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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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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她倒在床榻上。两人在黑夜中彻底交融,却又界限分明。

她和他身体上已没有隔阂,灵魂却各在一处。

她承受着欢愉,灵魂却一片混沌,根本没有眼前人的影子。

而他一边赠予着她想要的,一边抵抗着她带来的侵蚀和吞噬。

这原本也是他理应承受的欢愉。此刻在他意识中,却是要克制的,仿佛那令人忍不住沉溺其中的欢愉一旦出现,他便有罪。

俊美无俦的面庞上略有风霜和沧桑,一双凤眼里,仍然是理智而冷静。

只是他低估了崔若愚的药性之凶猛,也高估了他自己的意志力。

她疯狂又溃散,他克制而清醒。

当察觉到她逐渐冷静,他第一时间要结束这荒谬却又属于不得已的行为。

她又来恳求。

他没有拒绝,将她抱过来。

直到她彻底没有气力,脸上的绯色、身上的灼热慢慢消退。口中的呓喃声也平息了。

崔若愚身上的药效慢慢消解,但他没有像预期那样随时能停下来。

他还没有发觉自己的流连忘返。也没发觉她已经不再急切。等他结束了第三次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早就放弃了抵抗——甚至不知不觉中褪了她的其他衣物,与她相亲相近。

而不是之前告诫自己“点到为止”。

他与她亲昵,逐渐滑入她带来的愉悦深渊。他吻了她。吻过她的脸,她的唇,她的肩。

他吻过她的香甜,也吻过了她的伤口。他抚过她身上的箭伤刀伤,那些正在愈合的伤口还记忆着战场上的对决。他的吻也变得更狂热起来。

她在战场上是怎样的坚持和信任?是怎样地守到最后一刻?

她是如何地忠诚且坚忍?

她多么妖冶却善良?一双桃花眼扑朔迷离,一颗赤子心却光明澄净。

何其无辜,何其坚定。

一些回忆像雪花一样飘洒着。这刹那,他想紧紧地依偎在她的心旁。他真的想要一个她。

男子也被欲念控制的凤眼,用庄严悲悯的眼神扫过她手腕上锦带。

花色和质地那样熟悉。

他不由得抱紧了她。

他一直吻到她脚踝。随后握住那纤细的脚踝,为她带去他最疯狂的一面。

两人从深夜到天亮之前,不曾分开。

窗外微微漏出淡淡的金光。

他竟与她彻夜相好。初始时她的娇憨之音被他有意地用掌心封住。到后来,被那种超出承受能力之外的愉悦感冲击,他也忍不住低吟两声。

她还在沉睡。他穿好衣物,望着她身上欢爱过的痕迹,不由得有刹那的愕然。

他喜欢她,他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自己会在她身上如此放纵和疯狂。

他默默地帮她穿好衣服。屋外天寒地冻,一夜之间北风又吹起来了。

他把老丈的新棉被盖在她身上。他戎马半生,早就习惯了风刀雪剑。她身上战伤虽多,但也看得出来仍然是细皮嫩肉。

不禁冻。

也不禁搓磨折腾。

他又想起昨夜的种种。凤眼低垂下去,眼观鼻鼻观心。

她心中有事,梦境不踏实,梦见自己在蜀军中因药性失态,被人戏弄。

吓得一激灵,从被窝里坐起来。

眼前赫然有一个人影。他背对着她坐在床沿边。背影挺拔,体型比司马师文秀些。

一身褐色长袍,侧面看得到他袖子束得一丝不苟,扎在臂鞴之中。

崔若愚很吃惊,目光又扫到桌上。一盏烧完了的烛台,一个空药碗,一把青鞘长剑,还有她的匕首和荷包。

崔若愚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是昨夜的男子。

她下意识地摸自己手腕上的锦带。

那是司马师身上的锦袍撕下来的带子。和荷包里的司马将军印玺一样,都是司马师留给她的遗物。在她心里,这根锦带,重要程度不逊于印玺。

幸好他昨夜没有解开锦带。

崔若愚心想,这倒是个识相的人。她慢慢回想起两人欢好之前的事。她那般诱惑,他最后还是因为她无药可救才肯勉强妥协。

说明这人也不是大恶之徒。要么是个很正直的君子不愿趁人之危,要么是个很善良的龙阳之癖爱好者,牺牲了清白来救她。

她想来想去,他已经听到她的动静。

见他肩膀稍动,崔若愚连忙喊出来:“停!不要回头!”

他真的停下来。又坐正了身子,背对着她。

崔若愚稍微安心些:“谢谢你。我昨夜没有伤着你吧?”

那人温和地回答:“没有。”

崔若愚斟酌了用词,问:“你有没有被我耽误什么事?我愿意赔偿。”

那人沉默了片刻,还是说:“没有。”

崔若愚见他并没有什么怨言或者过分的要求,就更放心了。她说:“大恩不言谢。如果……如果阁下不介意的话,不如先走一步。咱们昨夜的事……如果你没有什么损失,那可否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那人平静地反问。

他语气平和,但崔若愚被问得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发生了这种事,我只能说,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但如果可以的话,咱们眼下可以假装谁也不认识谁?”崔若愚小心翼翼地说。

这人听声音有些年纪了。身上衣物也名贵。总不可能还没娶妻。“想必阁下也不愿意和这个意外纠缠不清。我也不愿意。但你日后如果有难,需要找人帮忙。那可以去洛阳城郊找我。你打听崔若愚就可以了。”崔若愚认认真真地说。

她之前有块小封地在洛阳城郊。她打算回去。

“洛阳?”那人轻声问:“你如何来蜀地投军?”

“我……”崔若愚说不下去。难道要说我是来针对姜维的?

他又要转过身来。崔若愚连忙拉起被子蒙住头。“不要看我!咱们两人最好是当不认识,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躲在被子里着急地说。

“为何?”那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而且问的话也很奇怪。直白坦率,似乎不通人情一般。

“为何?”崔若愚对这种问题感到无计可施。心知肚明的事,两人清誉会被影响的。“只是一次意外。继续彼此不认识,能避免余生节外生枝。”

那人没作声。

良久,崔若愚躲在被子里透不了气,又听外面没动静,便认为他已经离开了。

她悄悄探出脑袋,在有限的视线范围里看不见人。

不是她不想面对。而是这件事太在计划之外。她捡回了一条命,又开始奢望不需要负责任。

她以为,无需负责,对他而言,是求之不得的事。

“哼,姜维。杨曦月可没我这么大方,不要你负责。”崔若愚边掀开被子,边得意地想。虽然她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好歹平安无事。姜维可不一样,接了杨曦月这个烫手山芋。

还没等她笑出声。她就看见那身褐色长袍安安静静地站在房子中央。

两人终于打了个清清楚楚、避无可避的照面。

崔若愚粉面红唇,眉目如烟似画。一头柔软而浓密的秀发披散下来,衬得脸蛋娇羞可人。

那男子大约三十多岁,将近四十。美姿貌,俊雅风采,沉着大略。一双凤形的眼中,眸子是通透的褐色。这竟是个儒生将军的模样。

他像泰山一般站在她面前。没有躲避,没有情绪。就那样静静地等待她“发落”。

“你……你怎么不走?”崔若愚心虚地低下眼睛。还是被他看到自己的模样了。

真凌乱,又好尴尬。昨夜那种情形,让她无所适从。她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去面对这个男子。

等等。好面熟!

崔若愚再一次抬起眸子,看着眼前这个英姿不凡的男子。

“张文!是你!”她失声叫出来。这不是回了洛阳的医官张文吗?

“昨夜是你!怎么会是你!”崔若愚震惊万分。

使用解药只是权宜之计。崔若愚以为被这男子看清了容貌已经属于棘手的问题。

孰料这男子竟是雍州故人——张文!

崔若愚快绝望了。怎么会遇到熟人啊?

张文缓缓地走近两步。崔若愚下意识地往床里边躲了。正好躲在那大红喜字底下。

“后悔了?”张文像在问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呃……这种事怎么后悔呢?”崔若愚勉强地笑了。“只是……太意外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同时问对方。

崔若愚的声音虽然有些嘶哑,但仍旧婉转悠扬。张文的声音低沉浑厚。

两人同时说话,像极了昨夜欢好时,不约而同的声音。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崔若愚打破了僵局:“我有事要去一趟蜀军大营。要马上告辞。张医官,这件事实在太巧了。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对张文这个人,她还是很放心的。他在雍州防线里呆了那么久,除了不喜欢司马师之外,倒也没做过什么小人行径。

张文目光微动:“你去蜀军大营做什么?”

“还用问吗张医官。司马师牺牲在雍州。我至少要杀了姜维,才能有颜面去见他。你的大恩大德,我不多言。等回到洛阳,张医官只要用得上我之处,尽可来寻我。”崔若愚麻利地换上蜀军的肤色,拿好匕首和荷包,走到门口推门而去。

张文拉住她的手。她诧异地回过头。

他目光在她脖颈处露出的肌肤上停留片刻,又移开目光,伸手帮她整理衣襟。

“我、我自己来。”崔若愚低声说。她不希望张文对两人的关系有何误解。

她自己动手随意潦草地整理了衣襟。张文看了她一眼,还是不顾她的躲闪,帮她拉高了衣襟。

“那里,有痕迹。”他目不斜视地说出来。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

而且此事仿佛与他无关。可是就是他吻出来的。

崔若愚脸都红透了。她任由张文帮自己遮掩那些痕迹。他一停下来,她扭头就往屋外跑去。

剑阁之上。杨曦月几乎把她自己营帐中的物品砸了个遍。

等了一夜,只等来侍卫报信,说众将士好吃好喝,将军要迟归。

可她等了足足一夜,始终不见姜维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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