卲衍惊讶看向他。

“我看你很喜欢这个的，谢谢你救了我和妈妈。”

默默有点不好意思地缩进了念婷怀里。

念婷把儿子搂在怀里，腼腆地对卲衍说：“小孩子就是这样的，喜欢捡一些小石头小木棍当礼物。卲小姐，你不要介意。”

卲衍摇摇头，接过那颗狗牙，对默默露出笑容：“谢谢你，姐姐很喜欢。”

在几人印象里，卲衍一直是个人狠话不多的大佬，她日常耷拉着眼皮，仿佛永远睡不醒，但莫名的又有一种让人很有安全感的气质。

没想到，大佬笑起来，居然是一副清甜小白花似的模样。

怪不得大佬不爱笑，原来是笑起来容易崩人设。

吃完了饭，念婷带着快睡着的默默先回去休息，卲衍要去看排行榜，张璋和岳小胖屁颠颠跟在她后面。

纯白大厅里人来人往，许多人站在那几个半空中的巨大半透明屏幕前驻足。

“大佬！你上榜了！”岳小胖眼尖，指着其中一块比较小的屏幕大喊：“最具潜力新人排行榜，大佬你排第19！”

排行榜上一共20个名字，卲衍的名字吊车尾排在第19，也是整个屏幕上唯一一个没有挂着工会名称的新人。

周围人听见岳小胖的声音，忍不住上下打量起卲衍。

“你是新人？没加工会？”

“来我们工会吧，我们工会是A级工会，福利高待遇好，像你这样的新人一定优先照顾。”

各个工会招新的人渐渐将她包围起来。

“不了。”她开口，对所有人招揽她的人说：“我要自己建工会。”

周围安静了一瞬，人瞬间散了大半，剩下的看着卲衍，像是看着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自己建工会？哈……你知不知道自己建工会要多少点券？”

“何必呢，你一个新人，安安稳稳抱大腿不好吗？”

“就是，我就特羡慕你们这种长得漂亮的小姑娘，随便找个工会当颜值主播，下副本有大佬带，只要露露脸，在直播间哭两嗓子，那点券来得太容易了。”

张璋气得脸通红，像只护崽子的老母鸡，梗着脖子跟人争辩：“我们衍姐长得好看还有错了？我们衍姐有实力得很，才不是什么花瓶！呸，就算自己不建，也不会去你们这种猥琐男的工会！”

卲衍对这一切纷争充耳不闻。

她目光落在“人气工会积分榜”的榜首——白焰工会。

大概是最近他们死了不少人，白焰工会的总积分与卲衍记忆中的不同。但纵使如此，白焰仍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工会。

“你们要不要加入我的工会？”

卲衍突然开口，岳小胖正在仔细对比榜上各个工会的综合实力，闻言一怔。

张璋却是想也不想，立刻高高举起手：“我加入！”说罢她又拽过岳小胖，替他举起了手。

卲衍点点头。

建立工会需要花费10万点券。

而下一场副本直播，将在24小时候开启。

卲衍戴上兜帽，离开人群。她掏出口袋里的狗牙仔细观察了起来。

【狗王的牙齿（阳光养狗场限定道具）用途：？？？】

这好像与那些可以带出副本跟系统兑换点券的道具不一样，道具说明那里并没有解释的文字，而是一长串的乱码。卲衍若有所思地将它塞进口袋。

或许，自己也和这颗狗牙一样，是整个梦魇游戏里的BUG？

***

【叮！A级副本已开启！】

【欢迎各位玩家来到欢乐马戏团！】

【您是一位住在小镇里的普通居民，某一天，平静的小镇忽然铺天盖地地出现了许多马戏团的宣传海报。】

【精美的宣传单吸引了您的注意，您与伙伴打算约上高中好友陈斯，一同前往观看马戏表演。】

【您购买了欢乐马戏团的三日联票，需要连续观看三天的马戏表演。】

【叮！0827直播间开始直播，目前在线人数21】

卲衍睁开眼睛，一阵风正好卷着一张传单糊在她的脸上。

她揭开脸上的传单，看了眼街道两旁的店铺。

店铺看上去破旧但干净，招牌大多是白底红字，门都不大，刷着绿色或蓝色的油漆。再加上脚下踩的夯土路，整个环境像是来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繁华小镇。

“靠，A级？这么看得起我们？”岳小胖的声音响起，他和张璋正东张西望；念婷拉着默默的手，默默却被地上的宣传单所吸引。

卲衍看了眼手里的传单，一个画着小丑妆的男人，正眉开眼笑地朝外伸出手臂，仿佛正在欢迎大家前往他的马戏团观看表演。

传单飘得遍地都是，大街上随处可见张贴在墙上的海报。

“这个副本就我们一队吗？”张璋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表情渐渐紧张起来：“小镇里其他人呢？”

“应该已经去看表演了。”岳小胖斗志昂扬，手里举着海报挥舞：“走，我们也去！”

张璋一把拽住他：“让你仔细听系统播报你就是不听。”

他们要先和副本里的一个NPC汇合，那个NPC设定是他们的高中同学，名字叫陈斯。

岳小胖不要意思地嘿嘿一笑：“话说系统有没有说咱们要去哪接着那个NPC？”

张璋回忆了一下，迷茫地摇了摇头。

卲衍指了指传单上的日期：“马戏表演开始时间是周五到周日三天，今天第一天，也就是礼拜五。”她率先往前走，几人立刻跟上了她：“所以NPC应该在学校。”

“啊呀这副本不干好事，让我们怂恿高中生翘课啊这是。”

念婷拉着默默随着几人往前走，张璋回头不失时机教育默默：“翘课是不好的哦，小孩子不要学。”

【我是不是看错了……这是A级副本？】

【不愧是我看好的新人王！副本难度升级的速度完美证明了主播的潜力超强！盆友们订阅一波入股不亏哇！】

【艾玛是这个本啊，虽说是A级副本，但是我感觉通关纯看脸。】

【那稳了，主播别的不好说，脸是长得真好看。】

几人刚走到学校门口，卲衍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打开了直播间，此刻直播间里的在线人数正缓慢增加。

【咦？主播开弹幕了？】

【啧，你不是不喜欢开弹幕的吗？没事窥什么屏（指指点点】

【嘻嘻，前排求眼熟，老婆笑一个！】

卲衍一顿，随后艰难地勾了勾嘴角。

【……？？？】

【我看到了什么？who？why？how？】

【失去理智，掏出钞票（打赏：点券100）】

【。（打赏：点券100）】

卲衍从来没为点券操过心，更是不知道该如何讨好观众。笑了一会，实在是觉得尴尬，卲衍不自在地关掉了直播间，没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已经被队友完全看在了眼里。

“大佬，好端端的别乱笑，我害怕。”岳小胖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张璋忽然明白过来，她好奇问道：“衍姐是不是要赚点券？”

“啊对！”岳小胖一拍手：“咱们要建立工会的嘛。嗨多大点儿事，咱们五个人，一人凑两万就够了。”

两万。

气氛突然沉重。

一人两万，也并不是个小数目啊！

“好，咱们这次副本的目标定下了。”岳小胖抖了抖双下巴，抬头望天：“赚钱！”

说罢，他打开自己的直播间，笑容满面地开始讨好观众：“直播间的家人们你们好哇我是你们的家人岳胖子哈哈哈哈哈……”

万万没想到，卲衍也有一天会沦落到带领队友集体卖笑的地步。

小镇里只有一个高中，这时正是上学的时间段，几个人毫无违和感地顺着人群进了学校，门口打哈欠的看门大爷一点也没有要拦他们的意思。

几人不知道NPC在哪个班，反而是有同学先认出了他们，随着热情的同学进了教室，教室里已经来了大半的人。

“陈斯！”岳小胖大喊一声，一个正在跟别人说话的男高中生立刻回了头。

他看到岳小胖就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叫你爹干嘛？”

岳小胖跑过去，伸胳膊勾着他的脖子往怀里一拉：“臭儿子没大没小，我才是你爹。”

“我是你爹。”

“呸，我是你爹。你再狗叫？”

默默捂住脸觉得丢人，为什么胖叔叔看上去比他还幼稚啊？

“咳咳，你们两个别闹了，一会老师要来查早自习了。”张璋不得不上前，把两个人撕开：“陈斯，你跟我们去看马戏表演吗？”

“哇，你们真打算翘课啊？”

“当然。去不去？”

“去！”陈斯兴奋地立刻开始收拾东西，跟岳小胖勾肩搭背往外走。

张璋跟在后面，小声和卲衍嘀咕着：“胖子还挺入戏。”

不知道为什么，卲衍现在心情还不错。大概是这个副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任何血腥的东西，一切寻常又普通，让她不自觉放松下来。

卲衍对张璋微笑：“这是好事。以后还有更复杂的角色扮演副本，如果演技不好，有可能会导致通关失败。”

张璋抬起眉毛，表情很惊讶：“衍姐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