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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第 136 章、平和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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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许安康在和叶从欢视频聊天,简叶在那边抢着说:“门口是不是初一,啊啊啊,许安康你快把手机给初一”

叶从欢:“我的手机,你刚刚才说文字已足够表达你的祝福。”

简叶:“初一,生日快乐!”

许安康被嚷嚷地耳朵疼。

“认命吧。”方时绪劝他。

回复好那些节日祝福已经是夜晚11点多,方时绪毫无遮拦连着行李搬到了许初一的房间。她靠在床上正在观摩柴月送他的那副银耳环,耳环上挂着很小一颗的翡翠石吊坠,她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

方时绪眼尖提醒她盒子里好像有张小纸条。

许初一把那拇指大的纸条展开,字迹端正有力,笔锋间的习惯还是许初一从小教的柴月:“一一姐姐,生日快乐,新年快乐!我知道你对我的希望。而那绝非是你的希望,也是我的追求,成为一名好教师,成为自由、自尊、独立的人。你总叫我自信,而我现在有信心要去成为这样的人了。不是因为霍峰,而是在爸妈,在你和外婆的搀扶和放手里,让我慢慢领会了这一切。”

许初一的泪把字迹渲染开来,她像对待珍宝拿卫生纸仔仔细细吸干墨水又放在掌心摊平吹干。方时绪看她这傻乎乎的劲给她找来吹风机:“好了,现在该看我的礼物了吧!”

“我看过了,一条手链。”许初一说:“谢谢你,方时绪。”

方时绪装出一副苦相:“你就不能再看一次,趁着现在有泪假装也为我的礼物感动一次。”

许初一被他逗笑了还真准备下床去包里找,方时绪忙把她推回去将被子盖好,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个首饰盒:“你妈让我给你的,我先替阿姨解释一句,纯属巧合绝非雷同。”

方时绪也钻进被子里,兴奋地说:“给许安康的我偷偷看了,一条商场买的围巾,阿姨有先见之明,下次他再坐摩托就可以安静点了。”

许初一打开那巴掌大的红色盒子,看起来像是上个世纪的东西,一对金耳环,耳环下吊着一颗翠绿的翡翠,款式比柴月送的要老派很多。她很快就认出来,外婆说过,向勤20岁那年她特意去城里找工匠铸的,花了一个月的工钱,向颖为这事还闹了脾气。

“累了?”方时绪看她脸色很僵硬的模样不像他预料里感动至极,而是将耳环放进盒子盖好便侧身背对着他躺下睡觉。

方时绪不敢多问些什么,向容问他在这边试不试应。他无心回复,打打删删只留下几个字:“在平和桥,她罩着我。”

向容居然还没睡,她秒回一个大拇指和一个笑脸,发来一大段话:“不错,回了平城就是你罩着她。不过,妈妈还是希望不管在哪,什么时间,最重要的是你们两个都能互相扶持。”

方时绪全身上下都暖和得不得了却久久难以入睡,乡下的深夜静得只留下风摆动树叶的呼啸声。他听见耳边隐约传来的抽泣声,一开始他还不敢确信,直到他刚一翻身那声音像被惊动戛然而止。

“怎么哭了?”

她声音嘶哑:“做梦,醒了就哭了。”

“老婆。”他喊她。

“干什么?”

“我想抱抱你。”

“方时绪,今天不是我生日了,我能说吗?”她钻进他怀里。

“不能。”

“我能不能要求下次你再破费直接送大金链子给我,折现也行。”

……

方时绪猜那个梦肯定不是与自己有关。即便身处平和桥这座梦乐园,可那些生命中被反复镌刻加深的伤口谁都无权命令她立刻痊愈。而向容说得对,谁也不能永远罩着谁,一个永远的强者和一个永远的弱者无法走到最后。只要互相扶持,令他们能心安去承认自己是弱者,也让他们有勇气去追求成为强者。

……

次日大年初二,柴月结婚,许初一强顶着精神起了个大早站在门口发喜糖。柴旺开着三轮车刚从镇上回来,他跑过来告诉许初一:“周周哥今天相亲去了,不过他让我把这个红包给我姐。”

逃避的周周,许初一心里的难受挂在脸上,柴旺安慰她:“一一姐,你都有男朋友了,周周哥也该是时候去相亲了。”

柴旺只知道自己喜欢的情侣没成真,却不知道许初一也在经历与他一样的心路历程。

方时绪和许安康睡到接亲的车辆要走了才被柴旺叫醒,他礼貌性地问他俩去不去?

“去啊,许初一都去了!”

“他们两个都去我凭什么不去!”

许初一那辆车后座原本就她跟柴旺,现在瞬间挤得无法动弹。她问许安康:“车里这么热,你穿这么多干什么?”

许安康不肯脱衣服,他吃了昨晚的教训,誓死不让自己再着凉半分。

农村里办酒席没包酒店都在自家屋外搭个帐篷和台子,柴旺真像条柴狗背着相机几次满场跳蹿。许安康饿得好像半个月没吃过饭,又不好意思像正常客人拿着碗自己去添饭,颐指气使许初一来来回回拿着碗跑了三次。每次都讲半碗就好,第四回许初一干脆给他堆成了山。

“太多了。”他又分出去一半到许初一碗里,没头没尾地问:“你这耳环,我妈给的?”

许初一跟桌上的人聊得正欢,哪听得见许安康嗡嗡嗡的讲话声。

“柴月送的。”方时绪告诉他。他算是明白了许安康为什么今天在车里、饭桌上都要把自己和许初一隔开坐,原来这股子折磨人的脾气是在吃醋。

向颖一家被霍家留下过夜,等明天回亲再一起回平和桥。

许初一跟着其他亲戚下午唠嗑了一会就走了,按照往年的习惯要趁着这段时间去把外婆住的香溪村里的亲戚挨个拜访一遍,再找个时间上山。

还是跟姨父借的那辆摩托车,经昨晚的追车战后,那轰隆隆的声音变得更为凄惨。老屋积满了灰,水泥墙面连灰都没抹,通向二楼的楼梯连个扶手栏杆也没有。整间屋子都是混凝土地面,要么就坑坑洼洼要么就开出很长的裂缝。堂屋的三面墙,进屋正对的那面墙贴满了奖状,另外两面全是些粉笔的涂涂画画,从矮处的歪歪扭扭到高处的娟秀端正。

许初一说:“我外婆总擦,我总画,后来我从外面捡石头在墙上画,她擦不掉就随我去了。”

许安康说里边太阴森不肯进去。

“你什么时候也怕鬼了?”许安康嘲笑一脸不淡定地匆匆忙忙跑出来的方时绪。

“许安康,我难受。”方时绪捂着脸。

许安康发现他居然是哭了,举手无措地调侃:“鬼是许初一?”

“墙,你去看墙上的字和画。”方时绪说。

歪歪扭扭时,许初一密密麻麻写下爸爸、妈妈、外婆和弟弟,被擦了怎么办,那就用石头刻。再长高点,就写香溪村的禾苗、池塘和平城的火车和游乐园,溺水了那就写再也不游泳了;向勤失约了就写再也不要去平城了。她12岁就开始在墙上写自己终于长大了,而后每年改一次把2改成3再涂抹成4,最后停留在数字19。后面长大了,比外婆还要高时,她不用再站在凳子上费力把字越写越高,而是把字写的越来越小。

:我想象能手握白昼的枪划破挡在我眼前的黑夜。

:平城二中也没什么不好,还比平城一中多了一笔。

:人有无穷无尽的愿景,我此刻却只希望手上的伤尽快恢复。

:抬头的每一片天,都是我心之所向。

:好想不劳而获,好想有条捷径,好想模考成绩多上50分,平大天文系,我的白日梦。

:算了,安贵也挺好。

:等风来,等来了盛丰。

墙上除了字,还有一幅画,大概是许初一梦中的平城。家人,钢琴,游乐园,火车,飞机,高楼,星空……她已经发挥出童年时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画出大人口中发达漂亮的城市。她当然无法画出真正的平城,而后她也未曾像憧憬中爱上这座向往已久的城市。方时绪第一次不嫉恨盛丰在许初一心中所占据的位置,他变得平和许多,当他走进她的心中,如念时所言,她会用她的方式给以表达爱。

许安康是被许初一赶出来的,说挡着她搞卫生了,他的脸色有种扭曲的别扭。

昨晚去许家接许安康时,那边的乡间别墅看起来并非新建而时代已久,方时绪问:“她从小一直跟你外婆住在这里?”

“你收起你这副苦了吧唧的表情,这边的亲戚邻居都把她捧着。”许安康觉得脑袋闷在围巾里有点缺氧,他有记忆以来很少回过平和桥,回了也不住在香溪村。

捧着?

这间老屋睡起来实在太冷,他们还是回向颖家睡了一晚,第二天又赶过来。

许初一似乎有很多人要拜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流程:进屋-站着寒暄-介绍他俩-坐着聊天-喝完茶送红包-红包战争-拉着他俩赶紧离开。

平均20分钟拜访完一家,到傍晚7点多,方时绪数她喝完了11杯茶。

方时绪直打瞌睡他把下巴抵在许初一肩膀上,搂着她站着都要睡着。

许安康不太乐意:“每一家都留我们吃饭你都拒绝了,所以晚饭怎么办?”

“那我都答应,你吃得过来吗?”许初一说:“回家吃面。

“我没问题。”方时绪只要能快点躺下什么都好。

许安康很有骨气地说不吃。

清水挂面卧两个蛋。许初一一个人还是端着碗底蹲在门口。

“今天的鸡蛋怎么不是煎的?”方时绪眯着眼一边吃一边撑着脑袋犯困。

“你们两个真是不好伺候。”她当时蛋还没下油锅,许安康就在边上嚷嚷说太油了,吃不了油。

“许初一,我感觉今天干了好多事,见了好多人,你一笑我的脸闷在围巾里也跟着笑,结果你一直笑,我也一直笑,现在脸疼得呀!”方时绪说:“还有你们平和桥的方言太难懂了,你跟他们闲聊时,我只听得懂你叫我的名字。你怎么跟大家介绍我的,是不是只说我是许安康的朋友,不然他们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淡定!”

“难道你不是我的朋友?”许安康略显嫌弃。

方时绪:“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

方时绪睁眼惊了一跳,许安康今天中午实在吃了那么多,结果还把这碗面吃得一干二净。他调侃的话还没出口,许安康大呼小叫:“许初一,你是不是下毒了,我又过敏了。”

“中午就提醒你少吃点昨天席上带回来的牛肉。”许初一见他手背上那大大小小的红色斑点,只好骑着摩托车送他去卫生所挂药水。

“方时绪,走啊!”许安康朝屋里喊。

“你就不能让他多休息会?”许初一油门一加,轰隆隆绝尘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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