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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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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一点九个字。

“差佬还未返工,”任晶说得理直气壮,且用上了零碎的粤语词,“我哋先看看啦。”这大概是调查员的自觉——看到什么先翻一翻。

佟阳于是先给现场留了照片,再去拜托旅馆老板找几双打扫卫生用的橡胶手套来。虽说这里不是刑事现场,且原本已经乱得足够荒唐——但谁知道他们的翻找会不会惹出乱子。

他们踏进蟑螂和纸的尸骸中,百面骰为此旋转:佟阳41/70,成功;任晶8/70,极难成功;桑伶59/55,失败。符合技能加点的结果,但任晶壳子里的扮演者为此欣喜若狂。

“我的骰运是不是稳定回来了?”她在玩家窗口问。

难说。她的队友没有对此作出回应。

窗帘积灰严重,难保其中没有害虫藏匿。玩家们因此放弃拉开它以放入天光进一步辅助搜查。白炽灯或许接触不良,有时候发出不利于健康用眼的频闪。

“你们找到什么了?”桑伶问。她去卫生间简单检查过,干湿不分离有定期清除地面污垢的好处,地上除了几团未收拾的、腐烂发霉的卫生纸外没有更多异样。

“马场。”佟阳回答。他手里捏着一沓小票,像捏扑克牌一样把它们捏散开:至少二三十张。

“香港的合法赌博,入场费很便宜,十港币,很多并不赌博的游客也会去凑一凑热闹,”他这样解释,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香港赛马会的旅行攻略,“但赛马活动在暑假会暂停,防止学生受到诱惑。这个人似乎每一场的比赛都去,最后一张的日期在7月14日,他赢了——赢了很多。这是今年暑假前的最后一场比赛。”

“哇,财神显灵?”任晶问,她扫开乱七八糟的食品包装袋,检查旁边一张置物的小桌。

“不完全,”佟阳语气严谨,他抽出早些时候的几张单据,“前面有连着一二礼拜额度不大的下注,有赢有输。然后在6月28日他下了一笔大的,全输。总体算来他是亏了的。”

“岂止亏,”任晶吹出一声口哨,她举起一个本子(并避开上面沾着的斑斑点点方便面汤渍),大声朗读,“补天计划:7月。”

这听上去能同三四五六月够构成一个系列,只是很不幸地,这本本子前面好些页面被撕得乱七八糟,令玩家们失去了追连载故事的乐趣。就七月而言,记述者需要还20万的债,7月14日完成9万,但7月15日在澳门新葡京网站失去12万——这个亏空怎么补的?令人费解。

“这看起来有些新潮——不像是一个老年人会接触到的消费,”她总结,“看看,还有概率相关的算数呢,胜负概率对半开,那么连输8次的概率是千分之四……但你已经输了七次了!哪有这么算的!”

“我都不敢这么算我的骰运!我的技能成功率还不止50%呢!”她以玩家时晓星的身份在聊天窗补充。

她突然猛地转过身去,笔记本脱手落回垃圾堆中。

“怎么了?”佟阳问。

“财神。那座神像,”任晶目光惊疑,“它刚才是不是动了一下?”她的百面骰应景旋转,理智检定:91/60,失败,理智扣减1点。

“它刚才在我视野内,”桑伶说,“任姐放心,那个东西绝对没有动。”

房间里现在只有她们三个人,老板方才报警,下去给警察指清楼内逼仄复杂的房间结构,而不着调那个青年人受不了屋内气味逃回楼下大堂。

任晶又看了一眼那座神像,灯光中它一如既往地金光闪闪。或许刚才那是灯泡频闪、金属漆面反光带来的错觉。

她弯下身去捡那本“补天计划”。

她的骰子这时候又转起来。这次是一个意志检定。

“祝你好运,”守秘人说,她的语气又温和又快活,“感受到了吗?那么多的人。”

南智杰终于还是没有走。他没有这样的勇气——即便他声称这个角色应当身经百战,但角色扮演游戏中,一个人很难展示出自己从未有过的东西。

窗外雨小了,室内亮堂些许。他坐在神像面前,双眼紧闭。

“这不是很难,对吧,”高露洁说,“念出来那句咒语,然后看看你的老鼠和蟑螂找到了谁:该有许多人的,找到他们,控制他们命令他们——”

南智杰的神情变了,他原本带着满脸的恐惧和不情愿来进行仪式,但他现在嘴角开始上扬。他感到力量,他感到掌控,他感到运势提高,锐不可当无所不能,他在窗台的阴影里露出狂妄笑意。

而高露洁单手撑在门框。

“看起来快开始了,”她说,“再见,享受这一切吧。”

“这真是糟糕的故事。”守秘人说。这句话不符合高露洁的外壳,她只是自言自语。

“但你看起来乐在其中。”百面骰滚过来说。

“那是个人恩怨的部分,”白厝耸肩,“但你看……”

她点开另一边的玩家视角。

任晶发出一声尖叫,她捂住耳朵。虽然她的骰点结果不坏:2/60,又一个极难成功。

“怎么了任姐!”桑伶跑过去,他们本以为这样的骰点结果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我听不见!”任晶喊,“太吵了!你们先别说,让我听一下他们在吵什么——”

桑伶和佟阳互相看看,他们什么也没听见。

“幻听,耳鸣,”佟阳说,“还记得这个吗?前两起案子中行凶者都遇到这样的事。”

“不,我不至于开始砍人,我可以控制自己,你们别跑!”任晶在一旁喊。她只能用喊的,因为那些声音实在嘈杂。

“献上供奉。”

“献上供奉!我们饿了!”

“祭品,现在。献上祭品。”

“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无穷无尽,噪音组成没顶潮水。太吵了,太吵了。任晶试图复述出其中的零碎句子,但她也不确定自己念出了什么。

警察冲上来,打头的阿Sir喊:“这里也有!”

也有什么?酒店老板已经下去了十分钟,即使电梯被占用楼梯也始终可用,警察为何需要这样久?

“六层没有死伤。”警察在对讲机里说。对面传来回复:“二层大堂有一人倒地,有呼吸,已呼叫救护车。动手者已得到控制。”

什么动手。任晶没有听见这些话,但是佟阳和桑伶听见了。

大堂发生什么了?

旅馆老板奔上来,他气喘吁吁喊:“都疯了!拿着开水壶乱砸,一地血!”

警笛密匝响起来。

“今日点,差佬咁多,”湾仔洗车行的梁师傅拖着洗车水管子坐到一旁倒扣的桶上,旁边的同事阿林蹲在车行门口发呆,“风球啱落波就有衰仔忍唔住?阿林,你咪发吽哣,起嚟做嘢!”

阿林不作理睬。梁师傅笑骂一句,走过去拍人肩膀:“放半日假放傻咗?”

他定是还要说几句的,譬如多多赚钱好娶老婆,就像他一向爱劝后辈的那些话。但:迎面一把扳手!带着风狠狠砸下来,敲在他脑壳。那些话于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一条隐藏了号码的信息发进高露洁的手机:“这边成功了。”

高露洁该有一些兴奋的情绪,但白厝只是遥遥望着街口。

八月上半,港大学生并不总待在寝室。那里多么闷!多么无趣!

“打风天,坚尼地城那一块牌子今天是不是没人打卡拍照?去捡漏吗!”新入学的姑娘举着手机向另一头的同学问,“我往叮叮站走了哦!”

对面没有回答,她于是又问了一遍,同时疑心信号不好,反复按了几遍音量上键。

喘息声。

“Cindy?听见吗?”

“别说了,我害怕,我害怕,”她听见她朋友说话了,气声,带着一点抖,“我躲在巷子里,有人在外面,他直接就拿出刀了,他砍了好几个人,我……“

那样的语气不像玩笑,这边的姑娘也被感染得压低了嗓音:“哪一条巷子?你谷歌地图发给我,我来报警!你等我!”

“好……好,你快点,我——啊!!!”

声音突然这样大,调高了音量的姑娘失手甩出去手机。屏幕一角落地,发出不祥的卡嚓声。

“喂?Cindy?还在吗?还在吗?”

没有回答了。

“我这边找到新人了。有上一个的基础,今天应该能成。”这是高露洁的回复。

她看着街市上的摊位支起来,雨还未停,但搭一张雨棚商品就能够无碍。

远处有惊叫声,人群扰动。那声音很亮,气很足,听上去像是昨日在街口卖唱的歌手。

从那些摊位缝隙中一个一个人钻过来,他们惊叫着说“斩人了又斩人了”,“好几个追住人斩!”于是新一波的惊慌在人群中散播出来,奔逃的人群像是雪球,愈滚愈大。

“这有多坏呢,”守秘人说,雪球从她身边发了疯地滚过去,她不得不背身贴近了墙壁才能不被裹挟带走,“这些贪心的人用自己的欲望去污染那些平凡的、只是想好好生活下去的念头。”

“那些被逼着发疯的,那些被无辜砍伤的,”骚乱的中心离这里越来越近了,高露洁仍低头发送消息,而白厝说着自己的话,“他们生活在狭窄的屋子里,他们抬头只见高楼不见太阳,头顶小心空调滴水地下小心老鼠蟑螂。”

任晶要被带去医院,且需要医疗援助的不止她一个。今日Home Inn这一单元的电梯与楼梯都格外繁忙。

电梯腾不出来,桑伶踏着高跟鞋快步走下去,她路过二层大堂,担架抬出人来。是那个瘦小的东南亚女人,她的孩子在旁边哭。她或许来旅游,或许来找一份菲佣的工作。

桑伶和同行者表示过很多次,她不喜欢这样的人:不体面,不漂亮,且竟然光顾那些同样不洁净也不体面的摊位。但那张担架让她站定了。

这样的不幸和哪一样令她不齿的恶习都无关。

“他们是来自各种地方的人,大陆香港南洋,每一个都把自己塞进香港狭小的屋子里,就像那些没有神像,甚至可以没有牌位,只一张红纸贴在墙根的门口土地财神。”

那些喧闹更近了,但是高露洁没有抬头。她合理地兴奋于今日的收获。

运势!这么多的祭品!足够所有高层五六年万事顺意!

“但他们依然是人。就像那些财神也该是财神,”白厝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这不是只属于贪婪、愚蠢的恶人的故事,也不单是要算着某一个群星归位邪神苏醒的故事。这是每一日的故事、是每一人的故事。”

“污染那些不起眼的财神,破坏、扭曲掉那么多人只是普通地努力地活着的愿望,这难道不是最坏的事吗?”

太阳出来了,日光潮湿绵密。

白厝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探索度,但两条线一并进行,当下探索度当然远远地过了45%。

高露洁抬起头来,他们该是胜利了,有很多人死——那些垃圾和她有什么关联?成为祭品、又或者得到为神寻觅祭品的机会,这应当是这些家伙的荣幸。

但她在哪里呢?

街道上空荡,摊位前一个人也没有。三四个持刀的凶徒呼喝着冲过来,他们看见了剩下的最后一个猎物。

饿了,神饿了。

刀刺进那根脖颈去。

于是她和那些垃圾躺在一起。多么荣幸。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时晓星的场合。时晓星今天骰运很好,心情激动。让我们把发言机会留给她。

时晓星碎碎念:游戏中,角色很难有玩家没有的东西——这说明我本身运气不差!等一下:是不是应该说身体器官除外?

十一点九个字→11:□□球啱落波就有衰仔忍唔住?阿林,你咪发吽哣,起嚟做嘢!→风球刚落就有坏人忍不住?阿林,你别发呆,起来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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