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关我们的事啊!”男人连忙扔掉手中的武器,委屈告饶。
“去所里解释吧。”警察二话不说,就把他们都给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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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没事吧?”一个警察扶起她,关切地问道。
“没事。”苏木紧咬着嘴唇,泪珠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转。
她这次还真不是装的,膝盖处像是被锥子扎了一样的疼,还凉飕飕的。
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掀开裤腿,感到一阵刺痛,膝盖处被豁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深处,微小的裂痕处隐约可见森白的膝盖骨。
林莜莜吓了一跳,不禁惊呼出声。
“快,120!”她疼地闭上了眼,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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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医院。
急救室里灯火通明,患者的呻吟声、器械的嗡嗡声以及医护人员的交流声交织在一起,紧张又混乱。
苏木坐在病床上,宝贝兮兮地抱着自己的膝盖。
“你这个情况不严重,直接缝就行。”医生简单地看了一下她的伤口,语气里透漏出一丝疲惫。
“还是打点麻药吧。”苏木委婉地提示道。
“没必要。”医生走到一旁,快速地拿出一套消毒用具和缝合线,准备开始处理她的伤口。刚要下手,突然被苏木给拦了下来。
“我觉得很有必要。”她恳切道。
医生叹了口气,幽幽开口:“再不缝合就要留疤了。”
“成吧。”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别过头去,一脸悲壮。
医生熟练地夹了酒精棉,在伤口处消消毒,准备缝合。
突然,又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那个······老师······请问可以让我试试吗?”一个瘦瘦高高的实习生走了过来,白大褂套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挂在竹竿子上,他小声地询问着,极尽卑微。
“你是那个分到心胸外科的实习生?”医生问道。
他点点头,脸色有些发红。
医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犹疑,但看男生一脸诚恳,最后还是答应了,让开了位置。
他拿起镊子,眼中满满都是虔诚,好像是圣徒在守护着圣物。
只是那只手,止不住地颤抖。
“你抖什么啊!”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苏木心中酝酿。
医生耐着性子鼓励道:“没关系,慢慢来,这不过是个小伤口,你可以的。”
他点点头,强迫自己的右手稳住,用镊子将伤口两侧的皮肤抓住,确保伤口边缘整齐。
第一次,夹歪了。
第二次,用力过度,苏木疼得嘶了一声。
第三次,用力过轻,没夹住,镊子顺着膝盖皮肤划了过去。
“行了行了!”医生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语气里带着点点抱怨,“等你对齐伤口,病人早就伤口感染死了!”
他一把夺过镊子和缝合针,把实习生给挤了出去。
“老师,我可以的,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小实习生恳求道。
医生冷着个脸,并不理会他,干净利落地将针头从伤口边缘插入皮肤下,然后穿过伤口另一侧。
苏木感觉膝盖处一阵刺痛,能清晰地感觉到丝线在和自己的肌肉摩擦,又痒又疼。膝盖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怎么也开始抖了?”医生轻笑一声,问道。
“我······”苏木刚要开口,就发现自己的腿被紧紧地禁锢住。
“医生,我按着她,你放心扎吧。”林莜莜一边紧紧压住她的腿,一边笃定道。
“嗯?”苏木的表情逐渐苦涩,看着那个一脸严肃的林莜莜,小小的脑袋里藏着大大的疑惑。
伤口迅速被缝合好了,最后,医生小心地剪去多余的线头,取出一片透明的敷料,轻轻地贴在伤口上,防止伤口感染。
“记得每天换药。”医生嘱咐了一句,便忙着去收治其他病人了。
在林莜莜的搀扶下,苏木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小陈,原来你在这儿啊,我还在到处找你呢!”
走廊洁白的灯光下,一个男医生大步走了过来,从容,淡定。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发型整齐利落,透过那副金丝眼镜,是一双深邃而富有神采的眼睛,透露着亲切。
看到苏木,他愣在了原地,脸上的从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错愕。
苏木有些茫然,朝着他点了点头。
他方才回过神来,微笑着点头示意,掩饰住眼中的那一丝一闪而过的慌乱。
“老唐啊,你这个学生还是趁早转去理论研究吧,这连个镊子都拿不稳,谁还敢指望他做手术啊!”医生一边在给病人换药,一边碎碎叨叨地说着。
他呵呵一笑,看向角落。
那个小实习生脸色郝红,两手揣在兜里,脸上写满了羞愧和局促。
“还得多历练。”他淡淡地说道,语气十分随和。
医生终于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洗洗手,随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上下打量了小实习生一遍,问道:“你是不是叫陈博?”
小实习生点点头。
医生有些纳闷:“小伙子平常成绩挺好的呀,怎么一实践就不行了?”
小实习生有些拘谨地笑了笑:“一拿起手术刀就紧张。”
医生皱了皱眉,显然对他的回答非常不满。
唐医生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忙跟陈博说:“小陈啊,你先早早回去吧,明早有个手术,别迟到哈!”
“好。”小实习生朝他鞠了一躬,逃也似的跑开了。
待他跑远了,还隐隐约约听到急诊室里那位医生的抱怨:“以后别让那个小孩儿到我这儿来乱窜,什么忙都帮不上,还碍手碍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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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水侦探社。
“那我今晚在睡哪?”林莜莜站在门口,四下打量着侦探社,虽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但这间侦探社实在是太小了吧!一进一出的房子,刚刚够她苏木一个人住,再加一个人都会觉得拥挤。
“地上。”苏木从楼上抱下一床被褥,扔在沙发上,满不在乎地说道。
“地上?”林莜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是在开玩笑吗?”
“出门左拐,是汉庭酒店。”苏木一瘸一拐地往楼上爬,并不留步。
林莜莜叹了口气,委屈巴巴道:“没关系,睡地上就睡地上嘛。你不用管我的,虽然我刚刚父母离世,成了孤儿,但是我还有个屋子可以住。”
苏木的脚步顿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悠悠道:“真的不用管我的,虽然现在我的那帮亲戚一个个都盯着我爸妈的遗产,都想要把我撇出去,虽然我现在身无分文,往后怎么生活都是问题。但是,你不用管我,我还活着。”
“哦。”苏木冷淡地回复了一声,回到了楼上。
“我并不觉得我可怜!你不用特别关照我的!”林莜莜不甘心地朝楼上喊了一句。
“安静!”楼上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砰的一声,卧室门被紧紧地扣上。
整个侦探社陷入一片寂静。
林莜莜蓦然愣住,独自一人站在楼下,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
往后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日子多着呢!
想到这里,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吱呀~
楼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卧室门好像打开了。
她心里豁然明亮起来,她就知道小苏木是不会抛弃自己的。
—
深夜,寂静笼罩着房间,只有空调外机发出轻微的声响。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来,映照出一片幽暗。
膝盖处的疼痛在渐渐适应,苏木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陷入梦乡。
她翻了个身,手指一不小心触碰到一个温暖的物体,睡意顿时消失,警觉地睁开了眼睛。
借着朦胧的月光,她隐约看到床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霎时间,一股寒气逼来,冷光乍现。
“是我!”林莜莜惊叫一声,忙举起双手护住自己。
啪嗒,床头灯被打开。
苏木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看清了床上的人,将水果刀又掖回了枕头底下。
“谁让你在枕头底下藏把刀的!?”林莜莜很生气,白天经历了那么多已经够让她精疲力竭了,好不容易想着睡个觉放松一下,差一点儿头就被人给砍掉了。
“谁让你到我床上的!?”苏木大叫一声。
“你把卧室门开着,不就是心软了想让我上来吗?”她不甘示弱地问道。
“你!”苏木一时语噎,气呼呼道,“你属猫的啊!”
她呵呵一笑,小声叫了声:“喵~”
苏木一愣,满脸黑线,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没办法,好后悔,好气呦,当初怎么就一时心软把她给领回来了。
看着对方那得逞的笑意,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愤愤地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转过身去,用被子蒙着脑袋,倒头大睡。
林莜莜调皮地笑了笑,往她身侧靠了靠。
“隔我远点,压着我被子了!讨厌!”她一把扯回自己的被子,不满地嘟囔着。
林莜莜躲在被子里,咯咯笑了起来。
苏木皱了皱眉头,十分不解,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
微风轻拂,月影婆娑。
两人相继入眠,呼吸声渐渐合拍,融入静谧的夜晚。
第24章 跟我一起学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