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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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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陈玉?

姚琡骨寒毛竖,脸色骤然大变,立时回头去看宁知越,却见她拧眉看过来,眉目间隐有几分不耐。

他恍惚中过神,发觉自己竟险些叫这突入齐来的消息暴露了宁知越的身份,心虚回头想去质问那人,话在嘴边打转,又迟疑着该先问他是谁,还是厉喝一声,告诉他认错人了。

他犹豫间,姜盈盈已经先站出来解围,一边请姚琡将那人松开,一边与那人温言解释:“曹郎君,你认错人了,这是宁娘子,不是陈娘子。”

那人不肯相信,紧紧盯着宁知越,一眼不肯错开,“模样虽教从前变了,但我不会认错的。”

“这是真的,她真不是陈娘子,宁娘子与陈娘子是堂姐妹,模样相近也不足为奇。”

“姐妹?她何曾有过姐妹,陈家伯父是家中独子,便是玉娘也只有一个同胞弟弟,何来的姐妹?”

“笑话,你又谁,与她有何交情,她家中五亲六眷有多少还得尽数告与你知道不成?”

姚琡总算清醒过来,瞧着这男子长得人模狗样的,只看着这一副含情脉脉、要死要活的模样,听着他那些自以为是的言语,怎么就那么不顺耳呢?

他这话像是戳到了那人的痛处,那男子身形一僵,面色越发惨淡,望着对面熟悉面庞、陌生的眼神,身边还有一个锦衣玉面的郎君也目露疑色,再对上姜盈盈肯定地目光,朝他点了点头,才确信这话不假。

那人默然缓和着,泛红的眼眶压不住眼底湿意,无力垂下头时一滴清泪直坠落在地上,踉跄着后退两步,就要转身离开,宁知越突然开了口,“等等……你是谁?你与阿玉认识?”

那人脚步一滞,呆呆地回过头,像是在打量宁知越,又像是在想她说得话。

见他半晌不言语,姚琡颇为不满,叫嚣着对他嚷道:“对啊,你谁啊,问你话呢。”

那人仍旧是沉默,姜盈盈见状,左右看了一眼,叹气着为他解释:“这是曹郎君,是陈家管事曹荣之子曹襄,曹郎君……曾有意像陈家提亲,但被陈老爷回绝了?”

啊?姚琡震惊,旋即扭头去看宁知越,却被宁知越一瞪,听她又问,“这么说,曹郎君不止认识阿玉,还与她颇为熟稔,方才又将我错认成她,我与她很像吗?”

闻言,曹襄抬眸看过来,“像,也不像,玉……陈娘子与宁娘子模样肖似,神态却不同。”

“曹郎君如何与阿玉结识,这几日打听得陈家过往,众人皆言阿玉鲜少露面于人前,即便外出,也是帷帽遮挡,曹郎君如何得见阿玉真容?”

曹襄默然,定定地看了她一阵,道:“曾……偶然得见。”

“偶然一面便能记得如此清楚,不知曹郎君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还是偶然的次数太多?”

曹襄再次缄口。

宁知越仍旧不依不饶,“曹郎君缘何不言语?”

“我……”他惨然一笑,“是我一厢情愿,昔年偶然一瞥,记忆至今,瞧见一张与记忆中相似的脸,便信以为真,她秉性温和,不会如宁娘子这般咄咄逼人。”

宁知越一噎,她还从未见过如此虚伪做作的男人,心中压着一口气将要喷发,正待开口斥道,身侧虞循先问出声:“曹郎君既是陈家人,应当不止见过陈娘子,对陈家变故的来龙去脉也该十分清楚,方才所言‘果然还活着’,不知是何意?”

“是我错认,以为她还活着。”

虞循不信,“若无‘果然’二字,或许真是你错认了,但你连着两句话都如此,倒像是知晓内中隐情一般。”

宁知越心跳漏了一拍,他就差问出“知晓陈玉没死”,这是发现了什么吗?

曹襄苦笑着,“这位郎君误会了,我一时情急,口误而已。”说罢,他的目光在宁知越身上流连着,只见虞循往前迈了半步将其挡住,才收回视线,拱手一拘,道一句“方才……打扰了”,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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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襄一走,解释前因后果的重任就落在姜盈盈身上。

姜盈盈道:“求亲之事听闻是在陈娘子出事前几日发生的,曹管事跟随陈老爷多年,颇得陈老爷其中,陈家内外事务皆由其断决,也时常为陈老爷出谋划策。听闻陈娘子出事前几日,曹管事得知陈老爷有将陈娘子许配给崇川县县令侄子的意图,专为此劝说一番,并趁此时为曹郎君陈情,却被陈老爷一口回绝,两人还起了争执,也正是这时,曹管事离开了陈家。

“陈娘子亡故后,曹郎君悲痛万分,求亲之事也不知怎么传了出来,还有人传言……陈娘子与曹郎君……两情相悦,因陈老爷棒打鸳鸯,逼迫其嫁与他人,故而使得陈娘子心灰意冷,投湖自尽。”

她小心觑着宁知越面色,见宁知越面容几近扭曲,立马又道:“当然,这些都是一时的传闻,女鬼传言出现后,众人也不敢在议论,又逢青予亡故、玄素失踪,这事就越发传得蹊跷,百姓们也疑心若只是为情,必不会牵扯到她的两名侍女,认定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那曹郎君也以为如此,也曾来问询于我,说要探寻陈娘子真正死因,找到玄素,为此在慈安寺后山的木屋中深居。”

姚琡感叹道:“如此听来,这人也还挺有心的。”

不妨宁知越冷哼一声,“是挺有心,只是不用在人活着的时候,等人没了,还闹得人尽皆知,也不知是安的什么心。”

说着,飞了姚琡一记白眼,又与虞循、姜盈盈道谢,便请辞往外去。

姚琡也不知那句话又触怒了她,唉声叹气地紧追上去,离了佛寺大殿,见周围不见旁人了,还依依不舍地追问,“那个曹襄是怎么回事,怎么瞧你对他很不待见?”

他还问为什么,长了眼睛长了耳朵是做什么用的?

听他问起这话,宁知越也压不住心里的怒火,“我还要问你怎么回事,一点都沉不住气,那么小一个意外就慌张不知所措,曹襄自顾说他的,你看我做什么?又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

姚琡也知道这次的确是自己的问题,但他自觉他又不如宁知越自己是当局者,知晓前因后果,他一听曹襄不仅当众识破她的身份,言语中透露出他与宁知越的关系似乎也很不一般,自然当真,一时替她担忧要如何挽回局面,又想不出办法来,再者骤然听闻这人曾向宁知越提亲,这还不值得震惊吗?

但他还是摸不准如今宁知越的愤怒究竟是因他险些坏了她的事,还是真与那姓曹的有过一段过往?

宁知越咬牙闭目,吐息几番,压下怒意,低声斥道,“你但凡动动脑子,就能想到,陈玉鲜少见外人,阿绮姐姐、许仲昇与姜娘子都找不出一个见过陈玉模样的人,他只是偶然见过一面,因私心倾慕,便能记得她的模样始终如初?”

“那他是故意的?瞧着还真挺悲痛伤怀的。可……为什么?若这破绽这么明显,你……还有虞循,一眼都能看穿,他不就会被当做凶手一伙的人?他难道这么蠢吗?”

宁知越气急,他这些年到底都学了些什么,“我能想到用宁知越的身份来将这些人钓出来,他们难道就不会用同样的办法来试探我?”

姚琡仍是想不明白,“那不是还有虞循在,光试探你有什么用,虞循也发现了他的问题,他一样被惹了嫌疑。”

宁知越沉默了,她也很奇怪这一点。

她自然知道曹荣曹襄父子,阿娘还在的时候倒是见过几面,曹荣儒雅干练,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是阿爷的得力助手,很得阿爷看重,将陈家的大小事务都托嘱给他打理,自己则去攀缘官场,至于曹襄,她初见曹襄的时候,曹襄已经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确实俊秀,很引人注目,但人却不怎么样。

当初她初到家中,见到曹襄模样也颇为很欣然,瞧他与三哥年岁相近,又一样和善可亲,对他也颇为亲近,只有一回她亲眼看到他转瞬即逝的变脸,森冷的目光很如猝不及防的冷箭一般,叫人胆寒,之后便再也没有接近过他。后来她不是在自己院子里,就是在慈安寺中,出入都是戴着帷帽,说他对自己情深似海,这还真是想象不出来。

方才所见,他比之前更成熟了,她初看他也觉得有些熟悉,但未曾往曹襄身上想,等姜盈盈说出来,她还颇觉奇怪,曹襄竟然变了一副斯文儒生的模样,确实孱弱病态,只是有过那一回的经历,再看他,听他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便确信无疑他是装出来的。

宁知越打断自己脑海中的想法,看姚琡见她不言语,还露出一副自得的模样,又不免怒上心头,但与他置气又耽误她办正事,便规劝自己压下怒意,白了他一眼,冷声道:“今日之事只有这么一回容你犯错,若还有下次……我不会容你有下次,你若管不了你的言行,耽误我的事,便是你非要留下来,我也一定将你们主仆三人捆了扔回京城去。”

姚琡也泄了气哼哼两声,正待说些什么,虞循从寺内追出来叫住两人。

方才在寺中便觉得虞循发觉了陈玉死因不对劲,他却按下不提,此时追出来莫不是为了这事?

宁知越提起神来,听他问道:“你方才质疑那位曹郎君,可是有何缘由?”

原来是为这事。

宁知越将方才提点姚琡的话告知虞循,又问:“你不是也从一开始怀疑他了吗?”

虞循点头:“嗯,调阅陈家案卷时,便知晓曹管事在陈家的威信仅次于陈老爷,尤其在陈老爷一心扑向官场,醉心权术时,这位曹管事更是除去陈老爷外唯一掌控陈家生意的人,因此,可以说在那段时日里,陈家生意好坏全由他一人做主。

“按理说,陈家能在南漳县兴盛十数载,名下行当运行早已该是熟门熟路按部就班的进行,曹管事一时不在,转交给陈老爷或是陈小郎君,也应当能继续维持一阵子,至少也需三五年才会慢慢垮塌,可事实却是在曹荣离开陈家之后,陈家事故频发,陈老爷也几乎不能压制住从前依附陈家的小商户,使得两次人命案后,陈家生意彻底崩溃。”

宁知越沉吟,“所以……你怀疑陈家生意上垮败是曹荣做的手脚?可是曹荣如果是冲着陈家生意来的,他如今就该取而代之,是南漳县巨贾,而不是如今只是经营着一家小酒楼的掌柜了。”

虞循颔首,“我明白,陈家一夕之间衰败,南漳县也突起数名商户,谁获利最大,就越有可能与当年之事有关,但当年陈家的生意壮大,非陈老爷一人之功,曹管事追随其多年,他是亲眼看着陈家壮大起来的,即便与陈兴文有龃龉,也不可能对陈家的毁灭听之任之,除非他从一开始就志不在此。”

宁知越听闻这话,瞳孔一缩,继而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你如今不止怀疑曹荣,其他那些参与陈家一事的商户有哪些也有了头绪?”

虞循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过的纸递给她,“查阅案卷之时留心了一些名单,记了下来。”他指点着名单上被圈起来的的几个名字,又道:“这个张绍金和杜昆是如今取代陈家,在南漳县乃至汜州极有声望的,他二人都不是南漳县本地人,是当年战乱逃荒来此地的难民,后来巴结陈家做些小买卖,最初并不见起色,直到永成十四年,也就是陈娘子去世前一年,他二人与陈家来往频繁,买卖也日渐兴盛,能在南漳县叫得上名号。

“这两个,李昌翰和吴通,二人都是南漳县本地人,又说祖上积年累业,一个做米粮买卖,另一个是药铺,从陈老爷开始行商,他们之间便有来往。当年陈老爷把持着各地货源,使得二人不得不屈居其下,任其摆布,陈家败落之后,这两家生意也是如日中天,只比不得张绍金和杜昆这两人的一步登天,这两人也只能算是振兴祖业,也因此,张家与杜家更为可疑。”

宁知越了然,却见纸上人名颇多,除却张、杜、李、吴这四人,还有两人名字被圈起来,因问他这二人是怎么回事。

虞循回望寺内一眼,道:“邓天锋与郭良二人也是这些年突起的商户,只比起前面四人,及这一众商人中算不得显眼。方才在寺中,与姜娘子问起玄素失踪前的异常,你不是想要与主持请查薄录?”

后面的话用不着明说,宁知越已明白他的意思,“这两人也在寺中的薄录上?”

虞循点头,“张家和杜家取代了陈家的地位,把握着汜州一众商户谋生的命脉,总有些事不一定非得他们亲自去做,寻一些不起眼的帮手,不仅不会惹人注意,真叫人发现也不会殃及自身。”

宁知越看着满满一张纸上的人名,叹息道:“就怕不止这二人受制,若是牵扯更多人,这案子怕是不能继续查下去了。”

虞循皱眉,“缘何会有如此忧虑,不管此事牵扯出多少人,只要触犯律法,便不可任其逃脱责罚,否则何以给那些无辜受灾之人一个交待。”

话一经出口,两人俱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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