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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自我与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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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人群正在为老克劳奇先生的丑闻惊叹,小巴蒂的话语则被淹没在各类嘈杂的声音中,到我这里已经听不太分明。

我坐在位置上慢慢笑起来,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太阳高耸得将整个法庭照得金碧辉煌,阳光落在我手边那位女士的帽子上,又收窄混进她的腰侧。我感觉到邓布利多将手掌放在我的肩膀上。

“这就是您的目的吗?”我面色不改地望着他,“警告我?”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那双蓝眼睛平静得有些吓人。但是对我来说,这一切都不算什么了。我抓住他的手,将它从肩膀上挪开。

“先生,你觉得我应该对此感到羞耻吗?”我的声音很轻,确保只在我们二人耳中传播,“您知道十字架会和剪子一同落地吗?”

我抬起脸,太阳如今也眷顾我了,用光将我的眼皮照彻,将面前白色的建筑照成耀眼的红。

“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过一个道理:无论你是有道德、有财富还是有知识,如果你没有入场券,那么你就是一块垃圾。垃圾是不分品种的,只有闲人会偶尔愿意评价一句‘可惜’,亦或者是‘丢人现眼’。”

“世界、劳作、功德、时间、神明、规则、你、我,都是被摆在窗沿上的实验器材,”我压低声音,“事实上,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我们的人生都是在衡量他人与衡量自己之中度过。可悲又可鄙的是,明明每一个人一出生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甚至还不明白‘衡量’的意义是什么,就已经被他人绑在天平上了。”

邓布利多将手指放在太阳穴上,似乎颇为头痛。

“派丽可,”他的声音无奈又虚弱,“我不认为你的过去会教给你这些。”

“那您认为它会教给我什么呢?亲人、友人、恋人、爱、性?”我咧开嘴,笑到脸颊的肌肉都酸痛起来,“您也是一个傲慢的人。”

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在光照中像是某种彩色宝石,如今,这两颗宝石周围缓慢渗出一切衰老所共有的诅咒,他不再说话,而是与我一样望着审判席上的克劳奇。

“您活了多久啦,先生?”我问。

“一百多吧。”他回答。

“那您一定是个善人。”

“为什么这么说?”

“世界上没有恶人。”我说,“这是莱丽莎告诉我的,她说,这是个圣人自己悟出来的。”

“你想念莱丽莎吗?”邓布利多问我,“你怎么看待她?”

“我的看法毫无用处,不过我可以告诉您,在我看来,她是个不幸的人。当然,在她眼里,我也是个不幸的人。如今,我们面前受到审判的,也是一个不幸的人。”

“你认为小巴蒂·克劳奇同样‘不幸’吗?”邓布利多话语中流露出探究。

“是的,当然了,他是个不幸的人。”我说,“他被一个善人宠坏了,又被另一个打坏了,最后受到诱惑,变得残酷无情,您觉得,是谁将他摧残成这样?”

他没有回答我,他无法回答我。我只是在报复他提起莱丽莎,又与我谈及孤儿院的教育。那些基|督教育有什么好处呢?越是道德,就越产生背|德的欲|望,生活是一滩发臭的浑水,教条就是浮在上面的油。

小巴蒂的审判已经结束了,傲罗拽住他将他往台下带。但是他似乎并不服从,那双发红的眼睛越过人群瞪着我,直到某人对着他的脸来上一拳。

“您看,善人们像狗看到熊一样朝他扑过去,拽着他的脖子和脚。”我转过头,“我们现在要去和克劳奇谈谈吗?”

“再等一等。”邓布利多停顿一下,说,“或许有一件事我得向你道歉。”

“你说得有道理,或许是我这个老人家坐在办公室里太久了。”他摘下眼镜,拿出手帕擦了擦,“我没有经历过你的童年,同样的,这个错误我也在那个人身上犯过。”

我漠然地盯着他的手指,“没关系,它对我来说并不痛苦,也不耻辱。”我说,“一个人可以对自己的过去感到痛苦,但是在我看来,他绝不能为自己过往的经历感到羞耻。”

“失败的第一步就是自我否定,羞耻往往左右一个人最卑劣的欲求。它会压制住那些渴望,进而让某人觉得自己天然不配拥有。当然了,人们最喜欢做的就是驯化羞耻,将它当做镣铐加在其他人身上。”

“您觉得,我们的第一道羞耻是什么?”

他像是明白什么,叹了口气又笑起来:“是‘血统’。”

【血统】

在看守的囚室内,我隔着铁栏杆望着克劳奇。他比起被拉去庭审前更加狼狈:脸上青了一大块,一只眼睛还肿着。当时那个制服他的傲罗并没有注意力道,或者说,在他心底,对于小巴蒂·克劳奇这种已经没有未来的罪犯,是可以随意处置的。

反正已经不会有人愿意为他讨回公道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同情起克劳奇了,于是我将手伸进去,想摸一摸他的头发。

“你把我当成狗了吗?”他警觉地避开我,挨打的那只眼睛红得不正常。我注意到,他的动作变得笨拙,甚至难以掌控自己躯干一样向一边歪倒。

我望了望远处的邓布利多,他已经将交谈的自由留给我们。

“你的眼睛看不见了吗?”我问。

“我好得很。”

“哦。”

从我这个视角来看,蹲在地上的克劳奇失去穆迪的伪装,不再像个小熊一样壮实,他实际上很瘦,像一具骷髅。

“你想算计我,”我盘腿坐下来,“但是你输了,我没有那么重要。另外,纠正一点,即使是在社交场合,我的身份也不是‘纯血’。”我说,“你又记错了,老博克宣称我是‘混血’。”

他阴沉地抬起头,我把手帕递进去,“你要不要把脸擦干净?过一会押解你的时候,一定还有记者等着拍照。”

他一把将手帕夺过去,粗鲁地擦着脸。我看着克劳奇淡黄色的头发,慢吞吞地和他说我与邓布利多的谈话。

“你知道吗,即使是邓布利多,也认为作为人的第一羞耻是血统。”

“我是纯血。”克劳奇哑着嗓子对我说,“我是纯血。”

“啊,然后呢?”

他擦干净脸,那只完好的眼睛盯着我,骂道:“你这个蠢姑娘。”

“我从不将末路之徒的辱骂放在心上,实际上,克劳奇,我觉得你才是最蠢的那个。你、你的食死徒朋友、你的主子,都蠢透了。”

“你不会真的没有意识到吧,所谓血统,就是一坨垃圾。”我嘲讽地朝他笑了笑,“哦,我忘记了,纯血就像封建主家小姐一定要端在腰前的下午茶托盘一样,对你们来说就是一种展示优越感的工具。”

“你是因为纯血才去追随他,还是因为其他的?”我身体前倾,“来呀,这可是我们最后一次交流了,不坦诚地聊一聊吗?”

他蹬着我,喘着气。

而我却笑起来,“你看,你越是这样,越是证明我才是对的。”

“巴蒂·克劳奇,我所主张的,人类驯服羞耻之后,将之强加在同类身上的第一重从来就不是什么‘血统’,而是‘自我’,亦或者说,是‘野心’。”

“追随神秘人,你们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维护巫师血脉的纯正’之类虚妄的东西,你只不过是想要摆脱老克劳奇先生的控制,不过你不敢大声说出来,只能跟随那个能够帮助你达到目的人,甚至将自己变成血统的极端主|义者。你只是借着为他效忠的名头来达成自己的愿望。”

我剥开他的壳,让此人在我面前露出鲜红的内馅,“为自我呐喊是可耻的,为自己争夺利益也是可耻的,即使你杀了老克劳奇,你真的摆脱他强加在你身上的那些东西了吗?唔,神秘人最忠诚的仆人?”

在我面前,他的表情逐渐变得空白。我将手伸进围栏,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是不是很可悲呢?十九岁入狱,三十二岁越狱,三十三岁被抓捕归案,往后余生都将在监牢里度过,你的一生究竟活出过什么呢?”

克劳奇的头颅在我手底下颤抖,烛火吞噬他的影子,又将其中一角从围栏的阴影里吐出来。他受伤的右眼又开始流血。

“别让我再抓住你。”他拽着我的手,完好的左眼里似乎有什么将要流出来,“否则我一定会割掉你的舌头。”

“好吧。”我抽回手臂,站起来整理被压出褶皱的衣角,“如果这是你的道别的话,那么,再见了,犯人。”

作者有话要说:派丽可想做的就是克劳奇最不能原谅的,她在质疑他的一直以来为之努力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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