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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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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得病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路上都没有几个人影,家家户户飘着药香,冬天一下子就到了。没有下雪,倒是阴着天,刮着好大的风,山坡上的树干被吹断了好多。

村里染上瘟疫算是大事,人手不够,草药不够,粮食也不够,官府是要管的。但是天寒地冻,谁都知道是要死人的活,没有人愿意来,管事的去了几次,县令推三阻四的说辞一大堆,没有人,粮食也没有多的。

没有人管村里的事,但路口有人守着,庄子上的人出不去,买药买粮食都没法子。村民和官差闹起来,闹也没法子,上面的文书是这样写的,不允许染病的人出去。

“我还没有得病!”有人嚷起来。

这个衙役不管:“从庄子里出来的,谁知道你有没有染上,没有官府文书的一律不许外出。”

他们手里还有刀,还说恶意阻扰官府办公要被抓进牢狱里面,谁知道做牢还有没有命出来,家里人还等着照顾。

老实巴交一辈子种地,不敢闹,几个要外出买粮买药的村民悻悻空手而归。

里头的人出不去,消息送不出去,药也拿不进来,庄子上三天两头都能听见有人在哭,大半夜也吵得人不安生。

宋月朗因为头疼睡得浅,好不容易睡着又醒了。

看着睡在被褥里眼睛潋着烛火微光的宋月朗,顾潭渊心里恨不得把外头哭闹的人塞进螃蟹洞里把他们憋死,人家都生病了好好睡个觉也不成。

好在外头没一会就消停了,宋月朗闭着眼睛,脸上是被屋里几盆炭火热出来的潮红。顾潭渊偏头盯着人看了一会,然后手背摸了摸宋月朗的脸。

这会倒是不怎么烫,顾潭渊把床上被角掖好,转身出了小屋。

夜晚不见月亮,风声呼啸,顾潭渊转身轻声合上院门。

“世子,”院门口有人守着,见他出来颔首恭敬道:“那人是村里的寡妇,已经被劝回去了。”

“寡妇哭什么?”顾潭渊抬手将黑衣窄袖年轻人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剑身在月色下闪着寒光。

“她家中还有一幼子,听说两天没有用药了。”年轻人握着剑鞘,跟在顾潭渊后面。

“哦,”顾潭渊用剑砍断了路旁的野花丛,了然:“哭了丈夫又哭儿子。”

年轻人不答话。

“这是今天第几次了?”夜色浓重,看不清脚下的路,那把剑被当成探路的木棍,走一步陷进地里一次,顾潭渊微微转过头。

“第五次。”年轻人依旧神色恭敬。

“五次了,”顾潭渊摇了摇头,叹:“总不是个事。”

村口有三四个腰上配刀的官差,他们穿着厚夹袄,生着一团火,一人手里正串着一只鸡架在火上烤。旁边还有刚刚拔下来的毛,看来也是在村里抓的。

那个坐的最远的衙役眼尖,大老远就看见一个大高个过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唉唉,老三,你看,又是一个想要偷跑的,还拿着一把剑呢。”

其余三人也跟着抬头:“还真是,这人是生病发癔症了,大晚上的,还敢一个人来闯关?”

“算了算了,今日不和他计较,行哥帮我把鸡拿着,”一个差役站起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懒得和他多费口舌,直接把他绑了,明儿个来人换班当值的时候把他压到大牢里面去。”

“那你快着点,鸡好了我们先吃了啊。”

“你们先吃你们先吃。”

衙役懒洋洋的把佩刀摸起来,刀锋出鞘半寸略微做做样子,反正这些种地的看见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就吓得话都说不出来,更别提手里拿着把刀了。

这些天庄上人的卑躬屈膝给他的底气。

走得进了,衙役最先看见的是那把混着草木泥土杂的剑。在官府当差,拳脚功夫会一些,见的人多了,识剑的本事就懂一些。饶是他手里的那把刀是衙里在镇上的打铁铺子里统一订的五十文一把,订十把送一把的货,他也能认出来这是个他十辈子都得不来的好东西。

舔了舔嘴唇,衙役咧嘴笑了起来,搓了搓手,本来以为守夜是个辛苦活,没想到还能白捡一个宝贝。

“哎,你……”

衙役的呼喝声戛然而止,愣愣的低头,那穿过他胸口的,正是那把他十辈子都换不来的好剑。

“你算什么东西,”英挺的青年拧着剑柄,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血迹从衙役嘴里缓缓漫出来:“也配往我面前站。”

“我,喝,喝……”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衙役说不出一句话,感觉透不过气,一张口就吐出大口大口的血块。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在干什么!竟然敢动官府的人,不要命了!”

火堆旁的三人见势不好,纷纷拿起佩刀就要冲过来,顾潭渊没动,将那把剑拔出来两手交叉的支在地上。

顾潭渊身后的年轻人起身上前,动手干净利落,只用剑鞘就轻而易举的卸掉了那三个人的胳膊。

“留一个能爬的。”卸了胳膊又卸腿,跟在顾潭渊身边这些年,这是世子一贯的泄愤手法,在年轻人手起鞘落之下,顾潭渊说。

“是。”

黑衣年轻人动作没停,干净利落的用剑鞘在最后一人腿上狠狠一敲,一声脆响,似乎能听见什么折断的声音,三个人趴在地上呈现一个扭曲的姿势□□着。

“啧,你有点不合群。”顾潭渊低头撇着倒在他脚边胸口还在流血的那个衙役,举着剑往他右臂上刺了一剑。

“啊!”衙役痛苦的将身子扭曲起来,硬生生的逼出一声痛呼。

“小声些,要是吵到我屋里人好梦,”顾潭渊脸色沉了下来:“我把你们舌头割下来给你们下酒。”

再无知也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不好惹的人,地上的衙役将呜咽声咽进肚子里,脸摩擦着地面,实在忍不住了,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声。

看着天,顾潭渊还要回去卡着时辰给宋月朗熬粥,他用剑尖点着地,朝地面上的四人扬起下巴:“回去告诉你们那个姓孙的老头,这地方要人要钱还要郎中,明天我要看着他到这边住下,要是还在安逸窝里醉生梦死,贪图享乐好逸恶劳,你们县令府衙所有人的一家老小都别想活,都给我到阎王殿那里排队领下辈子的投胎文书去。”

月色苍凉,那个大晚上提着剑只说了两个字就把他们同伴刺了个对穿的青年更加严寒,就跟一个发疯的癫子那样神经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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