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我为夫郎扛大刀 > 第4章 葛家

第4章 葛家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他还没想出主意,草棚的门忽然被推开。

“谢三郎,你在吗?”

一脸胡茬的汉子探进个脑袋,拘谨地打量着草棚,见谢元栖看过来,汉子挠头笑了笑。

“昨夜大雨,你这草棚子也不挡风雨,我寻思着这也不是回事,就来看看你。”他没说自己是担心谢三郎死在草棚子里,且不提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这里距他家不远,到时候难免沾染晦气。

谢元栖放下头上顶着的铁锅,有些不自在地回道:“多谢,我还好。”

他认出这是之前去换火折子的那户人家的当家人。

“你要不来我家喝口热水吧,莫要着凉了。”

谢元栖眼下没有别的去处,那些粮食一直放在这也怕受潮,便跟着他去了。

汉子叫葛大山,家境贫寒,葛家的屋子也只有小小的几间,但比谢元栖之前住的草棚子好很多。

两人才到葛家,屋子走出来一个身量矮小的哥儿,正是葛大山的夫郎,葛家夫郎面色青黑,一脸病容,说话细声细气的,见他们回来,忙不迭地端了两碗热水过来。

“多谢。”

葛夫郎抬头看他一眼,便又钻进了旁边单独搭好的厨房,没好意思出来。

他们夫夫俩感情好,葛大山招呼着谢元栖坐下后,就去了厨房,同葛夫郎说着什么,两人一问一答,面上都带着笑意。

到了午间吃饭时,谢元栖本想借他们的灶一用,葛大山道:“谢三郎若不嫌弃,就一起吃吧。”

谢元栖便没再另做,想着离开时给他们点粮食用作报酬。

葛家喝的是粥,野菜叶子和粗粮混在一起,热热乎乎地炖了一大盆,眼下秋粮才收,但才征过税,葛家日子不好过,不敢多吃粮食,地里自家种的菜都制成了菜干以备过冬,日常便去挖些野菜充饥,今日看在有客的份上,已是多做了许多。

葛大山摩挲着粗糙黝黑的手,看着那盆粥,颇有些不好意思:“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三郎莫嫌弃。”

谢元栖摇摇头:“这些时日饥一顿饱一顿,葛大哥家的饭已是我吃过最好的了,何来嫌弃一说。”

葛大山小心地舒了口气,放下心来,虽然传言都说谢家三郎是个混混,但这几日观察下来,倒不像是个难相处的人,加上对方生得俊俏,长身玉立,看上去竟像是个大家公子哥,与他们这些地里刨食的人截然不同,让葛大山有些发憷。

他热情招呼着谢元栖吃饭,葛夫郎却不见踪影,谢元栖颇有些疑惑,但这年头汉子和哥儿需得避嫌,他与葛家非亲非故,贸然问起对方的夫郎在何处,倒像是登徒子的做派,一时便没多话。

饭后葛家突然来了人,却是葛大山的大舅子,葛夫郎的亲大哥。

“咦,家中有客?”

葛家大舅子名叫孙牛,是隔壁杏花村人氏,因念着自家弟弟嫁在桃花村,三不五时就会带点东西上门来探望。

葛大山连忙上前迎接:“大哥来了。”

孙牛把手上提着的一小块肉交给闻讯而来的葛夫郎,拍了拍头发上沾湿的水雾,看向谢元栖:“这是?”

葛大山道:“这是咱们村谢家的三郎,住的草棚子落了雨,我便请他来家里歇歇脚。”

谢元栖才反应过来葛夫郎刚才是在厨房吃饭,许是要与他这个成年汉子避嫌,倒是自己又给葛家添麻烦了,此时被提及,便同孙牛打了个招呼:“孙大哥。”

“谢三郎?”孙牛念了两句,忽然想起什么,“你就是那个将自家老父和兄弟打了一顿,之后进山当野人的那个谢三郎?”

谢元栖:“......”谢家人到底在外面传了些什么东西。

他也不恼,点点头:“虽不曾打人,但那大概就是我。”

孙牛乐出声:“你倒是实诚,要我说这也不能全怨你,你家几个兄弟我也算打过交道,确实不是东西。”

谢元栖不想再提谢家这些破事,问道:“既然孙大哥有事找葛大哥,我就先走了,正好山上还有事。”

先前他就和葛大山说好了,将东西先放在葛家,之后再来拿。

孙牛喊住他:“谢兄弟你等会,你这段时间是在山上打猎?”

谢元栖道:“算不得打猎,找点吃的填饱肚子。”

“这倒是巧了,正好我现在也没事,不如一同去山上转转?”

葛大山明白过来大舅子的意思,解释道:“我这大哥是个猎户,本事也大,前些年还打过虎。”

谢元栖有些佩服,要是自己能打到老虎,也不至于每天只能打点山鸡野兔勉强填饱肚子。

孙牛挥挥手:“也不是我一个人打的,当时好几个兄弟在呢。”

两人结伴上山,孙牛经验丰富,虽然雨后动物踪迹都没了,但凭借对山上的熟悉程度,他还是带着谢元栖找到了些小猎物的老窝,两人晃悠了一圈,没有空手而归。

到山下分开时,孙牛拍拍谢元栖的肩:“谢兄弟身手不错啊。”

谢元栖不置可否,等着他的下文,他看出孙牛和他上山是另有所图,只是这人身上没感受到恶意,便也没点破,果然孙牛下一句就是——

“谢兄弟,你可愿和我一起去打虎?”

此时不是打虎的好时候,只是眼看着就要入冬,到了冬日动物都藏在山里鲜少出来,猎户打不到东西便挣不着钱,平日花销多的人家哪怕过年都要俭省着过。

前几日杏花村有人上山时说是见了老虎,有人心忧老虎会下山进村子,也有人想要搏一把过个好年,附近几个村子的猎户便联合起来,打算进山打虎。

只是这些猎户平日里打点小东西还行,真正遇见大家伙的却没几个,前些年打虎的汉子已年老力衰,只剩下一个孙牛有经验。

所谓力量不够人头来凑,听说谢元栖会打猎,孙牛便想摸摸底,没想到有个意外之喜。

五个壮硕的汉子乌拉拉进了山,过了整整三日才回来,两人扛着一只大老虎走在前面,后边另一个汉子和孙牛不住夸赞谢元栖。

“好在有谢兄弟,不然这次怕是白跑一趟了。”

“白跑一趟也就罢了,这老虎凶猛,别白白落下一身伤才是。”

“这次谢兄弟出了大力,银子得多分一份给你才是。”

这次卖了不少钱,分到谢元栖手上的就有八十两银子。

这些钱盖房子自然是不够的,他有心想在村里租间房子住,一来上山方便,二来租金低。

他去葛家拿东西时,葛大山一拍大腿:“这事好办,我家有个老屋,独门独户,三郎住着也方便。”

孙牛似乎想说什么,对上葛夫郎哀求的眼神,最后摇摇头没说话。

葛家的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条件一般,勉强算是有个地方遮身,不至于漏风漏雨。但谢元栖也托那几个一起打虎的人打听过,别的村不乐意租房给他一个外村的,桃花村别的屋子都没这处条件合适。

葛家之所以能有个空置又还能住人的老屋,也是因着前两年一家子拼了老命存钱盖了间青砖瓦房,老人跟着大儿子住新房,葛大山一早又被分了出去,这才有空房子。

一听说每月有一百文钱租金,葛老汉乐开了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带谢元栖屋里屋外走了一圈:“我这房子用料都是好的,三郎住了保管好。”

他还要吹牛,谢元栖头疼地直接付了钱,葛老汉小心地把钱揣进裤子里,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谢家自从谢元栖走后,日子就过得不大顺利,家中人多,本就多有纷争,忽然少了一个壮劳力,多出来的活只能分在其他人身上,谁都不乐意。

谢老汉自觉没管教好儿子,在村里丢了人,一时间对其他子孙管得严了许多,谢家人一时噤若寒蝉,风平浪静之下早就多有怨怼。

王老么从厨房出来时,正好见着赵氏眼珠子轱辘乱转,他没好气地骂道:“又死哪去了,家中活是一点不做,我上辈子欠你们这些冤家的。”

赵氏习惯了被骂,毫不在意地凑上前:“阿爹,你可知老三发财了。”

王老么如今一听见三儿子的事就生气,骂骂咧咧道:“他发没发财关我什么事,狼心狗肺的东西,有钱难道还能给我花?”

“话可不是这么讲。”赵氏挤挤眼睛,一脸讨好,“您到底是他亲阿爹,说破天去也没儿子不孝敬阿爹的道理。”

家中如今不宽裕,王老么听出赵氏的意思,些微迟疑。

“行,你先在这坐一会。”说话的人正是谢元栖那天在集市上见过的大汉,他掂掂兔子的分量,往后院的方向去了,留谢元栖一人在花厅。

谢元栖瞥了眼凳子,秋冬交际,上面铺着厚厚的白毛垫子,看上去十分软和。

他想了想,还是没坐,阮府的活计是他来钱最快的,他目前还不想丢掉这份工作。这里一看就是主人家待客的地方,虽然不知道那似是护院身份的人为何带他来这见面,但要是惹主人家不高兴就不好了。

太阳高挂空中,冷风吹过时却依然感到寒意,冬季就要来了,谢元栖眉眼耷拉着,有些为如何过冬而发愁。

安水镇的冬天是会下雪的,届时大雪封山,山上就去不得了,他只能坐吃山空,眼下手头还有些余钱,吃穿倒是暂时不愁,只是房子却是租葛家的。

葛家一大家子,日里吵吵闹闹,似乎也不是很太平,就怕他家出什么变故,影响到谢元栖租房,到时年关将至,要另找住处可不太容易。

谢元栖抱臂靠在柱子上,垂眸想着什么,并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屋子里,有人正在看他。

阮吟裹着一件雾蓝色的袄子,颈间灰绒绒的兔毛围脖衬得面色越发白皙,他微微偏着头,鼻侧秀气的小痣像是不小心溅在脸上的墨点,分明不染脂粉,却令观者动魄惊心,见之难忘。

他扶着窗沿,蹙起好看的眉头:“他怎么不坐?”

几个伺候的小侍互相对视一眼,最后是阮吟身边最得用的心腹三秋心里叹了口气,屈膝行礼:“奴这就去请谢郎君坐下歇息。”

阮吟点点头,眼神带了些担心,轻声嘱咐:“去请他坐下,命厨房做些养身的小食送去,他不爱喝茶,上壶温水即可。叫人手脚轻些,元栖不爱吵闹。”

阮府的下人招待周到,走动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东西却一趟一趟地送来。谢元栖有些不自在,表现在脸上便是更面无表情,倒吓得那些人以为自己惹得客人不高兴,越发小心殷勤。

风渐大,花厅幔帐乱飞,迟迟未归的护院终于来了,谢元栖接过钱很快就告辞。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