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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和权臣定亲后他入赘了 > 第59章 为她而来

第59章 为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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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管得了张姝,管不了程毓秀,人家毕竟是客人。再说程家和杨家都是清流之家,自有世家的交情在。

程毓秀去了隔壁钟夫人处再回来,轻挽了张姝的手,说笑间勾着她的臂膀朝她耳边凑过去。张姝扬起团扇遮住两人的脸,交头接耳悄声说话,吃吃发笑。

次日一早,钟夫人遣人过来问两位女娘是否得空过府去耍,被何氏婉拒。

张姝在自己院中给程毓秀看她昔年与义母学画的画作,全然不知。

张侯爷有些看不过眼,腆着脸问夫人:“怎得不让娇娇儿去?娘子以前不是总叫她和钟夫人多走动多亲近的么,如今怎么避嫌避到这种地步?咱俩成亲前也不是一面没见过,那会儿我不也老上你家去......”

侯爷还没絮叨完,就被何氏皱眉喝止住,朝他嗔道:“侯爷!您的嘴又把不住门了!早晓得我不告诉你这些,你比娇娇还不教我省心。我俩当时是定了亲的,他二人一无媒二无聘,无名无分的,若在钟夫人那里不小心碰到怎么办?再被用心险恶的人编排上,娇娇的名节还要不要?”

教侯爷说,夫人这些担心纯属无稽之谈。当然,妇人总是更重规矩,考虑的也更周全一些。

而何氏呢,因为那对陌生的耳珰而觉察出娇娇和杨敏之的私情之事,她是半个字也没敢跟侯爷透露。只跟侯爷说,既要与首辅府结亲,就更应该注意避嫌。

其实何氏自己也纳闷,女儿和杨敏之就见过一面,还是上回侯爷想招郑璧为婿的时候两人打过照面,连话都没有讲过一句。怎么突然就到了私定终身的地步?

虽然按喜鹊信誓旦旦说的,他二人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一星半点的逾矩之举,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自家闺女生得貌美性情又好,让郎君心生爱慕,一点也不奇怪。但是杨敏之是何时对娇娇儿动了心思,还诱得他们家的乖乖女娘与之私相授受,让何氏一想起来胸中就觉得憋气,心中忿忿不已——首辅大人家的家教也不过如此!

她既要若无其事的瞒过女儿,把这二人在定亲前隔开,又不敢对侯爷如实以告,心中越发烦乱,连带对小姑子都生了埋怨。

若不是贵妃娘娘突然变卦改了主意,不管是公府的吴家二郎,还是寒门出身的郑璧,都是不错的女婿人选。现下好了,能做得了主的人在宫中被关了禁闭。教她如何不心烦!

秉性柔和的夫人突然郁躁,侯爷惴惴的不敢再多言语。心虚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其实杨敏之昨日过来拜谒,已向他透露首辅府有与侯府结亲的意图,只是现在他和首辅面临一桩棘手的朝事,请他宽限些时日,也拜托他在万岁下旨赐婚前守口如瓶。

侯爷这回倒稳妥了一把,一个字也没跟夫人透露。

就这么地,侯爷夫妇二人心头都存了一个不可说的秘密,你瞒着我,我瞒着你。一个心中蠢蠢欲动,巴不得即刻昭告天下。一个忧心忡忡,恨不能把闺女天天挂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张侯爷怕自己的嘴把不住门,找了个借口去水榭处,让下人把戏台子搭起来他好听戏。

何氏正独自烦闷,程毓秀过来,笑说她的继母黄夫人走时让她得空了给侯夫人诊个平安脉,看看之前给她开的养生方要不要调整。

何氏依得,教程毓秀切脉一看,果然这两天心绪不定,肝火旺盛。

程毓秀重新改了方子,同时细细的教给侯夫人身边的丫鬟几个得用的按摩之法,让她们每日给夫人按捏。又跟侯夫人略讲了讲道家吐纳呼吸的窍门,教她如何运行体内的小周天。

何氏按照她说的,意轻气缓的做了几次呼吸吐纳,果然周身通泰,心胸开阔了不少。喜得对她连声夸赞,与她说话上了兴头,问她可许配了人家没有。

程毓秀落落大方的笑着摇头,道:“两年前在杭州议过一回亲,是个门风清正的好人家,不过不允许嫁妇出外做女医,也就作罢了。”她发了愿,要承继母的衣钵一世行医,那必然是要在外行走抛头露面的,对方接受不了,她也不愿放弃,两家谈不拢来只能作罢。

何氏惋惜,替她不平:“那是他家没福!怎得门风清正的人家就一辈子不生病?就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

何氏和程毓秀说话的工夫,喜鹊在青鸾院指派婢女们助推秋千。她家姑娘突然来了兴致,要打秋千。

正值酉时三刻,六部值房已经散衙。

杨敏之从都察院下值后,一刻不停地往回赶,早早上了园林处的假山,倚靠凉亭等候。

听得隔了一个院墙的那一头传来呼喝发力推动秋千的声音,他抚额微笑。上回他就是在这里无意间冲撞了秋千架上翩翩欲飞的姝姝,被摄去了心魂。

对她动心,其实还更早些,在红螺寺的山间,当山风把她的帷帽送到他的脚边,也许一切在冥冥中已天定。

她朝他与众人所在的方向投下的那一瞥,水眸含愁凝露,如山精一般妖娆,在他眼中般般入画也入了心。

这是他在她面前唯一的秘密了。不敢让她知晓,杨敏之也是会以貌取人的,与庸俗浅薄的碌碌众生没有区别。

可是那又如何?从三年前执起这天下棋局始,一路披荆斩棘,他也许就是为她而来。从两年前国子监门前她拽住他的袍角始,他与她的羁绊便再也分不开了。

秦韬,程一娘,老范,甚至是父亲......都在静观他筹谋的棋局终究会走到何处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已躬身入局,把自己也投入其中化为一枚棋子,为了她可甘愿被驱使。

傍晚的凉风轻送,他等的仙子如约而临。

张姝这回没有站在踏板上,而是坐在那儿,柔软的身子靠在以手握住的彩绳上,粉罗裙从秋千上垂下去,随风拖曳轻舞,状若无依。芙蓉颜,蝤蛴领,蛾眉轻蹙,幽幽的望着假山凉亭的方向,浅笑含颦带怯。

杨敏之也冲她微笑。

空中的风声,鸟语声,底下院中的笑声都淡了去。只余眼前这个人。

当她再次从远处荡过来时,他看清了她两耳边垂晃的耳珰。恍然大悟,怪不得......心中呵了一息,这个傻姑娘。再望向她时,满目怜爱之色不加掩饰。

两人隔着大半个院落遥遥相望,视线起起伏伏,只觉天高云淡,此刻风物正好。

杨清在假山下朝上面喊话,说郑璧大人过来了。

杨敏之无奈的摇了摇头,头回觉得这个友人好不识趣。他从都察院下值前,郑璧托在六部衙门里来回行走递送文书的差官给他递话,请他散衙后去喝酒。他自是不会去的,躲开了郑璧,早早的就走了。结果他又不依不饶的追过来。

他朝晚霞中的仙子虚拱了拱手,歉意的笑了笑,撩起袍角下山。

天空中的仙女依旧翩跹曼舞,忽而远去忽而前来。他沿着假山上的小路踱步下行,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来去,没留意前方的路,脚下趔趄,差点摔下去。

张姝噗嗤笑出声来,这个傻子。

喜鹊仰头看空中摇摆的粉色罗裙,拿帕子擦拭额角的汗,呼出一口长气。姑娘可算是高兴了一回。

......

杨敏之从假山下来,回到院中。

郑璧在翻看书案上的话本,突然眼前一空,被跨过门槛进屋的杨敏之从手中把书抽出搁到博古架上,“这是阿清的书,乱动了他会不喜的。”

在门口廊下候着的杨清抱臂侧目,皱了皱鼻子,终是没有吱声。

“哦我说呢,行简何时也看起闺阁怨情的闲书来了。”郑璧笑笑,没去深想杨清的书怎么敢随意往他家大公子的桌子上放。

一双笑眯眯的桃花眼凑过来,兴高采烈:“杨兄,我搞到银子了!今日本想请你小酌两杯,你倒体贴,晓得替我省钱!”

“哦?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到哪里搞的钱?莫不是做了僭越朝纲的事吧?”杨敏之斜目瞅他,淡淡的敷衍道。

一般读书人总能找个替人抄书的活计挣点银钱,但是郑璧这一手字实在不太好看,给书铺抄书人家都不敢要。

见杨敏之疑他,郑璧急忙辩解“哪能呢”,忙不迭的跟他讲自己如何挣到人生中第一笔除了俸银之外的钱。

原来,朝中有几位原想与他结亲但未成的老大人私下找他,请他代笔写几首诗,给了他不薄的润笔费。还让他保密,毋要说出去。也是赶巧了,这几位老大人给的诗题都一样。他稍一打听就晓得了原委——这是太后将在西山宫宴上主持的诗会上的诗题。不知如何被泄露了。这几位老大人都是受他们家的夫人和小娘子所托,找了探花郎来捉刀代笔。

杨敏之突然想到什么,凝目沉思不搭他的话。

郑璧以为他还不信,掩唇往他耳边贴过去,“你别小看这活计,比在衙门当差还划算!连柳思荀柳大人这样自持清高的人,都在私底下接活呢!”

说着,掩盖不住的乐不可支。

“请他代笔的那户人家只怕下了大本钱,要叫自家的娘子在太后面前拔尖!不晓得是哪位大人家的小娘子,来找我写呀!我要的定比柳大人少,写得比他还好!”

说到后面,不胜心虚。他这些时日还是在模仿柳思荀的字迹,跟着他的文章练字。无意间发现柳大人为宫宴诗题做的诗。没有十成十的功夫是作不出来的,他可比不了……他的诗才不过让那些小娘子在攀比时不至于落到末等哭鼻子。

杨敏之听他意犹未尽的说完,问他诗题是什么。

郑璧奇道:“行简也要小试牛刀、与柳大人比试一番?”

杨敏之心中另有所想,沉吟着让他把柳大人的诗和他自己做的诗里挑一首说给他听。

听完颔首,称赞柳大人那首确实可拔得头筹。又在心中默想,倘若诗会上那些小娘子拿出来的都是如柳思荀和郑璧这样文笔娴熟的文人墨客作出来的诗,姝姝落到末等也未必。

她那么害羞胆小的一个小娘子,若是排名垫底,不晓得会被臊成什么样子。无论如何也得给她准备几首应付过太后。

作者有话要说:侯夫人像不像上高中不准你谈恋爱,上大学就问你怎么还没男朋友的麻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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