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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仙尊今日给将军名分了吗? > 第16章 尘泪

第16章 尘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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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

祝烬拆下了信鸽上的纸条,寥寥一扫,这纸条便被揉成了团,被祝烬紧握在手中。

身后的侍卫知人皇震怒,跪倒一片在地,头紧贴地,生怕招来杀身之祸。

“传,太师尚宇则,户部尚书王添元即刻进宫面圣。”

压制着怒气,祝烬吩咐了这样一句话,而暗处的祁颂移至到了他身后。

颇为俊逸的面容上有着一个墨色的印记,是守卫人皇的暗卫象征。

尚宇则太师和王添元一同进宫,太师略微弓腰,王添元行跪拜大礼。

“臣,拜见陛下。”

祝烬并未应声,侧躺在龙椅上,权当没听到。

待一盏茶凉宫人前去换盏时,祝烬才慢慢睁开眼睛,漫不经心地开口道:“给两位大人赐座。”

许是祝烬的话太过平淡诡异,王添元心里犯怵,哆嗦着正欲坐下。

“王大人,此番朕吩咐户部拨出赈灾的粮款,每处郡城都发放到位了吗?”

屁股还没挨到椅子边,祝烬的话就让他再次膝盖弯折,跪在了地上。

“自是按照陛下的吩咐行事,户部上下官员都不敢松懈半分,连夜清算款项,确认分发到了每处郡城。”

王添元虽是胆颤,可太师坐在身边,他觉得有所依靠,也不至于吓得说不出话。

“那朕怎么听说,西部二十郡有不少地方饿殍载道,哀鸿遍野。”

“你这个户部尚书当得果真称职,连赈灾的粮款都敢贪污。”

祝烬端起一盏茶,半揭杯帽,细细品着茶香,神色自然。

跪着的王添元却是吓破了胆,叩在地上急忙地辩白。

“陛下,户部各个款项都经由太师过目,万万出不了岔子,定是下方的官员层层克扣,贪污银两,还请陛下治臣御下不严,管制不当之过。”

“好个御下不严,管制不当。”

“王大人巧舌如簧,舌灿莲花,三言两语就从贪污银两扯到了御下之术,按照王大人的说法,岂不是朕这个上梁不正,你们这些下级官员才歪,要不要也治朕一个御下不严,管制不当之罪?”

王添元自知失言,连着自行掌嘴,而一旁的尚宇则太师却稳坐在侧。

他心知肚明,这个人皇侄儿这是在杀鸡儆猴,是在暗涵自己。

不出所料,祝烬不屑与王添元多费口舌,罚了两年的俸禄,还要抽出自己的家底用以贴补赈灾银两,随后吩咐他自去殿前领五十大板。

王添元被架着出去,片刻后就听见殿外传来利落的挥板声和他凄厉的惨叫声。

尚宇则起身拱手,“不知陛下是要治臣什么罪?”

祝烬倚靠在龙椅上,手中握着茶盏,稍稍前倾。

“你不知道?”

他的目光锁住尚宇则,似是要把他生吞活剥,啖肉喝血。

尚宇则略微思考,气息仍是沉稳,“臣的确不知,陛下有话不妨直说。”

只听见脚下一阵碎裂的声音。

祝烬将手中的杯盏摔了出去,砸在了尚宇则的脚边。

茶水溅在了他的衣裳上,布料上的水色深浅不一,形成了茶水渍。

“南安郡城中,发现了大量私藏的火药,这件事,太师果真不知情吗?”

南安郡城中私藏大量火药,也难怪祝烬这般动怒。

火药的制作需要大批钱财,运输又得贿赂一干朝廷官员,除了祝烬,也就只太师尚宇则有这个能力暗自疏通。

且王添元任职户部尚书,家产万贯,是人界名副其实的第一富豪,有他的财力加持,尚宇则是既有财力又有能力,是这批火药主人的不二人选。

刚才的小惩大戒原来是在这儿点他呢。

只是可怜了那王添元,不明所以地就被教训一番,只为了祝烬出一口气。

“若真是臣的手笔,陛下认为臣要借这批火药,协助御宣王祝珹登位?”

“这是万万没有道理的,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如今也是稳坐高位,臣有什么必要,给自己背上谋朝篡位这项罪名呢?”

祝烬仔细观察他的反应,手撑在了案台上,“可是,你的军师出现在了南安。”

尚宇则老成持重,听了这句话之后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余岁本就是南安人士,前不久向臣告假,说是开春了要回家祭奠父母和祖宗,臣并没觉得有何不妥,便应允他还乡,顺便让他监查南安郡城的修缮情况。”

“哦?”

祝烬倒是觉得有意思的很,“这么巧啊,你竟也舍得你那军师还乡?”

“百善孝为先,就算再舍不得,臣也不能驳了他一片孝心不是?”

滴水不漏,祝烬找不到错处,只能就此作罢,放了尚宇则出宫。

他踏出殿门,看见门前还在继续受罚的王添元。

垂头散发,衣衫不整,后背一片血肉模糊。

尚宇则投去了悲悯的一眼,随即快步离去。

这事不能声张,也是不好调查的,两人分开查探了好几天,才发现不止那一处,还有将近十几处的藏匿地点。

每日清晨装有生米的木桶被运进郡城中,每日傍晚便将空桶运出郡城外,这火药的运输便是这样朝入暮出。

而这南安郡城中心的苍源城,应就是火药的运输枢纽。

孟帷在内心盘算着,余岁和祝绾都说仔细查探过这些木桶,按照他们一丝不苟,事事周全的办事态度,察觉出木桶的厚度问题应该也不是难事。

可为什么两人斩钉截铁地保证并无问题。

而且孟帷细细回忆当时的细节,甚至还有种被两人合伙诓骗的感觉。

“将军,可是有哪里不妥?”

余岁出言打断了他的思绪。

回过神来一想,这想法真是不可理喻,没有根据之谈。

祝绾对余岁的态度,不说深恶痛绝,至少可以归为讨厌,若是她发现了余岁有不对劲,巴不得明摆着指出来昭告天下,怎么可能与他有这样深厚的默契?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的伤要不要紧。”

孟帷从心底觉得自己多虑了,随意地找了个说法搪塞了过去。

余岁的眼波一动,深深地望着孟帷,慢慢地将视线移向了晴空。

他抬手挡在眼前,阳光从指缝间漏进来,落在他略带哀伤的面容上。

“快到春分了,这日头照得人很暖。”

“可这样好的阳光,我都没有见过几次。”

孟帷心里莫名生起一刹那的慌张,他低声询问道:“阿岁,你刚才说什么?”

“将军,在下这一生没有天日,若是有选择,在下想为自己活一次,与将军一起。”

他让自己沐在阳光下,像是一只贪心的小兽,贪恋着这个世间的所有温暖。

孟帷反复斟酌这几句话,想着要对他再好一点,藏在了心底,却暴露在了眼里。

他像余岁一样闭着眼,任凭暖日撒在身上。

只是他没有察觉到,余岁在他闭眼后,一直凝视着他,眼中竟是眷恋,哀伤不自已。

只是几眼,余岁重新抬头缓缓闭目,仰天一圈银光。

“将军……”

在他消失之前,眼角滑落一滴泪,隔着尘世落在了地上。

刹那间余岁睁开眼,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仿佛无事发生。

孟帷听到刚才那句‘将军’,应了一声,接着又没有下文,睁开眼询问道:“阿岁,怎么了?”

余岁伸了伸腰,右手放在左边肩膀上,眉头紧皱,似是痛极了。

孟帷着急,手扶住余岁的肩膀,几近将余岁拢在了怀中。

“都是我不好,你受伤了这几天还让你如此操劳,我们快回去休息吧。”

岂料余岁抬头对着他笑,挑着眉,“这般关心,帷帷怕不是看上了哥哥?”

“胡扯。”

孟帷可是当真了,现下看他这样逗趣,才明白刚才的那番是故作姿态。

但他不放心,还是想要亲自查看一下伤势。

回到官府的房间后,尽管余岁再三推辞,孟帷仍是一层层扒开了他的衣服。

直到最后一层时看到溢出的血迹,他有些恼怒,“你刚才做什么玩笑姿态?”

余岁仍是笑得有些没心没肺,兀自叹了一口气,“帷帷太聪明,哥哥都没骗过你。”

任由孟帷为他上药,门外听到叩门声,孟帷向房门的方向投去恶狠狠的一眼,随即敏捷而轻柔地为余岁整理好衣物,前去开门。

是裴听雨。

他弓着身子,等待孟帷转身后才跟着进屋,恭敬地行礼后,说明了来意。

“孟将军,余公子,小人听闻余公子受了些伤,最近还是不要过多地外出为好。”

“小人知晓二位大人的善心,但灾民情绪不稳,容易发生暴动,在小人的管辖之地上让余公子受伤,小人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今日特地送来了上好的伤药,若二位大人有其他官务,尽管吩咐小人去办即可。”

“不便打扰余公子养伤,小人告退。”

裴听雨恭敬地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裴听雨能说会道,这番话说得既合理又毕恭毕敬,一则打探我的伤势,二则限制我们的行动,三则试探我们的用意。”

余岁在裴听雨关门后倚靠在床上说道,像是有些难办的模样。

“顺道还给我们提了个醒,这南安苍源城是他裴听雨的管辖地盘,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识时务一点,以免自讨苦吃。”

孟帷叉着手在胸前,后背倚靠着房门,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写着一身的“冥顽不灵”。

“帷帷,过来。”

孟帷走去坐在床沿上,听见一阵铃响。

低头一看,余岁的手中握着那个双耳宫铃。

“你这宫铃修好了?”

余岁点头。

“不喜欢的东西也整日戴着,许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吧。”

孟帷想从他的眼神中得到答案,而他笑着赞许。

“帷帷怎么这么聪明。”

“这个宫铃许是不太吉利吧。”

余岁笑着抚上宫铃,悠悠地摩挲着。

“可这也是父母留给我的东西,从小就带在身上了,只有一直佩戴在身上,才能永远记得那段岁月。”

难以割舍,舍弃不下,像是一个经久的咒,缚在了身上。

孟帷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了解余岁的身世,而这位公子又不肯主动提及。

他闭口不问,便是在等。

在期许余岁亲口告诉他关于自己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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