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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谨遵医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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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圣体康健,一直由师傅调养看补,并无什么大碍。”

白呈远一番话说了等于没说......

齐芙皱眉,指尖在桌案上一叩,又不好做出不耐之态,只能平了双眉,耐心引导他:“今日之言,定不会传出内殿半步。白太医只管宽心,如实说来便好。”

白呈远眼中谨慎不退,只是略一想到文竹腿伤来由,端正之心却有些动摇。停顿一下,还是小心开口:“绮妃娘娘忧心陛下龙体,臣尚可告知一二。可若娘娘有意挟臣之私,令臣去做有违医德之事,臣纵死不敢。”

齐芙皮面上笑着,语气带了几分寡淡:“白太医这话,倒是要吓到本宫了。”

白呈远拱手低头,只能说下去。

“其实陛下圣体欠安,已有好几月。只是前日夜里,陛下干渴心悸尤为严重,因而传召师傅去天禄阁。”

齐芙有些不敢置信,仔细将这句话捋了捋,默然片刻,问他:“白太医此话,是说陛下身患顽疾,胡院判医治几月都不见好转,且还日益加剧了?”

白呈远骇然抬头,解释时不禁话音轻颤:“臣......臣并未言及此......”

“呵-”

齐芙心中愉悦,隐不住一声冷笑出来,又顾念白呈远在场,立马收了声,泰然道:“胡院判是能令枯骨生肉的名医圣手,若是寻常病症,少则一两日,多则七八日,也都该好了。可方才白太医分明是说,陛下患病已有月余,且前日病况尤重,故而深夜传召胡院判。”

一想到魏杞泽竟然身患隐疾,且还是胡唯云都久治不下的顽疾,齐芙面上绷着沉静,心里简直要乐上天了。

从前,自己日日只当眼盲耳聋,对他一切视之不见,即便他一月有大半时间宿在延庆宫,也没发觉他身体有何异样。

这一回,倒像是上苍相助,竟将他如此大的弱点丢给自己。

齐芙一双杏眼渐渐弯起来,眼梢喜色就要藏不住。满面笑容崩开之前,齐芙凝神,镇静问道:“陛下有何病症,还请白太医指点一二。本宫常侍陛下,饮食寝休俱是要紧,若不知晓病症忌讳,唯恐损害圣体。”

这话很是有理,白呈远一时都想不出话来推拒,沉思一瞬,只好捡了几处简要说:“五脏柔弱,故而辛辣生冷要忌,浓茶甜酒少饮。”

默了一瞬,白呈远的脸色尴尬,放低声音补了一句:“寻常活动有益,只切勿腰损体累......”

齐芙浅浅上扬的眼角落下来,简言谢了两句,便出声唤文竹进来送客。

待到文竹领着白呈远出了内殿院门,齐芙起身,唤了王之进来。

一见王之近前,齐芙心底喜色更是压不住,又不敢太大声,只能站在他面前,稍稍仰头低声将魏杞泽患病一事告知。

说到病症忌讳时,每个字的尾音都高高翘起来,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王之静静听着,眼神垂下来,余光已能瞧见她眉眼扬起。心中将前世记忆与齐芙所言稍一比对,便立马想起,陛下似乎真有此番症状。只是为帝为王者向来谨慎,即便面对内卫,也不会暴露如此大的弱点。

尽管从前未曾发觉,如今一经提示,再一回想,便能发觉其中异常。

王之沉下心,只回问一句:“娘娘有何打算?”

齐芙笑笑,唇瓣轻启,温玉般的声音流泻出来,将王之从头到脚淋个彻底。

方寸距离间,王之将她出口的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自然是遵照白太医所言,以病养病了。”

*

文竹送了白呈远出去,再回内殿时,王之已经守在殿外。

方才在宫道之上听闻消息时的震颤犹在心头,文竹顾不上和王之说话,匆匆进了内殿。

齐芙正坐在里间桌案后,一手捧着食册,一手执笔蘸墨,将册子上那些凉菜辣菜,甜物点心一一圈出来。

笔尖划过“杏仁豆腐”时,受了厚帘卷起的声音打岔,手腕一抖,墨痕斜斜飞出去。

齐芙迅速合了手中册子,抬眼去看,却见原是文竹回来了,心底踏实下来,又展开册子继续去看。

落笔之时,问道:“白太医施针后,腿伤可有好些?”

“娘娘挂心,现下好多了。”

文竹近前,嘴唇一抿,伸手提着墨条研墨,稍有些犹豫,却还是开口将方才在外所听之事如实告知。

“方才奴婢送白太医出去,回来之时,无意听得福元宫的宫人说话,说是今日早朝,陛下发了好大的火。”

划线的手一停,齐芙抬头,让她继续说下去。

文竹停了研墨动作,声音慢慢低下来:“奴婢听见福元宫的橘白说,今日朝会上,陛下竟下令将礼部尚书夏大人官服官帽去掉,着人将他绑在奉天门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施了杖罚......”

稍一细想那场面,文竹都不免浑身生起战栗,肩头一抖,继续说下去:“娘娘可是没听见,那橘白还说,陛下盛怒至极,亲传了内官监的姜掌司去行刑。”

内官监中,姜掌司杖打的本事可谓一绝。栗木大棒挥下去,生死便由他所判了。

齐芙在宫中多年,虽未犯事落到他手里,却也很是听了些姜掌司的传言,知道有不少内侍宫女都是死在他手里。

“姜掌司这般的人,竟被叫去给夏大人行刑,可见这一回,陛下是发了天怒了。”

齐芙静静听着,心内暗喜,面上沉静。

魏杞泽,你终究还是用了这廷杖的法子......

等到文竹说完,齐芙面色不改,悠悠道:“夏大人可是前朝重臣,且朝中不少文官都曾是他的学生。陛下这样重罚于他,简直比杀头还残忍。”

文竹点头,一双眉毛纠在一起,十分赞同这话:“娘娘说的是。奴婢也想不出来,这夏大人怎会将陛下惹怒至此。”

“朝堂之事,我们想来有何用。”

齐芙起身,将笔放回笔架上,两指捏住食册一角,将画满黑线的一页亮给文竹看。

“杏仁豆腐,豚皮饼,翠缕面,吩咐膳房快快去做这三样。做好了趁热提过来,我要去天禄阁见陛下。”

文竹反应过来:“娘娘若去劝慰一番,定能让陛下盛怒稍减。奴婢这就去,定让膳房动作快些。”

合上册子,齐芙叫住要走的文竹,吩咐着最紧要一事:“你再去泡一壶白毫银针,一同送过来。”

末了,仔细叮嘱着:“白毫银针味道过于清淡,稍微多放一些吧。”

巳时二刻,延庆宫的轿撵已经动身。文竹跟在轿外,轻声提醒着:“娘娘今日见了陛下,千万端着小心。”

齐芙隔帘一笑,只随口应付两句让她宽心。

很快,轿撵便停在中和门外,齐芙搭着文竹的手腕,踩着马凳落地,领着文竹走了进去。

地厦空空荡荡,寒风卷着薄灰腾空,低低的一片浅雾中,能望见天禄阁外,黑漆漆的几位守军。

踏上台阶,摸着指间那枚转轴金戒,齐芙的心镇定下来。

待走到殿门前,本以为会同上次一样轻易进去,却不想守军横刀相拦,并不让自己再前一步。

齐芙的眸色冷下来,只能等着守军进去通传,等着张怀恩那个老狐狸出来开门。

寒风将火狐斗篷吹得几番扬起又落下,齐芙未戴厚帽与暖耳,只觉寒风似刀,简直要将自己一双耳朵割下来了。

等待每多一刻,心中不耐就越发冒头。强忍住转身离开的冲动,齐芙笑意盈盈,端端正正等在殿外。

不知等了多久,总之是一双耳朵已经没了知觉时,齐芙才终于看见,张怀恩从里面打开殿门,朝自己略一福身,语气干瘪寡淡,不带一丝情绪:“绮妃娘娘请回吧。”

齐芙笑起来,却因冻得厉害,嘴角一扬便止不住地颤抖着。

“烦请张领侍再通传一声。”

张怀恩直起身,仍是不带情绪:“绮妃娘娘,请回吧。”

齐芙忍着颤抖的嘴角,眼神在张怀恩身上转了一圈,眼瞧他转身欲走,心里一鼓作气,故作气势出声:“张领侍还是进去再传一声的好。”

张怀恩瞳孔微沉。

齐芙只道:“张领侍侍奉陛下多年,应当最是知晓圣意的。”

这话说得很有底气,实则齐芙心里,已经颤颤巍巍。魏杞泽对自己哪有什么情分,不过是尚且留有几分新鲜趣味罢了。

张怀恩是否知晓这一层,齐芙不得知,但想要他再去通传一回,便只能装出气势赌一赌。

话说出口,齐芙唇边微颤不止,只见张怀恩连发愣都没有,只福身向自己低头行礼,道一句“娘娘稍安”,随即转身退去。

铜铸殿门沉沉关上,齐芙笑意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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