘知道了,你等一下,娘给你装些东西,你去江南也要好好的,”脸上是难掩的悲戚之色,她深知,这份差事对她的儿子来说,是荣耀,也是灾难,会让他面临更多的腥风血雨,也会让他被万千百姓更加知晓。

“母妃,儿臣的马车已经在宫外后着了,儿臣归期未定,还望母妃多多保重,”李述回头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德甲,知道了是约定的时间到了。

“好,去吧,小心些,万事小心,”沈贵妃将包袱打包好,递给了李述,“里面有为娘给你做的鞋袜和衣裤,儿行千里母担忧,到了江陵,给娘写信,”说完一脸不舍的看着李述。

“多谢母妃,母妃保重,”说完便跪在地上深深的磕了一个头,站起来拿着包袱就走了,未在回头看过。

沈贵妃跟随着李述的步伐,慢慢的走了几步,发现裙裾太长了,便提起了裙子走了起来,李述回头看了一眼,“母妃回去吧,儿臣过几日就回来了,”沈贵妃点点头,停下了步伐,看着李述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了宫道上。

另一边的景宁宫

张皇后正在生气的斥责着自己的儿子,愤恨的说他的愚蠢和没有头脑,跪在地上的李皓也只是唯唯诺诺的生气,“是,是,是儿臣的不争气,儿臣也没想到父皇会突然让他去江陵啊,还以为外祖会给父皇递折子说让儿臣去呢,”

“外祖,外祖,你什么时候能靠靠自己,不争气的东西,往日里什么都是你外祖替你打点准备好,他李述除了一个沈贵妃,他什么都没有,你呢,百官之首的丞相府是你的靠山,你自己却也不争气,就连小时候让你拉拢迟家的女儿你也搞砸了,废物!”张皇后生气得面容都扭曲了,哪怕是他稍微争气努力一点,他父皇对他就不会这般淡视。

“是,是,儿臣知错了,儿臣比不上李述还不是因为母后一直在针对沈贵妃,才让父皇对母后心生嫌弃,连带着对儿臣的厌恶,”李皓跪在地上低声的顶嘴道,没想到却被突如其来的茶杯给砸了脑袋,他瘫坐在地上捂着脑袋,难以置信的看着不同往日的母亲。

“是我?你说是我,要不是为了保住你皇长子的位置,我会做那些龌龊事,枉我一生熟读圣贤书,你现在却在怪我,”张皇后气得脸色发白,语无伦次的说着,连平日里自称的本宫就都忘了,她一生处心积虑的为了张家,为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不断的努力着,到后来却被自己的儿子和父亲埋怨。

“滚,给我滚,滚出去,”又将桌上瓦苷瓷用手扫在了地上,一地云水蓝的瓷片,晃得人心疼,李皓捂着脑袋就跑了出去了,心想:“母后又砸碎了新晋的瓦苷瓷器,唉。”

一片狼藉的景宁宫,张皇后趴在桌子上呜咽着,哭皇帝的狠心和儿子的不争气,没一会一个穿着水色宫衣的年长宫女走了过来,“皇后娘娘,您别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陛下前日里不是说了让您主持这次的端阳宴会吗?”她在一旁劝着,又使眼色给门外站着的宫女,让她来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张皇后停止了呜咽,起身进了内室,趴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带着浓浓的哭腔和暴怒过后的哑声:“夏云,替本宫把珠钗拔了吧,本宫累了,想休息一会,”

听声的夏云应声过来,小心翼翼的拔掉了张皇后头上的珠钗,又轻轻的脱掉的脚上的中红色绣有丹凤缀着珍珠链的锦鞋,放下了床幔,走了出去。

几处欢喜几处愁,人生事事岂无忧。

坐在马车里的李述,看着手里的莲花灯,上面的蜡油都还没全干,叶片的上的颜料也有着微微湿润的痕迹,看来是着急忙慌的赶出来的,便回想起来,前一日才让德甲去送课业的时候告诉小梨自己明日就要去江陵了,德甲回来时说,“迟小姐拽着他的袖子问了许久,还以为是大皇子去呢,怎么走得这么突然,又说自己怕赶不上宫禁,我便急急的回来了。

今日拜别母妃的时候又转道去了迟府,看见红玉搀着小梨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素色衣裙,头发用小簪挽了起来,两人焦急的张望着,手里还拿着花灯和一个小包袱,看见自己时还是一脸震惊的样子“还以为二哥你不会来跟我辞行,往年都是互赠花灯的,今年二哥肯定来不及做了,我就提前做好了,二哥一路保重,万事小心。”

“好,你也照顾好自己,二哥怎么会不来呢,好了,风大,回去吧,我也走了,”接过红玉手里的东西时才想着自己什么都没准备,正想说什么时,却被迟鸢开口打断了。

“二哥回来时,给我带些江陵的东西哦,快去吧,德甲又要催你咯,”说完抿嘴笑了起来,眼里也是担忧。

“好,我便走了,”还想说什么,被迟鸢摆着的手打断了,转身便上了马车,掀开车帘看见二人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看见他了,又挥了挥手,他也挥了挥手,直到马车开过了拐角看不见了。

奔波几日以后,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几人终于看到了快到家的希望,因为他们看见了长安的界碑,“宋兄,你是从哪个城门出城的?”

“从南坊的银朱门出来的,终于快回去了,我觉得我这一身都快臭了,”宋仁回答着揪着自己的衣服闻了闻,都快吐了。

“好,过了界碑,下面有条元京河,大家都去洗洗吧,换身衣服,回家总不能一身臭汗味吧”迟昱也是难得的跟大家开起了玩笑。

几人骑马到了元京河,将马栓在岸边树上后,纷纷下河去洗澡了,洗掉的不仅是身上的泥垢还有奔波的疲累,每个人脸上都笑吟吟的,因为家就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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