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源一段时间一个状态,时常有重样的,但是都是重的同一个样:女流氓。
有时候她会问何晴有没有烟抽,说她瘾来了,这种时候何晴会回她你看我像不像烟。
有时候她会大咧咧地坐下,两条腿分得很开,整个人四仰八叉地倒在已在上,一只手会拽住何晴衣角:“你如果不给我十万块 ,我今天是不会起来。”
诸如此类的情况有很多,都被何晴用擅长的物理疗法解决掉。
“她真不是精神分裂?”眼瞧着白思源整个人快挂在黎蒿身上,我不禁怀疑道。
演也演得太逼真了吧,她像极了四五十岁空虚寂寞的富婆,而咱们黎大队长就像为了生活不得不出卖色相的十八岁小伙子。
何晴的手紧了又紧,白思源的虎狼之词一出口,她的手指便捏得啪啪作响。
林晓柯往墙壁靠了靠,生怕血溅在自己身上。
黎蒿一边嘴上输出劝她向善,一边手上制止她进一步的动作,动作快出了残影。
按住嘴,还有手,黎蒿被摸得麻木:“张在,别光看倒是救我啊!”
“你别碰我你这个丑八怪!”
“!!!”
不是我说真不是说,攻击外貌就不礼貌了吧。
白思源的手被反剪在背后,整个人贴墙站着。
一旁的林晓柯呲个大牙笑黎蒿,说他衣衫不整想被□□过。
“小帅哥,你好帅啊!”林晓柯的笑声成功吸引了她,白思源贴墙的脸往林晓柯那边偏着,原本盛满怒气的双眼此刻多是柔情。
“做个人吧,他还是个孩子。”
……
夜幕降临,何晴确保白思源不会打扰我们后,小队成员躲在楼梯间松了口气。
黎蒿换下自己的拉链衣服,穿了件解扣子都需要五分钟的超多扣子的格子衫,林晓柯也没好到哪去,知道白思源荤素不忌后,一个人套三件病号服。
像他们一样从自身找原因的方式已经奥特啦!还得和我学,去抱咱们晴姐的大腿。
在队里面,白思源最怕的就是何晴,毕竟这个武力值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白思源不是精神分裂,她这状态像是被人夺舍了。”黎蒿的话如同凿破冰面的第一锤,让大家瞬间眉头紧皱。
何晴补充道:“我赞成黎队的说法,在我和她相处的时间了,她在不同的状态下,她行为方式会变化,比如抠手这个动作。”
何晴的提醒让我想到林晓柯醒来前那次病房谈话,那时候的白思源抠手的小动作一直不停,可在她骚扰黎蒿时却没有。
林晓柯一拍脑袋,声音大得吓大家一跳:“我知道这个,有个小说写过,叫什么??”
“哦哦哦!叫一体多魂。”
“一体多魂没有问题,只要她身体里的人知道怎么中止任务,那么我们就还有希望。”
眼下白思源不稳定,一直等到她身体里的人出现并不是最佳选择。
黎蒿告诉我们,有异世者跟他说过蛇寨或许有人能解决我和何晴的问题。
那人蛇头人身,是Z世界的原住民,他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异世者的存在,他对异世者没有恶意,现在找到他对我们或许会有帮助。
作为一个悲观主义者,我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笑话:“如果那人帮不到我们呢?那不是白跑一趟?”
“不算白跑一趟,不管怎样,只要有希望我们就要去试试。”黎蒿眼神坚定,掷地有声的话语让大家心里的石头落地。
黎蒿不会放弃任何人,他像一棵挺拔的松树,会尽自己的全力去庇护身边的一切。
结果并不难猜,可听到这样的话,说心里没有触动是假的。
黎蒿原本打算把林晓柯放在医院修养,他死皮赖脸非要跟着一起,还说什么连非队员的白思源都带上去,却狠心把他丢下。
车上一个腿脚不利索的;一个腿脚勉强利索又跑不得的;一个脑子不好使的简直齐活了。
“我们这是去哪?”
好不容易有冤大头愿意领走白思源,医院恨不得夹道相送。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护士将跟着白思源一起被送来的东西交给我,动作干脆利落到像是练习过千百遍似的。
碎花裙是护士给我的,除了有些肥大她穿着还算合身。
除了衣物之外,还有一个漆花的木盒,木盒的蛇形锁扣是金制的。
这蛇形锁扣看着有些眼熟,我一时记不起在哪见过。
正当我发神,林晓柯从我手中抢过木盒:“去给你找帅哥。”
白思源菱唇抿成一条线,后视镜里她的眼神不似之前。
环视周围一圈后,她的目光落在黎蒿身上,我不确定我的形容是否正确,像中枪倒地的麋鹿看猎人,似乎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为猎人施加诅咒。
注意到她的眼神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何晴。
没等到我开口,她便将脸转向一边,望着窗外的景色。
碎花裙上的手青筋微凸,一折就能断掉的脖颈有泛红的迹象。
林晓柯疑问盒子打不开的声音和白思源急促的呼吸声同时出现,她全身泛着红色,口吐白沫,身体抽搐。
黎蒿照顾白思源的空档,何晴朝我递了个眼神。
自无桂山回来以后,这是我第一次和何晴独处。
我们身在一处山谷,黎蒿将车停在一棵古树下,白思源被灌了水,正躺在他怀里。
“她的眼神,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子:“黎队是骗过人感情吗?”
何晴翻了个白眼:“来之前和成立小队,黎队都是个事业批,哪有时间骗人感情。”
“说的也是,这个人应该不是我们见过的白思源。”我说:“起码我没见过。”
何晴见过几次白思源身体里的‘其他人’,怀着极大恨意要人死的眼神她也是第一次见。
如果真像林晓柯说的一体多魂,白思源身体里到底有多少不同的灵魂?
思考这个问题之前,我倒是想说点别的,滔天的恨意我没见过,可那眼神我之前在队里却有影响。
之前有一位队员爱用鼻孔看人,他看人的神情和车上的白思源如出一辙。
我的猜想让何晴和自己都沉默了。
那个爱用鼻孔看人的人是周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