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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被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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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三九做了山匪这么些年,一向的作风是强取豪夺,本来耐着性子等欲她投降,可是不想王银蛾除了脸色苍白外,丝毫没有动摇的心思。

霎时间,他明白过来,这女官是个犟骨头。

“好吧!既然你不肯,那就——”说时,猛地伸出手朝人抓去。

王银蛾轻巧一避开,眼底渐渐酝酿出杀气。

龙三九早已失了耐性,一抓不成,便两步作一步冲来,显然要把王银蛾逼至角落就范,而周围的人都旁观着看笑话。

王银蛾连步后退,侧避,姿态灵巧如游鱼。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王银蛾心底愈发焦急,回头扫了眼被两个山匪把守的大门口,心中想着要是硬闯,生死几率有多大。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高喊:“大哥,三姐姐急着找你等!”

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走进院子,又连声催促。

龙三九气恨不平地停下,吼道:“四弟,有什么事不能等会儿再议。”

神算子恭敬道:“是三姐姐急着见你们呢。”

“唉,”龙三九哼声愤慨道,“她倒打的好主意。叫我们过来替她除去祸害,却又要关键时候坏我好事!真是自家人专坑自家人!”

王银蛾在一旁听着,瞳孔猛地一颤。

但这会儿经一打岔,龙三九再是色上心头,也只好忍下去,嘱咐两个下属看好院门就率先往门外走了。

神算子却没跟着他出门,反而下了石阶,经过王银蛾时压低声音:“你多保重,待会儿人少。”

“四弟,走了。”其中一个山匪快步走过来,攀住他的肩膀,暗地用力,“大哥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这话落进她耳里,跌入心里,惹得一阵痒意,让她十分想放肆大笑。然而身在围墙之中,周围虎狼环饲,这实在不是个大笑的好场所。

她美目顾盼间,那些有着点头之交的同僚,宛如被抽了脊骨的软皮狗,眨眼间,耸拉下头颅。

王银蛾冷哼一声,拂袖朝书房里走。

留下的那些人并不拦她,只在她进门后,立刻捡拾起看门狗的任务。

王银蛾在屋里四处乱转,一面用手摸进袖里,摸出一只乾坤袋。当她从乾坤袋里找出一叠符箓,终于恍然大悟,记起来梁月庭和他赠送的一堆符箓。

这些符箓威力巨大无比,却是对着邪魔妖道,至于凡人面前,它的威力竟不如一个爆竹。

王银蛾咬紧了一口细牙,突然攥紧那叠符箓,手背上的青筋凸凸跳动。

她冷笑了下,想她遇见坏人远比遇见妖魔的次数多得多,如今这些符箓看似保命实则无用,只是一沓废纸而已。

屋内很安静,晨阳的光芒自窗扇的漏空泻入屋内,日头渐渐升高,那成千上万的金色光束随之流转迁移。

王银蛾从沉思中醒来,猛地睁开双眼,一抹诡异的精光在眼中闪烁。

恍然间,她记起了另一个人——陆邢台,那个邪魔妖道。

她按照记忆里的步骤,剪纸作符,以血写就,再默念咒语忽的一吹。

雪白的剪纸倏忽活了,狞笑着飞遁出窗扇的缝隙和敞开的大门。

王银蛾缓缓一笑。

紧接着,外面响起人群惊恐的呼喊、求救,还有刀剑齐鸣的铿锵之声。

就是这个时候!

王银蛾猛然推窗,跳出去,在混乱的场面中夺走一把刀,杀了一个人,接着一个人,然后攀着粉白围墙逃走。

后头响起嗒嗒的追逐声,还有呼喊声。

“人跑了,快去追!”

现在彻底撕破了脸,她无论怎样在这群人眼里只有死路一条了。

围墙上的风流得发急,她头也没回,跳下去,朝曲塘县外狂跑。

不去管驿站里的俞淞,也不管马香云。只要她能活下去,那些可亲的人因此牺牲又怎样?

王银蛾一路朝城外冲去,中途差点和山匪和官兵正面交锋,可喜的是,凭借着在市井摸爬滚打的经验,她一次又一次侥幸躲过了追击。

那群蠢货!

她打晕面前的一个商贩,快速脱下官袍,换上了一身短衣。手里仍拿着那把刀,锋利的雪刃上还残留着艳红的血迹。

山寨在东北方向,王银蛾就直往西南方向逃。

只要甩开他们,她就有机会活下去!

可是显而易见,山匪们也不是吃素的家伙,再加上县令那群人的帮助,她的动向很快就被摸了个一干二净。

马蹄嗒嗒的响声不断逼近,王银蛾似乎已闻见扬尘的味道,不禁破口大骂。回头一望,龙三九嘴角挂着轻蔑的讽笑。

“你跑呀,看看是你跑得快,还是我的马儿更快!”他嚣张地扬起马鞭。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如今就是这样的处境。人还没逃出生天,结果动用邪术的反噬上来了。

心脏突然一阵撕裂般的痛,王银蛾瞳孔震颤一下,双腿像被人一鞭子打断,软跌了下去,脸砸到石头上,紧跟着噗吐出一大滩乌血来。

这样的阵势落进山匪眼里,也十分吓人。马儿不由得停下。

看王银蛾狼狈地跪在泥地里,狂吐乌血,这群山匪面面相觑,望向龙三九。

“你们看我做什么?人就算死了,也要抬回山寨。”龙三九说道。

老二劝道:“大哥,这人要真是死了,抬回去多晦气!”

另两小弟附和道:“是啊,美人固然难得,可是你们看她,面色发青,显然是不太福气的。”

龙三九拧眉犹豫了。

这时,后头追上来县令夫人,她肚子已微微凸起,看来是有了几月的身孕。

她嫌恶地扫一眼地上,对龙三九道:“看她这模样,是必死无疑了。带回山寨去总不好,不若送给我,用来作人皮灯,也不枉费她的这张美人皮。”

几人的谈话飘进王银蛾耳朵,可她正心神受着病痛折磨,身躯如槁木僵硬,哪里能分出神作出回应。只听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要把她剥皮作人皮灯。

她暗自试了试力气,依然使不上劲,难道天果要亡她?

那些山匪商议好后,一人就抬出弓箭,预备一箭射杀。

突然,万里无云的晴天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巨响,那人吓得不敢动了。

“怕什么?不过是打晴雷而已。”说着,县令夫人一把夺过弓箭,咻地一声射出长羽。

长箭破空,突然凝在半空,再一瞬息,折返射来。

县令夫人惊呼一声,不慎悬空摔下了马。

其他山匪也注意到这诡异的场面,一脸惊悚地僵在马上。

只看见,有道模糊的身影凭空出现,他宽袖一拂,连带跪倒在血污里的女子一同消失了。

山匪们纷纷揉眼,不敢置信,又听见县令夫人痛苦的抽泣,一回头,惊慌地发现那支长箭射进了她的肚子里,乌泱泱的血流不止。

而另一厢,王银蛾被人横抱在怀里,眼皮沉重地往下跌,鼻尖嗅到浓郁的血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忍冬花气味。

她虚声开口:“梁月庭?”

“嗯,别怕,我带你回去。”

一瞬间,眼泪流下来。

王银蛾愣了下,止不住边哭边打嗝道:“梁月庭,你告诉我。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却还要遭受这些事情?”

“那些山匪,还有那个县令夫人,我之前从未见过,却都要主动来找我麻烦——”

“我一个比芝麻还小的官,只是想做好自己的本分,可是挡住他们的路了吗?

我幼时活的多狼狈,长大了,还是活的狼狈。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一些熟人暗算我,一些陌生人陷害我。我不争不抢,却还是活的这么难堪——”说到最后,她几乎咬牙切齿。

梁月庭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好把手掌轻轻地拍在她的肩背上,却让她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曾经也有人这么对待过她。

王银蛾本来就不是个坚强的人,这会儿情绪上头,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哭得不能自已。

梁月庭说道:“你的伤有些严重,再哭给晕了。”

她听得破涕为笑,却后知后觉地缩起了脖子,只因想起这伤势是用了邪术所致,不知道梁月庭看不看的出?

“不要藏了,我知道你用了邪术。”梁月庭像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直言不讳。

说完,垂下眼,却发现怀里的人不动弹了,衣裳沾了血污,像极了做错事的肮脏小猫。

梁月庭不忍心疼,怀疑自己说话是否太重,于是放软了声音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然而,王银蛾却是想,梁月庭要是因为她动了邪术而疏离她,可该怎么办。

听他这样解释,她顿时懈了一口气,问道:“你把我带到哪里?”

梁月庭不答。

过了一会儿,两人落地,一阵草木清新的味道飘进鼻尖。

“这是我暂住的地方。”梁月庭一边推开门,一边解释,把人放在床上。

王银蛾想起自己衣裳脏污,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却听头顶响起一声轻笑:“原来你也有不自在的时候。”

“人都有不自在的时候。”

“我还是头一次见,以往你和我相处,总是极为熟稔且进退有度的。”

她道:“你大可不必这时候拿话来刺激我。”

梁月庭摇摇头,嘱咐道:“我替你疏通体内的气血,你先闭目养神。”

听罢,王银蛾果断闭上眼。

“你还真信任我。”

“这世上,除了一人,我最信的人也就你一个了。”

“那人是谁?”

王银蛾却不答,发出绵延的呼吸声来。

见此,梁月庭收敛了微笑,神色恢复凝重,开始认真诊治起来。

说实话,王银蛾这具身体到处都有毛病,再加上偷练了邪术,就像一具纸房子随意一戳就坏个洞。若非今日他赶的及时,恐怕……

至于那些山匪,也绝不能留下,继续祸害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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