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
现场三个人突然就对峙了起来。
周怀庾现在就是后悔，他们为什么非要好奇这个初恋，简直是骑虎难下。周斯珉现在这副样子，难不成还觉得是他们把小情侣拆散了？
老婆跑了你找爸妈闹，周斯珉你好有出息啊！
周怀庾在心里默念，不和病人计较，不和病人计较。
殷莉雅女士也被当场镇住，怎么他儿子失忆之后还开始无理取闹了，捧着个相框算怎么回事？殷莉雅问：“你就真不能打个电话问问，万一人还在呢？”
周怀庾同时道：“儿子你听我说，这事跟爸妈真没关系。”
一起开口的两人互相对视，殷莉雅似有疑惑：“不会真是你干了什么吧？”
周怀庾：……
他真不至于做这种事。他深吸一口气：“儿子，你秘密恋爱这事一直都没跟家里说，我们也很尊重你们年轻人，甚至都没让求你带人来见见。”
周斯珉仔细观察，大胆求证：“秘密恋爱，你们怎么知道的？我妈还一副很熟悉的样子？”
殷莉雅一时语塞。她那是在故意套路周斯珉，想看看藏了这么久的宝贝初恋到底是个什么人，但现在肯定不能承认。
周斯珉重新把照片拿了起来，下逐客令：“我要休息了。”
·
鹿星河先送经纪人，再让司机开车送他回家。一通折腾下来，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他们这一行工作时间不固定，又容易日夜颠倒，所以鹿星河一直都是一个人住。他住在公司提供的宿舍，只需要付一半房租，经济实惠又方便。
鹿星河开了灯，收拾了行李，从冰箱里随便找了点吃的对付一口，又开始看剧本。
他现在能拿到的角色戏份都不重，剧组一般不会给完整剧本，通常只有一个剧情梗概和他角色相关的故事线。即便如此，鹿星河也坚持在每次剧本围读之前认真做人物小传，每一个机会都尽全力争取，才会即使失败也不觉得遗憾。
当晚忙到深夜，把事情都做完了才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醒来，鹿星河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意外地发现一串来自经纪人的未接来电。
鹿星河：？
·
“怎么样，他接电话了吗？”殷莉雅女士在自家大别墅的真皮沙发上，茶几上煮着一壶花茶，在优雅的环境里着急地询问。
他对面的男子穿着花衬衫，握着手机摇头。
殷天衡在外是国际名导，归来还是要被亲姐姐血脉压制。可为什么是他来处理家庭矛盾，这多少有点不讲理！
“姐，你真觉得斯岷上班需要人送？”殷天衡完全不理解这个行为，“你怎么不自己去，肯定是你们跟孩子闹矛盾了。”
殷莉雅一个眼神刀过来，殷导乖乖闭嘴。
殷莉雅倒了一杯花茶，递过去：“斯岷有一个宝贝初恋，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殷天衡立即对天发誓，他绝对一点都不知道。
殷莉雅悠悠地：“你们娱乐圈工作的人还挺迷信的。”
殷天衡：……
殷莉雅一边指挥弟弟继续打电话，一边拿出自己手机打开一张照片递过去：“你看看，这人你认识吗？”
“周斯岷说是他初恋，我偷拍的。”
照片里的鹿星河笑眼弯弯，干干净净，怎么看怎么像白月光。
殷导低头去看，殷导十分疑惑，殷导瞳孔地震。
殷导内心突然一凉，他是真的挺迷信的，可照片里这人他也是真的认识，甚至连这张照片都有些眼熟。
就在这时，电话竟然还接通了。
因为一开始就开了免提，所以周斯岷的声音在整个客厅盘旋：“舅舅，我书房里的照片，是你送给我的？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殷天衡：……谁来救救他啊！
殷天衡瑟瑟发抖，试图装傻：“什么照片？我没送过照片给你啊！”
“要我提醒你吗？”周斯岷说：“照片里的人白衬衫，黑色领结，笑得还有点甜。”
殷莉雅女士看向自己的手机里那张偷拍的照片，描述都对上了。一旁默默看报纸一直没有出声的周怀庾也忙凑了过来，两个人的视线犹如实质。
殷天衡内心叫苦不迭，有没有可能这俩人偷偷谈恋爱也没告诉他呢？
殷天衡打死不认：“你怎么知道是我送给你的？万一不是呢？”
周斯岷似乎默了一下，空了一秒才回答：“快递单号可以查询寄件人信息。”
·
“什么快递？有单号吗？”鹿星河一边说一边下床，迷迷瞪瞪地穿好拖鞋，在客厅角落里找出一个未拆的快递，“什么东西这么着急？”
“殷导那部戏给每位主演都寄了周边，你在外跑路演所以给你放家里了！”齐兆玉似乎在办公室，说话声音放得很低：“你知道殷导这部戏对我们来说是什么吗？救命稻草！你赶紧现在拍返图发给殷导感谢他的栽培，最好是让他下部戏还能想起你！”
鹿星河：……
这就是人情世故吗？
鹿星河不懂，但是鹿星河照做。
他把快递盒拆开，里面装着一件文化衫，一些其他周边，还有一张男女主的合照。鹿星河一时哽住，小透明这么没人权吗？
哪怕给他寄一张剧组的杀青合照呢？
不过鹿星河很快端正心态，他有机会拍这部电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计较呢？他立刻摆好周边，手里拿着相框给自己拍照片。
力图让殷导看到他真心实意的感谢！
·
“姐，你听我狡辩——”殷天衡急中生智：“这一定有误会！我真没给大外甥寄过这张照片，我寄的应该是男女主演的照片啊！”
下一秒，殷天衡的手机弹出消息提醒。
【小鹿：谢谢殷导，周边收到了，再次感谢您邀请我出演这部电影。】
【配图】
殷天衡在看清照片的那一瞬间，此身终于分明了。他举着手机给姐姐姐夫看，“你们看，这才是我寄给周斯岷的！”
“所以他睹物思人的还是个剧照？”殷莉雅女士很难相信。
“……”
大家都沉默了。
周斯岷从小就是作为豪门接班人培养的，工作第一年就在家里的子公司创造了几个亿的营收，在整个富豪圈的二代当中都属于是佼佼者。
结果谈个恋爱，居然连睹物思人都得靠这么捡垃圾？
他们不禁怀疑自己的家庭教育是不是有问题？他们难道是那种只顾着赚钱，忽视孩子情感需求的家长吗？
“不会啊，每次家校活动我和老周都亲自去学校，从来没交给过助理啊。”殷莉雅简直不敢相信：“他怎么能这么不会谈恋爱呢？”
“……”殷天衡大胆提醒：“这也没有必然联系吧？”
“那我可亲身示范，每年过节过生日又送礼物又送钱，他怎么不学学？”周怀庾大为不解：“他不会追人，他还不会砸钱吗？”
“可是，小鹿真的是大外甥的初恋吗？”殷天衡是不相信的，要是真的怎么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根据他在圈内混迹多年的经验，只要谈了恋爱一定会有些风吹草动的。
而且他大外甥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委屈人的。
殷天衡提议：“要不我找人出来问问？”
·
一个小时后，鹿星河准时赴约。
殷天衡约他在工作室楼上的茶室见面，一见面就给年轻人画了好大一个饼，给鹿星河说得一愣一愣。
人情世故的威力竟然这么大吗？
鹿星河差点儿就找不着北了，害羞答：“谢谢导演，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优秀。”
画完了饼，殷天衡开始唠家常。十分钟之后，才进入正题：“小鹿，谈过恋爱吗？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
鹿星河要素察觉，立刻警觉起来。他想起昨天经纪人在车上的胡言乱语，心里的想法开始不受控制，顿时就觉得这茶不好喝。
他别是真碰上什么变态了吧？
这么一想，一分钟前还慈眉善目的导演，突然就变得贼眉鼠眼了。
可见相由心生是真的，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不准也是真的。
反正现在电影都拍完了，大不了镜头都被一剪没，再倒霉又能怎样？鹿星河心一横道：“导演，不瞒您说，我天生就不爱谈感情。”
“我这人难搞得很，既是纯爱战士，又是颜控，还不喜欢年纪比我大的。”
每一条都正中殷导膝盖。
然而殷导本人差点笑出声，他的大外甥从小天之骄子，总算能在某个人身上吃点亏，再多来点他爱看！
殷导从手机里找出一张照片：“那你看他怎么样？”
殷天衡因为憋笑脸部肌肉本身就走向成谜，很像一个怪叔叔。鹿星河心里早已慌得一批，这么一来他更受惊吓了，这么大导演怎么还亲自拉皮条呢？
鹿星河瞟了一眼，什么也没看清就说：“不合眼缘。”
殷天衡这下是真的笑出声了：“哈哈，那今天就先这样，小鹿你先回去吧。”
鹿星河立刻说了“导演再见”，拔腿就跑。人情世故什么的，他可真是来不了一点了。娱乐圈大佬们可真是好吓人啊！
鹿星河走后，
殷天衡面前坐了两位真豪门大佬。
殷天衡摊手：“看吧，我就说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也得是真的！”殷莉雅女士斩钉截铁地说：“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无中生有也得有。”
殷天衡：？
周怀庾解释：“斯岷今天上班一切正常，就是还随身带着照片睹物思人，还让助理查我和他妈妈有没有棒打鸳鸯。”
殷天衡“啧”一声，不太赞同道：“你们当爸妈控制欲那么强吗？他今天干了什么你都知道？”
周怀庾嘴角一抽：“放屁，那是他故意放话给我听的，逼着我给他把人找回来呢。”
殷天衡：……
所以他今天果然是来处理家庭矛盾的吧？
殷天衡摸着下巴，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突然冒出个主意。他说：“其实小鹿是个好孩子，圈里那些破事儿他是一点也不沾，而且演技很好。”
“我的意思要不咱们将计就计？他不是要初恋白月光吗？咱们给他量身定制一个！”
·
一番密谋之后，导演和投资方大佬都已经就位，现在就剩主演没到场了。
殷导充满自信地拿起手机给鹿星河打电话。
电话拨通的下一秒，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