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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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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岩当然把昭定帝的吩咐放在了心上,但是出于精进自己业务能力的考量,他极其想弄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学的不像,而正主与昭定帝相处的场景机不可失。所以,他偷偷地提前摸到了殿后藏起来观望。

他本意绝没有想过要听如此激烈的谈话,以至于要被人发现定会性命不保,但他发现卫侯那般的说话方法就是自己有命学也没命用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毕竟他真不能,就当着那两人面再“偷偷”摸走,只得小心隐藏另觅时机。

此时殿中空空荡荡,没有旁的闲人,他要摸回偏殿,再容易不过,但他晃到卫含章在那边咳的立不稳,唇角带出的血沫是那人的手帕遮掩不住的程度,衣袍间洇出的连片血迹那人也顾不上了。要没人管,可能不多时他都能自己把自己咳死在那儿。

如此,昭定帝那封卫侯暴毙的诏书可算做预告。

当年他在醉生梦中见着了宁怀沙就知道那人有钱,是个可攀附的高枝,遂仗着自己的姿容去勾搭了。结果那神经病居然连声赞叹他是个好苗子,宋岩都还没搞懂是怎么一回事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成没成功,就被他告知愿不愿意去伺候当今天子。

宋岩,“......”

他实在没的选,因为宁怀沙说了,他愿意就带他走,不愿意就准保他以后没有生意可做。

学一个从未见过之人实在难办,但谁叫那人的事迹传遍大江南北,总有迹可循,还有个愿意教的宁怀沙,以及后面一个讲的更加详细的昭定帝。

所以尽管那两个没一个满意他演技的,但他能活到今天可能也功成了几分。

肖似卫含章的面容带来的福祸孰轻孰重现今还不好估量,单论蛊惑人心做个祸国妖妃的潜力的话,宋岩其实更愿意有宁怀沙那副皮相的,要不然就明贵妃的。

那两位跟中了邪似的,明明有珠玉在侧,偏逮着人瓦砾霍霍。以致好笑到他这个不断精进的假冒伪劣品日日锦衣玉食,身体康健到如今,而正主却看起来不人不鬼,可能过活不了几日了。

卫含章觉得自己可能真连最后一丝体面也维系不住时,有人伸了只手扶住了他,并且出声道,“侯爷,您要来片参片吗?”

参片不是万能的,而且久服可能失效,但现在用来吊着他的精神可能是再好不过的及时雨。

宋岩只不想亲眼看着这人跌倒于地,于是出手一扶,还给了他自己为求模仿的像而贴身携带的道具之一,但他一时之间没顾念到,他此时出现在卫含章面前即是将卫侯的丑陋不堪之貌尽数看了去。

卫含章赶走了昭定帝才兀自显露出此等狼狈之态,或许他本不愿意别人见到他这一面。

不及宋岩多想,卫含章用右手抓着他的胳膊稳住身形时下意识的抬眼要看是谁人在此处予他帮助。

可能是突然之间见到另一个“自己”太过于悚然,卫含章竟止住了咳嗽,手上的抓握的力道不觉加大。

宋岩,“......”

他怎么会觉得这人活不长了呢?这力道简直可废掉他一条胳膊。

“抱歉。”

匆匆撂下一句话卫含章松手推开他,侧头半抓着一旁置物架的框边剧烈的咳嗽。

宋岩皱了眉,只好给他递来了冷茶漱口。

当卫含章勉强能开口说话时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抱歉,让你见笑了。刚才可有伤到你?”

卫含章身上随时带着治疗跌打损伤的上好药物,这时刚好摸出一小瓶与宋岩做汤药费。

宋岩虽成日不是种菜就是摸着打探各色小道消息,但和这位比起来还是很算细皮嫩肉,那胳膊一撩起来,几道红印清晰可见。

虽对着的不是个姑娘,但把一个给予自己好心的人搞成这样卫侯心里也过意不去,“实在不好意思。但这会儿我身上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要不我想个办法送你出宫以做赔付?”

宋岩笑了,这卫侯倒是个妙人,不问缘由,先就将他安在了受害的座位上,而非向着他耿耿忠心的那位陛下或是有着深厚情谊的三哥。

“侯爷,您安知我非是自愿留在这宫中的?”

卫含章将那张浸满血的手帕扔进一旁的渣斗中,又取用一张新的浸湿凉水反复擦脸和手,直至脸上丁点血迹都没有了,才冲他道,“我不知,不过以己度人这样想罢了,若你不愿,可提别的要求。”

说到此处,他笑了一下,“当然,得在我能力范围之内。”

卫含章连皇帝的面子都不怎么给,提个什么要求才合算呢,宋岩左思右想,竟还是觉得结束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比较好。

“侯爷,但我这副面孔,可能出去了也多招人利用。”这位侯爷不愿意以污面示人,可见是在乎颜面的,那多半也能知晓他顶着这么张脸遇到别有用心的人的几率有多大。

卫含章点了点头,知道自己考虑欠妥,但马上又想到了法子,“我教你易容术。若我还能出去的话,就先带你在身边吧,等你找到营生的手段时就好办了。”

所以越国之人谁不愿没事拜拜卫侯呢,毕竟那棵树有时是真给人荫蔽,又不索取过分的报酬。

他才说完话又跟个肺痨鬼似的咳的脸上失色,同时,他一掌按住了两腕上的链条,免得其晃动的哐当作响。宋岩赶紧将刚才他没接下的参片又递了过去,卫含章嚼了咽下,表情难看了一瞬,便咬住了自己手指关节,终是没再吐出来。

他有些看不下去,背身半开玩笑,“侯爷,我发现您好像很在乎脸面。”

卫含章低低地笑了一声,那嗓音泛着哑意,“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人立于世间,总还得要点脸的。”说到此处,他意识到宋岩核心意思应该不是在这儿,于是又笑了下,语调舒缓平静,极有安抚人心的力量,“你别慌,我没事儿,总有办法。你叫什么名儿?”

“贱姓宋,单名一个岩。山石岩。”

“巍巍高山,毅毅磐石,好名。可有字?”

宋岩这时转过身,不学这人的神态的表情了,自己用以往最舒心自然的神色笑了笑,“行不改名,坐不更姓,我非文人大夫,有个名儿就可以了。”

卫含章没想到这个时候自己还会被上一课,有些人是没有那个幸运有人给定名取字的,“也好,赘余之物,确可有可无。”

“侯爷,比起那两位,我都快要喜欢上您了。”

知道他在开玩笑,卫含章只挑眉笑道,“不必,多辛苦。你还认识宁不咎?”

报复宁怀沙的机会近在眼前,宋岩难免心动了一下,但到底还是不太敢,只据实说,“侯爷,我先遇着的宁大相公。”

个中关窍卫含章一想即明,“抱歉,改日我让他给你道歉。”

这狐假虎威宋岩可不敢趁,就怕那姓宁的当着卫侯的面乖顺了,转头又给他来个大发的,“不必,侯爷,您要是要替宁相公道歉,那可能得单独择一日,然后将那些人请来排成行,从早到晚地说对不住才行。”

卫含章只知道宁怀沙有恶名在身,没想到有这么过分,“可在玩笑?”

“只少不多,侯爷。所以您要不再三思三思?”就宋岩的立场,那位确实非是良配,。

“日后我给他立规矩。”卫含章拒绝的委婉。

这泥菩萨似乎不觉得自己自身难保,才安抚完自己,又在操心宁怀沙的事儿,但宋岩担心自己一个错眼他就倒下人事不醒了,“侯爷,要不您去休息一会儿。”

未免透风,窗牙牢牢锁住,那层薄纸将外面的景象遮的严实,卫含章却似乎能看见皇宫开外的景象一般,“我睡不着啊。”

“你帮我去外殿拿些纸笔来。”

宋岩刚去殿外就听到了一声啸声,他赶紧拿了纸笔回到殿中,就见卫含章开了窗户,立在口侧,但那点遮蔽对于灌入的风来说聊胜于无。

“侯爷?”

“没事,我叫个帮手。”

那人又嚼了参片还背靠墙做支撑,宋岩真的怕这个向他唯一许过切实生路的人就这么被这北风送走,但面对着那个将纸张一对折,就能瞬时写画推演出此时京中局势的人,他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好在,不多时一只大鸟飞扑了进来。

“你看,我家小美人儿。”卫含章知道他心中没底,不忘挑着时机安抚和逗弄他。

宋岩还没笑得出来,就见那极通人性的鹰隼不仅一唤就来,而且似乎看得的出卫含章的处境不容乐观,哀戚呜咽,张翅膀就要将卫含章拢进它的细绒羽里去。

这可就有点下卫侯的面子,毕竟往常这家伙撒娇他招架的住,现在要让个鹰隼将卫侯拨弄住了像什么话。

“不准闹。”

这位气性挺大的小美人别过头不仅没听卫侯的指令,还用喙去啄那垂坠到地上的钢链。

卫含章明白了,“我没事,你看。”说着左右手一晃荡,手掌的骨头一缩,眨眼的工夫不到就脱离了桎梏。

宋岩反应过来,何物束缚得住卫侯呢,他至今仍停留此地,如果不是尚存忠义之心,那就是另有谋划了。

哄好鹰隼,卫含章在它腿脚上束好卷起的纸张,又将它送出窗外,“给我的亲卫,去吧。”然后转头看向了宋岩,“今夜我就送你出去,你可以也帮我捎封信么?”

宋岩惊异于这人极高的效率,而且自由都获得了还有了生活保障,只是送信的话根本不算问题,“侯爷,今后我就是您的人了,但凭吩咐。”

“嗯,那你帮我把这个给宁怀沙吧。他怕要带兵回来。”

宋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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