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寒再次回到地面后，让方竹先去救阿良。

“那你呢？”

“去罗氏武馆。”

原来，刚刚他们走的地下通道便是通向罗氏武馆的路，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两个人才从那里回来。

只不过走得路一个是地上，一个是地下。

方竹听完他的话也立即明白了过来，正色道：“等我回来就去接应你。”

这一次，等齐寒返回到罗氏武馆的时候，一眼就被两个守卫认了出来。

他们毫不掩饰地露出厌烦地神色：“你怎么又来了？都说了不收徒，你烦不烦——”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齐寒一个抬手就打在了他的后脖颈处，直接将他敲晕了过去。

另一个守卫见状大惊失色，刚要上前，也被同样的方式撂倒在地。

齐寒拍拍手：“不收徒那我就给你们收尸。”

他抬脚走向门厅，然而就在他登上台阶的一刹那，警报器立刻响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双层隔音门，没有犹豫，一脚踹了下去。

门被打开，脚上的骨头震得生疼，倒也没有断裂，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朝里面走去。

进入之后，大厅内的模样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中间是一个超极大的圆形擂台，两边围绕着有三层楼的走廊，每个走廊边上是一间间屋子。

大厅里现在空无一人。

其实他希望进来后能看到所有人都聚集在这，最好他们的领头也在，那样就不用费工夫寻找了。

可是眼下的情形，如果要一个个房间搜寻的话，那将耗费不少时间。

他犹豫着往前走了几步，正当走到擂台中间的时候，突然从上面掉下来一个东西。

他迅速翻身躲了过去，定睛一看。

是一只铁笼子。

一人多高，很像是马戏团里那种装野兽的笼子。

齐寒有点意外，武馆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说是机关又做的太蠢了，稍微机灵点的人都能躲得过去。

难道是暗示他在做困兽之斗？

齐寒嘲讽了一声：神经病。

他正准备继续往前走时，突然从一层的各个房间里冲出来一群黑衣人，大概三十多个，把他围成了一个圈。

就是这些人吗。

他扫了一眼，每个人都身穿中式制服，和拍卖会上的黑衣人一样。

终于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有点亢奋，只觉得此时特别想打人。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齐寒简单的说了两个字：“踢馆。”

黑衣人听到之后一起哈哈笑了起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齐寒撇撇嘴：“一个个来，还是一起来。”

黑衣人见状，也不再过多废话，直接冲上来五个人。他们的出手速度非常快，普通人恐怕都看不清他们的身形就会被击倒在地。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碰到他的瞬间，齐寒跳了起来。

腾空至少有三米高，在落下的同时，用脚踩碎了最近一个人的肩膀。另一只腿也顺势划过了一圈，踢在另外几个人的脑袋上，五个人全部晕了过去。

剩下的人大惊，紧接着一起冲了上来。

这些人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身手都比普通习武的人都要强很多。若是在平时，齐寒倒有些兴趣和他们周旋，看看这些功夫是什么路数。

但此时他没有任何心情研究这些，只想尽快解决。

这些黑衣人变换着攻击方式，时而摆阵，时而单打独斗，但无论怎样，都近不了齐寒的身。

一阵交战之后，倒下的黑衣人越来越多，还有一小部分站着的人咬牙看着他。待其中一人下令之后，他们又转头跑回了屋里。

几秒钟的时间，他们再次走了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把砍刀。

齐寒抿着嘴无声地说了一句：

“多此一举。”

刀光剑影中，齐寒仿佛幻影般穿梭在其中。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觉得身上一阵剧痛，就倒了下去。

很快，台上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这个人身上不知何时被划了几刀，鲜血顺着胳膊往下直流。

齐寒冷冷地劝诫：“不要做无用的挣扎了，直接叫你们老大出来。”

黑衣人却笑着回应：“别做梦了，你通不过第二关的。”

说完便倒了下去。

就在刚刚一群人打得昏天暗地的时候，不知何时，第二层的走廊上出现了三个人。

他们身穿灰色的中式服装，其中一人用讽刺似地口吻说：“这帮蠢货，竟然用上了武器，真给我们丢脸。”

旁边的人叹息一声：“谁叫他们是低级者呢，体谅一下吧。”

“看这样子，也快轮到我们出手了。”

另一个人一直沉默着，忽然插了一句：“别忘了，刚才首领说让我们小心这个人。”

见黑衣人全部倒下后，三个人使了个眼色，退回了屋里。

过了一会儿，齐寒感到眼底映入一片灰色。他抬头望了一眼，就见到第二层的走廊上站着一排穿着灰色中式衣着的人。

大概十多个，身型都很相似，简直像克隆出来的。

“你是第一个把我们都逼出来的人。”

站在中间的人用傲慢地口吻说道。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带着些气音，响彻大厅。

齐寒看着这些人，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这不是一家武馆，而是一个特殊的组织。

刚才那些黑衣人，多半只是这里的底层，也就是武力值最低的一群人。第二层是更高一级的，能力会更强一些。

他又往上看了一眼，还有第三层。

也就是说，打败这些人，或许还有更厉害级别的人出来。

不能再耽误了。

他大喊一声：“一起上吧！”

话音未落，所有灰衣人同时翻过栏杆。

他们就像会轻功一样，从七八米高的二楼直接跳了下来，毫不费力。

即使齐寒经历过太多大场面，也在心里吃了一惊。因为除了像他这种拥有特殊力量的人群，普通人不可能做到如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他们也吸收过那块陨石的能量？

然而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灰衣人已经来到了眼前。

他调整好心神，准备应敌。

这些人的速度比刚才的黑衣人至少快了两倍，力量也大了很多。

他们虽然是同时上阵，出招却无组织无配合，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路数，就像是一帮顶级高手轮番过招。

几个回合下来后，齐寒身上中了几拳，疼痛感慢慢袭遍全身。

绝对有问题。

他从小练习武术，散打，跆拳道，即使在获得陨石能量之前，也经常获得市武打冠军。而这些人的武力值已经跟他接近，普通人不可能拥有这种能力。

他突然想起在拍卖会的那一颗陨石。

吴老板和这家武馆有着说不清的关系，那颗石头或许就是来自这里。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些人极有可能都吸收过那石头的能量。

但只有那一小颗的话，肯定是不够的，应该还有很多那样的石头。

他的思想开了小差，一个不留神胸口又被踢中一脚，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齐寒抹了抹嘴角。

不能再大意了，这些人的力量招招致命，再中一下怕是直接要了命。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盯准冲上来的一群人，用胳膊挡住了第一波攻击。没等他们退回去，齐寒又迅速摆开架势，双腿同时发力，将一圈人蹬飞了出去。

“还真是难缠。”

一个刚刚站起来的灰衣人揉着肩膀说，“首领也不告诉我们更多的信息。”

“你还怕了不成？”

“切，笑话。”

这些灰衣人不仅速度、力量惊人，恢复能力也是超越常人。倒下之后不到一分钟便又站了起来，这样轮番上阵后，齐寒也渐渐觉得体力不支。

他再次击退一轮攻击后，开始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一旁的灰衣人却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上来又是一番暴打，齐寒躲闪不及，连续中了几招。

五脏六腑有种裂开的感觉，鲜血开始不断地从嘴角往外流，他剧烈地咳嗽几声之后，终于支撑不住躺在了地上。

-

“怎么样？还活着吗？”

一个身穿红色中式制服的男人坐在监视器旁，看了眼屏幕的画面，转头问向身后站着的灰衣人。

“应该活着，不过，已经奄奄一息了。”

红衣男人舔舔嘴唇：“可惜了，多好的苗子。”

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问：“那个女孩呢？”

灰衣人毕恭毕敬地回答：“应该还在吴老板——”

红衣男人瞪了他一眼，厉声道：“别在这里叫那个名字！”

灰衣人一哆嗦：“是！还在唐老板实验室里。”

红衣男人敲了敲桌子，又看向屏幕：“给我尽快解决。”

齐寒躺在地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想起第一次在堪龙江守夜的那晚。

赵蕴希对他说，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告诉他她的秘密。

是啊，他还没听到她亲口说出她的秘密，怎么能死在这呢。

她说过，只要他好好活着，将来有一天就一定会告诉他。

齐寒流着血的嘴角慢慢扬起，撑着一只手坐了起来。

他重新调整了呼吸，盯着眼前的一片灰色。

整个世界仿佛都灰暗了起来。

他本能式地做着最后反抗的动作，在一次次地被击倒后又站起来继续战斗，仿佛没有尽头。

“你后悔吗？”

他的耳边响起方竹的声音。

那是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方竹问过他，如果这一次仍然一无所获，你后悔吗？

他说，不后悔，至少还认识了一帮朋友。

又一次躺在了地上，他仰着头看着前方，那是门口的方向，阳光照进来，白茫茫一片。

那是天堂吗。

真好，看起来比这个黑暗的屋子里好多了。

白色光芒里，还站着一个白色人影，和光线融在一起。

白色人影？

一头白发，一身白衣，确实是白色人影。

那个人影慢慢向前走了过来。

齐寒睁大了眼睛。

方竹？

他立刻坐起了身，揉揉眼睛，难道是刚刚想起他产生幻觉了？

白色身影走到他跟前，将他拉了起来。

“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疼不疼？。”

真的是方竹，不是幻觉。

齐寒看着他，呼吸发颤，但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不疼，还没你打得疼。”

灰衣人看着眼前的白发年轻人，有的略显疑惑，有的不屑一顾，还有的甚至开始叫嚣：

“哪又来个送死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挺好啊，只有一个人也太无聊了点，正好解解闷。”

方竹没有说话，他扫视了一圈灰衣人，以往淡漠的眼神立即充满了杀气。随后以常人看不见的速度冲到第一排灰衣人面前，连续几个飞踢将七八个灰衣人踹飞了出去。

一阵响亮地撞击声之后，几个灰衣人倒在柱子旁，头骨碎裂，嘴里喷出鲜血，半响没有起身。

前后发生的时间总共不过十秒。

此时齐寒有一种感觉，方竹一直在骗他。

他的身手绝对远远超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