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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一场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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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香雪海回来,梅和去见已经断水米三日的鲁铎,他要带鲁铎回京了,开战前夕梅和就已经将鲁铎软禁起来。

鲁铎见梅和一言不发,梅和将水与饭菜放在地上说了一句:“鲁大人不想知道你的两个爱徒的下场,不想回京再见一见老友吗?”

一个月后梅和与鲁铎关押着太子进京。

南靖满目素白,太子叛国致使南靖兵败七万军全军覆没,三皇子病重,只能由朝臣从未放在眼里过的二皇子主持朝事与康定丧仪。

梅和一身孝服坐在乾元殿内,乾元殿前的广场如十六年前一般跪了一地朝臣,他们在逼迫梅和交出太子,让太子出面受审,并要求面见三皇子梅旸。

跪在最前方手捧请愿书的便是方算子的父亲方恒。

鲁铎自回京再未露面,唐痕跪在殿内,一内一外阵营自觉划分。

方恒如何都想不到,鲁铎和唐痕会投靠二皇子,做迫害正统的乱臣贼子。

唐痕道:“殿下,方恒执拗,容臣再去劝劝。”

梅和眉眼和睦道:“劳烦唐大人。”

唐痕行至方恒跟前蹲下身:“方恒,事已至此别再使你书呆子的那一套,证据确凿通敌书信就摆在乾元殿内,太子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方恒冷峻的盯着唐痕:“唐痕,我倒要看你死后如何面见陛下,面见□□。一国太子戍边三年,没有任何司法流程,便定了叛国罪,你不觉得可笑吗?到底是谁在窃国!”

唐痕:“太子懦弱,登的大位只会让南靖万劫不复。”

方恒高声呵斥:“那也不应以阴谋手段残害,如此岂不告知天下,南靖无长幼尊卑,无君臣法度,有手段便为正统,唐痕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唐痕:“太子战败南靖七万军覆没,这难道不是事实?”

方恒:“我并未亲眼所见,只知雷将军偷袭北青粮草,日日练兵改良兵器,太子不惜以身犯险坐镇中军。”

唐痕有些急躁:“你也并未亲眼见你所说的啊!”

“方海见了!”

方恒瞬时老泪纵横“开战前方海与我寄了一封书信,信誓旦旦道他们此战一定会胜!怎的就败了呢,我的方海怎的就败了!唐大人你的亲儿可是威风无恙的站在乾元殿内!”

“你!”唐痕被惹怒憋屈的指着方恒。

方恒咄咄逼人:“戚大帅唯一的血脉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你和该问问你的儿子日后能否心安理得!三皇子病重,我想过不了几日就该无医而亡了吧!唐痕你与殿内跪着的人们都是南靖窃国者!”

唐痕按着方恒的肩头,压低声音:“你这是愚忠!殿内的那位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了。”

“唐大人……”齐欢喊道“殿下请您到殿中。”

唐痕无奈的深叹口气,回了乾元殿。

“唐大人已然尽力,外面的大人们想来是不会信我了……”梅和凝着外面的脊梁们悠悠的说了一句:“那便都杀了吧,连同族人。”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寒蝉杖马,唐痕不寒而栗,他从未想到梅和是这样一个狠辣的人。

唐痕试图跪下求情,被一侧的唐渊用力拉住,唐渊对他摇头使了个眼色,唐痕震惊的看着唐渊。

方恒将头重重磕在砖石上,淌出的血留进石缝中,以手指为笔沾血在乾元殿前写下:梅和,窃国贼者。随后自尽于乾元殿前。

梅和杀了乾元殿外跪着的四十余人和其族人共计九百六十口人,朝堂之上再无一人有异议。

鲁铎拖着病体去见梅和,梅和依旧住在宫外的宅子。

鲁铎对着梅和双膝跪拜行礼:“殿下,臣为大殿下求得一个善终。”

梅和笑笑道:“鲁大人这便改口了?”

鲁铎:“大殿下私通北青,叛国重罪,陛下在世也会免去太子之位。”

梅和:“若乾元殿外那些大人们能有鲁大人一般通透,何故家破人亡?”

鲁铎:“殿下既已得大位,还请留梅翼一命。”

梅和:“鲁大人是连皇子身份也剥夺了?”

鲁铎:“世上再无太子,也再无梅翼。”

梅和让齐欢将鲁铎扶起,梅和为鲁铎斟上茶:“很抱歉鲁大人,我说过我是个不会为自己留祸端的人,为自己留祸端就是为南靖留祸端。”

鲁铎盯着那茶杯,质问:“殿下不怕天下百姓悠悠之口,天下文人口诛笔伐吗?”

梅和:“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鲁铎:“那也无需赶尽杀绝啊……”

梅和饮下一口茶:“因为心虚,方恒说的没错我就是窃国者,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心虚,太子在一日,他们在一日,我就会不安一日,南靖就不安一日,想必鲁大人博古通今不会不懂吧。不仅太子我还会杀了梅旸,如果他们有后人,后人也活不下来。我的目的就一个,让天下人绝了另起炉灶的念想。”

“你!”

梅和温笑着看着鲁铎:“鲁大人是想骂我暴虐狠毒,有损天德,弑父杀兄,对不起祖宗?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梅和朗声笑道:“我只管活着的人和活着的事,死后便等死后再说。”

鲁铎脸涨的通红,手捂着心脏,吐出一口血,喷在梅和的脸上,身上和茶杯里。

梅和没有躲,只是叫来齐欢将人送回去,让太医照看。

抬走鲁铎,梅和将杯中茶倒掉,依旧用这个杯子到了新的,一口饮下道:“琅函书院名单上的脏官,还有北青送来的名单抄家灭族,给乾元殿外死的人陪葬。”

齐欢:“主子,是否沐浴换件衣裳?”

梅和摆摆手:“不用,这件衣服不用洗,就锁在这宅子里吧。”

齐欢走后,梅和从袖中取出手帕沾着茶壶的茶水,一点一点将自己脸上手上沾的血擦下来。

三日后,鲁铎病重要见唐痕,自从回京唐痕多次登门摆放,鲁铎从未见过,唐痕进到屋中,鲁铎一身病骨消瘦的躺在床上,见唐痕来,尽力的笑了笑。

唐痕强忍着酸楚故意打趣:“我大腹便便,你倒瘦的丰神俊朗似从前”

鲁铎声音虚弱:“唐痕辞官吧……”

唐痕坐到床边握住鲁铎枯瘦的手道:“辞,回去就辞,鲁铎海州收回来了,咱们得家乡收回来了,咱们可以回乡养老了,中正知道也可以瞑目了。”

鲁铎吃力的点点头:“我早该猜到的,梅和在边陲运筹,京中却安稳无恙,我早该猜到是你的。”

“我不想牵扯到你,我也不知这路走的对不对”唐痕惭愧道。

鲁铎:“你走对了,当年白徐之在牢里喊出的那句话原来你也听到了……”

“即便以地狱之罪,换百世之昌平。”

唐痕:“你为何要去找他?”

鲁铎默了许久道:“我也想找条出路,奈何没有护住我的学生。”

唐痕:“我低估了二皇子,方恒……”

鲁铎眼泪顺着眼角留下:“都是天意,唐痕我此生无妻妾无儿女,本想着有霄云送我,奈何……让唐渊好好对霄云,我的后事交付与你……可好?”

唐痕眼泪也跟着下来,拍拍鲁铎的手道:“放心吧,你的骨灰我定送到海州安葬”

鲁铎合上眼,满意的点点头:“唐痕,你我两家一墙之隔,同月出生,一同入学拜师,一同寒窗苦读形影不离,之后与白徐之结伴进京,与方恒韩中正凌瑞弗同科上榜,白徐之是医官局最年轻的医官,当年我们何等意气风发啊……戚大帅战死疆场,我们的意气也跟着一同走了……唐痕,往后只有你了,好好看着孩子们,这位新陛下会是一位明君……你走的路是对的……”

说完鲁铎的眼再没睁开。

当夜京城又下起了雪,亦如十六年前一样,不同的是,这是一场南靖期盼已久的瑞雪。

方算子穿着粗旧僧衣,雪花落在披散的发间,戚朝阳望着落在手上的雪花道:“戚朝阳,下雪了……”

这也是梅和在这处宅院住的最后一夜,梅和拎着酒壶坐在廊下。

这次他没有裹着厚厚的氅衣,没有手捧暖炉,而是肆意的大口大口喝着烈酒,他举起酒壶对着漫天雪花道:“祝你们在各自的去处,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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