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跟随带路的小弟来到监控室。

一路上杰森不动声色的四处观察了一番，确实如布鲁斯所说，五年过去，这座精神病院已经和过去完全不同了。

杰森清楚地记得，五年前这里还算正常，有正常的白墙和瓷地板，有正常的医生护士，里面的病人也不全都是恶棍和疯子，守卫也没有现在这样全副武装，而现在？

杰森看着一扇扇监狱同款铁栅栏门，看着从窗外打下来惨白的探照灯，在心底嗤笑一声，现在这疯人院和监狱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铁门发出沉闷刺耳的低鸣，杰森踏入监控室内。

“红头罩……”

“我来不是为了那个孩子。”杰森径直走到缄默身前，看见那双没被绷带遮挡的钢蓝色的眼睛他不爽的眯了一下眼睛，但没对此发表什么意见，“我来是为了干掉蝙蝠侠。”

缄默知道杰森的最终目的估计还是为了那个孩子，但他还是笑着说，“欢迎回来，真对不住，现在不是开接风宴的时候，不然我俩必须得好好喝一杯。”

杰森面无表情，“少说漂亮话，你的计划是什么？”

“不，”缄默踱步到一侧，“不是我的计划，是小丑的计划。”

杰森的眼皮抽了一下，不过有面罩挡着缄默没看出来，或者他明白杰森对小丑的排斥依旧说了出来，“我知道，我一开始答应过你不让小丑介入，毕竟我们都不希望被小丑牵着鼻子走，但……蝙蝠侠实在难缠，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所以你也不知道小丑要干什么。”

缄默轻轻拍手，无奈似得张开，“我想我还没那么疯。”

杰森笑了一声，你还不疯？

“但你也有自己的打算。”

“你也有不是吗？”

杰森不想和他扯皮，“行了缄默，如果你不想和我合作，那你最好替我办事。”

缄默冷笑，“我觉得你好像搞错了什么，这里现在是我的地盘，尽管我很不情愿但我依旧需要你来吸引蝙蝠侠的注意力。”

在缄默说话的这会，几个穿着橘色囚服的罪犯拿着枪走了进来，将杰森团团围住，缄默老神在在的站在监控屏幕前，“如果你能束手就擒，我会非常感谢。”

杰森也露出了阴冷的笑容，“做你妈的梦。”

下一刻夜翼突兀的出现在缄默上方，双脚夹住他的头翻身将他惯倒，然后干脆利落的打晕了他。

杰森同时动了起来，不过和夜翼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杰森压低身体后直接掏出双枪扫射，把所有人的小腿都打穿了。

听着罪犯们的哀嚎，夜翼看向重新戴上头盔的红头罩。

红头罩不爽道，“怎么？我没把他们送下地狱已经很不错了。还有你……”杰森看了看天花板上完好无损的通风口。

夜翼也抬头看了一眼，乐了，“你不会真以为我能钻进这么小的通风口吧？我没练过缩骨功。”

“那你是从哪进来的？”杰森顿了一下，神色古怪，“别告诉我神奇小子真的变成‘神奇’小子了。”

夜翼扛起缄默，没回答杰森的问题，“看来我们的计划破产了，我还挺期待和你打一场来着。”

红头罩耍了个抢花，“我不介意活动筋骨。”

“在没有观众的情况下？得了吧，我可不想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

红头罩冲着广播按钮抬了下头，“谁说我们没有。”

夜翼无奈，只能放下缄默。

电房。

罗宾从通风管道里出来，轻轻落到地板上。他将手臂上的接线头连上电线，调取监控。

这时广播被“偶然”打开了。

【哦那这个怎么样，小鸟男孩。】

【哈哈，替代品。】

【翘屁嫩男。】

【大胸甜心，有人这么说过你吗？你的胸怀真的挺……】

【还比不上你，深V舞男。】

【红枣头。】

【飞不起来的格雷森。】

杰森说完之后广播里突然陷入了沉默，提姆也沉默的脸色扭曲，然后杰森难以克制的大笑声传了出来，【啊哈！现在我懂了~他说的对哈哈！我的还没到时间呢~你没法说~】

【好了咱们少说废话，□□*的红头罩！】

一阵叮楞桄榔的打斗声从广播暴了出来，从那能震穿耳膜的刺耳噪音中能听出，他们打的非常激烈。

提姆整个人都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中，他听懂了杰森是什么意思，“飞不起来的格雷森”指的是迪克至今为止遭受的最大悲剧。

那一天飞翔的格雷森一家的确没能飞起来，那天迪克失去了自己的父母。

而对应的——如果非要对应的话——杰森最大的悲剧则是那场由小丑引发的爆炸，那天他失去的是自己的生命。

如果迪克想要反驳“飞不起来的格雷森”，那必定要说类似“仓库爆炸”或者“死去的小鸟”之类的话。

而这话，是绝对不能说的。

起码现在不能，他们刚刚迎来杰森的回归，只要迪克脑子没秀逗那他就没法对杰森说这种能够轻易伤到他的话，即便当事人并不在意。

这太地狱了。

但前面的也很地狱啊！提姆扭曲着脸心想，还有他们互戳痛点的姿势怎么这么熟练！小鸟男孩？替代品？还有剩下的那……

难道他们以前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吗？！天哪，那是不是说明，以后我也会加入到这种对话模式中？！不要了吧！

“……饶了我吧……”提姆嘀嘀咕咕的打开通讯，看着屏幕上的监控对蝙蝠侠说，“我进来了蝙蝠侠。”

“很好，按计划小心行事。”

“明白。”

火焰抢冒出的火舌擦着蝙蝠侠的侧脸浮过，他击倒举枪的人，拆开截获的抢支，径直走入大门。

踏入其中的瞬间夜视仪功能就自动开启了。

蝙蝠侠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早已被破坏了个干净的灯管，当然了，这群混球当然不会放过这些明亮的小东西，他们阴暗的连一点点光都见不得。

他熟悉这里，这座极其古老又极其现代化，甚至未来化的超级监狱，他比这座建筑的建造者更了解她，这里面的每一个机关，每一个陷阱，都经过他本人的测试和改造。

这不是能在墙上挖个洞或是藏一条铁丝就能逃出去的监牢，这是座名副其实的铁桶。

墙壁是用最坚硬的钛合金钢板砌的，每一条走廊都有监控和热红外射线看守，疯子们不被允许有放风的机会，那些牢门只要锁上就不会有打开的那一天，只有在进行心理治疗时，他们才能见到活人。

这套设施放到外面，外面的任何一个地方，即便是最穷凶极恶的罪犯都没办法拿这座堡垒怎么样，他们会困死在里面，永不见天日。

但这里不是“外面”，这里是哥谭，这帮混蛋总能找到门路把自己弄出去。或是借助外力，或是蛊惑工作人员，或是钻法律空子——

蝙蝠侠不由自主的闭了闭眼，没有继续想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他们都抓起来，重建阿卡姆，然后把他们统统关起来！

【A1，A6，A7……好吧，几乎所有监控都被破坏了，现在我能调取的监控里……尼格马……谜语人在E3区。我想他应该是要引你过去。】

“注意其他区域监控，”蝙蝠侠低声说，“小丑很可能会出现在里面。”

【他出现我就告诉你，懂了。】提姆突然感觉脖颈一寒，熟悉的感觉让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待在这儿，“有人要来，设备我放这儿了，神谕。”

【交给我吧。】

罗宾从腰带中掏出装置按放在其上，然后快速开门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泥面的泥水就从通风管道里渗了出来。

泥面四处看了看，对小丑说，“罗宾不在那。”

小丑皱着眉，故作思索，“真奇怪，我以为他应该是在那没错……你说呢卡文迪许？”

名叫卡文迪许的男人面前摆放着一台电脑，上面正是罗宾入侵网络后看到的监控画面。

而卡文迪许本人，他的脸色苍白，狰狞，身上披着张绣着百合的纯白纱巾，他紧紧抓着它，就好像它可以庇护自己一样。

而在他们脚下，监控看不到的地方，画着一个巨大的阵法。

“父亲……”卡文迪许轻而快的喘着气，盯着监控，“我会完成你未竟的事业……我会用你留下的遗产完成我们的命运。”

小丑瞥了地上的法阵一眼，接着又瞥了卡文迪许一眼，有些不以为意的撇撇嘴。

卡文迪许是阿卡姆精神病院的现任高管，简单来说，他是现任院长，还有是的，他也是个疯子。

小丑心想，要我说，这家伙比这儿的任何人都要疯一点，他用鞋跟蹭了蹭地面，无所事事的数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他居然真的以为这东西能困住蝙蝠侠？真是疯掉没边了。

不过嘛——

“小丑。”

绿色头发的喜剧演员笑眯眯的回过头，“怎么了？”

卡文迪许双目充血，盯着小丑，“你把盐撒下去了吗？”

——我不介意帮他一把。

“当然了，我亲爱的院长。”

“好，这样他就不能再次逃脱了。”

如果伊本在这儿，扎塔娜在这儿，或是任何懂得魔法的人在这里就会知道，这阵法是有用的。

这是古老的萨满秘术，这是某个心怀恐惧和疯狂之人用几年时间，用人的手指硬生生刻在地板上的法阵。

卡文迪许以为这是用来困住蝙蝠的阵，但这不是困阵，而是召唤阵，和卡鲁使用的阵法一样，是召唤大黑暗的阵。

蝙蝠侠是想要赶去谜语人那边把这个喜欢出风头的社会垃圾很揍一顿，用以威慑其他罪犯，但不知怎的一种莫名的直觉指引着他，让他没有往那去。

小丑不知道，蝙蝠侠并没有照着他该走的路走，他还以为蝙蝠侠还没到场，殊不知他的死对头，披着黑披风的蝙蝠怪人饶了路。

他精心设计的陷阱，那些挂在天花板上的人，镜子房和恐惧，疯帽子的荒诞剧场，还有火马都没派上用处，但蝙蝠侠遇到了另一些人。

“蝙蝠？”哈维吃惊地看着出现在阴影中的黑影，“等等，你怎么出现在这儿了？”

蝙蝠侠皱了皱眉，“哈维。”

“我还指望你去救人呢！”哈维焦急的看向小丑准备的房间，“那个房间里有很多人，都被挂在天花板上，倒挂！你知道倒挂太长时间是会死人的吧。”

蝙蝠侠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意识到那才是通往尼格马所在房间的路线，他皱皱眉，收回了视线，“我不是独自前来，哈维，告诉我，小丑在哪。”

哈维摇摇头，“我怎么可能会知道，那家伙现在记恨着我呢，”他把绷带揭开，摸了摸完好的另外半张脸，“修好这半张脸惹恼了他，你知道阿卡姆后院那有艘游轮，你要找的孩子在那，小心缄默，那家伙不是什么善茬。”

蝙蝠侠看着眼前这个说话颠三倒四的人，有些担心，不过没有太多。

在一众拥有怪异能力的罪犯中，像哈维这样的普通人算是相对比较好对付的，虽然他们依旧能搞出危害全城的大事件，但相比起超能力者，他们需要时间去准备。

即便双面人想做什么，也不会在现在做，“我会的，现在离开这里，马上。”

“好的。”哈维后退一步，目送蝙蝠侠掠过被月光照亮的走廊，向着黑暗深处而去。

虽然蝙蝠侠心知这条路不通向E3区，但他现在更在意是什么让他选择了这条路。

遇到哈维后蝙蝠侠遇到了鳄鱼人。

鳄鱼人和之前暴躁的摸样截然不同，好像野兽潜伏下去，人性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他坐在没有门的普通病房里，见到蝙蝠侠停驻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蝙蝠侠顿了顿，同样没有理会他。

很快他发现随着自己前进，四周就愈发诡谲，不是周围环境有什么不对劲，而是氛围。

这种感觉他在与黑暗正义联盟合作时遭遇过，那时出现这种氛围的瞬间他的精神就被影响了，那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他看到了许多恐怖的幻觉，和扭曲的现实，当时他打心底的排斥他们，但现在他觉得神清气爽，思维清晰，或者说太清晰了。

蝙蝠侠停了下来，关闭了夜视仪，发现，以往人眼不可见，应该隐藏在黑暗中的细节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惊异的同时蝙蝠侠突然想起提姆那超乎他印象中的反应速度，以及迪克近期怪异的表现，还有那天，那天晚上他失控的几秒钟。

有什么事发生在他们身上。

对于无法理解之事的恐惧和从一开始就怀有的警惕一起涌了上来，变成疑问回荡在脑海。

——伊本。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忽然，走廊尽头的门开了。

小丑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蝙蝠侠的瞬间他睁大了眼睛，他有些不高兴的踹开大门，“你作弊！你怎么能绕开！我准备的那些惊喜不都白费了吗？！”

哦，看来是有炸弹。蝙蝠侠条件反射的冒出了这个想法。接着他骤然意识到为什么小丑说他作弊，因为这里是“关底”，周围没有窗户，没有可以用作潜入的通道，意味着如果他要进来，只有从小丑规划的路线才进的来，他现在没经历任何一个房间就站在这里，是不合常理的。

——你想做什么？

但疑问是疑问，当下他要做的事很简单。

顺着伊本给的方便先抡小丑一拳。

“砰！”

别担心，我依旧会咕哈哈哈哈哈哈，毕竟我挣钱的手段不是写文（窒息

小丑：（眼泪汪汪）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