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看见他，女孩几口吃完鸡腿，将骨头甩到身后，在裤子上匆忙地擦了擦手。泽莫和她并排而行，一边走一边问：“曼奇尼说什么了吗？”

“她说——”女孩将最后一口肉狠狠吞咽下去，“她说Ser Gwayne的尸体没有缺失任何部分，只是多了一个纹身。”

“纹身？”泽莫皱眉。

“是，是这个标志。”女孩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泽莫，上面描画着的是黑色的人头鹰，看起来非常诡异。“你对这个标志有什么看法吗？或者在哪里见过？”泽莫问。

“不知道，先生，我之前一直在龙石岛放羊，从来没有去过任何地方。”Nettles道，“但是这看起来不像是维斯特洛的家族的标志。”

“你是对的。”泽莫点头，“我需要查一查Essos的城市——曼奇尼还说其它什么了吗？”

“没有，先生。”Nettles道，泽莫躲过直直走来的行人，回头看见她的目光集中到了泽莫身后一个卖猪肉的烤炉上。“你想吃什么？”泽莫问。

“不，先生。”Nettles迅速道，“我什么都不想吃。”

几分钟后，泽莫还是和她拿着烤猪肉串走在夜晚的跳蚤窝里，Nettles手里拿着五六串流油的烤猪肉，吃的像是被饿了十几天的样子。“我以为我给你的报酬不至于让你忍饥受饿。”泽莫怀疑的盯着女孩。

“不，先生，我只是最近吃的额外多。”Nettles口齿不清的解释，“皮匠铺的特里说那是因为我到了会很快长高长胖的年纪。”

“你多大？”泽莫问。

“十四岁，先生。”

“那的确是。”泽莫点头，“如果吃不饱，就对我或者曼奇尼小姐说。”

“谢谢您先生！”Nettles看起来很雀跃，“那我能再吃一条你身后卖的烤鱼吗？”

泽莫真切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花了雇两个雇佣兵的钱来收买这个小眼线。

他们一路快走到了城墙处，白天这里挂满了死刑犯的头颅，如果光线良好，他应该能看见那三个和他谈判的三城联盟的使节的头颅，以及他没有见过的其它使节。

“…..伊耿王子观看…..”泽莫迅速从身边喋喋不休的Nettles的口中识别出了最重要的信息：“伊耿去检察了行刑的过程？我以为那是Otto大人的工作。”

“不，那天除了Otto大人，伊耿王子也去了，人们说他在看砍头的时候一直都在笑；我去酒馆送酒时听到有人大声说他要是继位的话会成为第二个梅葛。”

“我们家可不缺有成为梅葛潜力的人。”泽莫冷笑一声。

和Nettles分别后，他进入了城门，正是晚祷的时间，他果然在王宫的小礼拜堂看见了王后一家人。开门时只有Aemond和Daeron往后看了一眼，泽莫坐在了教堂座椅的最后一排，看着Alicent带着她的孩子们念念有词。一直到晚祷结束，王后才看见他，她的嘴角抽动了一瞬间，还是走到泽莫身边，泽莫顺势站起身：“你为什么在这里，Haegon王子？”

“我对你所遭受的事很抱歉，陛下，失去一个兄弟是一件让人无比伤心的事，我不能想象如果我失去一个兄弟，我会如何悲伤。”泽莫对Alicent低声道，Alicent身后，伊耿发出了一声类似于憋笑的声音，本就红肿的脸颊看起来甚至有瞬间扭曲，Aemond狠狠的捏了下自己兄弟的手。

Alicent似乎用尽全力才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正常：“当然，Haegon王子，多谢你的慰问，晚安。”

接着，她不等泽莫回复就向教堂的侧门走去，她的孩子们跟在身后。伊耿站在泽莫身边道：“我母亲肯定气疯了，哥哥。”

“我不理解。”泽莫道。

“她肯定认为你是在挑衅她，以后多在她面前晃晃，我爱看。”伊耿拍了拍泽莫的手臂，在Alicent的呵斥声中迅速向前跑去。

泽莫转头，和神父对视，男人低头：“殿下。”

“我听说伊耿变的更加虔诚了。”泽莫问。

“是的，殿下。”神父道，“伊耿王子最近前来教堂的频率和王后相差无几，昨天还与我讨论了几句教义。”

“王后必定非常欣慰。”泽莫道，目光注视着关闭的门：“我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当然，殿下，君临城里所有教堂的出生记录都已经存入了图书馆，龙石岛和潮头岛也是，但是三女儿群岛的信徒并不多——”

“尽你所能，我相信你，神父。”泽莫道，他把玩手中的七芒星挂坠：“愿七神保佑你。”

泽莫看起来对于七神教没有任何问题，事实上，他相当积极和主教与王室的牧师保持良好的关系。对他来说，他相信也是对许多人来说，信仰只是一种融入大众的工具；Targaryens最初开始信仰七神教也是为了更好的统治维斯特洛。Alicent Hightower这样的人在皇室中是显眼的异类，她自己的孩子们都很难说是否真心信仰七神——至少Aemond显然更偏爱瓦雷利亚的神明；而伊耿更是被传言曾经在早祷中还试图调戏女仆。虽然对Alicent并没有任何感情，但是在这一点上，泽莫对她感到一丝怜悯。

晚餐时仍然只有Viserys和Rhaenys，万幸的是Viserys这次没有再尝试什么可以体现“相亲相爱一家人”的行为。泽莫得以安静的吃过晚餐，到达自己的房间后，直到睡前，他才想起自己有一本尚未读完的书放在了图书馆内。

图书馆内层几乎成了公认的他的领地，平时连学士他也很难看见。因此当他看见蜡烛已经在书桌上点燃时，不禁在意起来；直到在房间的角落里看见窝在枕头堆里看书，看起来却已经困到不行的伊耿。

“女仆会恨死你的。”泽莫靠在窗户边对打哈欠的伊耿道。

“不，她们会恨你，因为这是你的房间。”伊耿道，他的脸上亮晶晶的，应该是涂上了什么药膏。

“你怎么不在自己的卧室睡觉？”泽莫问，“王后要是发现你在这里，我恐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如果她有足够的兄弟来换的话，我毫不怀疑。”伊耿毫不在意的耸肩。

“你也觉得是父亲杀了Gwayne Hightower？”泽莫问。

“我不知道，但是有可能，不是吗？三十个三城联盟的使节，一个国内的小骑士，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是弑亲。”泽莫道。

“父亲又不信七神。”伊耿道，他无所谓的翻过一页书。

门被敲响，泽莫靠近，女仆轻声道：“殿下，是Aemond王子。”

Aemond也只穿了一件晨衣，他的手上甚至没有拿蜡烛，一进来就对伊耿冷嘲热讽：“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怎么？你睡不着所以来找哥哥讲睡前故事了？”伊耿没有挪窝，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自己的兄弟。

“女仆来给你换药，没有找到你。”Aemond厌恶的皱眉，“如果不是我阻止她去找母亲，你就等着被训斥吧。”

“哦，被训斥，我真是太害怕了。”伊耿终于抬了下眼，“我可是妈妈的乖宝宝，被训斥真是天大的事。”

Aemond咬牙切齿：“别这样对母亲，伊耿。”

“以防你不理解，哥哥，他的意思是我和你接触就相当于在打母亲耳光。”伊耿转头看向一旁安静观战的泽莫，泽莫挑眉：“哦，那真是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