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诚等人就在现场，从听见动静到跑到洪倩姐坠亡地，一共连一分钟都没用到。
堪称最快出警。
现场迅速得到控制，警方立刻排查那栋楼。
结果因为是中午吃饭时间，加上凤凤姐的事还没过去，哪怕有人已经用晚餐，也情愿坐在人堆里。
至于那栋楼里，只有一楼有三人，而且还都在上厕所。
其余楼层连个人影都没有。
没有凶手、没有凶器，只有红倩姐姿势无比怪异的摔在地上。
手脚反折，脖子转了两圈，脸直接转到后背上。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大中午，却诡异得让人心中直发寒。
就连嘴硬的副导演都哆嗦着，偷摸找个角落用烟点了三炷香，拿着拜四方，一直念叨着“刚才是我不懂事，有怪莫怪”之类的话。
做完这些赶紧跟在导演身后，急匆匆去找苏甜甜。
等他两到的时候高诚也已经在那儿了。追问那女鬼在不在？为什么杀人？怎么样才能安息？
最关键的是，接下来还会不会有人死。
苏甜甜苦着脸老实回答。
没看见。不知道。只说了下一个，没说还有下下个。
“我也不知道呀……”苏甜甜觉得自己现在很苦，一点都不甜。
导演也很急，先死女四，再死女三。现在女二闹着不演了，怕下一个死的是她。
再这样下去剧都要黄了。
“甜甜，好甜甜。你仔细想想，再想想。”导演现在看苏甜甜跟看亲生的一样，“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了。”
“我保证，等事了后让你进主角团怎么样？女四……不不不！女三！女三是你的！”
“导演，你就算给我女一我不知道那还是不知道呀。”
导演急得直跺脚。
关键时刻还是高诚冷静，他问苏甜甜，“你第一次看见女鬼是在哪儿来着？”
“更衣间呀。”苏甜甜如实回答。
“哪一间？”高诚追问。
小铃铛记得清楚，“左边第二间。”
跟在高诚身后的年轻警察“啊”了一声，看向高诚，“洪倩的助理说，她那件被划破的裙子之前就挂在左边第二间。”
高诚立刻对他说，“再搜查一下凤凤的东西，检查有没有美工刀等利器。”
年轻警察点头，匆匆离开。
苏甜甜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想到什么但又没抓住。只得自己皱着眉。
高诚见状问，“想到什么了？”
苏甜甜点点头又摇头，捧着头回答，“有，但是就是个闪念。没抓住。”
“慢慢想不着急，想到了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高诚安慰她。
顿了下问，“给你买两块核桃饼怎么样？补补脑？”
“？”你真的不是在拐着弯骂人吗？
核桃饼还挺好吃。
等苏甜甜手上拿着高诚说错话，赔罪买来的核桃饼时，还真找到了美工刀。
就在凤凤姐看的那本杂志里，她用胶布贴在里面，一时半会儿没被人发现。
刀面、胶布上全是凤凤姐的指纹。
“现在能确定洪倩的裙子是凤凤划破的了。”高诚皱着眉，“但为什么？裙子是新买的，也不是二手货啊。”
“啊！”苏甜甜终于想起什么，抬头看向众人，“我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有时候仅仅是因为很小的一件事，便会遭来报复。
人是这样，鬼自然也不会例外。
凤凤死的时候浑身被挠烂，并不是因为她划坏了洪倩的衣服，而是划坏了化妆间的墙。
至于洪倩从楼上坠落，也仅仅是因为一件小到让所有人都忽略的小事。
“用梳子砸凤凤，结果不小心砸中了玻璃？”副导演一脸不可置信，忍不住重复，“就因为她砸中了化妆间玻璃所以就被……她从楼上丢下来摔死？！”
“不是砸中，是砸坏。”苏甜甜纠正。
刚才她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时，高诚已经叫人去化妆间了。
今早洪倩和凤凤在化妆间的争执，整个化妆间的工作人员都看在眼里，自然有人指出洪倩将梳子丢过去的地方在哪儿。
被砸中的玻璃上贴了张明信片，扯掉明信片后众人才发现，被砸的地方玻璃龟裂出一个筹码大小的坑。
女鬼说的“不爱惜别人东西”，这个东西指的不是裙子，也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整个化妆间。
她大度的允许“外人”使用，却不允许谁轻易破坏。
“……啊！”场务想到什么，发白的脸上带着苦笑，对众人说，“我知道那个女鬼是谁了。”
“导、副导你们也应该知道才对。”
谁？！
导演副导演一起摆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明显不知道。
场务也不在这事上纠缠，只笑了笑便将知道的说出来。
这间化妆间原本是舞蹈室，甚至考虑到未来某个时刻也许会再排上用场，所以改成化妆间时也尽量保持了舞蹈室的完整。
舞蹈室闲置了两三年才改成化妆间，算一算也是七八年前的旧事，也难怪场务没往这方面想。
毕竟十年前他还不是场务，而是经纪公司的舞蹈团助理。
这间舞蹈室，就是专供还未出道的培训生练习舞蹈的练习室。
“我记得当时公司打算从新人里，选七人成立团队出道。那女孩也是候选人之一。”场务一面回忆一面说。
和苏甜甜见过的选秀节目类似，不过经纪公司的选择内部化，一共就三场选。
第一场分别从歌喉、样貌和舞蹈选。女孩便是以舞蹈脱颖而出的。
那时候霹雳舞相当火爆，当明星的都得会一段。
就连平时的舞蹈训练也都是霹雳舞这样的劲舞，民族传统舞蹈没落，没多少人会，更被提精了。
那女孩却是唯一的例外，从小学习民族舞，气质绝佳，将原本就姣好的容貌拉得更出众。
跳舞时更是迷人。劲舞火辣热情，民族舞柔软缠绵。总之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初赛才过就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说公司已经内部选定她了。
C位。
都是年轻女孩儿，最小的十五岁，最大的也就二十而已。
听说这件事后谁服气？
第二天女孩便被孤立了。
刚开始只是不说话、孤立她，后来变本加厉，女孩的鞋里开始出现图钉，书里夹着刀片。
并有谣言传出，说有人亲眼看见，她晚上从经纪公司某姓经理的房间里出来。怪不得能直接被选上，人家“功夫”了得呢！
女孩疲惫不堪，怎么解释都没用。但她当时确实被一经理骚扰很久。
对方甚至用出道威逼利诱，告诉她跟了自己自然什么都好说，出道变成明星也只是他一句话的事。
但要是不如他意……那就什么都别想了。
女孩性格纯良，不相信对方真的能这手遮天。也自信凭自己的本事一定能得到想要的。
但最后的出道名单却没有她。
最令人绝望的是，有人在她的舞鞋里放了刀片，也许对方只是想让女孩受一点点伤吓唬她，但很不巧的是刀片割断了她的脚筋。
女孩以后再也不能跳舞了。
绝望的她在舞蹈室里最后跳了一只舞，吊死在舞蹈室。
这就是舞蹈室在改成化妆间前，还空置了几年的真相。
“没有了吗？”苏甜甜生气，捏着拳头追问，“那个经理，还有放刀片的人，有没有受到惩罚？”
场务无奈笑笑，“我也只是听说，但是具体是谁却不清楚。”
“怎么这样。”苏甜甜大皱眉头，她生活的时代和平友好，即便有作奸犯科的事发生，但坏人最后都会被绳之以法。
像这种没有下文，不知道元凶有没有被惩罚的事，让她感到很难受。
“那，那几个出道的都有谁啊？”苏甜甜问。
反正她自己也在圈里混，要是知道了名字，以后总能有碰面的时候。到时候要是机会合适就打听一下呗。
总之她一定要听到个坏人受到惩罚的结尾才行！
场务摇摇头，“你不会遇上啦。”
“选出出道的人后，公司组织了一次户外活动。结果路上大巴爆胎，车冲下悬崖全死了。”场务耸耸肩，“因为这事公司也破产倒闭。”
“不然我怎么变成场务的。”
啊这。
苏甜甜皱着眉毛，说不上来这个结局是好还是不好。
也许坏人就在车上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车上就全是坏人吗？
导演大概是看出苏甜甜的纠结点，倒是觉得这小姑娘挺心善的，难得带着几分真心安慰她。
“各人生死有命啦，年纪轻轻的不要去纠结这种原本就无解的事，不然老得快啊。”
！
苏甜甜立刻松开纠结的眉毛，用指腹一边揉一边扭头问小铃铛，“快帮我看看有没有皱出干纹。”
青春无敌美少女不可以长皱纹！
她还没红，还没赚到买房钱！
导演一呆，看看左右，无奈摇头笑。
冲凌达姐说，“你带的这个新人不错。”
“我也这样觉得。”凌达姐半点不谦虚的点点头，临了不忘工作，“那导演多给她点儿机会咯。”
凌达姐是真觉得苏甜甜这样就很好。
有点正义感，又有点善良。但都不多。
这样刚刚好。不会过于正直被欺负，也不会过于善良被利用。
恰到好处的人情味，加上一点天真，专克圈里的老油条们。
导演打哈哈，表示下次一定。
至于之前火急火燎要给苏甜甜安排女三的话，早就选择性忘记。
凌达姐也不追问。
病急乱投医的话，她也没当真。而且苏甜甜现在重新起步，连一个拿得出手的角色都没有，凭什么要导演将女三给她？
别说其他人不会服了，说不定洪倩知道了半夜都要气得来找苏甜甜。
脸贴脸看看这个臭丫头有什么资格取代她。
案件到这儿已经完全明了，至于怎么结案那是警方的事，和苏甜甜没关系。
不过剧组当日连死两人太不吉利了，公司商量决定，全组放假三天再开工。
众人听了，立刻收拾东西哗啦啦鸟雀散。动作快的是一天要打两三份散工的，这份工休息那就赶去上另一份工咯。
而慢吞吞收拾还和别人有说有笑，约着晚上喝酒明天钓鱼的，则是打算趁这两天假好好休息休息，约上三五个朋友聚聚。
至于苏甜甜，已经被凌达姐薅上车，带着她和小铃铛赶往海洋馆了。
早上出门时，自己还是有助理的小艺人。
不过才几个小时，就变成新人助理了。
身份转变快到让人猝不及防。
她真是好惨一美少女。
美少女甜兴致勃勃的将冰红茶递给小铃铛，开心又殷勤，“前辈喝水，前辈我来帮你背帆布包吧，前辈我笨手笨脚，未来要请你多多照顾了。”
“？”小铃铛警惕，提醒她，“甜甜，你只是临时助理而已哦。”
这么积极主动，她会怀疑她要和自己抢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