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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倒吊人—元宝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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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房门被人从外敲响,杨卓琛直勾勾盯着桌面的眼睛眨了一下。

“杨队,戚遇家属来了,在楼下。”

隔着房门响起了属于陈郜那道朦胧的声音。

上午十点四十五分。

顾平鹤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大汉。

杨卓琛亲自带人去了叶冲办公室。

办公室里,杨卓琛分神听着叶冲跟顾平鹤说着戚遇的死因,倚在门边翻阅顾平鹤给他的两份名单,一份是南湾区在昨日进行过肾脏移植手术的名单,另一份是四个区内所有患有肾病的患者名单。

南湾区在市中区南部,左边是永昌开发区,东北接着河港区,这三个地方的人要是想把手伸到南湾区也不是不可能,为了保证手术的成功概率,他们极可能会来到南湾区。

“有件事。”顾平鹤拿着结果离开前,盯着一言不发的杨卓琛,满眼认真。

“如你所说他们势力强大、行事缜密,这几份名单我看了很多遍,也许表面是没有出错的地方,但只要有心动,什么东西都可以改,不过一串文字、一个印章、一份声明,瞒报隐藏,龌龊事你我见得多了,要想彻查,你需要一个足够隐蔽且不让人注意的帮手。”

话说到此,已经十分明了,顾平鹤认为他手里的名单有误,但他到底只是个商人,做不到能一手遮天的地步,于是暗示杨卓琛去找一个在这方面更有优势的人。

可是,一个能隐藏在暗处,还能给他提供可靠消息的人,杨卓琛上哪儿去找?他又没有那些铁板似的关系,要说樊重和司正?他不打算去麻烦这二位,毕竟不是在公安系统,打几个电话就行的事。

愁云满面的杨卓琛重新回到办公室时,已经将近十一点半。

他翻看着戚遇案的所有内容,翛的一下,目光定在李卫兵的籍贯上,而后快速向前翻动页面,直到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地名——燕城。

燕城盐县,燕城临港。

杨卓琛绕了下脖颈,缓解了肩颈的酸痛,刚抽出根烟要点上,视线一滑,整个人突然动也不动,然后丢了烟和打火机,伸手播出了一个电话。

响铃过了五声,杨卓琛在这边等的有些着急,舌尖舔了下嘴里的燎泡,疼地倒吸一口凉气。

对方接听了电话,默默不语,等杨卓琛注意到对面的安静而安静下来时,对方开了口:“杨队长真是一如既往的爱玩,大中午打电话过来,就为了学蛇叫。”

明明人不在他面前,可杨卓琛就觉得抹不开面儿,左手虚虚攥拳,擦了擦鼻尖,“那个,窦医生啊,在忙吗?嗯,我是问,您吃了吗?”

话落,杨卓琛砸了大腿一下,有些懊恼,怎么显得虚头八脑的!

对方似乎被逗笑,杨卓琛听到很轻的气声,一道平静如水的声线在他耳边响起。

“刚忙完,还没吃。”

杨卓琛看到曙光,直起身子,快速张嘴邀请,好像急着开饭的大狗。

“那咱们去吃饭吧。”

“……”

“哎呀主要为了谢谢你上回捎我一程,回来之后事儿多,今儿想你了,我又怕直接过去不太礼貌,这不打个电话问问你。”

又怕这一问对方直接拒绝,杨卓琛站起身,收拾着桌上文件,动静不小,故意让对方听见,“你等我啊,我现在就过去接你,吃什么咱们见面,不对,你定,我听你的,那就这样,我现在出发了啊,等我。”

咵——电话挂断。

杨卓琛松了口气,将文件一股脑收进抽屉,不忘随手扯下一角卫生纸压在上头,缓缓合上抽屉,大步离开。

*

商业街的餐厅装潢不错,服务也很好,但杨卓琛吃了几口,莫名想念起昨天晚上的路边摊。

忍不住内心附和当时的元宝,大娘的饭是真的好吃。

窦瑞恒吃东西也赏心悦目,有一种仪式感,专注面前的美食,眼神不四处乱看,脊背放松,肩颈处好看的线条延申到指尖,整个人的状态是松弛享受的。

杨卓琛吃饭快,后面几乎就是他看着窦瑞恒吃饭,对方也不紧张也不着急,就按着自己的节奏慢条斯理。

眼看人吃的差不多了,杨卓琛在窦瑞恒喝了一口水后,措不及防开口:“咱姑姑姑父感情不错吧,这分隔两地的,小别胜新婚呐。”

窦瑞恒呛了一口,止不住咳嗽,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杨卓琛被这一下整的手足无措,又是递纸巾,又是倒水。

好一会儿,窦瑞恒平静下来,看着格外殷勤的杨卓琛,心下狐疑,“杨队长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两位老人家。”

杨卓琛被噎了一下,笑道:“怎么会是老人家,姑姑姑父正值壮年身强体壮,而且是窦医生的家人,我这个人非常有礼貌。”

“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杨队长可不是弯弯绕绕的性子。”

杨卓琛在心头琢磨了一阵,抬眼正对上窦瑞恒的眼睛,垂下眸子,看着手中的杯子,最后决定实话实说,因为他一撒谎,对方肯定能看出来。

“你听说昨天建华大桥南街的车祸了吗?”

“听说了,有新闻报道了。”

窦瑞恒留意到杨卓琛的指尖不停摩擦着杯口,约他吃饭,问及家人,谈起车祸,他再不清楚杨卓琛的目的,就有些愚钝了。

餐厅人少,他们位置偏僻,只要音量放低,别人是听不到什么的。

“有人为了一颗肾脏,专门制造了这起车祸。”

具体细节杨卓琛没说,以窦瑞恒的聪明程度,如果答应了帮他查名单,他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我托人查了昨天区里做肾脏移植手术的名单,他还给了我一份四区的肾病患者名单,但是,我们怀疑这个名单有误,他们敢明目张胆地做,那就能不动声色地埋,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姑父给你这个名单。”

杨卓琛请他吃饭目的不纯,自知理亏,无声点头,想起戚小勇,忍不住打一张悲情牌。

“那颗肾脏的主人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只有一个六岁的弟弟,昨天,他是准备去医院救人的。”

良久的沉默,杨卓琛不知道窦瑞恒是在思考这件事背后的危险,还是在想为他做这件事能带来什么好处,于是他想到窦瑞恒对常洲的兴趣,准备拿这个当作交换,不过还没开口,对方就答应了。

“可以。”

平地一声雷,杨卓琛心底炸开了花,欢呼雀跃之前,果不其然听到窦瑞恒说:“但我有条件。”

杨卓琛勾勾唇点点头表示理解,示意对方开出条件。

“首先,我再次向你重申,112、113案和我没有关系,其次,我的条件,你要把有关常洲的调查分享给我。”

杨卓琛眼底有些闪动,被窦瑞恒捕捉,“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知道会和谁打听案子,虽然消息,可能并没有杨小琛队长以及他可爱的队员们掌握的多,但我不需要知道很详细。”

杨卓琛试图忽略对方话里的打趣,但发红的耳垂还是出卖了他。

短暂思考之后,他点头应下,问出心中所想,“你为什么执着于常洲,就因为他曾经是你的导师?”

窦瑞恒眨了眨眼,十分坦诚道:“那只是个借口。”

“那,你能告诉我原因吗?战友?”

窦瑞恒微微发笑,心下默念,原来是战友而不是队友。

对于杨卓琛的疑问,窦瑞恒说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话题。

“1879年的时候有了第一个心理学实验室,书上说这是科学心理学诞生的标志。但在此之前,就没有心理学了吗?不是的,它存在于哲学当中。而当它成为一门学科,脱离哲学的时候,它就有了研究对象、理论基础和实际研究。”

“把这三者结合一下,再提出一个新颖的课题,后世总会在此基础上有崭新的突破。”

新颖的课题,崭新的突破,这和反面常洲说过的话有关吗?窦瑞恒难道是对常洲的某一项研究有兴趣?

“如果时机合适,我会告诉你的。”

真是相似的场景相似的话,杨卓琛又想起到了不久前的叶冲,轻声一笑,给窦瑞恒倒了杯水,状似不解道:“为什么人总有这么多秘密。”

窦瑞恒端起杯子,停顿片刻,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再看向杨卓琛时,对他很是疑惑。

这人总是这么多为什么,哪怕话里没有为什么最后也得带个问号,这难道就是警察的职业病,也许等他有时间,可以以杨卓琛及其队友为研究对象,探究一下这个问题。

题目他都已经想好了,高压环境下警察职业使命感对生活质量的影响——以津海市南湾区公安分局为例。

秘密,窦瑞恒轻叹一口,如同教导孩子一样,耐心回答求知若渴的杨卓琛。

“秘密的种类有很多,甜蜜的、恶毒的还有不为大众所接受的,大多都与人的感情有关,选择缄默掩藏,是为了保护,保护和这个秘密相关的人,可能是自己,也可能是他人。但是保密,需要他承担这个秘密带来的痛苦,无人倾诉无人理解。”

杨卓琛显然有些怔愣,放下杯子时,不小心撞到瓷盘,刺耳的碰撞声,将沉浸在知识里的人拉了回来。

下午两点二十分。

杨卓琛回到分局。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叶冲的秘密,是在保护谁呢?自己还是他人。

陈郜等在大厅,一见杨卓琛立马上前,面容十分严峻,眉心紧紧缩在一起,看上去焦虑又急躁。

“杨队,元宝可能出事儿了!”

或许是真的着急,陈郜的语速要比往日快上许多。

“元宝父母说昨晚元宝一直没回家,他们以为是在分局加班,但是昨晚九点以后大家都回去了,元宝回家路上监控显示,元宝拐进了一条小巷,之后再也没出来。”

杨卓琛听着陈郜的话,心脏好像被人抓了一把,血液突然冲向大脑,片刻茫然之后,恢复清明,凭着他第一直觉,向陈郜发布任务。

“带人去摸清楚,那条巷子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集体性事件,不能打草惊蛇,安安静静地把附近群体犯罪组织端回来,从他们嘴里扣!务必给我把元宝找回来!”

“是!”

陈郜眼眶有些红,立定敬礼时指尖忍不住颤抖。

杨卓琛拍了拍他的肩,干涩地吞咽一下,“我去找司局,出动公安特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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