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突然多出来个对象是什么感觉？
我会答：不知道。
相较于之前一副隐忍不发的样子，没有记忆的阿九某些方面就更为……放肆了。
——这么说好像也不对。
我看了看进门脸快黑成煤炭的便宜弟弟，又看了看嘴角带着笑的便宜对象，默默低下了头事不关己地吃着自己的糖。
总归以前的阿九不会这么直白的、挑衅。
“既然都说开了，那我就带哥哥先走了。”林千沉扯了扯嘴角试图勾起一抹笑，很显然失败告终。
“不急，你有事你先忙，我们还能再聊会。”他笑不出来，但曲亦玖可快乐了。
眼看自己的手指都快被他盘光了，我实在忍不住抓住了那一直闲不下来的手，心里叹了口气：‘零九，我答应的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想当初怎么玩怎么快乐，撩了之后还能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对方有趣的反应…虽然很渣很恶劣就是了。
‘宿主后悔了？’
‘应该……没有。’我又叹了口气，撇了眼笑眯眯和林千沉眼神对峙的曲亦玖，在他察觉前移开了视线，用空闲的手撑着下巴有些惆怅，‘只是，应该在阿九有记忆的时候再……’
‘您是觉得对于他来说不公平？’脑海里零九此刻的声音有些不解，‘您居然也会有这种想法吗？’
‘……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哽了一瞬，‘好歹我也算是人吧？’
‘是吗，抱歉宿主。’毫无诚意的语调让我抽了抽眼角，还不等继续说些什么就又听见它说，‘您是知道我能看见宿主您的心理情况的吧？’
‘……’糟糕。
‘所以宿主，虽然系统不懂感情……’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用说了——’我面无表情的把想要拟态出来的黑猫按了回去，真是的就不会给留点面子吗？
会读心的系统真是太——糟糕了。
‘虽然这个时候不该出声，宿主，我的确听得见。’零九道，‘但您可以切断的，这事您应该也知道，宿主不是经常这么做吗？’
‘嘛~这种事情早就忘记了。再说你也可以学学人类的情感——’
‘恕零九直言，您并不是一个好的学习对象。’
‘啊，好吧这句话我承认。’
‘诶？’
‘倒也不用这么惊讶吧？’
眼里倒映着两人争吵的画面，耳边却是幼稚到极点的对话，我笑着偏头看向了窗外，一点白色就落在了视线的正中央：“……下雪了。”
这种时候，居然还有雪啊。
‘毕竟是事实，从心里方面，我从来就算不上一个…正常的人类。’
情.感、欲.望？
只是一个，恶劣到不行的……
“哥哥？”
……
啊呀，简直跟敲钟一样，听的超级清楚呢。
…好吧。
抬眼一看，那两个幼稚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已经各自占了一边凑到跟前来了。
好明显的情绪，是在担心…我？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在想什么？”手心贴上额头，对视上的那双黑瞳显得格外、耀眼，那副恍然的姿态，“看起来以前的我有很努力了啊。”
……什么啊。
“不是在发呆吗？哥哥在看什么？”
——是在发呆。
“雪？前些日子不是已经下过了吗？”
——原来是第二次吗？
“看来是在走神。”
——…嗯？
我突然回神，近在咫尺的脸这时才有了真实感：“没事了吗？”
“没、”下意识摇头的我愣了一下，“呃，有？”
“什么？”
“你们，商量好了吗？”
“…就这？”曲亦玖挑眉稍微往后退了点，“你来说？”
“什么啊哥哥，刚才根本没在听也没在意——”被提了一嘴的林千沉猛地扑过来给压了个严实，“早就说了啊，我要留在这里陪着哥哥——！”
“……是吗。”
“当然！不然就这么看着你们孤男寡男的留在这吗？！他都把哥哥拐走了！！！”
……至少现在，当自己是个普通人好了。
“说的什么话。”我蓦地抬手按在了他的头上狠狠揉了揉，“不过千沉可真是…太乖了——”
“我之前难道不乖吗？”
“哈哈都乖都乖。”
“喂喂，我说你们、还要把我晾在这里多久？”一看就是假笑的曲亦玖呵了一声，提起林千沉的后衣领就是一甩，“即使是你哥也要保持距离，懂？”
“哈？你才是吧！”差点撞上桌子的林千沉站稳后冷笑着转身一字一句道，“连哥哥名字都想不起来的人，还想拐我哥？曲队，大白天的可不兴做梦啊。”
“你就能想起来了？都是一样没有记忆的谁也别说谁。”曲亦玖抱着胳膊嗤笑出声，“跟个粘牙糖一样真以为自己就是能哄人的糖了？”
“至少我知道哥哥叫什么，你知道吗？而且是我先找到的哥哥你又来插什么？”
“不用想就知道是你问的，况且不是你自己把你哥哥带来的吗？还反过来问我？”
“你！”
……这什么天灾，爆发的毫无预料。
眼睁睁看着话题宛如山体滑坡一样吵的越来越凶简直快要上手了——不等等怎么还真的上手了？！我去快把手链收回去！还有那个身边东西飞起来的是什么鬼？
“你们两个倒是冷静点啊！”
新出炉才没一会的心火能量就这么放了出来，金丝仿佛跟三百年没被放出来一样兴奋的直指眼里喷火的两人，迅速缠绕捆绑吊起一条龙服务，还给被挂在半空的两人中间绕了一颗爱心状，根据金丝传来的模糊意识，这意思是让两人“和平相处”。
还挺上道。
“哥、哥哥……”
“怎么？”手指慢悠悠的逗着金丝，我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很喜欢吵架吗？”
“也没有……”
“没有？”回想着以前两人自以为自己不会知道的种种暗地里几乎算是不欢而散的次数，我愣是笑了出来，缠着金丝的手猛地握紧，抬头对上两人明显心虚的神色，我笑得灿烂，“怎么会不喜欢呢，刚才看你们的架势如果不阻止的话……是不是要先拆了这栋楼啊？”
“冷静…”象征性挣扎了一下的曲亦玖额头冷汗啪嗒一下落在我前面的地上，那脱口而出的——“阿川”。
我挑了挑眉。
有点，意外，居然可以想起来的吗？
“别生气…阿川，”他抿了抿唇，“休息室里的糖都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糖？
“如果你说的是柜子里那些，那本来就是你送给我的。”
“……这样吗…”曲亦玖意外又不意外，想了想说，“放了很长时间了，味道会变的，我找些新的再送你。”
“那不还是一样的吗？”一旁的林千沉幽幽出声，“你个榆木脑袋就不能送多点吗？指挥官难道是个很穷的职位吗你这么扣扣搜搜的！”
“那你倒是说送什么？”被怼的曲亦玖扭头就是扫了他一眼，然后就被接下来的话震得失了声：“当然是送空间戒指了，里面能放的糖不比你那一柜子多？甚至还能放别的甜食，连防身的东西也能装进去！”
……居然都有空间戒指这种东西了吗？
作为旁听且再一次被忽视的我大为震惊，这才过了多久，走歪路走成科技的里世界终于要朝着真正的科幻的方向发展了吗？
再看曲亦玖一脸空白的样子，林千沉的声音猛地提了个调：“你个指挥别跟我说你连自己下发的研究都能忘到脑后？！”
“啧……”某指挥头疼的移开了和他对视的眼睛，又措不及防的从半空掉下来踉跄了一下就站稳了，抬头看了过来，小心翼翼唤了一声，“川…？”
心累收回心火的我叹了口气：“算了，你们保持着我没出现的状态就好了。怎么就突然一个个跟吃了火药一样开始呛起来了……”
下也下不了手，每次最多都是绑起来吊着说一顿，每次嘴上说着保证结果都是一样的下次还继续，这两的磁场不对付吗？但到底怎么做到来时一路上听到的曲林和睦相处的言论的？
“对不起哥哥，给哥哥添麻烦了……”林千沉落地后听完一顿，“哥哥还在生气吗…我保证不会……”
——又是这样。
“没生气。”我上手猛地拍了拍他的头，声响脆且实，是个好脑瓜子，但怎么就这么倔呢？
“都坐那，谁也别动谁。”盯着两人各自回归两边座位，我身子往后靠抵住了久违的沙发，语气平淡，“千沉手收回去，阿九你想断腿吗？”
“现在，把你们的思想全都从我身旁转到最近发生的事情上，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又改变了什么全都给我说清楚了，懂？”
安静如鸡的两人乖巧点头，我满意了：“行，懂了就开始吧——给你们三十秒准备时间，把话都捋顺了再说，别又说着说着吵起来了。”
“那我先来吧，”林千沉默默举手，“就着先前跟哥哥说的国家继续后面吧？”
“国家？”曲亦玖偏头了然，“阿川对于在那之后……也就是现在里世界的一切都不知道吗？”
“差不多吧。”我想了想便点了头，“毕竟这个间断我完全没有回来过。”
“我明白了。”
“续上里世界现如今的分布情况的话……主世界已知的在地图上有所标记的国家，全都出现了。”林千沉在桌子上空摆出了一副电子椭圆形状的平面球，指着中间说道，“那天之前的里世界只有我们处在中心位置，其余四周都是迷雾森林的范畴。”
“但那天之后，大部分的迷雾森林就开始消失，变成了类似于从原始人开始发育变化的生活驻地，再到现如今的小城区小乡村和由这些组成的国家。”曲亦玖跟着在中心区边缘画了个圈，以世界地图的角度看那个范围就是华国的领土大概范围，甚至可能还要大上一点，“我们在这里，那些突然出现的外国人或分散或集聚，有些人看我们有吃有喝还有住的，就开始打起了边界那些防御比较差的人民的主意。”
“单枪匹马来的几乎都失败了，其他有备而来的和已经开始意识到异能的人却也成功了，有很大一部分人民的家被他们抢了去。”
“坏消息是那群外国人商量好一样同一个时间动的手，好消息是正因为同一时间流离失所负伤甚至死亡的人数过多，引起了我们注意，这些人这件事才能很快的被重视，出队抓捕拷问安抚民众……全都来得及。”
“但这种被抢房子的事情在边界实在是发生的太频繁了。中心生活区他们又进不来……”
“杀了他们呢？”我单纯疑惑了一下，“这样更快吧？”
“想过。”林千沉摇了摇头，“但是人太多了。下饺子一样搁个几分钟就会有新的面孔出现在本该是迷雾森林的草地上。如果真杀起来那流的血都够把剩下的迷雾森林给淹了，剩下来的尸体都没地方烧去。”
“而且我国主张和平解决矛盾，暴力太过于血腥了。”曲亦玖补了句，“不适合安分守己的华国人。”
…在里世界讲和平、安分守己？
我看着他，发现他说的时候居然还怪认真的，不禁感叹了句：“难为你还记得要和睦……”
“哥哥，他在说谎。”林千沉淡定道，“和睦是主世界的基调，而里世界的第一指南是「不服就打，安全为上」。他只是在试图挽回他的暴力形象而已。”
“嗯……？是这样吗？”我哇了一声。
作为被询问对象的曲亦玖皱眉叹了口气：“因为那群家伙里面有一个异能是诅咒相关的，作用范围大到包括了生活区四分之一的人。异能本就复杂多变，在研究出该怎么解除之前就暂时不能动那个人，更不用说全都聚在那个人身边的一群杂碎了。”
“一炮轰下去全都死了，小且精准的攻击又会被一个个人肉垫子挡住，连试试让那个人单独死去能不能解除诅咒都不行——虽然这么做会有些奇怪，类似于为什么只杀他不杀其他人什么的……”林千沉有些烦地抓了抓头发，“实话实说，我们还不确定他们死了到底能不能回到主世界，实在是有时候死了那么几个人而主世界被其他有些国家言语攻击的时间太过于巧合了——”
“随机性太大了，现在的猜测也只是他们之中一部分人死后会回归到主世界，并且还保存有记忆。”
“有关于主世界我国是否会被群殴这种事……还是小心点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写改删写改删……这就是我这一点字却磨了我两天还没写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