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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仰月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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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闲这段时间变得很勤快,每日给程绪宁他们上课。

程绪宁吃了早饭正往学堂方向走,路遇景宸不由感叹:“我今天本想带上云飞飞一起去上课,谁知它如今不喜欢待在篮子里,不久前它还那样温顺,小猫怎么变得如此之快?”

云飞飞如今长大一些,一夜之间有了自己的脾气,它明确表示不想再被人放在竹篮里提来提去,高冷得很。

自上次杨一闲问起练剑之事,景宸每天早起练功练得更为起劲。

“这是小猫的天性,云飞飞越是这样,就越是讨人喜欢。” 景宸随口说道。

二人进了学堂小院,只见杨老翁正与身旁一位身型圆滚滚,面目和善的中年男子在说些什么。

听见动静,杨一闲转过头来对二人招招手:“景宸,来得正好!这位是源木叔伯,我给你找的剑术师父。”

程绪宁乖巧地站在一旁打量着源木叔伯,他看上去面目和善、憨态可掬。

这是剑术大师?看着不太像啊。

慈眉善目的源木倒是摆摆手说:“话别说早了,我还没说会收他呢,收徒这事儿可马虎不得。”

听他这样说,杨一闲感道非常不服气:“你瞧瞧这孩子行走间的气度,你瞧瞧他那筋骨,虽说身量还未长全,可真长全了,长得好似你这样很大一只,那还怎么来得及练武呢!”

杨一闲很护短,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学生半句不是。

源木还没来得及说话,杨一闲又继续说道:“赶紧给我收起你那套似是而非的样子!我这学生,给你做徒儿我还觉得是亏待了他呢!你倒还在这儿拿乔。”

杨一闲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源木倒也不生气,他对景宸说:“我看看。”

他的目光在景宸身上绕了几圈,又走到他身后,景宸面色如常、一动不动。

你随便看。

源木走到他身侧,说:“扎个马步我看看。”

景宸跨开双腿,扎起马步,源木又问:“平日里可曾站桩?”

景宸摇摇头。

源木接着又问:“之前跟谁学的?”

景宸老老实实回答:“八岁那年跟我府上剑师所学,他只教了我一个月。”

源木拍拍他的肩膀:“行了,站好吧。”

杨一闲站在一旁抽着烟斗,吞云吐雾间见缝插针地问:“如何?”

源木圆圆的眼睛看了眼景宸,又对着杨一闲点点头说:“心性强于根骨,根骨强于筋骨,筋骨其实也算是不错。可唯独他这基本功……稀烂无比,简直就是没有!”

源木一锤定音道:“不管你那师父姓甚名谁,我可不敢苟同他这套教弟子的路数。”

杨一闲听了源木的评价,显然乐开了怀,他笑着说:“早就与你说了,我这学生要能是跟着你学功夫,你可得管我叫一声舅伯,如此才能谢我!”

源木无奈地说:“……您这又是在说笑了,您本来不就是我舅伯吗?”

杨一闲不理他,只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源木此时转过头来看向景宸,问道:“小伙子,你姓甚名啥?”

“姓景单名宸。”

“景宸,你可愿意跟我习武?” 源木站在他身前,有些郑重地问道。

“愿意!”

源木点点头:“那行,从此我就是你的剑术师父,你跟着我学。”

“师父请受弟子一拜!” 景宸说着便跪下去,直直向源木磕了三了响头。

源木示意景宸起身,杨一闲在一旁啃着甜烧饼笑说:“外甥啊,如此大礼我可都未曾受过,哈哈!”

见景宸二话不说便哐哐磕了三个响头,程绪宁心里很吃惊。

她突然想到杨一闲不仅救了她小命,还收留她住在一闲庄这样的人间天堂,短短几个月她就脱离了文盲之列,可是,她却从不曾向他行过拜师礼。

行动力是第一生产力。

程绪宁快步走到杨一闲身前,向老师鞠了一躬说道:“老师!我顽劣不堪、不懂礼数,此前并未向老师行过拜师礼,今日……”

杨一闲突然抬手打断道:“免了免了,我心领了。”

程绪宁看上去有些不解,这是一种对她的拒绝吗?

只听杨一闲继续说道:“你瞧景宸那小子如今头上那么大个包,你给我行礼,是也想在头上磕出个大包吗?”

程绪宁看上去呆呆的,她不懂老师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丫头看上去糊里糊涂,杨一闲只好直接了当地说:“你这呆丫头,我就问你,你心中是否信服我、敬重我?”

程绪宁赶紧点点头,坚定地说:“那是当然,老师是我救命恩人!”

杨一闲又说:“你并未给我行拜师大礼,但你心中早已将我当作师父看待。你见我情绪不佳,便马上提着云飞飞前来看我;你见我爱吃甜,小厨房若有甜糕你总记得拿几块带来我这边。别以为你偷偷放在桌上我就不知道是你。”

老师真是慧眼如炬。

杨一闲接着说道:“你能想到这样做,只是因为你早在心中把我当作你的师父。”

他顿了顿又说:“若你已将我当作老师,此心天地可鉴,我要你磕一头大包作什么?若你并不真心把我当作老师,你今天就是在我面前磕出血来,我受这虚礼又有什么意义?”

杨一闲看向程绪宁和景宸二人,正色道:“我这人不怎么讲规矩,所以我们之间不必拘泥繁文缛节。只要你们心里当我是老师,我便会当你们是我的学生。”

程绪宁这下听明白了,她站得笔直,不再试图行礼。景宸听到这番话,有些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源木摇摇头无奈地说:“舅伯,你那道理总是一套又一套,今日让你这样一说,倒显得我俗不可耐了。”

末了又道:“总之,你这孩儿我是收下了,日后跟着我好好习武便是。先把根基打牢,不说功夫睥睨天下,自保总是没问题的。”

景宸向源木叔伯点点头,程绪宁呆呆站在原地。

杨一闲似是有些不耐烦:“行了,赶紧都给我进屋,都在磨蹭些什么,上完课我还要去看小云云呢。”

***

朗月都城建在月矿高处,冬天极为寒冷。

多罗山脉蜿蜒环抱着朗月国,像一条巨龙守护着自己的财宝——朗月城就是皇冠上的那颗珍珠。

从前冬天,程绪宁总爱在炉子边烤馒头片,吃饱了就开始犯困。

而辰墟国的冬季,对程绪宁来说就两个字,不冷。

一点都不冷。

程绪宁抱着云意给的汤婆子在一闲庄内散步。

用完早饭她想活动活动,可她心中却止不住地大喊:好热,

这样的气候,我真有必要抱着这手炉吗?身上已经穿了那么多,简直像头熊。

景宸在南阁门前遇见她,看她穿得鼓鼓囊囊,脸蛋红扑扑,他笑着问她:“你这究竟是热还是冷?”

程绪宁发愁地说:“我快热疯了……”

景宸指了指她的额头:“你都出汗了。”

程绪宁急忙用手背擦了擦额头,压低声音说道:“云意姐叫我穿的,说是怕我着凉,我说我不冷,她说我是冷而不自知。”

程绪宁叹了口气:“唉,这也就算了,她居然一早塞给我一个热得发烫的手炉!我要是想脱件小衣,她就惊得直叫,搞得好像只要我少穿一点,下一秒就会立马生病似的。我这样打扮,实是为了让她少叫唤。”

她摆摆手:“我热得不行啦!”

然后又抬起头问:“你想要手炉吗?只要两个铜板就卖给你。”

景宸惊呆了,明明是你不要的东西,居然还想卖给我?

程绪宁见他面色一滞,又说:“那……要不我给你两个铜板?你来帮我将它弄走?”

景宸笑了:“你从小生在朗月,体质耐寒也不奇怪,回头我去帮你跟云意说说。”

程绪宁点点头:“两个铜板先欠着。”

她看了看景宸身上薄薄的单衣,问他:“你也不怕冷?”

景宸点点头:“天岳地处东北,我所在的都城冬季严寒,跟那儿相比,辰墟的冬天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不过我身上这件,只是为了前头方便练剑。”

随即又问:“今日杨师不上课,你打算几时习字?”

程绪宁想了想说:“不如现在就去小书房如何?”

景宸点点头:“那你先进小院等我换身衣服。”

程绪宁随景宸一起步入南阁后院,景宸回房换衣服,她则坐在石桌旁甩着两条腿。

此地多了一处武器架,上面放着好些硬家伙,最违和的倒是一把木剑,它看起来刚被使用过。

景宸很快就衣着整齐地从房中出来,程绪宁对着他喊了声:“景宸,你有剑啦?”

他点点头:“这些都是源木师父给我的,让我拿着先练基本功。”

程绪宁扫了一遍武器架:“这么多精钢铁锤,可偏偏却给你一把木剑?”

景宸说:“我心里也觉得奇怪,我还问了源木师父为何是木剑,他只跟我说了句‘木剑辟邪’,又说之后再给我弄把别的。”

程绪宁有些热烈地说:“木剑确实能辟邪,这我在书里见过!我同你说,我近日在看一本专说毒花毒草的书,有一幕说:一富户发现家中闹鬼,马上去高人处请回一把桃花木剑辟邪,没想到并不是此地闹鬼,而是有人用毒烟他们下毒,是以全家都出现了幻觉!”

程绪宁有些愤慨地继续说道:“这毒烟若是闻得久了,还会让人失去理智自相残杀,等富户全家都死了,下毒之人便可侵吞他的家产,你看!有些人是多么地坏!”

程绪宁滔滔不绝对景宸说着书中所见奇闻异事,景宸也来了兴致,二人打算现在先去小书房一齐看人文志,下午再习字也不迟。

***

小书房中。

摊开的草药书放在一旁,两个脑袋正靠在一起细细地看。

“你瞧,就是这里说桃木剑可辟邪。景宸,你那把可是桃木剑?”

景宸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师父给啥就用啥呗。

他突然看见了什么,指了指草药书的某一页说道:“你瞧这是什么?仰月草!”

程绪宁凑了过来:“仰月草?老师先前去朗月不就是为着这个。”

杨一闲还说过,仰月草是用来解热毒的一味良药,他说,他是帮一位老友的忙。

程绪宁和景宸对视一眼,程绪宁若有所思地低声说:“青眉姑姑看着虽然身子孱弱,可却与一般病人不同,一般人若是生病往往面色苍白,而她却是面色潮红……”

景宸点点头,伸出手指点着书册上那一行字轻声念道:“仰月草,月矿伴生物,长于朗月境内。月矿深埋地底而性燥,仰月草与之相反,是治疗热毒的一味奇药,尤其对阴火引发的热毒有奇效。”

“阴火?” 程绪宁又重复了一遍:“什么是阴火?”

景宸低声说:“我也不知,但看那青眉姑姑的模样,确实不像得了一般的病。她在一闲庄修养了整整一个月,离开时却看起来比之前还要憔悴许多。”

程绪宁补充道:“你还见过她那青紫色的手腕……”

二人还在轻声讨论,此时身后却传来什么声音,程绪宁怕得喉咙一紧。

“谁在那儿?” 景宸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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