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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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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白玉呼了气,他有些窘迫,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雨声哗然,但在他眼里似乎停止了下来,连廊挂着玉珠般的雨,柳树抽新芽,嫩绿被雨水打趣,晃荡间扰得两人心神不宁。

就在这时,祁颢摸了摸齐白玉的头,道:“不用着急回答,雨夜凉,快些回去吧。”

说罢就轻轻向旁迈了几步,将伞往右偏了偏,擦身而过,避免纸伞相撞,让雨溅了齐白玉一身。

齐白玉征征望向祁颢的身影,觉得这个人真的好复杂,又令人生喜。

翌日,大理寺。

“啊啊啊啊!我真的受够了!”孟晔抓着头发,本来好好的发髻被他扯得七零八落,“怎么卷宗这么多要处理啊!”

“与其埋怨,不如快点整理,谁都好过。”崔朔奋笔疾书,熬了几夜,眼皮底下一片乌青,坐得久了,腿都压麻了。

“贺涵昀这个老畜生,害得老子要将关于他所涉及的案件全部找出来,他犯的案子怎么这么多啊!”孟晔怒气冲冲将笔摔了,道,“亏他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上坐了那么久,老子俸禄一点没涨,他倒是飞黄腾达了很!”

“谁知道呢。”崔朔将卷宗整理整齐,叹气道。

世家纠葛了那么久,没有账本,一个都拿不下,他们这些旧士族占着权利不肯松手,李珏作为新士族一派,一直抗衡,若非他们早已显露颓败之势,李珏也不可能和他们闹这么久,他手中的棋子多的是,王侯将相全在他手中周旋,也许方法稚嫩了些,但要真的扳倒这些人,不过是时间问题。

“啊——”孟晔整个人倒了下去,卷宗被他压在身下,整个人成一个“大”字,轻声道,“我要是户部尚书就好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得了吧,就你这模样,先升上大理寺卿再说吧,都得好几年呢。”崔朔又拿起一本卷宗仔细翻阅起来。

“人手又不多,老苟小七那些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平日里抢包子抢得倒挺快,一到正事,一溜烟,跑得比狗还快。”孟晔无奈叹气道,“连吉吉都被韩仵作关禁闭了。”

韩喆逞英雄,韩颉自然把他关在家里面壁思过,现在指不定在抄书和抠墙角呢。

“诶这么说来,谢清空好像也被停职思过了。”孟晔侧头看向崔朔道。

谢清空因为私自放离林氏罪女被吊停三月,可人却是他孟晔放的,是经过上头批准的,可这事却是御史台在管,大理寺放的人,最后都会把罪名扣在御史台身上,加上谢清空出生世家的谢氏,这么看来,是上面的人有意刁难,或受了旨意。这事狠狠地扇了御史台的脸,御史台自然恐慌,这表面上是御史台的粗心,可实际上他们代表的是圣上的脸面,这无疑是在给天下人看笑话,触怒龙颜,御史台罪该万死,圣旨是吊停三月,但实际上的思过,却不知何时才能出来。

如今谢氏几乎是在靠谢清空顶着,一旦他真的垮了,谢氏一族就会濒临绝境。

这局棋太妙,只是作为局外人的孟晔他们浑然不知这场腥风血雨。

阳光斜进来,一点点将大理寺照亮,养在里头的猫儿伸了个懒腰,吭哧吭哧走了。

天气渐热,四月快到末尾,太阳高挂,整座长安城内都是繁荣光景,尤其属东西市,胡人叫卖,香脆金黄的胡饼撒上白芝麻,衬着这阳日,显得酥香可口,这油不仅不腻,还有股回味的风采。隔壁蒸笼冒着白烟,里面的面点软香扑鼻,单笼金乳酥*奶香阵阵,金黄色的外表油亮,一口下去,决计流连忘返。这个时辰算早,但有些馆子已经开始再张罗主食了,将鱼去了麟后刷上酱汁就下锅翻炒,葱姜蒜再一铺,色香味俱全。

林蓉穿梭期间,一眼都没有瞅,在拐角处找了个石阶坐下,不一会儿,就窜出了一群小孩儿围着她转。

“蓉姐姐蓉姐姐,你今天讲什么啊?”小女孩问道。

“坐下吧,我瞧你们有点热,先歇息一会,汗都出来了。”林蓉冷冷说道。

小孩儿都安静坐下,等着林蓉讲故事。这个姐姐是他们之前遇到的,能说会道,故事讲得很是吸引人,无论是祁将军逼退突厥,还是谢氏兴起到衰败的过程,她都能讲得津津有味,令人身如其境。

就是这个小姐姐板着脸,冷冷的,根本逗不笑,讲完故事后是要给糖的,什么糖都行。虽然这些小孩儿不知道她是谁,只是这个姐姐让他们把蓉姐姐叫就行,小孩子也不在意这么多。

林蓉问道:“你们觉得,朝廷是什么样的?”

小孩们想了一会,一个瘦瘦的男孩道:“我觉得朝廷触不可及,是个神秘奇怪的地方。”

“不对不对!我爹爹说了,朝廷是天下文人渴望之地,老好了,里面的人随手找一个,都是文采飞扬的人。”另一个男孩站起来反驳道。

“你骗人,如果真的是好地方,又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要归隐山林呢?!”扎着辫子的女孩怒气说。

“不对不对,你们说的都是错的!”

“我说的才是对的!”

“少骗人了,我父亲在朝中当官,哪里有你们说的这么严重!”

小孩子们叽叽喳喳吵成一团,林蓉咳了几声,那些孩子乖乖闭嘴,一直坐在她身边的小女孩问道:“那蓉姐姐觉得朝廷是什么样的啊?”

“朝廷,我也不知道。”

“啊?!”一群小孩惊讶道,其中一个小男孩问:“蓉姐姐,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既然不知道又为什么要问我们呢?”

“我又没去过,怎么可能知道。”林蓉拍了拍手上的灰,“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要问你们。”

“可我们也没有去过啊。”孩子们面面相觑。

“那你们怎么知道朝廷是什么样的?”林蓉反问道。

“家里长辈说的。”

“教书先生说的。”

“书本上说的。”

“那你们说的都没有错。”林蓉说。

“啊?可是大家说的都不一样啊!”小女孩道。

“既然你信了,那这就是你对朝廷的看法,顺着这个看法,每个人都会过不一样的日子。”林蓉说,“也许因为你的看法,就会改变你的一生,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样的,有人升官发财,有人娶妻生子,有人归于乡野,有人仕途远长,既然这是你们的人生,那你们都没有错。”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其中一个男孩问道:“那蓉姐姐,历史中的朝廷是什么样的?”

林蓉征了一会,轻声说:“吃人的。”

“吃人?怎么会吃人啊!”女孩惊恐道。

“官场上,所有人都在追名逐利,清高的人为此折了傲骨,俯身谄媚,同盟者获利,不同者失利,甚至是踢出棋局。官场上人人都是棋子,有的人甘愿做哈巴狗,阿谀奉承;有的人从泥潭里爬出后,又被人一脚踢回泥潭。权利斗争复杂,没有人真正的清白。”林蓉轻声说,“大理寺璧上刻满了法律,他们就真的会履行吗?也不见得。御史台是文人想攀之处,可他们威严万分,容不得一点儿差池,因为他们代表的是圣上的脸面,犯了错就是在打圣上的脸,所以那谢清空被停了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世家是落败了,但如果不及时处理,千百年后又会有新的世家威胁大周皇室。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年陈胜吴广高声呼喊,不甘愿做暴君之臣,如果皇位上的人不先做好表率,那这官场、朝廷只会越陷越深,最后成为人吃人的地方。”

林蓉讲得太深奥了,小孩儿听进去了又怎么会懂呢?林蓉身上已然又超越同龄人的思想和知识储备,她的视野辽阔,在她的目光里,是大周的万千江山。

“好厉害啊……”小孩子连连称赞。

快到晌午了,小孩儿们也该回去了,往林蓉手上递了糖就结伴离去,唯有一直坐在林蓉身边的小女孩在袋子里翻腾了许久,愣是一粒米都没有翻出来。

小女孩急得快要哭了,天气又热,汗水掺杂在发髻里面,小嘴一直不停嘟囔着,祈求能找到糖,哪怕一颗也好。

“蓉姐姐,对不起,我实在找不到糖了。”小女孩吧擦着眼泪,从兜里掏出钱袋,将几枚铜币递了过去,“这个你收下吧,抱歉……”

林蓉心一惊,这些铜币能换到很多很多的糖,她不能收,便将捧着钱的小手推了回去:“不用了,反正我有了很多糖了。”

“可是我爹爹说过,做人要讲诚信的!”小女孩固执道。

林蓉见她稚嫩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眼眸一颤,这眼神太过纯真质朴,而她触不可及,林府里的勾心斗角早已使她的眼睛浑浊不清,也许看着与常人无异,但里面散出来的光却令人心生厌恶。

“好。”林蓉拿出其中一枚铜币,道,“那这枚铜币先押在我这,你下次记得带来好吗?”

小女孩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转眼便成了欢喜,一个劲的点头,嘴里“嗯嗯嗯”地叫着。

“蓉姐姐再见!”小女孩招了招手,回了家。林蓉将铜币撰在手里,最后收进自己的小香囊里,贴身放着,就拍掉出来。

东西市闹声不断,琼楼玉宇。走街串巷,哗然极了。林蓉走在街上,巷子里的孩子欢声笑语地唱着歌谣,林蓉征征听了一会,拍起手,也学着他们唱着歌谣。

她穿过清水渠,头也不回地回了大理寺。

琼林宴已定期,由礼部尚书柳暗明操持,除了那些个中榜的学子们,还有些王侯贵族,说是叙旧,基本上都邀了,这看着是感情好,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要设杀长春侯。

如今请柬已去,就看看是长春侯孤身一人前来,还是带着军兵了。

请柬上说的冠冕堂皇,说长春侯自幼就与先帝感情好,可先帝是什么人?只不过是一个扶不上墙的阿斗,赤裸裸的讽刺。要不去就是李珏出兵讨伐,但要是去了,还可以殊死一搏。

李珏这是把主动权让给他了,就看他会不会好好把握。

天边盘成桂色,云涛渐行,街道的小店和坊内的人家里都挂上了灯笼,橙红惹人迷,流转在喧闹的市井中,一时间将繁华揽了进去。金光与琼楼擦过,大雁塔下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们,一一结伴上塔题字,就怕留不下如今之景。

榜下依旧是人群拥挤,按理来说,这晨日都该看完的,可学子们却毛骨悚然,毕竟有些大户人家真的会做出“榜下捉婿”这种事情出来,全都到傍晚时分才肯来。

这不,一股脑地从人群中闯入,熙熙攘攘,欢闹声重重,模糊了街道繁华。

“诶诶诶,我中了诶!”

“哎,我怎么在末尾啊!”

“你都算好的!你瞧我,备考三年,结果根本没有上!”

“诶诶诶,杜兄,你看!”同伴拉扯着杜移舟的袖子,指着那榜上惊讶道,“你中了探花啊!”

杜移舟清风拂面,只是笑笑,温润声流出:“算不上好的,比我定的目标低了。”

“诶呦喂,你这还算不上好!”同伴本来就羡慕死了,哪知杜移舟此话一出,立马急道,“你想想,你现在才十八啊,就中了探花,前途无可限量啊!你还不满意啥啊!”

“你考得也不错啊,二甲进士,你也就比我小几月,也很厉害啊。”杜移舟淡笑道。

他这次的确没考到理想的目标。杜移舟望东望望,是长乐坊的方向。他有倾慕之人,苦读千载,只想着能够与他并肩,在这朝堂之上为君分忧,为民谋福。

他可是状元呢。

“没到明目标,那你原先的目标是啥?我猜猜啊……”同伴摸摸下巴,思索道,“莫不是榜眼?”

当年何尚书十七中榜眼,的确是意气风发。

见杜移舟不语,他惊讶道:“莫不是状元郎?!”

倒也是,十八状元郎的确比十七中榜眼的震慑力更大。

“啧啧啧,你志向太远大了吧,不过有一说一,状元郎的确是好,遥想当年王摩诘年轻气盛,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还是太原王氏,要是我,我就……”同伴自顾自的说着,杜移舟却被他的话听得微微一怔,耳边的喧嚣都散了。

“欸,杜兄,那你以后怎么打算?”同伴转头问他,“准备考书判拔萃*吗?”

“啊,也许吧。”杜移舟淡笑,随意应付几句,同伴没察觉,继续拉着他说东道西的。

眼一瞥,就在旁头瞧见一人,那人长身玉立,皮肤白皙得过头了,瞧着就是个病骨子。修长的手指勾着糕点,线就这么缠在手指上,就已经是很好看的了,只是发丝无法遮住寒眸泛出的光,恰如那人腰间的白玉佩,凄冷而不敢靠近。

齐白玉瞧着榜上一个个学子的名字,最后定在了一人上。

杜移舟心一惊,因为那正是他的名字。

他虽不知道面前之人是吏部尚书,但齐白玉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不觉让他警惕,到底能猜个七七八八,杜移舟心想这人应该是官府中人,毕竟衣襟上勾勒的银丝可不普通,那是用作云锦的线,瞧着衣裳素了些,但要是仔细看,不难看出是天子赐品。

官职不小,应该是位重臣,杜移舟心想,结果没想到同伴把他拉去一边的茶馆谈事,嘴里如雨珠打窗,说得飞快,杜移舟愣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恰与齐白玉擦身而过,闻见身上淡淡檀香。

他心下一惊。

他知道是谁了。

琼林宴将行,齐白玉没有对此参与半分谈议,只是最近心乱,琴声都不稳,连对琴音不通的苏则鸣都揶揄他心不静,只是这次齐白玉没有回应,倒让苏则鸣惊奇。

他心的确不静。

他垂下眼帘,身体的不适让他感到眩晕,他那帕子掩住唇,咳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实在是难受得要命。

不过倒也正常,毕竟每年都会在固定的时间段里大病一场,这么多年过来了,倒也习惯成自然了。

他今日前来,不过是恰巧买完糕点路过,但榜上的人其实都已经誉抄在纸上,只等他过目。齐白玉今日先看了看,把那些学子认了一遍,留个印象在身,好明日一并与官员调动一起整合完。从言语将他们心思摸了个大概,也避免以后麻烦在身。

一甲三名大多都会先分到翰林院或司经局、弘文馆等地做校书郎,这是个好的起头,当年齐白玉靠着校书郎一路走向太傅,虽说太傅只是个虚衔,只能领到九品芝麻官的俸禄,交了没半月又自请降职,但能做到那个位子,除了与李珏性格相像外,还基于他的渊博和对官场的老练,不知是不是文臣书教的,只知他未在官场上败过,别人拼了命的想要抓住他的把柄把他拉下去,可他却能端端站在那里,与他那身病骨截然相反,是一树屹立在悬崖间却永远不会倒的松柏。

他瞧着杜移舟的名字良久,这个人早在折桂阁就已声名鹊起,也全然不负众望,中了探花的名头,可谓一时间意气风发,大雁塔下应该有他的一席之地。

但齐白玉明显能看出杜移舟的失望,都说神童都是力求上进的,可齐白玉却从中尝出落空感。

真的是因为神童的傲骨吗?

齐白玉下意识的否定了这个答案,他知道,无论再神的神童,一旦尝到官场权力纷争带来的苦涩,一定是不甘的,哪怕是谪仙,掉进泥潭里一样会嚎啕大哭。

朝廷不需要这样的人,他们如果不能为大周分忧,那他们就只是无用的,锦上添花的装饰物而已,再怎么绚丽光彩,丢到了炉子成了废弃物也不会有人想要。

齐白玉微微打量了一下这人,到底是城南杜氏,举止得体,温润如玉,跟何少霁有的一拼,难怪众人都要说他和何少霁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仅仅只是举止并不能让齐白玉留下真正的好印象,一切都要看他在朝廷上的表现如何,单凭外人之言,也不会对他的考核有影响,皆看他的“诚意”如何。

早有听说杜氏想让这个嫡子入户部干事,但转眼就没了声,户部揪出那么多人来,何少霁的手段狠绝,朝廷的人私下都把他当“疯子”叫,不止源于他的手段,更是他上任时所做的疯狂举动。

长春侯小命不保,只有反抗才能有一线生机。可如今李珏却有恃无恐。如今户部被摘得干净,世家一点声音都没有,杜氏怎么敢让自家宝贝儿子去送命?韦氏都敛了声,他们连口大气都不敢出,别说这事了,早些年对权利的眷恋也慢慢松懈,只是默默祈祷,起码别人一族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可杜移舟像是笃定了,非去户部不可,被杜老罚跪祠堂,但到底是传言,属不属实也不清楚。作为嫡长子,杜移舟身上有着重任,是未来的中流砥柱,又怎会如此无理取闹?杜氏的家规几乎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怎会不顾大局呢。

齐白玉默默记下,造化是他的,齐白玉只顾推倒世家,这杜氏既然安安稳稳,那也只希望能恪守本分,别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齐白玉看着这名字思索了一会儿,他突然感觉到有目光投来,盯着他看,他明白是杜移舟,也大抵猜到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份,齐白玉只是看着穿着朴素而已,仔细看后推导一番就能明了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天色渐沉,闹市都关了门,钟声在这座繁华的城内回荡,古老而又深沉。坊门一一关起,热闹在坊内不减,街道上却是一股清冷。学子们早早散去,只留下些许孤寂的大雁塔。灯都纷纷亮堂着,红穗子轻轻飘荡,风铃在檐上泠泠作响,像是在为几日后的琼林宴欢唱。

杯酒相撞,随后消失在琉璃盏中。

作者有话要说:*单笼金乳酥,类似于奶黄大包,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唐朝穿越指南》,共两本,非常好看!(不是商业推广不是商业推广!)

*书判拔萃,指书判拔萃科,是唐宋时期贡举科目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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