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岳书延带着和江去公司。
路上他嘱咐过岳书延了,嘱咐他看到岳漫池的时候别骂他,能够揭穿自己的谎言也是一种勇气。
对此,岳书延打着方向盘进停车场,表示:“知道后果还要撒谎也是一种勇气。”
和江瞧他一眼,带上两人的手机推开车门,看岳书延从另一侧露头,隔着一辆车说:“那也不能总骂他,把人骂跑了,你找都找不到。”
岳书延抬手摁了下车钥匙,“他跑什么?”
说着走到和江身边跟上他,“你是不是还有秘密瞒着我呢?”
和江说“没有”,“你看着办吧,我说的你也不用一字不落的听。”
岳书延脚步一顿,心想这说的是什么话,哪儿能不听呢。
但一眨眼的功夫,和江已经走远了。
他跟上去后和江有了新的指示,“别跟那么近,你走慢点待会儿再进去。”
岳书延不理解,“他们知道不是迟早的事,不用藏着掖着。”
“那也要注意影响,平白无故的,总是腻在一起算什么。”
“……”
于是前台和安保看到和助意外的很早进入公司,而岳总后脚跟上。
秘书处的小姑娘刚好目睹这一幕,暗自琢磨着,上了楼碰到Tina被吓了一跳。
Tina瞧瞧她,“走什么神呢。”
那会儿刚巧看到总裁办的门被关上,进去的不知道是谁,小姑娘摇摇头,“没什么。”
见她说着没事,脸上还是迷迷糊糊的表情,Tina皱皱眉:“说。”
小姑娘终于没再忍着了,左看看又看看,见没人小声道:“我看到和助跟岳总一块来的,中间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和助先走了,岳总才跟上……”
她看了一眼学姐,考虑措辞小声道:‘不会是吵架了吧?一起来的都不能坐一部电梯。’
Tina以为她遇到了什么麻烦,现在一听才知道是老板八卦。
不过岳总跟和助一起过来,还要前后脚的进来,Tina想了想。
她是知道岳总叫她帮忙找餐厅是为了什么的,这么看来大概率是没出什么差错,餐厅去了,而且去的很顺利。
现在却听她说是没有一起进公司,Tina的心思转一遭——
但他们是一起来的,和助又考虑的周全,八成是和助嘱咐岳总的,结果没想到半路被圆圆看到了。
忽略她求知的强烈目光,Tina想明白了拍拍她肩膀说:“好好工作,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还以为从Tina这儿会知道点什么,小姑娘“哦”一声,换了个方式问:“那以后我看到和助了喊什么呀?”
Tina要走的脚步一顿,心想这姑娘也太大胆了,“……喊和助!你还想叫什么。”
圆圆心想这可不一样,关系决定私下里的称呼。
从Tina这儿得不到信息,她转头就奔着办公室去,想问问时男。
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Tina姐跟时男再也不像从前岳总跟和助刚来那会儿,肯跟她说些解闷的。
以前他们是担心两个人什么时候撕破脸,什么时候他们这层楼来个腥风血雨,现在俩人都跟收了封口费一样什么也不肯谈,还反过来提醒她禁止办公室八卦。
不过她去了也碰不上时男,时男现在在和江的办公室。
和江到办公室以后叫时男过来,是为了岳漫池的事,岳书延叫他今天去拍卖会拍样东西,岳漫池身边没人,他得帮岳漫池挑一个。
身边有现成的,他就没考虑过其他人,尤其他可能随时都会走,不能把时男撂下不管。
于是他跟毫不知情的时男说:“上午有一场拍卖会你跟着漫……小岳总去,他身边没人你照顾一点。”
时男没有多想,毕竟前两天的轮椅都是和江让他帮忙推的。
但这一次好像不太一样,和江又嘱咐他说:“拍完不用立刻回来,你听他说要做什么就去。”
时男愣了下,想到岳漫池以前的种种行径,问:“小岳总要去玩怎么办?”
和江说:“劝,然后跟着,我在的时候先告诉我,我不在的时候告诉Tina,她知道该怎么做。”
时男又愣了愣,“哦”一声,问:“那和助什么时候不在啊?”
和江抬头看他,现在单从表情上已经看不出时男想的是什么了,和江觉得挺好,有进步,跟着岳漫池起码能帮到他。
至于这个问题,和江说:“你推开办公室的门看不到我的时候,我就不在。”
“……”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他不是这个意思。
和江没有给他再细问的机会,只说:“准备准备,等小岳总过来跟着他去就行。”
刚说完,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岳漫池正小心翼翼的探头进来。
他是想偷偷进来找和江的,没想到办公室还有其他人,立刻站直了,忽略时男疑惑转过来的目光说:“我有点事找和助。”
时男依然沉浸在“他腿怎么好了”的震撼中,听到这话迷迷糊糊的带上门出去了。
和江扫了一眼岳漫池的腿,“有腿走路了不适应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岳漫池扶着桌子,情绪激动道:“昨天回家被我爸看到,他问我怎么好的这么快,问了我一晚上!”
和江让他坐沙发上,“不是告诉你‘实话实说’吗?”
岳漫池“啊”一声,“我说了,说我不想去公司,还想玩,我爸问我,怎么突然拆了,突然就不想玩想去公司了……这我怎么答,我说因为我突然觉得我哥太辛苦想帮帮他,我爸又问我怎么突然觉得我哥辛苦!”
和江一阵沉默,“那你后来怎么办的?”
“我说……”,岳漫池不好意思的看一眼和江,“我实话实说的,真的实话实说的那种。”
和江一顿,沉吟道:“说就说了,别这么没精打采的。”
岳漫池一哽,“我这不是觉得对不起你吗,我都不敢跟我哥说呢。”
和江条件反射道:“不用和你哥说。”
可说完他才意识到什么,看看岳漫池纠结的状态沉默片刻道:“你想说就说,找个好的时机,措辞好再说,别像现在这样闯进你哥办公室。”
岳漫池“嗯”了一声,委屈道:“给我和江哥的脸我也不敢这么闯进去。”
“……”这个惊悚的比喻。
心里有底了,岳漫池才敢喝口水润润嗓子压压惊。
和江等他平静下来,“十点的拍卖会我帮你找了个帮手。”
岳漫池放下水杯:“嗯?时男吗?”
这时候倒是聪明,但虽然帮他定下了,还是要问问本人的意见。
和江说:“如果不想要,我帮你找其他人。”
岳漫池没有不要的道理,靠在沙发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不用找别人,他以前是和江哥的助理,我比较有安全感。”
和江说:“那行,走之前去你哥那儿说一声。”
岳漫池猛地抬头,“现在?我还没准备好!”
“我说的是拍卖会的事。”和江扶额,“不然我替你说。”
“不。”岳漫池想了想,拒绝的很干脆,攥攥拳说:“这次我自己来。”
和江看他一眼,提醒他,“快十点了。”
岳漫池走了以后他就去了楼下,楼下时远刚到办公室,看到是和江进来,顺手让人带了热水过来。
“稀客啊。”
和江笑了笑,“下来缓缓神。”
时远应了一声,等和江“缓神”够了,刚好把手里的东西准备齐全,主动道:“岳漫池最近没有忙什么,但让他做的都还算过得去。”
和江接过那些任务报告,随意翻了几页,发现确实不差,“我跟他说你夸他来着。”
时远一愣,“怎么说的?”
“原话照搬。”
时远笑了下,“真夸吗,我以为你想历练他,特意加工过我们的对话刺激他。”
和江笑了笑,“怎么会。”
他看过了,把文件放回桌上,看时远帮他泡了杯茶。
他泡茶很有意思,茶叶不是扔进茶壶里,而是洒在杯子里几粒,然后用热水冲开,像是喝粉剂饮料一样的做法。
不过泡出来的茶有什么不一样没有尝出来,还是茶叶的清香味道。
时远解释说:“因为茶壶不好洗,泡在茶壶里也喝不完,这么省事了。”
和江诧异,以为是泡茶的新手段,不过现在这样还挺实用。
“最近还好吗?”和江问。
“还是那样,不见好不见坏,”时远说起自己身上长得东西也不害怕,不恐慌,平常的像是要割一颗痣,“下个月的手术。”
那是颗良性肿瘤,和江听他说过,作息不规律,又偏爱吃高能量的食物。
如果让时远说一说为什么,估计还是因为“省事”,还能充分提供工作外的能量。
“漫池在你这儿你觉得累的话,和岳总说一声,暂时交给陈清。”
时远摆摆手,喝了口热茶,说:“没问题。”
这不是逞强,时远说没问题就一定没有问题,他最不好和人拐弯抹角。
恰好有人找时远,他起身先离开了,发现进来的是人事部的张经理。
和江脚步停了停,勾勾唇打了声招呼:“张经理,好久不见。”
他被和江逼停了,原本想径直走过去的,现在没了路只能跟着冷脸回一句,“和助。”
和江看了看他身后带来的人,年轻,漂亮,但看上去年纪还小。
张经理从他身边经过,带着的那人偷偷抬眼瞧了一眼和江,竟然也跟着叫了一声和助。
和江应了,多看了他一眼。
上楼看到陈清拿着文件要下去,自己便转脚进了总裁办。
快下班的时候了,岳书延正在和人打电话,他自行坐到沙发前,等了会儿岳书延,那电话音竟然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于是靠着稍硬的沙发背闭了会儿眼,竟然没注意睡了过去。
因为昨晚睡得也不早。
什么时候没得通话音他没听到,睁眼的时候只看见岳书延正往他腿上盖衣服。
昨天夜里下过一场暴雨,今天早上起来天晴了,看到后花园潮湿的泥才知道。
这一场暴雨把闷热带走,空中的风逐渐变得爽利,一眨眼都快入秋了。
他抬眼看着岳书延,岳书延把衣服盖在他腿上,挡了室内空调的冷风,看他睡眼惺忪,轻声问:“去哪儿了这会儿才过来。”
“下去待了会儿。”和江边说着,边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坐直了把腿上的衣服往上拉了拉,不至于掉在地上。
岳书延知道和江没有在办公室,快到下班的点了才终于宠幸他这儿。
谁知道来了往沙发上坐着等了会儿,人睡着了,马上要睡个午觉一样。
他琢磨着,该把休息室收拾出来了。
没等他想完是收拾自己这边的这间,还是和江那儿的,和江已经揉揉眉说:“我看张经理今天带了个人过来,你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wnykt」灌溉的1瓶营养液,非常感谢!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