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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绝不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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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折长翘的睫毛不停颤动,下颌骨痛得就像要被捏碎,他没有和柳闲对视,只垂下眼帘恭敬道:“原来你已经发现了啊。”

柳闲见不得他这副装乖模样,他弯下腰,手往上一用力,圆润的指甲就用嵌进谢玉折的脸颊里,逼得他在离他不到三寸的地方抬起头来,面对面眼对眼地,看着他。

他死死地盯着谢玉折发颤的瞳孔,左手信手从瓷碗边割下一片白瓷,将锋利的瓷片抵在他的脖颈,那地方脆弱得再深一毫就能见血。

他嘴角卷着温和的笑意,拖长声音说:“不知是因为他长久不见我,还是因为我对你太过好,你们竟都忘了,即使如今,我也是人间第一的剑修。”

“这些手段,瞒不过我。”

温热的呼吸缓慢地洒在谢玉折脸上,冷香将他包裹,属于仙的威压让他只能勉强地保持坐姿,可身体虽然很痛苦,心里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从天不生回来之后他一直提心吊胆,想要尽力藏起一切可能被发现的蛛丝马脚,明明已经在家门口站了半个时辰,却仍迟迟不愿推开门,现在真的被柳闲发现,他反倒不用再藏了。

他艰难地仰着头,哑着嗓子吐出几个字:“师尊,对不起。”

柳闲睨了他一眼,面色更冷,手上力道却松了些,把他从断气的边缘拉了回来,冷笑着看谢玉折的胸膛急促起伏,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看着柳闲近在咫尺的手背上青筋挑起,看着他不戴眼绸而危险半眯的双眼,除开自责的同时,谢玉折的心里甚至有些古怪的欣喜——

难道他也有了搅动这个人喜怒的能力吗?

他强咽下了咳嗽的冲动,双眸因此变得湿漉漉的,像在大雨中淋了个湿透,那副模样我见犹怜,为他的说辞添了不少可信度:“回来一路上,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和你解释,最终决定还是瞒着你。我欺瞒了你,你现在一定对我很失望,对不起,但小玉没有……”

柳闲却并不为他的废话动容,也摸清了这人对他惯用的伎俩就是扮可怜。他不耐地打断了他:“你见他做什么?”

谢玉折缓慢却用力地往前倾,肌肤被抵着的瓷片割破流血,他的话听着情真意切:“柳闲,我的确去天不生见了顾宗主,但……你不要多想。”

他的血顺着瓷片流下,直到沾上柳闲苍白的指尖时,瓷片才被收了回去。

谢玉折连顾长明的名字都不愿意叫,可这样的敬称进柳闲的耳朵里却变了味。

“这里不该受伤,再深一点,阎王都救不回你。”他似乎很关切似的,可却伸出了大拇指,按上谢玉折的伤口,听他因为疼痛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上的力道半点没收,不为所动道:“避重就轻,不说实话。他给了你什么东西,难道我给不了?秘籍?法宝?还是说……”

他的表情变得极其怪异,紧拧着眉说:“你敬爱他那种师尊?”

“不是!”差点因为混乱失去语言能力的谢玉折迅速开口,打断了柳闲就要继续下去的发散思维,他的眉头低落地蹙着,又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急躁,低落道:“我怎么会。”

“你是世间上上好,没人能比得上。”谢玉折敛了眉:“是我不好,让你失望了。”

而后又想到什么似的,他突然又强忍着疼痛抬起头,注视着柳闲的眼睛,漆黑的瞳孔随着激动的话语而闪烁,他问柳闲:“师尊,在你心里,我是一个重要的人吗?”

骤然听到他无厘头的提问,柳闲的面色没有半分改变,他漠然地握着手中的瓷片,显然是不会回应了。

见此,谢玉折的神色并没有黯淡,相反,他微笑了笑,摇摇头,又说了一句毫无缘由的话:“可是柳闲,比起让你失望,我更舍不得看你难过。”

你几乎给了我所有,可有一样东西你给不了,我必须找顾宗主要。

我会亲手取来那件东西,跪在地上,为你奉上。

围绕在柳闲身边的空气都静止了,他下一句带刺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此时他庆幸自己双目沉滞,如此谢玉折便看不清他空茫茫的神色。

他在说什么?

他说我是什么?

人间,上上好?

活了千年,经历无数,柳闲总是喜欢用经验来解决问题。有人想寻仇就把他打趴;有人想追随就让他害怕;小孩要哭就揉揉他,弯下腰对他说几句好话。

可有时他却又发现,自己积攒的经验有时竟会在谢玉折面前失效。譬如,此时被人欺瞒,他该做的是立即拂袖而去,或者戳他一剑而后拂袖而去。另找一个同谋者,杨徵舟也好,别人也好,只要能帮他拿到菩萨针,就都一样。

他的理智是这样说的。

可他现在居然还立在这里,想要从这个人的嘴里,听到能让他既往不咎的解释。

而这个人,从前说怕他死,现在又说他是大好人,不想他难过。糖衣炮弹果真有些威力,竟连他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世界上多的是人敬仰他、厌恶他、欲他降世、想他早死,可多数人都把他当上仙,不知道他也是柳闲。

而少数知道他是柳闲的人,也知道他的真实脾性,从不会这样形容他。

柳闲有些想笑,因为他看不懂谢玉折,他不明白,这个人究竟在筹划什么,而且原来谢玉折也会撒谎,他已经不能再用表象揣测这个人了。

猜忌多疑,或许常年独居高处的人都有这样的缺点,柳闲也免不了。无论眼前这个人话说得有多诚挚,没到他真的把心掏出来给他看的那一天,他是不会信,也不敢信的。

谢玉折这三个字无疑是他漫长人生中最特别的三个字。

由他亲口取得,由他亲手爱护,又由他时刻戒备。

在他惋惜发愣的那一秒,谢玉折大胆伸出手,轻抚上了他眉心那道艳丽的红痕。自从柳闲在自己面前不戴眼绸后,每每他看向他的第一眼,总是看到它。

这道红印邪气重得像是被泡在血水里,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国师是没有的。它的存在衬得柳闲无光的眼睛更加暗淡,只要他每多看一眼,心脏就多插进一根锋利的竹签。

本是绝色,本该风流。

或许是唯一的顾虑已经被人发现,此时谢玉折格外胆大和主动,兀自取过柳闲手中的瓷片,割破自己的手掌,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上鲜血汩汩向外冒:

“这是在边关时同营的兄长们教给我的,他们歃血为盟,点血连心,死誓约成,发誓自己一定会比另一个人先战死沙场,绝不后退,绝不叛逃。”

他伸出二指抚上自己的伤口,又牵起柳闲的手,将留在指间的血,点在他的冰凉的手心,画了一个简单却又看着很神圣的符号。

他无比虔诚地说:“柳闲,我发誓我会战死在你之前,绝不后退,绝不叛逃。”

掌心竟然真的传来灼烧的感觉,柳闲盯着手心的鲜血,却看不出那上面有任何咒法,看着只是个军中将士自创的符号罢了,他愣了片刻。

“哦,点血连心,话说得好听。”他指了指谢玉折手上沾血的瓷片,挑眉问:“连心连心,所以这个誓约想要起效,还需要我的血了?”

谢玉折合上柳闲的手掌,摇摇头道:“这是我对你的誓言,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柳闲垂着眸,无悲无喜地对上他的眼神,却也没有反抗他的动作,任由自己掌心握着一滴别人的血。

谢玉折手上的血滴他的脚边,绽开一朵再一朵梅花。他眸色恳切,说的话却毫无回环余地:“但我必须去找顾宗主。”

柳闲的语调微微上扬,他复述道:“必须?”

谢玉折平静又固执地看着他。

早发现谢玉折是个把嘴撬开都不会发出半点别的声音的倔驴,想到他目前的价值和微弱的威胁,柳闲决定暂时放下这件事,他拍开谢玉折的手,笑道:“算了。”

他不明白,听谢玉折郑重的语气,就好像在计划什么能让上修界抖三抖的大事似的。以一个筑基期修士的能力?少开玩笑了。

他只道马上他想做的事都能做到,千年尘埃终将落定,懒得再和他多言。

于是柳闲说:“如果以后还想着要回来,就把自己处理得干净点,我嫌晦气。我不高兴了,也不会让你舒心到哪儿去。”

谢玉折的睫毛扇了扇,他咬着唇,低软着声音问:“那您能……暂时原谅我吗?我不会让您不高兴的。”

柳闲无所谓地哼了一声,道:“你想去哪,我管不着。”

谢玉折的双眸亮得发烫,他点头说:“我一定会为您拿到菩萨针的。”

他这是默许已经我去天不生了。他藏起心中一闪而过的刺痛,他原以为,被柳闲发现的那天,他的反应会更大一些,会更生气一些,没想到只有这样寥寥几句话。

他发现自己好别扭,一边希望师尊永远只快乐,一边又因为师尊就这样坦然接受他的背叛而悲哀。

他不自然地笑问:“师尊,那我们明日还要早起去找剑吗?”

“当然要去。”柳闲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朝谢玉折的脑袋顶上一拍,捏了捏自己的指尖怒道:“不然你一个筑基小修,拿什么和别人元婴期打?拿那把我轻轻一碰就能碎掉的花瓶剑?”

谢玉折连连点头。而后他又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十二岁时和国师见了最后一次面,之后便一直生活在军营,十五岁时虽然还没到真正上战场的年纪,却因为提出了一个成功制敌的点子,凯旋后皇帝夸他“少年英才,日后定大有作为”,赏了他许多财宝和一柄镶玉宝剑。那时他回国师府报喜,推开门却已是一片荒芜,他们说,国师已经消失很久了。

他迟迟不见国师,又回了战场。

可倘若柳闲当属不在上京,又怎么会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难道那时候他一直在我身边吗?谢玉折不得其解:我们分别那日,他还说要等我凯旋,可如果回京那时他在我身边,他看见了我,又为什么不和我再见一面?

于是他直接开口问了。

柳闲压根没理他,冷笑道:“你见顾长明,和我说了吗?没有。所以我也没必要和你多说。”

谢玉折哑口无言了。

而后柳闲随意地打了个呵欠,看着无所谓,脑袋却在沉思,他发现,他自己竟然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和国师有关的经历总是格外邪门,毕竟他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在绛尘的眼皮子底下跑去做国师,又是为什么去的。从春山寺到和雍国的路,实在太远了。

他肯定失忆过,却不知道自己失忆的原因,并且不会把这些告诉小叛徒。

他从不信别人兴起时说出的话,曾经的主角除外。可现在连主角都学会了撒谎,柳闲便坚定了“人全身上下只有灵海这一处不会骗人”的这个固有观点。

还不知道谢顾二人在暗中商议什么,若不是他今日看破了谢玉折的谎,说不定这人会一直瞒着他直到事发之日。先前那些话说不定只是早已准备好用来哄他放松警惕的甜言,他不该为其所动。

谢玉折没被他的冷嘲扫了兴致,面上笑意不减:“好,那我们明天见。”

他正要告退,手里突然多了一卷崭新特殊的布,上面还有草药香。他知道,这是柳闲自制来包扎伤口的纱布。

“脖颈是人身体最脆弱的地方,不要把它暴露给别人,很危险。而且,”柳闲指着自己的脖颈和手掌给谢玉折示意,扯了扯嘴角,冷声道:“不要自残。”

说完这句话后,他低头张开右手,谢玉折立誓时滴在手心的血迹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这同营的兄长怎么老是教他奇怪的东西……”

久在军中,谢玉折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

只不过,柳闲于他,不是别人。这也是他第一次为人立誓,为一个死在他手中就如同死得其所的人立誓。

他紧攥着这卷纱布,单单是握着它,他就觉得自己的伤已经好了。它是良药,柳闲给的。

临走前,谢玉折回过身,拿起柳闲的手腕,让他的手掌紧紧贴着自己的脖颈,这动作就像是柳闲掐住了他的命脉似的。他再次沉声道:“师尊,要是我违背了誓言,你就杀了我。”

柳闲随意勾起了半边唇角,兴致缺缺地看着他这番表忠心的无聊举动。而后他抽出手,施了个清洁咒除去二人身上沾的血迹,回房时留下轻飘飘的一句:“乐意之至。”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吼吼吼!!!终于能继续码字,开心!期末周请了一周的假,感谢大家的等待,评论区掉落红包送祝福,祝大家端午安康,我也要回家吃我爱吃的肉粽子啦感谢在2023-06-13 03:44:58~2023-06-21 20:52: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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