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Flaenderys需要钱，他们的战线拉的太长，光靠古城作为补给很难持续，三城联盟和iron bank似乎达成了某种合作，在和iron bank谈出合适的条件之前Batriays一直在和Rogare家族接触，但是Rogare家族的条件异常苛刻。”

“兰尼斯特家族富有金矿，你为什么不去寻求他们的协助？”Viserys问。

“我正在想的是，”泽莫道，“如果能将Flaenderys的事情放在Essos解决，那是最好的。”

他当然在撒谎，他早就想到了兰尼斯特家族，甚至已经借着Tyland Lannister和西境守护交换过一次信件，他所需要的只是一次合适的机会提出来。

“没有必要，Baela是你的侄女，而三城联盟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如果有任何计划，直接联系Lord Lannister，就说是我的授意。”

“多谢，父亲。”泽莫道，“Rhaenys公主，你对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只是见一些朋友。” Rhaenys简短的说，“我听说你在君临不怎么和人交朋友？”

“是的，我——不擅长人际交往。”泽莫道，“但是我会试着改善。”

“那么不久之后就有个绝佳的锻炼机会，”Viserys的语气忽然充满了喜悦，“我准备举办一个比武大会；紧接着是舞会，全境的贵族都会受到邀请，他们会看见你，知道你的名字。”

“包括他们的女儿也会前来。” Rhaenys补充。

还是来了。

这是泽莫脑海中忽然蹦出来的几个大字母。

他看了看Rhaenys，再看了看Viserys，四周寂静。他忽然意识到dining hall出口处悬挂的浮雕变成了三头龙的造型，瞬间握紧了手中的餐叉。在这安静的餐厅里，只有他，Rhaenys，和Viserys坐在长桌的一边，他们之间的氛围，包括Viserys刻意对Alicent 和伊耿的回避，都让他敏锐的察觉到Viserys似乎想将他的其余的孩子们和妻子排除在这个餐桌之外；他努力维持的秩序就好像是泽莫从来没有在海中消失，而是一直作为Aegon Targaryen，Viserys国王和Rhaenys王后的长子生活在君临，现在他们是和谐的，正在吃早饭的一家三口；正在讨论要给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合适的妻子。

不，无论他的猜想是否是真的，泽莫一点也不需要这个。

“父亲，你知道照顾伊耿的女官是谁吗？”他忽然转头看向Viserys，“我有些担心他；他最近看起来有些忧虑。”

“他应该感到忧虑，”Viserys一听到伊耿的名字，眉头皱起，“如果不是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是他的确拯救了我的生命，”泽莫道，“而且他是我的弟弟，我们不应该关心彼此吗？”

从你的幻梦中醒醒Viserys Targaryen，泽莫心里默念，你的长子和可能的美好家庭在你想要从自己的妻子手中夺取王位，并且将长子从她手中抢走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摧毁了；现在你以为自己所拥有的只是过去的幻影，你和我区别只在于我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而你一如既往的在自欺欺人。

Viserys一时失语，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话，弗蕾莎.安伯夫人负责王后孩子们的教育，她应该知道更多关于他们生活的消息；包括他们的保姆。”

“谢谢，父亲。”泽莫道，他低下头开始切面前的牛肉，听见Viserys 问：“为什么你忽然提起这个？伊耿说什么了吗？”

“没有，”泽莫道，“只是他昨天非常晚的时候来找我——”

Viserys的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他来找你干什么？他难道不知道你需要休息吗？他想做什么？”

泽莫不用抬眼也能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浓浓的不悦，那隐藏的警惕几乎让人不敢相信他所指的对象是他亲生的儿子。

“父亲，他没有做任何事。”泽莫迅速找补，抬眼看向Viserys，“他只是来看我是否还有任何后遗症，我只是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他的不安。”

“为什么你的护卫没有拦住他？Ser Darklyn就是这样训练王子的护卫的？”

泽莫迅速在Ser Darklyn再次遭受飞来横祸之前出言：“不，是我告诉我的护卫不用阻拦伊耿，我们在临冬城时几乎同起同卧。”

Viserys皱着的眉缓慢的舒缓下去：“你能知道关心和保护弟弟妹妹们，我很欣慰——这的确是作为长兄的责任，但是也别太放纵他们了。”

“我相信王后已经在这方面竭尽所能。”泽莫道。

他对Viserys有一种复杂的情感：看不起，当然，泽莫和整个王国现在面对的复杂局面起码有一半都是Viserys的错。如果他不和Rhaenys争抢王座，如果他不将Aegon Targaryen送去Pentos，如果他不那么急着和还没发育完全的Aemma Alyn生孩子，如果他不娶Alicent，如果他不放任Rhaenyra远离权力的中心，甚至如果他不将Rhaenyra任命为自己的继承人，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但凡Viserys在任何一个环节做了正确的事，泽莫现在都不用在想着怎么阻止长夜的同时和未来的继承权战争大眼瞪小眼；冥思苦想自己到底该不该选边站，到底该选哪边。

而现在他面对的是什么？一个不愿意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儿，三个一看就知道是私生子的孙子，三四个被他忽视的儿女，一个不安而怨恨的妻子，以及一个可以预见的在他死后就会立刻开始四分五裂的帝国。

泽莫真的，真的受够了Targaryen家；完全是出于对个人的道德要求才让他没有马上骑龙离开这堆烂摊子。

但是他无法否认的是Viserys对他的关心和难以与真切的父子情区分的温情很难让他以冷酷的态度对待这个虽然几乎做错了每个选择，但本身却不是罪大恶极的男人。

“关于比武大会。”泽莫试着斟酌言辞，“我想很多人都很高兴会有这样一个庆典，但是将全境的贵族都召集起来，是否会太耗费钱财？”

“我们并不贫穷，儿子。”Viserys几乎失笑，“再盛大的比武大会都负担得起。”

“当然，父亲。”泽莫道，“但是冬天即将来临，我听学士提到过，这会是一个漫长的冬天；现在是囤积粮食的时节，而不是一个消耗大量物产的好时机。如果王室在这样的时刻举办如此大型的盛会，恐怕会招致众多平民的不满。”

“所以你的意见是什么？”Viserys问，看起来仍然不太满意。

“一个小型的比武大会？”Rhaenys问，泽莫安静点头。

“我举办比武大会的目的，我的儿子，就是让全境的贵族都知道你的名字，如果只是一个小型的比武大会，我为什么不只是请西境的贵族们来一场盛宴？”Viserys摇头，“这样的盛会会多年难得一次，王室的名声稳固，我相信不会就这么被损害。”

稳固？在你的梦里稳固吧？泽莫表情不变，只好提出另一个选择：“贵族们当然会知道我的名字，我计划在开春后带着Karax, Heilax 和Hildax去拜访各大领主，也许将我的弟弟妹妹或者侄子女们也带上，如果可行的话，那会是一场快乐的家庭巡游。”

没人能指责泽莫不擅长描绘玫瑰色的图景，没有人。

这个许诺似乎得到了Viserys的心，他思索后道：“我之后会在小议会上谈论这个的可行性，你是对的，在比武大会上看见领主们的确比不上在他们的领地上面见他们，这也会让你更加熟悉全境；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将邀请限制在离君临更近的地方。”

至少Viserys一如既往的听劝——虽然泽莫能够预见情况会在未来恶化，在他牵扯政治不深的时候他和Viserys当然可以父慈子孝，但是他开始真正的试图忤逆Viserys的意志，他可不能保证Viserys还能一口一个“我的儿子”的叫他。

Rhaenyra应该会在最近三天到达君临，按照她上次来的时间推算。泽莫毫不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更加恶化，在Rhaenys不承认他也不和他交流的情况下，Rhaenyra就已经对他有足够的敌意了。而现在Rhaenys显然已经承认了他；Velaryon家族是Rhaenyra最强大的支持者之一，现在的形势在Rhaenyra眼里不可能不危险。特别是在这个时候Daemon居然去了Flaenderys和三城联盟的战争前线。泽莫不知道Daemon会多久回来，但是即使是短时间，Rhaenyra也不会对Daemon的离开没有任何意见。

他只是不知道Velaryon兄弟们对他的态度是否会有变，Jacaerys和他一直不怎么亲近，因此不是他关心的重点；可Velaryon兄弟们向来同仇敌忾，Lucerys在龙石岛期间是否会因为自己兄弟和母亲的影响对泽莫产生不满才是让泽莫担心的。如果Lucerys真的开始像是排斥Hightower家的人一样开始排斥他了，泽莫不能说会非常伤心——他怀疑他会因为任何事而“非常伤心”，但是至少也会感到片刻失落。

晚上泽莫在跳蚤窝见了Nettles，这对他并不困难，没有Targaryen家标志的黑发，乔装打扮对他来说只是换件衣服的事。女孩在一间肉铺后的小房间外，看见他时正坐在街边啃着一条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